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擾晨覺,饞嘴惹事端,家雷餿主意,巧計解禍亂。
翌日清晨,山谷中傳來陣陣雞鳴,伴有聲聲犬吠,不知昨夜何時下過了細雨,整個七星群峰新翠如洗,清新靚麗。
鐘雁冰第一個起來,沐浴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吸納天地間清新的精華,勤練不輟,打坐運功,習三合心法,運洪大金鐘,在他平靜的外表下,體內金鐘鐺……鐺……聲起,是極富節奏感的悠揚。這是他這些年一直保有的好習慣,而經常如此,也叫他的修為穩步精進。
邱厲龍一邊輾轉,一邊用手臂捂著眼楮,道︰「這是哪里來的野狗,一大清早便吵鬧不停,不怕老子把他炖了麼?」
真是口無遮攔,倘若他知道那是隔壁天璣峰玄宮道長所養的愛犬,現在會更睡不踏實,而且要被炖了的,會是他了吧?
邱厲龍牢騷了幾句,又接著睡了,可是他這一句炖狗肉,卻將熟睡的劉殿緣和尚徹底呼喚,一**坐了起來。
劉殿緣忙推搡著邱厲龍,道︰「邱老道,起來!你說哪里有狗肉?炖狗肉在那呢?」
邱厲龍鼻子、眼楮都緊縮到一處了,痛苦討厭地表情很是明顯,而後朝遠處隔著的天璇峰的天璣峰胡亂指了一下。
胖和尚劉殿緣望著遠處的天璣峰,口中道了句︰「天璣峰?有肥狗?」
嗚嗚……旺旺……犬吠聲再次傳來,劉殿緣兩只圓溜溜的眼楮煥發出光彩,心道︰「果然有!這時在呼喚我麼?」
下一刻,劉殿緣起身去天璣峰逮肥狗去了。
不多時,袁承玉、張自語、章堯三人也起來了,袁乘玉眯著稀松的雙眼朝四下了看了看,見是一個寬大的屋子,屋子里廣鋪被褥,橫七豎八地放著的,便是他們一幫。
張自語自語道︰「哎,昨夜喝多了,這也夠難為咱鐘的了,將咱們幾個抬進屋來。」
章堯也道︰「是啊,昨夜高興,一時貪杯了。」
王家雷一翻身,也醒了,道︰「嗯,就是睡在地上不太舒服。」
袁乘玉卻道︰「都是做的,別太難為鐘了,也就不錯了,我看外面好像夜里下過雨,如果不是咱鐘,恐怕大家都是落湯雞了,或是中了風寒了。幸好鐘沒喝多啊。」
袁乘玉這一嘆,遭來了王家雷的白眼︰「行了,要不是有美人在懷,估計他醉得比咱們還快。咦?大家都在,可是和尚哪里去了?」
王家雷這樣一說,大家也是納悶,這胖和尚從來是最為貪吃貪睡的主兒,什麼時候能起早了?
