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密封的依維柯押送車內,余光中三人並不知道車子行駛的方向,已經離武勝路的派出所的所在地越遠,車子穿過東城會所雖在的商業廣場娛樂中心。
半個小時後,車子到了一個市郊的一個偏僻的院子,這是一個獨立的院子,還有一棟五層高的小樓。
如果白素這里的話,一定知道這里並不屬于市局的管轄範圍,同樣也知道這個地方有著一個獨特的名字——安全屋。
沒錯,這里就是省廳刑警總隊的安全屋。
而剛才余光中所認為的年輕警司並不是所謂的武勝路派出所所長,而是刑警隊總隊的刑偵二處的處長,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偽裝而已。
洪亮在偽裝國安,他同樣偽裝武勝路的派出所所長。
他同樣不是警司,而是一個二級警督。
警車停在院子,余光中、洪亮、許正陽、三人被分隔開來,分別帶到不同的審問室。
一間獨立的審問室內,一張大桌子,對面坐著兩個警員,其中一個就是所謂的武勝路派出所所長,哦,不,應該是趙處長。
似乎得到上司的口令,趙陽並沒有去突審許正陽或者洪亮,而是親自審訊余光中。
實際上,他並不是接到東城會所的老板報警的,才出警的,而是直接接到直屬上司總隊的副總隊長的口令,才親自出警的。所以喬裝成武勝路派出所所長,只不過掩人耳目罷了。
所以在余光中進入東城會所的時候,他同樣領著直接的一幫子下屬趕往東城會所。並且在會館大門外守株待兔,一接到會所老板林定祥的行動信號,就沖入了桑拿房,結果真的讓他了發現一個重大的案情。
使得趙陽對林定祥的好感大增,當然他們的私交之所以不錯,是因為他每次到貴族會館時,每回都能夠享受著帝王的待遇,雖然他的級別不低,大小也是一個領導,但是能夠在東城會所享受這個待遇,並不是因為他警餃,而是因為他所在總隊這個特殊的位置,使得他更加迷戀權力上的誘惑。
雖然知道這里面有內幕,但趙陽心甘情願的被對方利用。
望著一臉邋遢扮相的余光中,趙陽撕咧著嘴,陰笑不已。「嘿嘿,小子,今天你落得我的手。我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是你不能夠得罪,也得罪不起的!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
余光中自從被帶進這個院子的時候,他就開始意識到不對勁,這里顯然不是武勝路派出所,一個派出所所在地,不可能如此隱蔽,而且他曾經在市局的一號審訊室呆過。這里的審訊室的隱蔽程度甚至比那里好高。
而且眼前的這個家伙的警餃似乎也變了。
如果到這個時候,余光中還不知道是一個局,那他這個號稱龍魂訓練營出來的特戰精英就太白痴了。
更何況之前在蔣大兵慘死後,他們一回到房間,沒有兩分鐘警察就涌灌而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出人命的時候出現,不用想顯而易見的就是栽贓陷害,典型的警匪勾結。
顯然跟對方跟東城會所幕後的老板關系匪淺。
趙陽很是悠閑的從兜里拿出一包香煙,抽出一跟放在嘴里,不用眼神示意,旁邊的警員就心領神會的點上後,動作熟練,顯然這樣的情況,不是一兩回。趙陽美美的抽上一口煙,然後說道。
「姓名?」
「余光中」
「性別?」
「男!」
「籍貫?」
「江北省江城市人!」
其實這些廢話,余光中都身份證上都有,可對方就很有閑情逸致的跟他們扯淡,余光中也很老實的回答,沒有說所謂的「你猜猜」或者掏出下面的家伙,很霸氣的說「不我是男的,你可以看!」
趙陽很滿意余光中的識趣,他一邊審問,旁邊的下屬在一邊記錄。他不急不躁,很享受摧殘罪犯的心理防線後絕望的過程。
「殺人動機?」趙陽居高臨下問道。
「警官,我沒有殺人,何來動機?」余光中不以為然。
「那麼你們當時在場的三人,到底誰動手殺人的?」
「趙警官,我想你弄錯,當時現在不僅我們三人,還有一個女技師,所以你們警方連最基本的情況都沒有了解,就這樣審案,太不負責吧?」余光中咧著嘴質問道。
雖然不知道這些家伙是什麼來頭,但他現在已經無比的確信,這些家伙不是普通的派出所民警了。
「小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趙陽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小子你當我們是瞎的吧?當時在桑拿房,除了死者,就你們三個大男人?你們不殺人,難道是他自己死的嗎?」。
「我可沒有說是他自己死的,他確實是被他殺,不過是被別人放冷箭,射死,難道你們警察連最基本現場偵查能力,都沒有嗎?」。余光中一臉白痴的望著對方。
