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劍仙,原有他情,三峰來助,尋找靈智。
劍仙前輩的突然現身,叫鐘雁冰的腦袋「嗡」的一下,他想不明白劍仙前輩為何斬殺了兩只可愛、善良的狐狸,想不明白身材變得如此巨大的劍仙前輩,更是搞不通劍仙前輩為何出現在此處。
玄真掌門曾經講過︰「鏡花水月,一葉障目,不要被眼前的虛像期滿了本質。」
鐘雁冰激起冷汗,鎮定地道︰「哼,不要佯裝劍仙前輩的模樣來唬騙我,這點把戲我也做得!」
說罷,鐘雁冰也不拖沓,渾身骨骼咯咯作響,換容易骨術運起,也變作了劍仙的模樣。
那巨大如峰的身影明顯一怔,轉而微微一笑,道︰「模樣雖像,氣韻卻差了許多,鏡花水月,一葉障目,不要被眼前的虛像期滿了本質,你這一句話對你自己總結的倒真是不錯。」
鐘雁冰聞言有些氣惱,因為這不僅是對自己的諷刺,更是對玄真掌門的不敬。
劍仙隨口吹散了面前的一片白雲,繼續道︰「換容易骨術,乃是桃園境姬陌所傳,你入桃園境時,老夫也是在場的。從你第一次擂台和血煞比試,到你身中炙毒去冰凝谷祛毒此中等等,雁冰小子,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劍仙說完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鐘雁冰驚愕,其他的都好說,可是這桃園境一事,就連玄真等人鐘雁冰也未全吐口,更別提其他人知曉了,看來眼前這劍仙,十有七八,應是本人了。
十萬大山上空,雲層飄渺而行,有著一副詭異好笑的畫面。
一大一小,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對峙,「小劍仙」正不住地打量著「大劍仙」。
「罷了,且信了你了。」鐘雁冰變回了本來的面貌,這半會兒,他倒不是要用眼楮看透對方,而是心切地在識海里呼喚虛靈尊者呢,別人認不準,虛靈對自己的師弟是一定能夠認得準的。不過即便沒有虛靈佐證,鐘雁冰也已經信了。
鐘雁冰一低頭,望見地面上長長橫著的一道斜影,他不免生疑,道︰「咦?當年我所見劍仙前輩,身形飄逸,卻無影子,怎麼你有這麼明晃晃的影子?」
劍仙微嘆,道︰「老夫受仙道諸位尊者重托,駐守東方群山,以此潭為界,此生永駐!」
「此生永駐?!」
這一句,說得劍仙豪情萬丈,忠誠耿耿,如奔雷震耳一般,深表對仙道的擔當,而在鐘雁冰听來,其中,更有著幾分悲涼。
「那我見到的劍仙?」
「你所見劍仙,是老夫一縷分身罷了,所以無形無影,老夫常年駐守此地,萬載不變,當然枯燥,分出一縷分身游走世間,更是給太虛門莫大的鼓舞與支撐,雖實力不強,但魔道也不敢有冒犯。當年一戰,虛靈尊者也飄然仙逝,老夫當然不能有負重托,還好,有玄真等人執掌太虛門,還好,太虛門得你這麼個上古神體的異才,呵呵,老夫很是欣慰啊。」
「前輩駐守此地,是因為當年那仙魔大戰麼?」
「沒錯,當年一戰,轟動仙魔界,更是叫整個天下深受其累,無數的仙道義士,大義凜然,不畏生死,不貪戀修行了千萬載的道行,最終封印了遠古八魔,唯恐生變,加之化仙後期的仙道人士經那一戰也寥寥無幾,所以,由老夫駐守此地,防止魔道來擾,更是要化解每一百年的波動沖擊,老夫清楚地感受得到,遠古八魔,余威猶在,魔性未滅,近些年來沖擊封印更加頻繁了,而經常來探查的魔道人士也是越來越多,直叫我仙道頭疼不已。」
「原來如此!」此刻,鐘雁冰對眼前的高大身影,充滿了敬佩,在他的眼里,劍仙何止這般高大,甚至更加高大。
鐘雁冰四下望去,從一座座山峰掃過,也算緬懷當年的英雄們。
「嗯,你所見這東方十萬群山,實則不單單是山峰那麼簡單,每一座山峰,都是一位逝去修道者,當日,這其中也包括魔道中人,十萬群山,只是個概數,實則要多得多。」
鐘雁冰聞言,無比震撼,當年血腥大戰,足足可見,光這山峰山岳,便是數不過來。
說到此,鐘雁冰再次嘗試溝通虛靈尊者,令他失望的是,仍是無果。
終見劍仙真身,鐘雁冰期盼著如上一回太虛門師徒隔他相見一般,叫兩個師兄弟穿越千萬年,再次相談。
可惜,虛靈尊者不給這個面子。
鐘雁冰心頭還是放不下那一老一小兩只狐狸,便問道︰「劍仙前輩,那兩只狐妖……?」
「哎……狐妖修煉不易,但是需要遵守規矩,‘凡侵此地者,格殺勿論’,這是老夫早早立下的規矩,十萬群山看似荒涼,其實也有一些妖修,可是這小狐狸偏偏不听,屢次越過此潭,更是害死過一頭豪豬,此潭名曰吞噬古潭,世間萬物,無所不吞,只要稍有不慎,略微接觸,便要被他吞下潭底了。小狐狸引你到此,為的是你的酒糧,怕的是你的神體,你卻不辨是非,反過來質問于我。」
