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兵密集沖鋒的優勢在于集中全部突破能力與一點,以強大的慣性和突擊能力撕破步兵陣型,從而使敵軍崩潰,而缺點也是太集中了。
「沖呀!沖!!沖……噗嗤——! 啷!」
集中沖鋒的騎兵遭到集中射擊威力驚人的箭雨的覆蓋攻擊,密集對密集面對面的攻擊,集成一團既無法更改方向也無法停下來的騎兵隊列只能一頭沖進敵陣將敵人撕碎或者倒在自己人的馬蹄之下。
第三條路是沒有的。
「沖呀!不要減速!沖!」
但是很可惜,這次他們能沖到敵人面前的人連一半都不到,在箭雨的攻勢下過半騎兵被射中跌下馬匹,或者因為馬匹被射中連人帶馬重重的跌倒在地被身後沖來的自己人踩成肉泥。
「舉槍!準備突陣!」
沖在整個隊列集團最前面的就是吉爾伯特,滿身是箭的吉爾伯特。
因為一直以來反感阿爾文伯爵的卑鄙和無恥卻因為下屬身份無法發泄出來的他,在今天,在得知叛軍殺來後就徹底爆發了。
無視了阿爾文伯固守城池的命令,帶著整個諾丁漢剩余的全部部隊離開要塞前來迎戰。
‘但求一死’
這是吉爾伯特的想法,他渴望在一次堂堂正正的戰斗中戰死沙場,洗去自己身上因為虎作倀而留下的污名。
以一個騎士該有的姿態戰死沙場……
「殺!!!!」
身邊剩下的騎士在箭雨的摧殘下已經連三分之一都不剩但是吉爾伯特完全無所謂,他需要的只是死亡,一場英勇無畏的死亡,僅此而已……
………………
「混蛋。」
帶著騎士隊伍以最華麗同時也是傷亡幾率最大的陣型向自己這邊沖來的羅賓漢鄙視道
「為了自己的榮譽把身邊人都害死……真是虛偽的騎士道……吉爾伯特……你真是個混蛋」
見敵人已經沖過一百碼,知道已經可以準備的羅賓漢高高舉起長劍
「十字弓手準備——」
早已滿弓上弦的兩百位十字弓兵听到羅賓漢的命令將十字弓舉起瞄準依然隊列密集的騎士團……等到騎士沖到50米距離後只听羅賓一句
「射擊——!」
兩百只弩箭射出,集中打在騎兵沖擊隊列的第一線,本來就已經死傷慘重的騎兵隊再次倒下一大片,倒下的騎兵阻礙了之後沖鋒的騎兵的沖鋒路線阻礙了沖鋒速度。
「弩兵後撤!長矛兵準備!」
真正的面對面的踫撞要開始了,听到命令前幾排的長矛手紛紛單膝下跪將長矛的底部插在地上矛身放平以刺蝟般的密集槍陣等待騎兵的大駕光臨。
最後的對決……
「沖呀!!!!為了榮譽!!」
此時的吉爾伯特依舊沖在隊列的最前面,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刺蝟,身上插了密密麻麻的十幾只箭但依然沒有騎在馬上,剛才的箭雨有好幾只箭刺在他的坐騎的背上但是因為馬匹強健暫又沒有命中要害而沒有倒下,現在依然能沖鋒。
‘先要了你的命’
單看吉爾伯特那一身拉風華麗鎧甲就知道那是團長的羅賓拉弓瞄準騎士團最後的心靈支柱,瞄準他那已經不堪重負血流不止的戰馬一箭放出,早已是強弩之末的馬匹嘶鳴一聲後整個翻倒了下去。
「轟隆——!」
地動山搖的沖擊,第一波沖擊過來的重騎兵撞在了陣前,卻沒有造成槍陣的任何傷亡,因為他們撞在了擺在槍陣前的拒馬槍陣上了。
和重騎兵對決不帶拒馬槍貞德可沒有這麼傻,事先準備的數百拒馬槍陣這次正好全部用上了,擺放在第一排槍兵靠前數米的地方成為了巨浪沖擊海灘前最後一道防浪堤,騎兵的數量和速度被拒馬再次消減一次,到了槍陣面前的敵人已經十不存一,速度銳減,而失去了速度的騎兵……對步兵的威懾和殺傷直線下降。
雖然有十幾騎重騎保持著高速沖進了陣線但是在兩千人的陣線面前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沒有了後續部隊的二次沖擊加成,區區十幾騎士無法突破經過嚴格訓練的槍陣的。
最重陷入和和密集槍陣槍兵矛兵的圍攻亂戰的不足百名騎士開始遭受慘烈的屠殺,中世紀最驕傲的陸戰之王被叛軍消滅殆盡,而叛軍方面的傷亡卻很少,一共也只有不足兩人在騎兵沖陣時被殺傷。
「前進!」
殺完最後一位騎兵整理好隊列,羅賓漢命令全軍前進。
隨著他的命令,代表前鋒總隊的旗幟更改,從‘固守’變成了‘全軍前進’的旗幟。
