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不是新來的,如果他是剛退伍回家的那幾天,在這貨提到他家人的那一刻,他一定會打爆對方的腦門。
當初在警局的一號審訊室,白素提到他母親的那一刻,認為是對方是故意羞辱自己的余光中,當時就爆發了,差點就擰斷她的脖子,可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之後,他顯得更加的平和。
他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脾氣,他再次解釋道︰「我家真的在里面,而且我家人也不住在這里面了,所以我沒法子給你證明!」
「小子,你編,你接著編,任你編得天花亂墜,我休想從我的眼皮底下溜進去,小子我今天就盯上你了!」看在余光中還在這里胡攪蠻纏,年輕保安更加不耐煩了,顯然這貨也不是好脾氣的主。
余光中說好說歹,這個家伙,也不讓進入,他母親已經逝世,怎麼可能給他母親打呢,更何況他現在確。實身上沒有。
說自己的家就在里面,他報上姓名,這個年輕的門衛也不。更讓他郁悶的是,這個家伙,一直堅持說他是江大的學生,好吧,他確實是江大的學生,因為他江大學籍還保留著。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頂用。余光中很無奈,看著這個穿著保安制服年輕門衛,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這些可愛的人,太不可愛了。
對方不僅不可愛,余光中一直站在這里,年輕保安張威就更火了,認為余光中太囂張了。
他拎起警棍,揮了揮,這動作示威性質十足。
「小子,你要再不滾,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能夠在附中當保安,當然不會是簡單貨色,沒點狠勁跟魄力還真鎮不住學校的小屁孩,因此,在保安的同時,他也腿了余光中。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勢在必得的一拳,被余光中一個側身躲避,保安當然不肯,手掌再次抓,又被余光中閃躲。
這個時候,保安再傻,也知道不是巧合了,看著余光中一臉譏諷︰「哎呦,哎呦,還看不出來,有兩下子的!」
余光中真不想跟他動手︰「你在這樣我可就動手了,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家真的在這里,我可以留下我登記信息……」
「登記你媽戈……」
余光中還沒有說完,保安就怒了,揮動著警棍就朝余光中的身上砸過來,幸好他還有理智,沒有砸頭。
這也是他的幸運,他沒有砸頭,余光中同樣也沒有砸他的頭,他只是一腳踹,踹著對方的下盤,他的動作很快,快到保安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打完收工。
沒有意外,年輕保安被他踉蹌連連,最後栽倒在地上,還打了幾個滾,這還了得,小保安更加怒火沖天,想再次撲。
「住手,張威,你干嘛呢?怎麼能夠動手呢?」卻被身後傳來一陣聲音呵斥住了。
隨後趕來的是一個中年保安,望著張威呵斥道︰「怎麼回事?」
學校保安在校門口打人,這件事情說出去,影響肯定不好,因此,中年王科長臉色也不好看。
小保安張威顯然畏懼自己的上司,指著余光中說道︰「王科長,你這個小子來搗亂!」
余光中苦笑,這事鬧的,回一趟家也不容易,接二連三的遭遇,確實夠倒霉。也不能怪小保安,雖然對方態度惡劣點,但對方也是按規矩辦事。
現在對方的頭來了,事情就好辦了。老人總比年輕好溝通一些,也更加理智一些,更重要對方是熟人。
還沒有中年保安,余光中就趕緊跟對方打招呼︰「王叔,是我,余光中。」
沒錯,他確實認識對方,他在附中的時候,當年的門衛就是中年保安王守金,當時他們這幫子學生還給他取了一個外號「王守財」。
王守金也看著余光中,有些疑惑道︰「你是?」顯然不認識他了。
也難怪,余光中都兩三年不會來,幾年的時間,余光中的樣子跟氣質都有很大的變化,不認識也正常。
余光中只好提示道︰「宿舍樓7棟403以前是溫老師家的孩子!」
「哦……」王守金恍然大悟︰「原來是你這個壞小子啊,變化那麼大,都不認識你了!」
听到對方說壞小子,余光中苦笑,不過事情得解釋清楚,看著對方,說道︰「王叔,剛才是一個誤會!」
「誤會,絕對是誤會,張威這個小子剛好沒多久,他不認你這小子是正常的,你要是不說,我也不認識你,真沒有想到你變化那麼大,變高了,也變壯了。」王守金感慨道。
「是啊,當兵去了,今年剛回來!」余光中說道,遇到熟悉的人,他也感到親切。
