下了船之後,炫色座駕才緩緩的從船艙里開出來,順著蜿蜒道路,直往基地大門開去。
巡邏的武裝人員見到漸行漸近的車,大家都提高警惕,按照基地的明文規定,就算是能夠尋找到前來嘯天的航海路線,但是下船之後,面對來者都要進行一輪縝密盤查,確保不是偽裝的敵對獨立分子。
白色上衣外搭一件黑色褲子,踩著黑色長筒靴,站在車邊,接受武裝人員的全身X光檢測,一陣風吹過來,恰好把寧可心額前的碎發給吹拂起來,今日的她更以往明顯不一樣,干淨利落的裝扮,加上小臉洋溢著絲絲倔強神情,這樣的她,實在是迷人。
等一切都盤查沒有問題後,武裝人員才撥通基地內線,得到上級領導的指令之後,才開門方行,面對基地繁瑣的程序,寧傲天倒沒有發火。
「杜少。」車子在一棟大樓前停穩後,寧傲天率先下車,便看到站在隊伍前面的杜雲深。
輪廓分明的臉龐微微緊繃,墨黑視線涌動著讓人不能輕易冒犯的幽深氣息。
一身軍裝的杜雲深站立在那,全身都散發著不容小覷的王者氣息。
站在大哥身邊的寧可心,視線不時往杜雲深的身上瞥去,白皙勝雪的肌膚上泛著紅暈。
不過,嬌艷明媚的她卻深知尺寸,並沒有過多的把內心世界給展露出來。
看了眼天空中懸掛著的火熱太陽,杜雲深示意會議室談。
跟寧氏兄妹並沒有過多的交集,間無非就是打著官腔的客套話。
「杜少,根據我所知,這次演習事關重大,恐怕需要基地全誠投入。」坐在椅子上的寧傲天草率的看了幾眼擺放在眼前的文案,便抬頭定楮看著杜雲深。
他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想要調走嘯天基地,現有的幾支打部隊。
面對他的獅子大開口,徐風臉色鐵青,怒火正要發作前,始終都沒有開口的杜雲深抬眸,對視上寧傲天的視線,然後沉聲說道,「當然,肯定全力以赴。」
听到這樣的結果,徐風眉頭緊蹙,視線往杜雲深的身上看去,但是壓根尋思不到對方想要干什麼。
要知道,現在基地有好幾宗案子要去調查,必須得確保人員上的補充,如果一次性把武裝隊伍都給交了出去,恐怕一切任務都必須直接被掐斷繼續調查的後路。
想到這些,徐風第一個不干,尤其是看到寧傲天狂妄的樣子,他更加不樂意交出自己所負責的隊伍。
「杜少,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夠爽快。」寧傲天一開始只是想要探口風,但是沒有想到杜雲深竟然直接應允了。
面對突如起來的確切答案,寧傲天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心想,原來所謂的杜少不也是個懼怕權利的膽小鬼,哼,看來,是自己太高估他了。
一想到這層,寧傲天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
「我反對。」徐風想都沒有想,直接從嘴里蹦出一個拒絕的話。
要知道自己的弟兄向來都跟著自己,他才不想白白讓弟兄們,受寧傲天的氣。
見他反應過激,一旁的情海蹙著眉頭,不過到底沒有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下擺,沒有半點要阻止他的意思。
「你說什麼?」寧傲天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有想到小小一個武裝小隊長,竟然會公然跟自己叫板。
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向來好面子的寧傲天氣到不行,不過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自己,很多時候都必須要拿氣勢壓人,于是他沉住氣,板著面孔,直接跟徐風對持起來。
「沒說什麼。」徐風聳聳肩膀,竟然都豁出去了,那麼也沒有必要把怒火給拉回來。
坐在會議桌前端的杜雲深始終都沒有開口,而一旁的藍勵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寧可心見大哥動怒了,連忙打著圓場,「我們也只是按照上級領導的指示,前來S市協助你們把這次的演習給辦好。」
寧可心嬌柔的話音中,有著一股英氣。的時候,臉龐上劃過一絲狠勁,不過很快一逝而去。
見寧可心把上級領導給搬到台面上去,會議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壓抑到不行。
不過這下可成為導火線,直接激起徐風的不滿,硬漢子的他向來看不起那些所謂的官架子,現在暫且不說老大背後的意思是什麼,他惱火的便是寧氏兄妹一副看不起旁人的高姿勢。
越想越惱火,徐風把手中的文案,「啪」的一聲給丟在桌面,而發出悶響。
然後緊繃著臉,不看大家一眼,直接怒火沖沖的往外面走去,明顯是在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不滿。