旗語——這個幾百年後歐洲人才從東方學會的東西,也出現在了這支部隊里。
看到總隊的旗幟更改,各個中隊的旗幟也開始搖動,那是前進的信號。
緊接著各中隊的手鼓手開始鏗鏘有力地敲擊胸前的大鼓。
那是模仿火槍線列陣時代發明的‘軍鼓前進法’
咚隆隆隆……
所有長矛兵眼楮看著自己中隊的旗幟,耳朵听著鼓的節奏踏著還算整齊步伐保持著有序地隊形向對面因為騎兵全軍覆沒而惶恐不已的英軍陣線壓去。
看著對面那鼓聲滿天,旌旗招展。踏著統一步伐保持著嚴密隊形的如一座山一般向自己這邊壓來的叛軍,由各郡守備隊臨時拼湊而來的英軍開始動搖。
在中世紀歐洲騎兵被譽為不可戰勝的神話。
一只能擊敗騎兵的步兵,在戰斗之前就會得到其他敵人的敬畏和尊重。
再看著對方那整齊的步伐,有序的隊列,震耳欲聾的鼓點聲。
很多靠近後方和側翼的英軍士兵已經開始逃跑了。
在這個中世紀,還沒有一只部隊在戰斗時用鼓點和鮮艷的旗幟作為調整士兵進攻速度的工具。
歐洲中世紀沒有旗語,傳令完全靠傳令兵。
人數少了還看不出來一旦戰斗成了規模,部隊混亂的問題就會立馬凸現出來。
兩千多人的部隊,現在沒了主心骨,騎士傷亡殆盡。
又踫上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敵軍,士氣崩潰是自然的。
「弓箭兵立正!」
等到處在長矛兵陣線後方的長弓兵走到距離敵軍一線陣地200米的距離時貞德下令所有弓箭手停下腳步。
「向敵軍步兵陣線射擊!」
200米,在這個距離,長弓的準確度和威力已經足夠將裝備鎖子甲的騎兵連人帶馬射倒在地,對于裝備防護遠不如騎兵的密集程度比騎兵更夸張的守備步兵。更是手到擒來的距離。
五百名長弓手再次開始譜寫他們的傳奇。
取箭,拉弓,四十五度角,放箭……周而復返,密集的箭雨,以每分鐘12~15支箭的速度朝士氣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的英軍步兵拋射。
曾經在威爾士遭遇過長弓手摧殘的英軍再次遭到劈頭蓋臉的超遠距離打擊。
在他們的印象中,弓箭的有效射程也就是50~80(不到一百碼)米左右,十字弓的最大射程也夠不到200碼。可是對方的弓箭居然在兩百碼之外直接就能發動攻擊。
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也沒有任何反制手段的英軍部隊在被箭雨覆蓋了不到一分鐘後就開始部分崩潰。
在後方的弓箭兵不斷拋射殺傷英軍的時候,前線的長矛兵部隊依然排著相對整齊的隊列向英軍主力畢竟,箭雨從頭上飛過擊殺對面的英軍。
看著英軍不斷被殺傷陷入混亂,義軍的士氣也提升到了一個極點而英軍則是跌到了低谷。
那踏著整齊鼓點在旗幟的指引下手持長矛向自己逼近的叛軍似乎不可戰勝一般,在不斷收割著自己戰友生命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箭雨的摧殘下,越來越多的英軍開始加入到逃跑的隊列。
當義軍的長矛兵踏著穩健而緩慢的步伐進入到英軍弓弩手射程時,陣線對面的英軍已經開始潰退了,驚慌失措的弓弩手隨便射出一些弓箭後就被更加密集的長弓手更強有力的拋射大量殺傷。
他們無法傷害到兩百米外的敵人而敵人可以傷害到他們,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和可恨的事情嗎?
「沒希望了!快跑吧!」
不知道是誰這樣扯著嗓子喊道
然後就大浪沖擊的沙堡一樣,英軍開始全線崩潰了。
「收稻草了騎兵們!」
沒有任何疑問了,見到對面的英軍已經開始奔潰,貞德知道最後的時刻來了。
騎上自己最喜歡的白色戰馬,舉起大旗
拉動韁繩,威風吹過,金色的馬尾在潔白的戰旗下英姿颯爽。
「勝利是我們的了!所有人跟著我的旗幟,殺!!!!」
「殺!!!!!」
這次戰斗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勝利屬于義軍,屬于貞德。
阿爾文伯爵,騎士團,英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