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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愛華才剛剛走進院子里，就急切地開口了。
「走了？走哪兒了？」爺爺裝作毫不知情地愣了一下問道。
「辭歲大不知道嗎？」。文愛華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懷疑，還帶著一點不易覺察的責備。
此話一出，不但文照溪不願意了，連爺爺都皺起了眉頭。
爺爺語帶不悅地說道︰「我咋會著？你不是天天去請教學問嗎？」。
「那，最近考試我也沒去。」文愛華辯解道，停了下又問道，「辭歲大，莊爺爺咋走了呢？他會去哪兒啊？你最近一直沒有去看看他啊？」
「沒有。」爺爺冷冷地回答。
文愛華仿佛沒有看到爺爺的冷臉色，想了想又試探地說道︰「辭歲大，我那里還有一些莊爺爺的東西，回頭我給你拿來吧？」
「你給你辭修大吧，」爺爺不接她的話，「你辭修大認識他的。」
「可……」文愛華還要說些什麼，被女乃女乃出來打斷了。
「華啊，你天天往外跑，你爹娘不擔心啊？」
「咋會擔心哩，就這麼幾步的路。」文愛華隨口回答女乃女乃的話，還想要再和爺爺進行交流。
可是女乃女乃不給她這個機會，又上前一步截住了她要出口的話︰「現在不能和以前比了，現在快過年了，人多還亂，咱們這里還離城近，拍花子的也多，一不小心就會回不了家了。」說完看了看文愛華。
文照溪沒有任何一刻覺得女乃女乃有如此可愛，原來女乃女乃也有如此俏皮的時候。只是後來……後來家里的生活水平步步下滑。
父親很要面子，別人說兩句好听的，父親二話不說就掏錢給人家，像是以前的少爺一樣喜歡打賞別人。父親還特別受不了別人的激將，別人一激，父親也會充大方，給錢給物。家里就這樣慢慢地縮水了……
「嬸，不會的。我……」文愛華忙開口說道，想要在女乃女乃之前表達出她的意思。
她想得倒是完美，只是也要看女乃女乃配不配合了。
「別不會了。趕緊回家了！啊！听話啊，華。」女乃女乃直接推著文愛華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地說道，「現在快過年了，你長哥和你嫂子都不在家，就我和你大倆個，忙不啊，你沒看昭兒都不在家，還在你大伯家里呢。俺倆兒也忙著備年貨，怕看顧不。」
「嬸，我……」
「你趕緊吧，這段時間別亂跑了。想玩的話去找昭兒玩吧，她在你大伯家里，你也好找。昭兒年紀也大了，會跟你玩，夕啥都不知道，光會抓人。」
「不是，嬸……」
「趕緊吧。實在是顧不啊，萬一拍花子的來了，到時讓人一抱，就再也回不來了，你再也見不到你爹娘了。」
「嬸……」
「別嬸了，到時讓人賣了你，你就天天做活兒，哭都沒地哭去。」女乃女乃根本不讓文愛華開口說話，推著她推到了巷子里，離院門都很遠了。
文愛華不死心地還想要說些什麼，又被女乃女乃打斷了。女乃女乃看到了路上的人。快過年了，路上人來人往的都在準備過年的東西。人看到女乃女乃推著文愛華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多數人想著是女乃女乃欺負文愛華了。
女乃女乃深深地明白這個理兒，所以大聲地說道︰「華啊，你趕緊回家吧，我和你大實在是有事，看顧不了你的。你長哥和你嫂兒也不在家。你去找別人玩兒吧。」
女乃女乃看到村里人听到這話看了文愛華幾眼，都沒事兒的人一樣走開了。女乃女乃又指著文愛華的房屋大聲說道︰「華啊，那里就是你家了，就這麼幾步了，嬸還要和你大去備年貨，你自己吧，嬸就送你到這里了啊。趕緊吧，天也冷。」
說完，女乃女乃毫不留戀地轉身回了家，根本不再理睬文愛華欲語還休，惹人憐愛的小模樣。
文愛華的家和文照溪她們家就隔了一條巷子，中間不過兩三戶人家，這時的房子都還很矮，絕對是走不丟的。何況女乃女乃還把她給推到，不對是送到了路口，等于已經到了她家了。路就是了。
女乃女乃回來就把院口的籬笆門給推上了。籬笆門不高，只到爺爺的腰際，防不了什麼的。不過就是告訴別人，你別隨便進來了。
爺爺看女乃女乃回來了，說道︰「走了？」
「嗯，送到她家屋後。」女乃女乃想了想又說道，「她這段兒來干啥？天天古古怪怪的。」
「誰著哩。」爺爺說道。
咦？爺爺竟然也不告訴女乃女乃？
「想是和你上次看仙兒有關。那人是啥兒來歷？」女乃女乃絲毫沒有懷疑，自己想了想說道。
「誰著啊，」爺爺回答道，「看仙兒這事你別再提了。再說就是夕去縣里看好的，咱們賣牛村里大部分都著的。現在這事兒誰也不著忌諱不忌諱。」
「我沒說啊。」女乃女乃辯解道。
「嗯，我就是說一下。你記住就行。」爺爺也不和女乃女乃爭論，繼續交待道，「還有，我從外面拿回來的那些東西，你當啥都不著。」
東西？莊太爺爺的？
說起這個，女乃女乃不太願意了︰「你說你，咱爹活著的時候躲這些都躲不及，你竟然還往身上攔，還帶回來……」
「別抱怨了，」爺爺打斷了女乃女乃的話，「帶都帶回來了。現在也不是以前了，這幾年不是又說……」
「說啥了？」女乃女乃依然不願意，小聲辯解道，「誰知道形勢會走到哪兒？你現在弄回來，萬一……」
爺爺沉默了，又輕輕地晃了晃文照溪，才輕聲說道︰「你找個箱子，用塑料布包好，裝起來。趁著沒人，最近大家都忙著過年，也沒人注意，把它埋了吧。」
「埋哪兒？」女乃女乃問道。
「埋在東頭那個宅子里吧。」爺爺想了想開口道。
「東頭？那里都沒有人住，周圍的人都是養的畜生，栽的樹。萬一……被翻出來，咱們也不著啊……」女乃女乃說道。
爺爺又想了想，說道︰「那就埋在咱們院子里吧……那也不行，那時他們也都亂翻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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