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伴隨著落地窗的爆裂聲,還有肉眼可見的人體栽倒的畫面,瞬間在白素的視野里放大。
在大功率喇叭聲中,在灼熱爆裂的玻璃聲中,在現場警鈴大響的警報聲中,這一短暫的槍響,並不顯得突兀跟刺耳,至少現場的很多人都忽略了槍聲的存在,但白素不同,她是警察,一名優秀的警察,她對軍警的使用的狙擊槍特別的熟悉,況且她剛才一直在關注現場,關注著樓上的那一對男女。
「王博,誰讓你下的命令的?」槍聲響起,白素從起初的震驚到憤怒,盡管她也想下令開槍,避免人質受到傷害,可下屬搶先開槍,不听從她的命令,這樣關鍵時刻,下屬表現出來的目無紀律,是她憤怒的根源。
听從的命令,跟私自行動完全是兩個概念。
她的腦海一個浮現的就是特警大隊隊長王博私自下令。
不僅她听到了狙擊槍的聲響,正在布置狙擊手潛伏待命的王博也在第一時間听到。他的第一想法跟白素一樣,是手底下的人私自開槍。
听到來自白素的質問,同樣憤怒的他朝著對講機吼道,「哪個混蛋,親自開的槍,誰他娘的給你們這些混蛋的開槍的!」
「誰,是誰,給我站出來……一號……二號……」王博挨個把特警隊狙擊手的代號問了個遍,最終得出來的結果是無人開槍。
當王博把這樣個結果反饋給白素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女局長就意識到事情已經朝著自己無法控制糟糕狀況演進了。今天全城警力調動,控制火災現場都是掩人耳目,救出人質才是此次行動的關鍵,可卻在她的眼皮底下,人質被槍殺了。
這不是失誤,而是瀆職了。
……
時間回到一分鐘之前。
余光中見到唐古今越是揮手示意,樓下的談判專家就像被刺激的螞蚱般,越是叫囂的厲害,他便懶得理會這些白痴了,抬起手中的消防斧就是為了快速的鑿出一個可以通行兩人體型的窟窿,以便自救。
可就在他快要揮下斧頭的那一瞬,一個折射的光束突然直射在旁邊的玻璃上,雖然一閃而過,但很好的被他捕捉到了,頓時,一股森然冷俊的危險之感浮現心頭,他心中一凜,曾經是軍人,還是一名優秀的職業軍人的他對這樣的感覺太熟悉了。
他想都沒想,轉身朝著身後一撲,手中的消防斧被甩飛,而站在他身後的,也在同一時間被撲倒在地上。
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身後的落地窗碎裂了一地,同樣他也因為撲倒,遲疑的瞬間,子彈從他的身子擦拭而過,身子的要害部分躲避過了,胳膊上火辣辣的痛,卻告訴他,自己的,胳膊中槍了。
狙擊手?
這一聲槍響明確的告訴他,剛才的預判是正確的,確實有狙擊手,而且還是潛伏在對面大樓的狙擊手,剛才只要他有瞬間的遲疑,那此刻他已經成為槍下的亡魂。
該死的,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算到這些自稱「地獄使者」的殺手們,除在酒店的五個成員之外,還有其他的人潛伏在對面的大樓里。
對方在守株待兔,卻偏偏要往槍口上撞。
被他撲倒在地上的唐古今顯然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懵了,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瞪圓的望著他,眼中充滿了不解,還有羞怒。
不解是因為被突然撲倒,羞怒是撲倒她的余光中壓在她胸口部位的手掌。
余光中能夠看懂她前者的不解,便朝著身後下留下明顯彈孔的玻璃窗指了指,小聲說道,「不要動,有狙擊手!」
可他忽略了後者。忽略了仍舊按壓在胸部的手掌。
這才是憤怒的來源。
不動了,卻用一雙快要噴出火的雙眼瞪著他,「流氓!」
「又是這個詞,你能不能換個新花樣!」余光中一臉郁悶,可是在伺機而動的狙擊手,讓他沒法子有多余的動作。
可是看著越來越羞怒的眼神,還有快要滴出水通紅。
他終于意識到不對了。
一低頭,映入眼簾的兩座傲人挺立的峰巒,在扯掉的隔熱服下,熠熠生輝,只剩幾塊布料的晚禮服,已經無法阻擋胸前的一大片白皙,同樣入手驚人的觸感,也無法讓他多出絲毫的旖念,因為胳膊上的血跡正順著他手臂朝著的胸口部位留下,短短的一分鐘不到,的胸口已經被鮮紅的血跡浸染。他中槍的左手臂已經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開始變得麻木了。
胸口處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唐古今越來越不舒服她顯得更加的生氣了,精致的俏麗,滿是怒意,「混蛋,你還不放開!」
唐古今沒說放開哪個部分,可分明已有所指。卻久久不見余光中有所動作,羞怒的她剛要推開上面這個混蛋,卻听到對方說道,「別鬧,我中槍了!」
唐古今果然不鬧了,也不動了。
抬頭,目光望向自己的胸口,終于那一股溫熱從何而來了。
這個特定場合,特定的環境,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男人,這一句別鬧,讓唐古今原本羞紅的俏麗更加紅艷了,像快要滴出水來的水蜜桃一樣的嬌艷。同樣堆對方後面的一句「我中槍了!」,卻在這樣的場合擊中了她心中某一處柔軟的深處。
因此,唐古今真的不動了。
……
余光中確實不敢動,對于能夠使用最新研制出來美式光學狙擊槍的存在,他知道自己只要有稍微的動作,就會被對方自己的假死狀態,下一刻,對方一定毫不猶豫的再次朝著他們所躺的地方補上一槍。
這種美式光學狙擊槍巨大口徑的特制子彈,強大的穿透能力,自己所在他掩體,能夠就不夠對方一槍的轟擊。
他只能夠等待。
等待著樓下的樓下的警察能夠快速反應,能夠在對方開槍的同一時間找出對方位置。
就是不知道樓下的警察值不值期待。
……
就這樣,兩人就這樣保持著某一怪異的姿勢相擁著,躺在了濃煙滾滾的酒店十幾層高處的地板上,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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