王守金顯得很熱情︰「來,來,進來,要不要我保衛科里坐坐啊,你小子難得回來,進來喝杯茶!」又對一直愣住,在旁邊的張威說道︰「小張,趕緊去泡茶!」
余光中連忙拒絕,「不了,不打擾了,我先回家里把事情辦好了,改天再聊!」
王守金也沒有強行挽留,說道︰「也行,是該回去忙家里的事情了!」
看著走入校園內的余光中的背影,王守金滿是感慨︰「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說著再次搖了搖頭,顯然余光中家的事情王守金也是一清二楚。
小保安站在旁邊愣愣的問道︰「科長,他真是學校老師的孩子啊!可惜啥?」
「這還有假啊,這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前幾年跑去當兵了,也難怪你不認識他,以後做事有點眼力,別莽莽撞撞的,動不動就跟學生起沖突,再有這事看我收拾你。」
說著到最後王守金就開始訓著自己的下屬。
張威點了點頭,連忙說是,原來是當兵的,我說身手怎麼那麼好呢,顯然對于自己給余光中兩三下解決掉,張威還是很介意的,對他的也更加的感興趣。
張威再次問道︰「那科長,你剛才說的可惜是怎麼回事?我們學校什麼時候有了溫老師了?」
「去,管那麼多干嘛!」王守金還在嘆氣,懶得回答張威。
告辭王守金,余光中滿是感慨,所謂的近鄉情怯吧,所以母親不在了,但是看到這些熟悉的人,心中還是多了一些忐忑,心中的愧疚就更加多了一些。
走進校院,沒有就近原則,穿過教學樓,因為現在正是上課時間,中學跟大學顯然是不一樣,整個學校統一的上課事件,而大學的課程就相對自由一些,因此附中外面的江大,校園內滿是學生,附中內,整個校園都安靜無比,時不時的傳來朗朗的讀書聲,這是余光中懷念的。
從圍牆校道,走向宿舍區。記憶還是清晰無比,教職工宿舍樓7棟403室。這就是余光中的家。他記憶中一直住著的地方。
附中的教學樓都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建築物,是由教職工集資建成的,因此,就算他的母親已經逝世,但宿舍樓的房子還屬于他家的。
附中的老舊的職工宿舍樓,牆壁灰色斑駁,老舊的牆體上,背陽面都長滿了苔蘚,也變向的說明這這個工業污染十分嚴重的地方,跟江大合為一體的附中,空氣的污染質量還是優良的。
如果不說已經老舊到部分月兌灰牆體,職工宿舍樓的環境真不錯,正面的高高爬起連在樓面上的青藤,碩大的葉面,使得整棟宿舍樓綠意盎然,與觀眾喜歡這個地方。
不僅他喜歡這個充滿詩意的地方,同樣在這所高校,附中這座充滿年代滄桑感的宿舍樓也深受學生跟老師們的喜歡。
不為別人,就為樓前充滿詩意的爬山虎。
看著樓道拐角處小陽台,余光中陷入了恍惚,記憶中家里的鑰匙就是放在這里,他這次回來沒有找以前的老師,甚至沒有通知一個熟人,就這樣回來了。
原本退伍回家,找了老連長,要不是遇到唐古今的破事,那他一定會聯系以前的熟人的,只不過在醫院連續趟了兩次後,這一次又被白素送回江大,陰差陽錯,就直接走了這里。
甚至連家里的鑰匙都沒有拿。
他只是下意識伸出手,出乎的他意料,鑰匙依舊是在記憶中的地方,
這里有著余光中數不盡的記憶,記得小時候放學,忘記帶鑰匙,或者鑰匙丟掉的話,就直接從樓頂順著爬山虎爬到家里後面的陽台,後來被母親打了很多次**,屢糾不改之後,母親就決定把鑰匙放在走道陽台前的花盆底下壓著。
這個習慣一壓,就保持著了十幾年,從余光中從小學到大學,到了現在,鑰匙都還壓在花盆底下。
余光中只是習慣性的模了模,真的就把鑰匙模了出來。
事實上,他沒有家里的鑰匙,只從母親逝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到這里,他只是把鑰匙給了他當時的輔導員,把房子交給了對方,之後他沒有在江城多呆一天,再次返回部隊。
一年之後,他再次回來,只是沒有想到屋子的鑰匙還保持的放在原來的地方。難道是秦老師放的?
秦老師當然是他的輔導員——秦時月,秦時明月的秦時月,一個有著古典名字,同樣也是考古專業博士的女人。
不管是不是秦時月放的,余光中也沒法子管那麼多,他拿著鑰匙,插入門鎖,一擰開,推開門,原本以為家里沒有人,結果沒有想到,一推開,不僅有人,還是一個女人,然而對方卻不是秦時月。
看到里面的情況他傻眼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情況。
他怔怔的看著。
看著屋子里的畫面。
瞪大了眼楮。
像遇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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