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是10月1日哦,小戴斯。」因為換成了舒服的不會顛簸的魔狼坐騎,所以麗塔臉上的表情好多了——不需要再皺著眉頭,還因為有著習習的涼風,麗塔的氣色都感覺好多了,不至于因為身體虛弱而冒汗。所以明明才大病初愈,但已經能夠如此愜意開始享受人生——不,是旅行。
「唔,不會遲到呢。但是,半個月也太久了吧。」
麗塔突然來了興致,開始解釋說起地理知識︰「因為齊納埃爾帝國是一個巨大的帝國。它的國都遠離大陸中部,反而靠近大陸的東海岸。不像奧丁帝國,雖然它也擁有遼闊無比的疆域,但是它的首都更接近南邊的邊境——知道為什麼嗎?」。
戴斯思索了一下,發現記憶中沒有相似的事例可以類比,所以他無法回答。
麗塔看到戴斯搖頭,就得意地解釋說︰「因為南方更暖和啊。然後第二個問題,為什麼齊納埃爾帝國的首都靠近東海岸呢?」
安娜舉手。
「那小安妮來說吧。」
「因為在那里可以吹到海風!」
迪卡斯納王國有著非常長的海岸線,凱爾納家族也在能夠吹到海風的地方擁有土地和城堡,所以吹到海風——就是安娜對海邊最大的感受了。
「嗯,沒錯哦。靠近海邊的話,能夠吹到海風,空氣會很濕潤——不像這里這樣子干燥到讓人受不了——雨水也充沛。還有就是,交通會很方便,能夠通過海上的運輸可以很方便地獲得各地的物資,也能夠迅速地調集軍隊。」麗塔完全順著安娜的話往下說,真是個有著玲瓏心的女人。
索菲亞也難得地發表感想︰「感覺會是個環境很舒適,生活很舒服的地方。」
「沒錯哦。所以齊納埃爾帝國的君主,根本就沒想過要來擴張自己的領土,因為這片土地已經足夠富饒了。」
「……」戴斯注視著麗塔,想說什麼,又沒說。
不過麗塔自然會注意到戴斯的目光的。畢竟這些人里面。她最關注的就是戴斯。
「怎麼了,小戴斯?」
「麗塔……能夠再次繪制魔法陣讓我們縮短點旅行時間嗎?」。
「我嗎?」。麗塔笑了,「我這邊的傳送魔法陣所需要的材料都用完了哦。而且你沒注意到嗎,小戴斯?艾米說了。最快今天就能夠到了哦。」
「最快今天……?」戴斯期待地看向艾米。
因為戴斯沒有張口就叫「阿姨」。這讓艾米有點開心。于是她向安娜請示︰
「少堡主,如果我們使用龍堡留下的魔法陣,我們可以今天就到達這個國家的首都。請允許使用。」
這個請示其實就只是過一下流程。希望盡快到達首都,不僅是大家的需求,更加是安娜的哥哥戴斯的期待,所以安娜絕對會答應的。
「嗯。但是,有什麼代價嗎?」。
凡事都有代價。經歷過那麼多,戴斯也開始有意識了。就像是市場上的商品一樣,每一樣都是有價格的。
「硬要說代價的話,那就是——那個魔法傳送陣,使用一次,能夠使用的次數就會少一次。但是,既然得到了少堡主的許可,那就沒問題了。」艾米眺望了下遠方,「到晚上的時候,大概就能夠到那里了吧。」
「那里是?」
「當然是有魔法傳送陣的地方。」
「哦。」
自從將那個胖子邊防長官索雷斯給教訓了一頓之後,一路上都很安靜。
——當然,這教訓的代價,實在是太高了。不是自己這邊的損失,己方並沒有任何損失。而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死了好多無辜的士兵。
世界是殘酷的,戴斯漸漸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盡力不去正視這個事實,但也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必須面對的事實。在教訓馬賊團的時候,戴斯就已經很努力地沒有真正地傷害到馬賊的生命。或許在艾米眼中,這些人死了根本無所謂,因為他們本來就做了很多壞事,而且他們死了,也沒有人去傷心和紀念。
