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歷197年7月9日,日曜,星期天,多雲。
夏天的時候,最怡人的天氣,大概就是不怎麼熱的溫度配上一朵朵潔白的雲彩倘佯在藍天當中,在海洋熱風的吹拂下,慢慢地從西南的盡頭游向東北的盡頭。
小時候,戴斯會想,在那邊到底有些什麼呢?會不會就是天國的所在呢?
光明諸神會不會就在雲朵後面注視著他呢?
有個模糊的印象,在天空中,曾經看到過一個英雄般的人物。也許這就是上古時代的英靈吧,或者是,光明諸神的使者。
戴斯才不會把這樣的事情跟人說,因為擔心會被人說是幻覺。被人說多了,或者真的會以為那是幻覺了,
今天是星期天,是向光明諸神獻上敬拜的日子。
即使是平時很忙的父親,喜歡睡覺的母親,早上的時候也一起坐][].[].[]在了小教堂里的最前排。
教堂里有兩列石質的椅子,一共有七排。「七」在宗教里是有特殊的含義的,代表著完全。
艾爾伯爵大人坐在左邊的那列,夢露坐在右邊。
第二排坐著長子柏林波斯,長女海倫,次子戴斯和次女安娜。
為了表示對麗塔的重視,麗塔的位置安排在了夢露的身邊。
家族的老神父比起戴斯小時候,也沒有什麼變化的樣子。絮絮叨叨地主持著彌撒,念著祝禱詞,年輕的助手在邊上搖著沉重的小銅鐘。
在心中感激這一個星期的平安,祈求接下來時日的平安,祈求光明諸神賜下每日的真愛。能心懷感恩地度過每一天,那就是神子們在地上幸福的生活。
舅舅金和舅媽艾薇並沒有出現,但也沒有人追問這件事情,那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吧。戴斯猜想。
彌撒完畢後,戴斯就開始了這一天的鍛煉。
先是塞西莉亞曾經規定的體能訓練,繞著跑馬場慢跑十圈,高抬腿原地跑300次,仰臥起坐100個,俯臥撐100個。戴斯努力的同時,索菲亞很開心地一直全程服侍,安娜在邊上當啦啦隊,麗塔則又是當場開始研究「沒有任何副作用的營養飲料」給戴斯補充營養。
不過最後這種營養品都沒有成功,只是練武場上又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小洞穴,通向地底深處,時不時會往上冒點黑煙。
鍛煉完畢後,戴斯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是午餐,在然後就是午餐後的休息。
慢慢踱回房間的路上,戴斯發現麗塔房間的門沒有關上,在門縫里,戴斯看到麗塔正在興致勃勃地好像在縫制一件黑色的衣服。
原來麗塔不僅是個強大的魔法師、藥劑師,還會自己做衣服啊。
戴斯欽佩地想著,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索菲亞。」
索菲亞正在房間里打掃著衛生。
「戴斯少爺。」
「叫我戴斯就好了。」
開心地微笑。
「不管怎麼樣,戴斯少爺還是這個樣子呢。」
「嗯?」
「沒什麼~對了,梅麗娜的事情,有些清楚了。」
戴斯回頭看了下門,確認已經鎖好了︰「是怎麼回事呢?」
戴斯很擔心自己的父親會做什麼奇怪的、對不起母親的事情。那是在光明諸神祝福下的神聖婚姻,而且戴斯一向認為父親和母親是真心相愛的,完全無法想象兩個人互相背叛互相傷害的情形。
「梅麗娜的雙親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租著凱爾納家的田地生活。梅麗娜的母親前幾月得了重病,賽爾隆城堡的老神父無能為力,只能請首都諾爾曼大教堂的高級祭祀乘坐飛行魔獸前來醫治。柏林波斯少爺借了梅麗娜100金幣,但是要求梅麗娜成為他的貼身侍女。」
說到貼身侍女的時候,索菲亞的臉紅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是戴斯並沒有注意到。
「貼身侍女?梅麗娜並不願意是嗎?」。戴斯並不明白貼身侍女所代表的意義,他只在意梅麗娜是否願意。
「嗯,我想,在沒有感情的前提下,沒有女孩子會願意吧。當然,會有例外。」
「嗯?」戴斯一臉的茫然。
「不管怎麼樣,戴斯少爺還是沒變呢。」索菲亞笑著,又說了同樣的話。
晚上是芙露妮的生日晚宴。
