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修道,所修何道,修道修道,修什麼道?
沒有人知道,羅剎王這最後的大陰謀,沒有人知道,鐘雁冰和南宮川祛除這最後的魔影殘留經歷的凶險,沒有人知道,鐘雁冰和南宮川這些年去了哪里。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太虛門,在修道界的地位無人能及,統領仙魔,因為,太虛門出了個大人物,如今天地之間最強大的存在者——鐘雁冰。
雖然,鐘雁冰從那一次解除了所有人的血雨之毒以後沒有再露面,但是誰都願意相信,他仍然在這世間,仍然關注著這一切,一旦太虛門、仙道、甚至整個修道界有什麼大動向,鐘雁冰,會毫不猶豫的現身,出手!
這是鐘雁冰給人留下的印象,是他的姿態,一些人認為,鐘雁冰不管也得管,因為,他如今的地位和力量,並不完全是他個人取得的,那里面,有著太多人W@的鮮血和犧牲,有著無數的忠魂。
鐘雁冰自己,也常常反思,追憶,不敢有任何怠慢。
雖然這強大的力量他不想要,但是一旦接了,就必須履行下去,這,是一分責任。
仙魔大戰之後,遠古八魔、上古四仙、鐘雁冰橫空出世,此中種種,傳遍了整個修道界,包括凡人界,還有劍仙的半魔半仙,漠孤煙的奪舍骷髏王,章堯的率先祭獻,扁詩韻被打回原形,血煞以生命悔悟,魔道勢力大減……大戰中的這些人物,也是被常常提起,津津樂道。
而這件事情以後,凡人界對于修道界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更是因為鐘雁冰強令天下修道者集中七星峰山脈的十年,使得沒有了修道者干預的凡人界發展迅速,涌現出了不少凡人武者英雄和許多宗門門派。
比如四方鏢局,雖然尉秋自費修為,成為一代武者宗師,更是拜托了少鏢頭的稱號,接令總鏢頭,使得四方鏢局更加發展壯大。
所有江湖人士,都是值得,尉秋當年太虛門記名弟子的身份,更是值得他和簡夢霓的故事,尉秋此舉,也正是因為簡夢霓的身死而為。
在尉秋看來,修道者,沒有什麼好,被太多的事情和規矩束縛,更是將生命隨時丟給對方,如果簡夢霓不是修道者,她和玉瓶也不會身受血雨之毒而亡,而對于鐘雁冰,尉秋的心思很是復雜,這個當年的調皮的小師叔,如今是天下的大神通者,是人人提及可畏的大人物,更是救得了天下的修道者,卻是沒能救下他的妻子和岳母,那,可也是鐘雁冰的親人吶!
深夜下,尉秋伏案望月,連連興嘆,那手中的一本古書,已經近半個月也沒翻過一頁了,而這本書,正是簡夢霓為他手抄的一本道經。
睹物思人,一點兒都不假,道經,尉秋對于修道很是痛恨,但是簡夢霓的手跡,也只有這一本道經。
曾記得懸崖之邊,我助你成功月兌險。
曾記得天樞峰頂,你我雙劍合璧。
曾記得雁冰失蹤,你哭紅了雙眼
曾記得洞房花燭,你我打開心扉……
「夢霓,你在哪兒……」
「咱們的孩子已經長大,她很漂亮,漂亮的和你一樣,如蘭花般清潔美麗,每次看到她,我就更加想念你,我的心,也就更痛。」
「修道,修道,修的什麼道!我看著道,根本不值得修,不值得修!所以,我將內丹打碎,將那全身的修為,盡數散去,做,一凡人更好!」
書房外珠簾輕挑,是一個絕子走了進來,步履款款中,那一對兒杏眼緊緊盯著尉秋,滿心等著尉秋能夠抬頭看她一眼。
「老爺,夜深了,該休息了,這是奴家給您煮的燕窩粥,待會兒喝了吧,回頭叫奴家伺候您休息吧。」
這女子說完之後,美目流盼,連連勾著尉秋。
可是尉秋一身威嚴裝扮下,卻是滿滿的惆悵心腸,那雙目,始終不離天上的月,那右手,始終不離案上的書。
見尉秋久不回應,那女子嘆了一聲,轉身出去了,腰身扭動下,也是很有風情。
出了房門,女子有些不悅,低語道︰「這尉老爺也不知怎地,人人都道是江湖豪杰,大英雄,卻是不惜美人麼?尉老爺子和爹爹是世交,對我們是極力撮合,可我見他就是個木頭疙瘩,真不知道那女兒是如何生的,哼!」
房內見到這一切者,並非只有這個絕色的女子,還有一個人,他人瞧不見,正是鐘雁冰。
鐘雁冰帶著一種異樣的復雜心情,來看尉秋,他思量了良久,還是沒有選擇獻身,之前準備的丹藥、法寶,或者要送給尉秋的修行途中的天大造化,全部都黯然失色,沒有了作用,鐘雁冰之前還顧及不夠多,不夠重,這會兒他一臉苦笑,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和可笑。
鐘雁冰現在,也只能給他這一類修行的事物了,而對于尉秋最希望的,鐘雁冰卻是無能為力了。
當日,鐘雁冰為天下人祛除血雨之毒,尉秋也是在場,他按捺住心中要質問的怒火,待鐘雁冰一齊祛除天下血雨之毒之後,尉秋,選擇了打碎內丹,盡散修為。
憑借多年來修道者經驗,和自身的天賦異稟,尉秋從頭練氣,依然是凡人界一代豪杰。
鐘雁冰能夠送出的物品和造化,如果換做是其他的修道者,完全會使人為之瘋狂,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而取得,可是眼下到了尉秋這里,鐘雁冰驚訝的,全都是一文不值。
「修道,修道,修得什麼道?」
尉秋的話語如同那敲響的東皇鐘的聲聲洪音,不斷地叩擊著鐘雁冰的心神。
尉秋痛,他何嘗不痛?
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鐘雁冰默默地以隱身之術走出了尉秋的書房,帶著低落的心情,打算離去。
他沒有選擇直接飛身離去,而是低著頭,默默地在尉府的院子了飄蕩著。
這里,曾經有簡的生活過的痕跡。
尉秋與簡的女兒果然漂亮,出落的亭亭玉立,比之當年簡也絲毫不遜色。鐘雁冰仔仔細細地盯著看那熟睡的豆蔻少女半天,黯然離去。
可是當他走出這里,走向另一個院落的時候,卻是猛然停住了腳步。
劇烈的咳嗽聲從房間里傳來,里里外外是一片慌亂忙碌的腳步,而緊跟著一句呼喊,才是叫他停住的原因。
「快!快去請老爺,咱老爺子,怕是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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