如果一個人死了,卻沒有人去紀念,那這個人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就不存在了。你甚至可以說這個人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在艾米看來,消滅一個馬賊團,那僅僅是消滅一個馬賊團,抹除這個馬賊團中具有威脅性生物的存在——僅此而已。
盡管戴斯會認為這很悲哀,但他們畢竟就是這樣子的存在。
無法改變。
至少戴斯無法去改變,無力去改變。
艾米的鐵血手段,讓戴斯在心理上獲得了成長,同時也保證了他們一行人路途上的安寧。一直到晚上到達了另外一個人跡罕至的山谷,都沒有再遇到有人來阻撓他們的行程。
山谷的路口並不寬,大概能夠並排開進兩輛馬車。但里面的環境看起來很惡劣,不僅灰塵漂浮,里面似乎還非常的炎熱,甚至連空氣都因為各處溫度不同而導致前方看起來很扭曲。
艾米並沒有猶豫,而是淡定地指揮整支軍團有條不紊地進入山谷。
這樣的環境對于火系龍蜥來說,是很舒適的地方,但對于風屬性的魔狼來說就不是那麼舒服了,但在安娜的安撫下,它們最後還是進了山谷,跟在隊伍的後面。
山谷里的地形非常復雜,幸好有艾米在前面帶路,如果是戴斯帶路的話肯定早就迷路了。路上還能見到好幾具人類個體死後留下的骨架,大概就是被困在這里最後絕望死去的吧。
戴斯心里想著這些人曾經是怎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進入這里的。也許是為了探險,也許是因為被野獸追趕,也許是誤入,也許是為了尋找失蹤的親人……
在其中,戴斯能感受到它們周圍殘留的悲傷情緒,絲絲縷縷,纏繞而上,讓戴斯也不禁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戴斯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這個時候連天上的星星都看不到了,此時大概在一個巨大的熔岩洞里。山洞中很高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瓖嵌著幾顆月光石,發出跟月光一樣淡淡柔和的光芒,使得整個熔岩山洞里不至于太過黑暗。熔岩是岩漿冷卻後凝結成的岩石,呈現著黑色和艷麗的反光。
而在這樣亮度的環境里。龍蜥和魔狼都發揮出了它們夜行生物的夜視能力。整個空間里。到處都開始漸漸出現綠色的光點和紅色的光點。
艾米騎著自己的坐騎走到山洞的深處,然後開始高聲用古老的語言誦念著什麼。隨著她聲音,山洞里漸漸有了回應。整個山洞在震動,而她的身前,有一個巨大的平台緩緩上升,從碎石和灰塵中顯露了出來。
戴斯仔細打量著,但在他觀察出來後,麗塔就先認了出來︰
「魔法陣!真是的傳送魔法陣!」
艾米沒有立刻理會,而是在魔法陣完全出現,完成了她的咒語後,才停下來。她看了眼麗塔︰
「沒錯,這是傳送魔法陣,可以定向傳送。而且,非常穩定。」
她強調了「穩定」這個詞,然後瞟了麗塔一眼。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麗塔的魔法陣不穩定,在傳送過程中把艾米彈出來,讓她千里奔襲的差點只來得及趕上戴斯他們的葬禮,這件事情,讓艾米不得不在意。
但是她的暗示,卻是完全沒有讓麗塔在意。因為在麗塔的打算中,她原本就想撇開艾米,所以魔法陣的不穩定和無法傳送強大實力的高階職業者這一點,根本就在她的算計之中。
「我們可以通過它,直接到達距離齊納埃爾帝國首都非常近的地方!」艾米自豪地說。
「我想知道,修建它的人,是誰?」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是戴斯還是想親口得到艾米的確認。