凱爾納家一共派出了三輛馬車,拉車的都是純黑的純**,雖然在戰場上沒有什麼用,卻是用來炫耀家族血統悠久的好東西——暴發戶最多只能用陸行火雞或者戰熊來拉車,卻搞不到這些稀有的純**,除非是家族沒落,沒有貴族會把這種代表家族的東西賣給外人。
海倫拒絕了邀請,沒有出席這次的晚宴。
「就說我還在外面修行好了。」她隨意地將請柬重新扔回了管家手上的托盤,「小孩子的社交晚會,我才懶得去。」
打呵欠。
哦哦,海倫好帥氣。
戴斯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那麼帥氣,但是現在顯然是不行的,因為,芙露妮是自己的同學,這次回家還受了她不少的照顧。
肖恩侯爵府邸在晚上依然燈火通明。
煉金術士制作的魔法燈盞將整座巨大的府邸照的像是白天一樣。
門外停滿了馬車,在戴斯他們之前已經來了好多人。
「好多人啊,大家都好開心啊。」安娜從小就很粘戴斯,所以這次也是和戴斯坐在一輛車上。
車夫找了合適的地方停下了車子,在侍從的幫忙下,參加晚會的貴族少年少女們,最後一次檢查儀容前往了今晚的晚宴。
芙露妮當然不會在門口迎接客人,但她在二樓的樓梯轉角處看到戴斯一行人之後,立刻飛奔而來。
今晚她穿了一件粉白色的晚禮服,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百合。
「真高興你能來,戴斯同學,這位可愛的女孩子,應該就是你的吧,啊,這位難道就是你的哥哥?」
「柏林波斯,王國終身男爵,很樂意為美麗的芙露妮效勞。」讓人听了很舒服的男中音適時響起。
柏林波斯男爵彬彬有禮,高挑結實的身體,在燕尾服的襯托下,頓時顯得格外顯眼。
「哦,是的,這是我的哥哥,這是我的安娜。」
得到了戴斯的肯定,芙露妮顯得更加開心,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柏林波斯身上︰「太棒了,那次晚會上,戴斯同學使用了你的形象,跳了一曲讓大家都迷醉的舞。」
「哦,是嗎,能為我說下是怎麼回事嗎?」。
「當然。」芙露妮就這麼撇下在這邊的客人,和柏林波斯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安娜眨了眨海藍色的大眼楮︰「她喜歡柏林波斯哥哥。」
「哦,是麼。」戴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嗯,是的。」安娜點點頭。
「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光明諸神祝福她。」
「外婆說我們不信仰光明諸神。」
「是這樣啊……外婆沒這麼跟我說哦。」
「上次安妮在龍堡,星期天的時候找教堂,沒找到,然後外婆告訴安妮的,外婆說我們不信仰光明諸神。」
「這樣啊……嗯,我們吃點東西吧。」
「嗯嗯,好的喲,安妮想吃那顆最大的綠色葡萄。」
「希望它是甜的。」
「它說它是甜的。」
「所有的水果在見到你的時候都希望自己是甜的。」
「不是的哦,有些水果還是酸的好吃呢。啊——」看到戴斯遞過來剝好皮的葡萄,安娜張開櫻桃小嘴吃了進去。
一臉的享受。「嗯,好甜。」
「哦,真是太好了。」
戴斯也吃了一顆,酸的要命。
「哥哥,你吃這顆,是甜的。」
果然是甜的。
這要是在曠野,和安娜在一起,大概都不會餓死。安娜簡直天使一樣的存在。
「那個蛋撻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但是它不會。」
「當然,它是做出來的。當它還是雞蛋的時候,它會哦。」當然,在戴斯看來,除了人類,難道還有存在是會的嗎……
「艾薇舅媽肚子里的寶寶現在只會說‘母親’呢。」
「會叫你嗎?」。
「不會呢……」
「太遺憾了。」
「不要吃那個藍莓,它說還沒到火候。」
「哦,」戴斯將手轉向了通心粉,用盤子盛了一些。
「哥哥給我也來一份吧。」
「好的,安妮。」
「謝謝哥哥。麗塔說今天會來呢。」
「應該會來吧。」戴斯覺得麗塔大概是當時安慰安娜的話。
「不,會來的哦,麗塔當時沒有說謊。她一定會來的。」
會來嗎?戴斯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