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雲劍出,乃為羽旦,重情重義,相照肝膽。
「你又是何人?今日可真夠熱鬧的。」墨凌寒問道。
「少廢話!你們這些妖孽,什麼事都做得出,真是妄為人。」羽旦一入場,與擎天並肩而立,擎天目光炯炯,表情復雜,應是不想將羽旦也拖入這艱難局面之中。
「為人?哈哈,我魔道中多為妖獸,本來就不是人,哈哈。」人群中有人笑道。
一些魔道高手也不廢話,紛紛戰上前來,各個都有祭魔境界。擎天與羽旦呼嘯剛勁,有羽旦加入,情況好了許多,但仍落下風。羽旦吞雲劍在手,使出的正是新晉的「單臂開山劍法」,其左手也沒閑著,太虛乾清掌連拍,在傾盆大雨中,帶出片片水花。
「太虛乾清掌?太虛門的人!哈哈,看來今日要老道和尚一起殺了。」墨凌寒說罷飛身上前,身後血煞等幾人也隨之加入戰斗。
墨凌寒主對羽旦,血煞主戰擎天,周圍又有其他魔道高手不斷侵擾,羽旦與擎天危機四伏。
羽旦一個不,胸前被刀鋒劃開一個大口子,鮮血應傷而涌。
「啊!」雁冰心智尚幼,一見師兄凶險,竟月兌口驚呼。
「咦?這里到底還有多少人?我倒是疏忽了。」墨凌寒使了個顏色,兩個魔道殺手,朝林中飛去。
「鐺」的一聲,雁冰大石劍橫在胸前,被人從林中打了出來,後背著地,一個踉蹌翻滾,正落在羽旦身旁。
「師兄!」雁冰剛爬起身,趕忙看羽旦胸前傷口。
「無妨,怎麼我叫你偷偷離去,你卻未走,還被他們發現了。」羽旦帶著關心,夾著責備,對雁冰道。
「我……我怎能舍師兄一人離去?」雁冰哭著道。
兩個手下回稟墨凌寒,林中再無他人。
「磨磨唧唧,全都殺了!」墨凌寒大喝,下達命令。
一瞬間寒光耀眼,直打得天昏地暗。
「仙道果然人才濟濟,不想就這麼兩個無用的人也費我們如此多的力氣。」墨凌寒說罷,瞥見羽旦身旁的雁冰,主意涌上心頭,在羽旦一個疏忽間,左手袖袍使出鏈錘,右手持刀朝雁冰砍去。
墨凌寒是場中修為最高之人,羽旦、擎天都是不敵,何況雁冰?
羽旦見了,趕忙回身,不顧後背又挨一刀,右手持吞雲劍將鏈錘挑走一旁,以身形護住雁冰,狼牙錘上鎖鏈同時將吞雲劍纏了去,不料墨凌寒那一刀跟進,已雁冰身前。
自師父玄一逝去,羽旦與雁冰更是親近,相守相扶。羽旦憨厚,最重情誼,更知道師父生前喜愛雁冰,他自也將雁冰總考慮在自己之前,一見刀至,已經不及,左臂一抬,竟以肉身筋骨相抗!
噗!刀落血濺,世界靜止一般,雁冰眼前盡是一片紅光。羽旦的一條手臂飛了出去,血液噴涌。
「羽旦!」擎天大怒,幾近瘋狂。
「師兄!啊……」雁冰狂吼,眼中熱淚與羽旦鮮血一同噴涌,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傳出山林好遠,驚起群群飛鳥。
雁冰這一刻情緒劇烈,如火山噴發般爆發,周身七彩光霧大盛,提著大石劍一陣猛揮,使出啟靈劍法,聲勢嚇人。將眾人擊退後,雁冰一口鮮血吐出,是炙毒發作。
魔道如狼,圍攏上來,生死將定,令人窒息。
嗡!熟悉的聲音響起,熟悉的感覺重來,正待雁冰三人再難抵擋時,雁冰胸前金鐘顯化,旋轉閃耀。
轟!一道巨大的褐色龜形鋪顯開來,將雁冰、羽旦、擎天三人一並罩住,無論墨凌寒等人如何強攻,均無效果。
「這是什麼防御?」墨凌寒大驚。
吼!
