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殘魂,經天雷劫,性情大變,復活禍亂。
就在鐘雁冰閉關修養的六個月里,北蒼上古枯城,因為沒有了靈界三聖和青鬃獸、火麒麟的居住,冷冷清清,一派蕭索。
而就在這座古老的城池當中,這一日,無聲無息間,走出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呈半透明壯,腳步絲毫不動,就好像鬼魂一樣幽幽飄動,那器宇軒昂、傲視天下的氣質,體現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勢,而那超凡月兌俗的面容之下,卻是透露著陰森地微笑。
「當今仙魔界最強者?主宰般的人物?集十大神器、四像神獸、五行之光于一體……莫非,他和上古真仙,也有著什麼聯系?哼!」
太乙尊者被天雷重傷後復出,走出了上古枯城,邁入了仙魔修道界。
此後的十年之內,世間再無鐘雁冰的消息,轉而不斷傳出,和普天之下修道者談及的,唯有一人——太乙尊者。
提到太乙尊者,可謂是人人變色,這一個當年正義的化身,絕頂大神通者,不知是什麼原因,殘留了一絲魂力分身,這魂力分身,協助鐘雁冰戰天雷劫,卻在此劫之後,性情大變,口口與鐘雁冰為敵,更是無情地屠殺了大量的修道者。
太乙尊者,不再是正義的化身,而是惡魔般的人物,其凶名,甚至隱隱超過了那要主宰天下的羅剎王。
畢竟,羅剎王沒有和很多人交手,大家只看到了他的凶威,卻沒有太多切身感受到他的惡。
而這個太乙尊者,性情古怪,不管不問,沒有緣由,屠殺了大量的修道者,其中,仙修、魔修、散修、妖修全都有,沒有任何規律可循,全憑他遇見之後的心情決定。
這樣一個強大的性情如惡魔的存在,使得天下的修道者們,魂不守舍,而這魂力分身,據傳是為了鎮壓靈界三聖守靈,也有人說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夠迎戰天雷劫的殘念,因為太乙尊者,一生再等那天雷劫的到來,在他看來,渡過了天雷劫,就可成就那真正的仙人。
所以,天雷劫至,太乙尊者醒。
可他的醒來,沒有給仙道、魔道任何一方帶來好運,只帶來了,無限的災難,這災難,簡直就是噩運。
十年間,每一日,都有無數的人在期盼著,有人能夠來拯救他們,那種被死亡深深壓制的壓抑感,叫人們近乎絕望,活在巨大的痛苦當中。
而這個救世主,人們第一考慮到的,自然是鐘雁冰。
鐘雁冰的銷聲匿跡,不聞不問,到最後,竟然逐漸出現了一股謾罵的聲音。
他們罵鐘雁冰在其位,不謀其職,身為當今最強者,卻是不管這些人的死活。
他們罵鐘雁冰的這一身修為,乃是無數人風險了生命給予的,不應該自己躲起來,保持著自私的態度。
他們罵鐘雁冰沒有勇氣面對太乙尊者,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夫。
他們罵鐘雁冰根本就是和太乙尊者商量好了,沆瀣一氣,礙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出手主宰天地,便叫太乙尊者的這殘魂來橫行霸道。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鐘雁冰身為太虛門的弟子,乃是當今正道的領袖宗門,太虛門,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輿論風暴。
這些聲音,當然也傳到了隱居世外的鐘雁冰的耳朵里。
「雁冰哥哥,別再去想了,你有你的苦衷,哪里是世人能夠理解的,再說,普天之下,人雲亦雲,你不可能,收服所有人的心,感動所有人的情。」
「哎……」
鐘雁冰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看南宮川,嘆道︰「不想這天雷劫,竟然這般強悍,不僅在我的體內深深留下創傷烙印,更是叫我準確地感受到,這天雷劫,決然不只那一次,下一次,即將到來,而且那時日,真的不遠了。」
「雁冰哥哥吉人自有天相,還是趕快把那內丹裂痕彌補了再說吧,不然就算下一次天雷劫來臨,你……你恐怕也不好抵御。」
南宮川咬著下唇,每每想到鐘雁冰還要面對那強悍無比的天雷劫,都是內心砰然,很是壓抑。
「內丹裂縫,哪里是那麼好彌補的,你我這十年,丹藥、法寶、功法、奇異修煉等等都嘗試了個遍,根本沒有解決之法,而且我內丹之強,已經超越了此方天地的承受力和彌補力,換句話說,我,已經不適合再存在于這方天地!」
「我不許你再這麼說!」
南宮川美眸閃動,這已經不是鐘雁冰第一次這樣講,可每一次講來,都叫熟悉鐘雁冰的她感受到,鐘雁冰那決心下的更重了幾分。
良久,鐘雁冰目光露出兩道精光,猛烈地射向蒼天。
「罷了!天雷劫,就是要抹去不該存在這方天地的至強存在,也許,我的存在,就是個錯誤!那麼,就叫我這最後的生命,獻給天下,滅了那太乙尊者的變異殘魂!」
「你!你的修為還沒有恢復,你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再等等好麼?你說蒼天不容至強者存在,不是可以自降修為麼?雖然失敗了多次,可總歸還要試試啊,也許,下一次,就成功了。」
南宮川露出絕望的苦澀,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勸道。
「小川,我們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我這修為,根深蒂固,而且,並不屬于我一個人,是很多人集合在一起成就的,以我一人之力,或者說多人之力,因為這修為的強大,是無法撼動的,更別提自降修為了,而且,誰參與到這其中,搞不好,都會被強大的修為反震,形神俱滅!」
「因我一人,何苦連累他人?我之所以不願,是因為你!還有,這守護天下正義的一份責任,這份責任,乃是那些無數的正義之士以生命交予我的,那些無數的忠魂,全都在看著我呢,我,怎麼可以一去了之?」
「既然你自降修為都不可能,有怎麼可能死去呢?」南宮川問道。
「不是死去,而是,離開……」
「離開?!去哪兒?」
鐘雁冰上前一步,輕輕地將南宮川被風吹亂的一縷頭發捋到耳後,柔情道︰「冥冥之中,我有感覺,更是在當年虛靈尊者那里知道,這天,還有天外,這界,還有異界。」
「能……能帶上我麼?」
南宮川苦求道。
「不可!」
「為什麼?」
「且不說那前途渺茫凶險,就說能否安身離去,都不確定,而且,是需要強大的修為,也就是說,需要我這樣的實力,這種離去,應該就是我們仙魔界所有修道者,所謂的成仙成神,真正成魔。而那天雷劫,一來是要滅了我,二來,是要趕我走,離開這里,去往異界或者,天外天的什麼地方,也許,太乙尊者的本體,已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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