「混蛋,我們怎麼辦案,輪不到你小子來教訓!」就待趙陽正要發作的時候,審問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一個警員把趙陽叫了出去。
門外走廊,站著一個老持成重的中年警察,手里拿著一份資料對著趙陽說道:「處長,事情事情調查清楚了,拿槍對著你的那個黑衣人,叫洪亮,是省軍區的特戰隊的一個中隊長,他是奉命執行秘密任務,這里面的事情牽扯到軍方,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合適?」
說道此處,老王有些擔憂的望著趙陽。不是說警察就害怕軍人,但是一個正在執行秘密任務的軍人,如果處理不會就會牽扯很多問題,特別是軍方自成系統。
「老王,你有些小題大做了吧?一個特種部隊中尉軍官,隨便殺人也是犯法的!」趙陽不以為意的說道。
老王急了:「所長,那個地方部隊時不能夠輕易離開駐地的,可能他們在外面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我們這樣貿然的把對方扣押在所里,可能會引發不良後果。」
「有什麼不良後果,現在是法治社會,任何人都不能夠凌駕于法理之上!」趙陽大義凌然道。
實際上就算沒有這個借口,他今天同樣也被會這個小子扣下來,找其他的借口整死這個小子,不僅僅因為他跟東城會所林定祥的關系,同樣還以為這是上面下達的命令。
更何況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只要那個家伙不是國安的,他就敢辦他,趙陽現在滿腦子想著一個場景,特種大隊中尉軍官在娛樂場所爭風吃醋,殺人滅口,年輕處長,智勇破案。
想到明天報紙上的頭版頭條,他作為媒體上的主角,享受著著全國人民萬眾矚目的眼光。只要這個案子一般稱他肩上的警餃一定會多一個五角花。
就算明知道余光中三人不是命案的元凶,他也鐵定弄成命案。
這一刻被利益沖昏頭腦的他,全然沒有在意老王的提示:「老王,廳里的法醫,就快到了,你去看好死者的死體,任何人也不許靠近!」
而身為一個合格的刑警,在剛剛抓捕的時候突審,是個非常重要的環節,利用嫌疑犯心緒不定的時候,撬開對方的嘴,盡可能把各種知道不知道的問題都交代一個遍!
此刻趙陽需要做的就是這件事。只要搶先這個這個小子身後的人反應過來之前,把這辦成鐵案,那他就完蛋了。
看著年輕的處長,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提醒,仍然一意孤行,老王一臉沮喪的應了一聲,有些落寞的往所里的停尸間走去。
回到審問室,趙陽開始變得急躁,想到能夠把這個案件辦成轟動全國的重大案件,他便急不可耐,但此時審問余光中,他突然變臉,一臉春風拂面。
「余先生是吧?我們已經查明事情的真相,我不是你不是殺人凶手」趙陽說道。
「既然查明了,那趕緊放我們離開!不要再這里浪費納稅人的錢,淨不干正事!」余光中很不給面子的回了一句。
趙陽給余光中這一句話,嗆得氣結,但為了心中的大計,一忍再忍。
「余先生,不要激動嘛,雖然我們查明你不是殺人凶手,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那個軍官,只要你出面證明對方是殺人凶手,這樣你不僅免去皮肉之苦,你其他兩個伙伴同樣也免收牢獄之災,何樂而不為呢!」
一听到趙陽讓他指控洪亮,余光中立即一臉白痴的望著對方︰「我拒絕跟豬!」
「你……」趙陽勃然大怒。
趙陽一直覺得自己的是警隊的精英,剛從警校畢業五年就成為省廳總隊的一名二級警督,完全是總隊的明日之星,除他本身的能力之外,還跟他懂得站隊有著至關重要的關系。作為總隊最年輕的二處處長,已經足以他自傲。至少這個國家很多人一輩子,也只能夠在股級徘徊。
沒想到此時此刻,竟然被一個年輕人稱為豬。
趙陽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瞬間變得扭曲,猙獰無比︰「小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不要怪我了!」
這一刻,他已經撕開偽善的面目,連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省略了。拍了拍手掌,門外立即進來兩個黑衣警察。
看著一身架子骨清瘦的余光中,趙陽陰笑的更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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