嗷嗚!
咻!
三個聲響一同發出,漆黑夜色下又沖出青、白、赤三道耀眼光芒,直叫人無法正視。
雁冰昏迷間瞧見,弱弱地道了聲︰「是小蛇、小貓、小雞、小王八……快快幫我……」
沒錯,正是雁冰體內金鐘上喚出的他的「四個寵物」——小蛇、小貓、小雞、小王八。自從幾個小東西淘氣被雁冰收起,雁冰接連遭遇事故,後又身中炙毒,一直無法召喚幾個小家伙出來,今日遭大難,雁冰在情緒爆發瞬間,下意識將體內金鐘重新喚起了。
只是看這四道寵物身影早比一年前壯大了許多,褐色小王八身形碩大,以虛影護住三人,龜殼上一條蛇紋清晰可見;赤色小雞噴著火焰,飛在半空;白色小貓身有黑紋,吼聲連連;青色小蛇更了不得,身長十丈開外,長有四爪,頭頂雙角,空中飛舞,聲勢浩大。
這哪里還是什麼小蛇、小貓、小雞、小王八?這明明是……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墨凌寒一雙眼楮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那條鷹鉤鼻子都快被頂沒了影兒去,不敢地大聲驚呼。其他一眾人也是被震懾得蒙了。
沒錯,雁冰體內金鐘喚出的「四個寵物」,乃上古四象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青龍劈出條條閃電,白虎吐著陣陣狂風,朱雀射出道道烈火,轉眼魔道之人灰飛煙滅,所剩不足十數。
「都看什麼?還不快跑!」墨凌寒急得大叫,早與血煞跑開了。
一些人這才回過神來,轉身飛去。
朱雀極其敏捷迅速,一道赤光追去,青龍飛舞空中也追了上去,白虎留在當處,守護雁冰三人。
擎天扶著羽旦、雁冰,也早看傻眼了,羽旦失了一條手臂,因為本來重傷,又加劇痛,早暈厥了。雁冰本來就已昏迷,見到危局已解,也昏了。
擎天淋著大雨,看著這一地橫尸,又有羽旦、雁冰昏厥在地,悲從心中起,起身去收拾師父與師弟們的尸首。
不一會兒,朱雀與青龍飛回,收了法力,圍護在雁冰三人身旁。青龍陣陣低鳴,沖擎天示意,擎天看了半天不解,這時白虎過來伸起一只前爪,像人一般朝一個方向指去。
擎天這才明了,幾個神獸意思是說應該先找個地方安置修養,此地不宜久留。
玄武一听要離去,自己直接鑽進雁冰體內,料他那行走緩慢的速度,算是有自知之明。
擎天先將覺罡與幾位師弟的尸首安葬,拜了又拜,又叫白虎馱著雁冰,他自己背著羽旦,離開了這片叫他悲傷的山林。
…………
一片死寂的沼澤,陣陣刺鼻的血腥。正是血靈老鬼的老巢。
骯髒的山洞里,有許多潭水,冒著咕咕血泡,昏暗的燭光下,兩隊人馬靜立兩旁,當中坐著倆人,一位是那血靈老鬼,另一位是來訪的佔據墨海的主人,墨海之王——墨痴魔。
真是可笑,明明修魔,痴于魔道,卻怎麼听著是「莫要痴魔」。
只見這墨痴魔一身墨黑長袍裹身,將頭頂也都蓋著,袍上以金絲繡著各種圖騰花紋,面上帶了一副金光閃閃的面具,裂嘴呲牙,凶惡可怕。
下首一人跪著,另一人趴著,是身負重傷,逃回一命的墨凌寒和血煞。出去二十余人,僅剩兩人重傷而歸,可謂慘敗。
「竟有此事?!」墨痴魔聲音低沉粗攏,轉臉看向血靈老鬼,道︰「血靈老哥你怎麼看?」
「那小子身中我炙毒散都沒事,還有如此驚世異能,我倒是小看了他。先將血煞抬回去休息,找人照料著,叫你徒兒墨凌寒引路,我倒要親自去看看究竟。」血魔老鬼道。
「我也與你同去。」墨痴魔跟著道。
一日後,血魔老鬼、墨痴魔帶著墨凌寒歸來,一無所獲。
