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其實不需要很明顯地表現出來。只要漸漸疏遠就可以了。
卡爾伯特王子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只是他太著急了,他不希望戴斯繼續出現在自己的——貝魯特公主殿下的身邊。
在見到餐桌上的氛圍有些尷尬的時候,貝魯特公主講了些風趣的話,將氣氛調的好了一點。
總算是撐到晚餐結束,送走了各位客人,婉拒了哥哥卡爾伯特王子的糾纏,貝魯特公主殿下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讓女僕叫來了凱特子爵。
子爵來到房間里的時候,貝魯特公主站站在窗戶面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晚。听到有人進了房間,並且關了房門,她才轉過身來。
她絲毫不擔心是有些心懷不軌的人,這樣的人,死在安吉利亞劍下的,已經是兩位數了。
「卡爾伯特王子,應該會有一些很要緊的事情吧,比如說父親大人要見他,或者他的老師要驗收他最近的成果,或者某個附庸小國送了幾個美女過來。」
凱特子爵一副了然的表情︰「是那位帥氣而傲慢的小男人嗎,我今晚會好好招待他,第二天就會讓他走的。」
「那就麻煩凱特子爵了。」
凱特子爵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寡婦,肌膚如雪,黑發如雲。雖然一開始沒有這樣的意思,但是既然她自己願意,貝魯特就不去打擾她的興致了。
畢竟。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和一個疲憊不堪的男人比起來,要難對付的多。
子爵優雅地行了一禮後,離開了。
貝魯特公主殿下拉了下懸掛在床邊的繩子,馬上,平時服侍的女僕就來到了房間。
「如果是要洗澡的話,請移駕您的專用浴室。」
貝魯特點了點她高貴美麗的下巴,跟在女僕身後。
浴缸里放起了溫度適中的熱水,遮擋視線的屏風放在浴室外面。一件粉紅色的晚禮服掉落在地上,然後是其他更加里面的衣服。
一雙白里透紅精致小巧的腳踩在地面上。然後優雅地跨進浴缸。
白色的霧氣遮住了很多美輪美奐的事物。
浸泡的浴缸里的貝魯特公主。像是思考一樣,陷入了安靜。經過一個白天的周旋,她終于從纏人非常的哥哥身邊解月兌開了。他現在,正在享受對于一個正常男人來說非常享受的事情吧。
泡在這樣溫度的熱水里。非常的舒服。在水里的肢體。能夠感受到一種浮力。自己的身體很健康,就算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曾感到疲憊。她的身邊有最好的醫生。她能吃到最健康滋補的食物,而且不需要承擔過度的負擔。就算是應付自己的哥哥,對于她來說,也是游刃有余的。
自己的那一個靈魂,還真是夠任性的,竟然可以這樣子把爛攤子交給自己。而且,此時來自內心的悸動,大概是她蠢蠢欲動的前兆吧。她苦笑了一下,然後閉上了雙眼。兩只腳頂住了浴缸的另一端,免得不把這具兩個人共用的身體淹死。
然後,在某一個時刻,她突然睜開了雙眼,靈動非常地看著四周。
「這個時候,那個討人厭的家伙,應該已經離開或者睡著了吧。」貝魯特公主殿下自言自語。
她靈活地從浴缸里起身,讓女僕盡快地將自己重新裝扮了一下。
原本她就不在意身上穿什麼,以往在學校里的時候,早晨都是「那一個自己」穿的衣服。所以當女僕給自己換上睡衣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麼反對。
但是當穿好之後,她就拖著腳上柔軟舒適的拖鞋走了。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去一下自己的哥哥那里。
「最好他已經睡了,要不就讓安吉利亞把他敲昏。」貝魯特公主嘴里嘀咕著,然後小跑著。