袁乘玉推了推邱厲龍老道,道︰「邱老哥,起來了,時候不早了,你看見肥和尚沒?」
邱厲龍還在睡意當中,本來就沒睡踏實,十分惱氣別人來擾他,說道︰「哎呀,不知道!早上問我哪有肥狗,許是去天璣峰抓狗去了吧。」
「天璣峰?!抓狗?!」章堯聞听此言,大呼不好。
「怎麼了?」眾齊問。
「天璣峰的確有只大黃狗,我還見過,听玄蕭道長說那是玄宮道長養的,玄宮道長十分喜愛,已經五六年了,加之太虛門中眾人寵愛,那大黃狗高傲狂妄,如今正是壯年,每日清晨,但有雞鳴,它便會隨之附和,積極參與,以作示威,表明領地。」
「不會吧?」王家雷驚道,「如此說來,咱們速速趕往天璣峰,將肥和尚攔下啊。」
袁乘玉一听事大,罵道︰「肥和尚,蠢和尚,自以為是的貪吃和尚,都饞到這份兒了!」
幾個人趕緊出門,邱厲龍老道卻依然在睡意中,袁乘玉見喚了幾句也不醒,便丟下他,與王家雷、張自語、章堯去攔劉殿緣了,畢竟他們是客,那大黃狗又是玄宮前輩的寵物,可別給鐘添了麻煩。
眾人離去,邱厲龍翻了個身,吧嗒著嘴,夢囈道︰「和尚去逮狗了,嘿嘿,一會兒便有狗肉吃了。」
可是這哥兒四個一出門,便都傻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動彈了。
迎面來的,正是一早出去尋肥狗的無情羅漢劉殿緣,單肩明晃晃地背著一條黃色身影,那身影四腳被縛,口鼻被堵,掙扎不停。
「壞了……壞了……」王家雷道;
「遭來……遭了……」張自語道;
「晚了……晚了……」章堯道;
「慘了……慘了……」袁乘玉道。
劉殿緣一見眾人傻愣的模樣,以為是自己有功,叫大家驚喜了,還傻呵呵地笑道︰「這條大狗真夠厲害的,貧僧費了好大勁兒才將他綁了來,嘿嘿。」
屋內又沖出一道人影,正是背後的指使人邱厲龍,他一見劉殿緣扛著如此一條肥大的黃狗,依著前面幾個的模式呼道︰「來啦……來啦……我滴炖狗肉……」
袁乘玉說起那句熟悉的話語,嘆道︰「無良的老道,混蛋的和尚……」
王家雷趕忙朝劉殿緣身後瞧了瞧,見四下無他人,身後沒人追趕來,趕忙招呼著大伙兒進屋。
袁乘玉、張自語、章堯緊張地跟著進去,劉殿緣大嘴一裂,心道︰「好你們幾個成天道貌岸然的家伙,說什麼不干偷雞模狗的事兒,見了這條肥狗,不也是一副著急的樣子,不成想也嘴饞成這樣啦。嘿嘿。」
屋內,待講明一切,無情羅漢懵了。一起懵瞪的,還有一個老道。
老道嘴上不停講著︰「我滴個無量天尊,竟是這麼個情況,我滴個無量天尊,虧了老夫貪睡沒跟著去瞎搞啊,還有你個饞嘴的和尚,我也就是那麼一說,是它太吵鬧了,你竟當真了!」
劉殿緣也著急,怪道︰「就你個老道瞎引導我。」
邱厲龍瞪起眼道︰「我瞎引導你?我嫌狗叫擾我,罵幾句你便去抓了,我還嫌天上的太陽照得我**熱睡不好覺呢,你倒是也抓來呀?」
劉殿緣不愛再搭理令他陷入窘境的邱厲龍,回身對大伙兒道︰「既如此,我趕緊把它送便是了。」
王家雷抬手否道︰「不可,如今天已大亮,你去時幾乎不見人,你回來後,山中上上下下已經忙活起來了。」
遠處,遙遙傳來的練功聲音,打掃聲音,弟子們拜禮的聲音,正提醒著大伙兒王家雷所言之正確。
「拿黑布包裹上!」劉殿緣又道。
「拉倒吧,你听它不停嗚嗚嗷嗷的動靜,小心露了陷,月兌不了干系。」袁乘玉仍帶著怪罪的口氣道。
「放了!讓其自己走。」章堯出主意道。
「不行,瞧他那不停掙扎的勁頭,以及平素牛哄哄的脾氣,一旦解開,定然尋老劉算賬,哪有的道理,更是會招來他人。」王家雷又道。
「找鐘吧。」張自語道。
王家雷又否道︰「咱們來他這里做客,怎能給人家添這麻煩?而且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是咱們自己解決吧。」
「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辦啊?」劉殿緣苦臉道。
一時突然的無話,叫屋內的氛圍更加沉悶,王家雷輕輕地扇著折扇,忽然開口道︰「有了!不妨如此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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