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地過年其實是很冷清的，這冷清不只是表面上的，而是從心底透出來的。
上一輩子，文照溪因為各種原因從畢業後基本上都是在外地過的年，那時候她是一天天地看著周圍的人家減少，一天天地看著街上的店鋪關門，一天天地感受著路上的行人了了無幾。她坐公車再也不會擁擠了，去商場去超市再也不用排隊……走到哪里都是熱熱鬧鬧的過年準備，連她租的小區門口都掛上了紅燈籠，貼了大紅的對聯……只是這種熱鬧是別人的，她面對的只有滿屋子的冷清……
「夕，干啥呢？」這已經年關了，歸四海與文辭歲也決定不再出攤子了，他們打算再備些年貨就準備新的一年的到來。
「給女圭女圭穿衣服。」文照溪沖爺爺甜甜地笑笑，又低下頭給手里的布女圭女圭擺弄衣服。
這是她那天想到的一個商機。就是像後世的那些芭芘女圭女圭一樣，給她們換衣服，穿衣服等等。她自己又用這幾天玉秀嬸子與女乃女乃全妮弄下來的布料做了個布女圭女圭，很粗糙，但是她為了讓大家明白她的意圖就硬著頭皮弄了。衣服倒是好說，她翻看了玉秀嬸子給她做的衣服，一點一點地拼做了一個衣服，當然都是用那些廢布料做的，在玉秀嬸子與女乃女乃全妮的眼皮底下，還要不時地賣下萌，引起他們的注意。
只是注意是引到了，結果卻是相差十萬八千里。歸錦衣幸災樂禍地看著文照溪被打了一頓，還樂呵呵地對她說道︰「夕啊，咱不搗亂啊，看我媽和妮女乃女乃都忙著呢，等她們閑了再給你做女圭女圭玩啊。」
滾……
不過想想也是實情，玉秀與全妮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哪里還有心情理會她一個小屁孩兒？她們上半天做饃饃，下半天做衣服，晚上還要再收拾出來第二天的東西。真是忙得很，她還上前添亂不是找抽是什麼？
「好了好了，委屈咱的小妞妞了。」玉秀上前抱過文照溪，然後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個布女圭女圭，遞到文照溪的手里，「諾，喜歡不？」
文照溪看著手里的布女圭女圭，比她自己做的好多了，比商場里賣的那些還要精細一些。女圭女圭穿著簡單的小漢服，真是美呆了。不過……
「衣服呢？」文照溪故作天真地問道。
「你這孩子咋還問人要上了？」全妮嗔怪道，「也就你嬸由著你，換個人試試。」
「嬸，小孩兒和我親才問我要呢，別人看咱夕啥時理過他們？」玉秀並不在意，她拿出幾件小衣服，還是文照溪喜歡的小漢服，現在的衣服花色並不多，玉秀做的最多的也就是紅色與綠色的。這兩件一件是紅色的，一件是拼的色。
「女圭女圭的衣服。」文照溪動手把布女圭女圭的衣服給掀起來，內心也是很無語，為什麼就是沒有人明白她的意思呢？還要讓她做如此猥瑣的動作。
「女圭女圭的衣服怎麼了？」玉秀好脾氣地問道。
「夕是說布女圭女圭的衣服呢？」歸錦衣最近和她混在一起，倒是知道她的心思。
「這不是……」玉秀說到一半恍然大悟，「原來咱夕是這個意思啊。好，給女圭女圭也做幾件衣服……」
「別听孩子亂說，哪兒能事事都順著她？」文辭歲與全妮听了忙阻止道。還說什麼人都沒有幾件新衣服，哪兒還給一個布女圭女圭穿？
幾個人正推攘著，歸四海沉思了一會兒，眼楮亮亮地說道︰「大，嬸，你們先坐下，我有個好想法……咱們這個賣點心賣饃吧累不說吧，還只是年關這一段的生意……做那個衣服吧，也沒有幾家要的，但是平常的衣服，現在哪兒都有賣的，所以吧，咱們要弄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
「不一樣？咋不一樣？」全妮問道。
「嗯，看看夕手里的布女圭女圭，咱們可以做些布女圭女圭，或者其他的小動物來賣。再做幾件小衣服，搭著賣，讓小孩兒給布女圭女圭換衣服……」
「這有人買嗎？」。玉秀遲疑道。
文辭歲想了想說道︰「試試吧，反正這些都可以用些布頭做，也不廢什麼成本，先少做些，放在店里看看。不行了再說吧。」
兩家的男主人都發話了，文照溪也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她真的不是那塊賣萌的料，這幾天自己都快吐了。玉秀又抱著她笑著親了她幾下，說，她是一個小福星。文照溪裝作什麼都不懂的也親了玉秀嬸子好幾下。
至于怎麼做，怎麼分配，文照溪是一點都不擔心了，歸四海夫妻雖說很精明，特別是歸四海，文照溪總覺得他是有故事的人，不過他對文辭歲很實在，所以，這些事情都讓大人去管吧。她心里明白如果沒有女乃女乃全妮在的話可能會是合秋，有女乃女乃，估計要按件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外地過年大家都沒有什麼事情。周圍都是不熟悉的人，他們也不可能上門去拜訪人家，萬一人家誤會了就不好了。歸四海還有陸輕鴻的姑姑陸青梅家要去。而文辭歲是真的沒有人要走了。不過文辭歲無事一身輕，年前那幾天緊張慣了，這幾天正是好好松快松快。
文辭歲來到省城後除了找房子時，都沒有出去逛過街，他看歸四海還要去拜訪陸青梅家里，他也不願意看人臉色，就帶著兩個孩子去逛街了。
街上不算熱鬧，這時候出來打工的還不多，所以這地方基本上也都有人。他們走著時不時地丟著放幾個炮竹，三個人中就歸錦衣算是真正的小孩子，他這幾天被關的快瘋了，一出來就像放風一樣，跑來跑去。
「哎喲！」歸錦衣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文照溪剛剛正在一路走一路感懷她的上輩子，也沒有注意歸錦衣，這一愣神那個人就跑了。文照溪第一個反應就是踫上小偷了，不過一想就覺得不可能，小偷怎麼也不會放著大人不偷去偷孩子吧？
文辭歲把歸錦衣扶起來，問他摔著哪里沒有。歸錦衣面色古怪地看著那個跑走的人，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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