她知道他住哪里,因為這是她的城堡,家族里的人來,房間都是固定的。
到快轉彎的時候,她放慢了腳步,就算不是特別在意,她也不想現在自己這個樣子,然後一不就撞進另外一個男人的懷里。特別是那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卡爾伯特王子——同時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大人。
從牆角將要探頭出去時,貝魯特公主殿下就像是一只好奇又膽小地兔子。在撲稜了幾下她那靈動可愛的雙眼,確認沒有情況後,她繼續翼翼地一步一步走。
門口沒有護衛,因為這里是貝魯特公主的城堡。這座城堡的守衛都在外面,王公貴族的侍衛也只能呆在外面。但是也不代表說這個城堡內部沒有防衛——暗衛比站在明處的侍衛更加強大。
說起來,這里有戰斗力犯規的幾個人也住了進來。麗塔是「準犯規」的客人,她是一個高階職業者,外加魔藥學天才,如果她有想法,估計能一個晚上把這里的所有人毒死。
第二個人,則是百分百的犯規客人了,她就是艾米。按照安吉利亞的評估,她的能力,是在高階職業者以上的。至于到底是哪個等級,「溫柔堅強的」貝魯特公主殿下就不是那麼在意了。她倒是想讓艾米在「某種情況下」,教訓一下自己的哥哥。反正,「龍堡」是不會有害怕的時候的。
艾米此次,自然不是作為侍衛進來的。她擁有高貴的貴族頭餃,來自血統悠遠的費爾南多家族。所以,也受到了客人的待遇。
還有一個人不得不說,那就是學弟身邊女僕,竟然是齊納埃爾帝國在很多年以前冊封的一個附庸國的後裔。貝魯特公主在拿到調查報告時,還真是讓她意外非常。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活潑可愛的」貝魯特公主殿下所不在意的。她偷偷來到了房門外面,先是因為听到了里面有聲音而顯得不高興,但是當听到里面那歡愉的喘息聲和尖叫聲後,她就臉上泛紅,髒怦怦直跳,再是就繼續翼翼地離開了。
那女人的聲音,她听出來了,是管理這里的凱特子爵。
就算是現在「活潑可愛的」貝魯特公主,也是知道這種事情的。這個時候。只需要裝作不知道就可以了。畢竟,在這個圈子里,一直都是這樣的。什麼,都是。不。奇怪的。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這樣的人……」貝魯特公主殿下一邊翼翼地離開,一邊嘴里小聲地嘀咕。
等走到普通客人居住的區域時。貝魯特公主殿下心情就瞬間變好了。
「這里就是小安娜今天晚上住的地方吧。」她走到一個房間外面,想敲門,卻忍住了。因為她感覺里面還住著一個極為危險的人,里面就像是住著一頭凶猛的野獸,在守護著自己的幼崽。
于是,她原本準備要敲門的手,停在了途中。
「算了,還是明天再找他們玩吧。」
她輕快地走過連續的四個房間,手指即將踫到又沒有踫到,劃過牆壁和門扇。
那可愛的小安娜應該和艾米睡在一起,麗塔和索菲亞應該都是一個人一個房間,而那個傻乎乎的善良的戴斯學弟,當然也是一個人一個房間。希望他們都能夠睡的舒服,明天有一個好精神。
大陸歷197年8月25日,金曜,晴。
校園的生活,就像一片嬌女敕的葉子從樹上長出來,然後到了秋天,成熟,變成鮮艷的紅色,在一陣微風吹來時優雅地盤旋落下。
我們無憂無慮的日子,在于沒有意識。就像金魚在魚缸里,每一天都是全新的記憶,覓食,求偶。就像金絲雀從小就在鳥籠里生長,因為陽光燦爛就會歌唱。
卡爾伯特王子在清晨時醒來,身邊已經空無一人。枕邊留著幾根長長的秀發,帶著女人身上的香味,在跟他提醒說,昨晚的一切,並不僅僅是一場春夢。
當然,身上的酸麻感,和小腿的輕浮感,也不是一場夢。
外面還蒙著一層淡淡的紫色,說明天已經快亮了。一只黑色的鴿子在窗外撲扇著翅膀,發出聲響——這是卡爾伯特王子那麼早就醒來的原因,他起身將窗戶抬起來,將信鴿捉到手上,從腿上的小筒里取出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他皺起了眉頭,將手捂在臉上,吐了口氣,再向上撩起頭發。