一座不大的溶洞內,羽旦、雁冰躺在石板上,洞內水滴吧嗒、吧嗒的滴下,傳出陣陣回音。擎天盤坐在兩人身旁,手捻串珠,心誦佛經。朱雀、白虎守在洞口,青龍身形過大,自己也鑽進雁冰體內去了。
三日後,羽旦蘇醒,五日後,雁冰醒來。
羽旦失了左臂,擎天早給其包扎好,雁冰毒發已退,回想起前幾日那場悲慘的大戰。
羽旦醒來時,見到朱雀、白虎嚇了一跳,後來經擎天講述,才漸漸明了,乃是雁冰了得。今日雁冰一醒,羽旦便趕忙對雁冰詢問。
「我已然無礙了,倒是師兄你為了護我,失去了一條手臂。」雁冰癟著嘴道。
「傻師弟,為兄為了你就是沒了這條命又能怎地?玄甫師伯傳我《單臂開山劍法》,不想竟真成了獨臂了。」羽旦仍然憨憨地道。
「倒是師弟那口金鐘又顯神威,如果沒有這四個神獸,想我三人早已命喪黃泉了。」羽旦繼續道。
雁冰听了,一招手,將朱雀、白虎收了回去,他醒來後發覺,召喚者幾個神獸需耗費大量神識,實在太過吃力。
「不想我這小蛇、小貓、小雞、小王八有這麼厲害。」雁冰听了擎天描述,說道。
「你那幾個家伙,哪里是什麼小蛇、小貓、小雞、小王八,明明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乃是上古神獸。」擎天糾正道。
「沒錯,如此看來師弟你真是承上天恩賜,福澤深厚啊。我曾听師父說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乃上古四象神獸,代表了四方的二十八宿。東之青龍,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黃為中央正色,五者與金木水火土對應,青龍為木,白虎為金,朱雀為火,玄武為水,中央黃為土。對了!這四個神獸圍繞在你那口金鐘之上,那鐘色金黃,應是中央正色,中央黃為土,如此正好東南西北中,金木水火土俱全!」憨憨的羽旦,此時不知哪來的聰慧,將雁冰身上奧義一語道破。
「有這麼大來頭!還是先回師門再說,一是快點逃離危險,二是別誤了師父忌日,三是再問問掌門師伯。」經此一難,雁冰又成熟了許多。
「正是,我們這就起身,擎天你與我二人一同去太虛門吧。」羽旦關心擎天,如今這位已經慘遭滅門,只身一人。
「我身負血海深仇,玄一道長之死我金剛寺有愧,不好去往,如今金剛寺僅剩我一人,恩師仍有遺願待我去完成,當日我安葬師父時,在其身上衣服夾縫里發現了這個。」擎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
一塊獸皮上刻畫著一套奇怪陣法,獸皮背面有一副地圖,標明了一處洞穴,左上角有覺罡血書手跡︰「魔道欲謀劃大計,用此陣法喚洞中古尸,听聞要去梵靈寺偷取一物,乃陣法所需,望有仙道俠士拾之,速去梵靈寺相告,事關重大,老朽萬謝。」
「這是……你一人前往,我怎能放心,不如待我……」
「不必了!」羽旦話未說完,直接被擎天阻道,「你二人已經身負重傷,相救之恩,擎天銘記在心,還是快快回太虛門吧,我一人足以。」
羽旦還要爭辯,一想還有一段順路,而且那梵靈寺又不是魔道橫行之地,擎天前往報信,應該沒什麼問題。三人出了溶洞,起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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