「我們開始傳送吧。」
艾米並沒有回應戴斯的問題,她盯著戴斯看,大概就是「你快點上去」的意思。戴斯被盯的一陣頭皮發麻,因為他甚至不知道這傳送陣通向何方。
「這是要傳送到哪里去?」結果他還是問出來了。
「到達齊納埃爾帝國的皇都附近。」
「有多‘附近’……」
「大概能夠看到那座巨城的城牆吧。」
戴斯有點不清楚這大概是多遠,但艾米已經那麼耐心地回答了好幾個問題,他不敢再問,只是自己在那邊嘀咕︰「這是多遠……近呢還是遠呢……」
「上去吧。」
雖然艾米沒有表現出不耐,但是戴斯已經能夠猜測到別人的想法。魔法陣啟動之後,雖然沒有在真正工作,也依然會消耗能量。這邊一共有五個人,加上八十頭龍蜥和54頭變異魔狼,從數量上說,應該算是多的吧。奧丁未來的女王,現在奧丁的碧洛迪絲公主殿下,從卑爾根傳送到奧斯陸過來見戴斯,听起來似乎也花了不少的錢。成本肯定是很高的……
而眼前這個巨大的魔法陣,卻屬于龍堡!龍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魔法陣運轉起來後,從那些復雜的紋路里,射出一種青蒙蒙的光線,整個魔法陣顯得非常的神秘和美麗。戴斯在自己對自己的催促中,有點不放心地踏上了魔法陣。到了魔法陣中間時,他還想看看安娜和索菲亞,卻突然一陣的頭暈目眩上下顛倒——不過比起麗塔的傳送陣來說,這個副作用輕微多了。
戴斯很快就感覺到腳底下重新有了踏實的地面。自己仍然在一個青蒙蒙的地方,那麼這里應該就是另外那一頭的魔法傳送陣了,它起到了接收的作用。
為了不妨礙後面的人或者魔獸的傳送,戴斯很自覺地離開了魔法陣。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里也是一處山洞,但是應該是一個水溶洞。魔法陣建立在堅實的石質底盤上,沒有因為碳酸水而收到損害。
很快,魔法陣又有了動靜。魔狼接二連三地沖了出來,這些生物對于那一頭的環境並不太喜歡,所以率先過來了。
然後麗塔也過來了,她叉著腰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很快她的笑聲就中斷了,有一頭龍蜥突然出現在她身下,把她托了起來,然後走出了魔法陣的範圍。
索菲亞是直接騎乘了一頭龍蜥過來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艾米說因為我還不是職業者,所以並不受限制,可以直接騎乘魔獸過來。」索菲亞解釋了一下。
安娜是一個人過來的,她有些緊張,所以一出現在魔法陣里後,就立刻張開了翅膀,呼啦啦地撲到她親愛的哥哥大人戴斯勛爵懷里。
戴斯的臉上是一種無奈也有一種自豪。
艾米是最後一個傳送過來的。她傳送過來時,傳送陣的動靜最大,像是女人的難產一樣。不過幸好她還是過來了,她過來後,魔法陣上出現了裂紋,並且很快停止了運轉。
「噢,龍神啊。看來回去不能用這個了。」
「回去可以乘坐魔法飛艇吧……」看到艾米在听自己,戴斯反而有些沒自信起來,聲音越說越低,「這個,雖然魔獸有很多……但應該可以的,我能買得起船票……」
「如果是擔心金錢的問題,完全不需要的。」艾米輕描淡寫地回答,完全沒有把錢放在心上的感覺,「只要少堡主許可,屆時船票的費用都可以解決。」
「那……它們的伙食費呢?」
「一樣可以解決。」
「我沒有說我不出錢……」
「這些龍蜥是龍堡的,魔狼是追隨少堡主的,所以當然是龍堡付錢。」
「好吧。」
這種沒有什麼意義的對話就放一邊。艾米重新整合了隊伍,然後依然是自己帶頭,帶領大家離開這片山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