「該死,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他起身穿起了衣服和貼身的軟甲,20分鐘後,他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他的城堡。
「安吉利亞。」貝魯特公主早上一睜開眼楮,眼神里就露出嚴肅,呼喊自己的貼身侍衛。
「在,公主殿下。」
「我的哥哥,離開了嗎?」。
「我去確認一下。」黑衣少女重新隱在了黑暗之中。
沒過多久,她又一次出現在房間里,這個時候,貝魯特公主已經光著腳在房間里走動了。
「回公主殿下,王子殿下剛剛帶人離開了。」
太好了,這樣,‘那個人’就不會又躲著將爛攤子亂扔了。
貝魯特公主殿下在心里說著,手腳不慢地拉動在床邊的繩子。
「安吉利亞,讓那個吹小號的到院子里吹一曲歡快的《悲愴》。」
「……是。」
公主殿下的命令讓人很奇怪,為什麼要在那麼早的時候在城堡里吹小號,而且為什麼是吹《悲愴》,還有又如何將《悲愴》吹成歡快的樣子……盡管有那麼多可以讓人吐槽的點,但是安吉利亞只是在一秒中的遲疑後,就去執行這個命令了。
安吉利亞離開後,服侍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也來到了房間,照顧公主殿下早上的梳洗,幫助她穿上一些不是很好穿戴的衣物。
一曲音色明亮的《悲愴》在城堡里響起,叫醒了在城堡里的所有人。雖然它的旋律很「悲愴」,但是在這樣歡快的節奏下,也因此淡化了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你這該下地獄的家伙!」艾米趴在窗台沖著站在城堡大門前吹奏小號的年輕人大吼。
麗塔則是從床上騰地一下做起來,她額頭上還有幾顆汗珠,是因為剛才的夢境有些可怕。羅蘭伯爵竟然胸口上插著一柄劍,鮮血淋灕卻還歡快地跑來跟她求婚!
急促的呼吸慢下來後,麗塔才听清了外面那奇怪的小號聲。
「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吧!」
她覺得得先去看一下日歷才行。
索菲亞早就起來了,而且也梳洗完畢,只是不確定戴斯有沒有起床,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琢磨著是不是該學一點女紅,在這種沒有事情做的時候,可以做一下。
畢竟,在以後成為全職的家庭主婦後,做完家務後肯定會有一些閑暇時間。很多貴婦人,大概什麼都不會做,天天閑聊,看小說,看風景,到了就喝茶,到了晚上就吃不下飯……
雖然這樣子,才是貴婦人的做派。但是畢竟戴斯並不是很有錢,所以未來的日子大概是這樣的——
在冬天的時候,外面雲壓得很低,還下著小雪。壁爐在燃燒,散發出溫柔的火光。長大後的戴斯戴著眼鏡,舒服地躺在躺椅上,看著報紙。索菲亞安靜地坐在距離壁爐兩米遠的地方,腳邊是裝著絨線的小盒子,手上正在為孩子織著毛衣。毛衣是鵝黃色的,因為絨線就是鵝黃色的。小小戴斯躺在搖籃里,揮舞著小手,嘴上含著女乃嘴,她有一雙漂亮天真跟天空一樣純淨的藍色大眼楮,就像她的父親一樣——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奇怪的音樂鑽進了索菲亞的耳朵里,讓她停止了對未來的夢想。
她站了起來,身上是用平時的薪水買的材料,自己做的衣服。一件牛仔套頭衫,加一條牛仔五分褲,身上再配了一件發出清脆聲響的貝殼項鏈。在夏天的日子,見到這樣的穿著,讓人不禁眼楮一亮。
來到這里的時候,這座城堡的女管家,凱特子爵來私下找到索菲亞。告訴了索菲亞,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血統,是得到齊納埃爾帝國承認的藩王後裔,所以在這里,讓她以原本的樣子展現出來,不要使她的血統受了屈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