鐘雁冰再看那古潭,平靜無波,水面更是干干淨淨,不余一點雜塵,而先前的老狐狸乃至後來小狐狸的幾根毛發,也都消失得干干淨淨。這叫鐘雁冰倒吸冷氣,眼前這吞噬古潭,看著如鏡如壁,確實可怕的殺手,深深地吸引其靈魂,更是無限的死亡氣息。
「多謝劍仙前輩救命之恩,晚輩無意冒犯,還望前輩恕罪。」鐘雁冰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呵呵,無妨,也怪老夫,第一次見那小狐狸壞的是一頭壞豬,也便繞過了它,不然,也不會有這下一次了。生活在世,固然有錯,如果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很多的事情,往往也正是第一次的輕易饒恕,而釀成了第二次、第三次的過錯,這錯誤越來越大,最後,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如果世間……唉……」
鐘雁冰看劍仙前輩惆悵心頭,岔開話題問道︰「前輩分身如今在何方?可又去過桃源境?」
「沒有再去過,怎麼?」
「呃,晚輩這里有一位故友的遺骸,是姬家後裔,有意叫他回歸家族,與生前摯愛合葬,告慰安息。」
「哦……此事不難,你將他交予老夫,待有機會,老夫替你轉交便是。」
「多謝前輩。」鐘雁冰再謝,翼翼地將石衍交給劍仙,鐘雁冰看著死去的石衍,想起簡巧蘭,心痛,又是一場人間悲劇。
他人悲劇如此,自己絕不重蹈覆轍!
鐘雁冰緊接著問道︰「劍仙前輩,您可知廣識靈智?此物應在何方去尋?」
劍仙也算是活了好幾萬年了,雖然困守此地,卻又分身行走世間,鐘雁冰覺得,這個老古董應該能知道一二。
「廣識靈智?你說的是一種補腦的靈物吧?」
「對對對!應該是添補靈識,助人恢復神智一類的東西。」鐘雁冰連忙道。
「這東西老夫倒是沒見過,世間用此物的人少之又少,不過,老夫知道,此物並不是以一個單體存世的,換句話說,它不是一個固定的具體的東西,它是不定期出現在世間,以不同形式體現的,沒一個階段,與上一階段又不同,嚴格的講,並不是上一個的生命延續,而是全新的一個開始,而上一個不滅,下一個不生,這東西誰若是得了,也無太大用處,只不過頭腦更靈活了些,在其本來的靈智基礎上會再上一層樓罷了。」
「正是此物,別人無用,晚輩可有大大的用處啊。」鐘雁冰听得如此復雜,更是不好尋找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連東皇鐘都能叫你得到,又有什麼找尋不到的呢?」劍仙安慰道。
「嗯!」鐘雁冰重重地點了點頭。
「東方群山,殺機重重,我勸你還是別繼續往里面去了,世人無事不會來此處,我想,你來此處是為尋找這廣識靈智吧?」
「前輩慧眼。」鐘雁冰答道。
「呵呵,別遺憾,老夫找幾個幫手幫你找找看,東方群山除了山就是山,別抱有太大的希望,不過修士所化的山峰,保不齊有著什麼奇異事情發生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多謝前輩了。」劍仙都這麼說了,鐘雁冰也不好硬著頭皮往里邊兒闖,即便要闖,也得尋找機會。
「這幾日,你便留在此地,也算陪陪老夫,正好將你所學以及修行上的困惑與老夫講講,看看老夫能不能幫助一二。」
「有前輩指點,晚輩定受益匪淺,感激不盡。」鐘雁冰也想看看,同時師兄弟,虛靈尊者和劍仙,對修行有何不同的見解。人人各有其道,如果虛靈尊者在,肯定對劍仙嗤之以鼻,鐘雁冰且不管他,誰叫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總不出現吶。
劍仙抬手抖袖,身旁浮雲變幻,瞬間形成一柄長劍。
以雲成劍!
「劍仙之名,果不虛傳」,鐘雁冰心頭暗暗贊道。
難怪鐘雁冰大贊,這雲,乃是世間及柔之物,劍,乃是剛進克敵之物,能將雲霧成劍,可見劍仙對于劍道的理解是多麼地高深。
劍仙手握「雲劍」,朝著天空劃出三道劍花,宛如在蔚藍的上空,開出三多雪蓮一般美麗。
不過時,從東、南、北三個方向,來了三個人,確切地說,是三座山。
三座山山為本體,又有人形,卻是無聲無息,了無生氣,鐘雁冰看了納悶。
「呵呵呵,這是十萬大山中,老夫費了好大的心思尋來的三個當年的絕世豪杰,也算是老夫的好友前輩了,這三人已然仙逝,但是靈韻仍存,能夠驅動山體,雖然沒有靈智,卻也可以替老夫辦事,如今在東方群山中,也算是老夫的幫手了。」
劍仙對三個木訥的山峰囑咐了一番,三座三峰呼嘯著分奔東、南、北三個方向離去了。
鐘雁冰下意識地,回頭望了望自己來的西邊兒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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