「杜少,難不成這就是你們嘯天待客之道?」被徐風給擺了一道,寧傲天氣到不行,幽冷視線瞥了眼杜雲深,然後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一副討要說法的模樣。
杜雲深伸手捂住唇瓣,臉上勾起一絲笑意,「寧少,你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作為東道主的我們,怎麼會不待見貴客呢?」
語氣平緩,咬字清晰,一下子把寧傲天給堵住了。
「哥,別生氣,雲深哥哥不是說了嗎?會按照程序跟我們一起把演習給辦好,再說了,有雲深哥哥的幫忙,你還怕演習給搞砸了啊?」寧可心緊咬牙關,伸手拉拉大哥的衣服,輕柔的聲音,一下子酥軟旁人的心。
不過听到對方直呼自己為「雲深哥哥」,杜雲深的臉色驟然鐵青,猶如深潭的深邃眼眸里涌動著冷光。
坐在一旁的藍勵,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承思山莊。
太陽火辣辣的燃燒著大地,院子里的花兒,草木失去原有的光澤,一片暗沉。
二樓,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護士正在嬰兒房里忙碌著,不過小嫣兒也听話,就算是挨針了,也不哭不鬧。
站在一旁看著襁褓中孩子倔強的一面,唐檸的心都快被融化了,不得不承認,果然是杜雲深的小孩,勇氣可嘉,不過唐檸的眼眸里依舊漣漪著心疼,原本她不想給孩子打針,但是醫生的話又讓她不得不下決心,要知道孩子如果沒有好好照理,恐怕感冒會加重,那後續會出現的問題,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杜太太請放心,孩子只是有點小感冒,打了針後,多休息就無大礙了。」作為杜家特邀家庭醫生,在醫術上必定極好。
听到醫生的話,唐檸懸著的心才稍微放松不少。
醫生幫小嫣兒做了簡單的全身檢查,確定沒有別的問題後,才開了藥方。
唐檸才讓馮嬸送醫生下樓,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屋內就只剩下她跟孩子,低眸看著躺在小床上,睜著雙墨黑眼眸子盯著自己看的小嫣兒,唐檸的內心涌起一陣酸意。
「太太……」送走醫生後,馮嬸返回二樓,站在嬰兒房門口,看著唐檸心疼孩子的背影,自己的內心也不好過,並在心里自我檢討。
「怎麼了?」听到馮嬸的聲音,唐檸轉過頭來,一臉疑惑。
「蘇太太還在樓下呢。」馮嬸深呼吸一口氣,才從嘴里把喉嚨間的話給說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蘇母站在客廳,兩眼通紅的樣子,馮嬸不由的在心底浮起同情感。
「……」唐檸蹙了蹙眉頭,剛不是已經派司機送蘇母前往醫院了嗎?怎麼這會對方又折回來了?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唐檸輕嘆一口氣,把小嫣兒交給馮嬸照顧,並叮嚀幾句後,才起身下樓。
「唐檸。」見到對方下樓的身影,蘇母不知該如何面對孩子,眼神中有些閃爍。
「怎麼不去醫院?」唐檸並沒有抬頭對上蘇母的視線,而是走到廚房里,倒出一杯滾燙白開水,想要乘涼了給孩子喝,去去濕氣。
「唐檸,我想了一下,這東西我不能給蘇瞳。」蘇母跟在唐檸的背影,然後從手提包中,拿出蘇家老宅的房產證,再次遞到唐檸的面前。
這是她唯一能留給唐檸的東西了,雖然按照杜家的財力,這點房產壓根算不上什麼,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也是自己為唐檸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看著蘇母擱在桌面的本子,唐檸的眉頭緊擰,她直接冷聲拒絕,「這本不是我的東西,我沒必要要。」
唐檸沒有想到蘇母竟然會如此固執,再說了,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覬覦過蘇家財產。
「唐檸,這是媽唯一能給你的東西。」蘇母態度堅決,她定楮看一眼唐檸,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整個心情反而舒暢很多,原本司機已經把她載到半山腰上了,後來想想總覺得對不住唐檸,心里發悶壓根透不過氣。
于是沒有多想,便叫司機轉頭返回。
站在原地的唐檸,視線定格在桌面的本子上,心里五味陳雜。
可現在嫣兒還在生病,唐檸壓根沒有過多的心思去顧慮更多的東西,她連忙收回視線,端起水杯,把水給倒進已經消毒的女乃瓶里面,才往樓上走去。
就好像剛剛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而躺在桌面的房產證,稍顯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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