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白露,自法蘭西國王路易六世開始就是法國國王的行宮,在法語中,意味美麗的泉水,楓丹白露風景綺麗,森林茂盛,清澈的泉水匯成的小溪從這里流過……雖然從現代的角度看,這里的確是很美麗不錯,但是很可惜,在黑森林廣布的中世紀,卻算不得十分驚艷。
在這個時代的法國,能和這座象征著法蘭西最高權力的宮殿城堡相提並美還有很多座。
英王領地的安茹王宮和阿基坦城堡,法國的勃艮第公爵城堡等等……
在這個封建主各自為政的法蘭西,位于法蘭西島上國王領地上的國王行宮不過是國家名義上的統治核心罷了。自查理曼時代以後,法蘭西似乎就變成了一個地域的代名詞而不是國家的代名詞,只因在這個讀作法蘭西的國家領土上,卻很少有領土高懸法王的藍色王旗。
反倒是各個封建主的家族旗幟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
在這個時代,真實的法蘭西就是這樣——一塊充滿封建割據的標準的封建制國家,封建主的天下。
但是現在有一位年輕的國王準備打破這個局面……
「派去不列顛的間諜還沒有送回消息嗎?」。
坐在溪水邊上,一邊燒烤著自己狩獵來的野雞,年輕的法蘭西國王慢條斯理地問自己的御用大臣。
「還沒有,我的陛下,不過算著日子,就是這兩天應該快了。」
和安茹王朝的英王不同,因為此時的法蘭西國王只不過是名義上統治者法蘭西,權利較小所以理所因當的宮廷里的人也不算很多。
沒有英國國王身處軍中和宮廷中眾星捧月極盡奢侈的排場,此時坐在溪水邊只帶了一個廚師,一幾個侍衛和一位御用大臣草草就著一瓶紅酒啃烤雞的年輕法王顯得是如此窮酸。
雖然國王自己本身對這件事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事情比這些瑣碎的東西大得多
「不用著急,都等了這麼多天了,也不差多等兩天。」
沒有絲毫怪罪大臣的意思,翻轉過燒好的烤雞,看著烤的雞油直冒外表焦黃的烤雞,他覺得差不多了。
「坐吧,居伊。你已經忙了一了。」
說著吩咐廚子多拿了兩個盤子,一個盛放著剛剛烤好的面包,一個盛放著一些豆角和蔬菜擺在御用大臣面前。
「來些紅酒?」
就像對待朋友一樣,菲利普國王十分隨意地將烤雞撕開來分給大臣半只,自己留了半只。
「謝謝。」
在法蘭西宮廷,不管是誰,都能和這個頭上戴著王冠的菲利普國王打成一片,他生活節儉不計小事,有容人之心並禮賢下士。很讓身邊人喜歡。
「你覺得上個月,為什麼理查的軍隊在取得優勢之後立即撤退?」
但如果你認為這個長得其貌不揚一只眼楮還不太好的年輕的菲利普只是靠這些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有著出色的手段和過硬的政治素質。
有著國王的慧智,國王的手段,國王的眼光。
「我想是因為英軍和我們的軍隊長期作戰已經十分疲憊,同時奧爾良是我們在南方的堅固要塞,他們一時半會打不下來所以撤走了……」
坐下來一邊用餐,御用大臣一邊這樣回答道
「如果是一般的將領應該會這樣想,但是理查不會,獅心理查……是個異常高傲和自負的人,他從來不會因為前方有困難而停下腳步,那些東西只會讓他更想去征服……」
眯著眼楮,仔細回憶著當初自己兵敗奧爾良時的事情,菲利普以他對敵人的了解否定了御用大臣的猜測
「不,我親愛的居伊,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發生了,一定是。」
「站住!來者何人?!」
正說著,一名騎馬急匆匆趕來的人被幾位侍衛擋了下來。
看樣子,消息總算是到了。
「我想答案很快就能揭曉了,那個人是你派去的那個嗎?」。
雖然不拘小節,但菲利普還是很謹慎的,在這個刺殺和暗殺滿街都是的中世紀,保不齊有哪個人要來刺殺他。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並不值得那些人來刺殺,因為就目前來講自己除了一個徒有其表的王位就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在大臣確認了來者的身份後,密探詳細的將最近幾個月不列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菲利普。
「真是太好了!來人!把地圖拿來!」
听完密探的匯報,菲利普顯得十分激動,急忙命人將地圖從行宮取了。
「英王這下有麻煩了,**煩!你看,從英格蘭的諾丁漢郡到林肯郡,從諾森伯蘭到蘇格蘭的愛丁堡和斯特林,從愛爾蘭的都柏林到德里,再加上我們法蘭西,愛德華的軍隊現在同時需要在四個方向上用兵,東西南北四個方面而且有大海阻隔相互無法相互照應,這是個機會,天大的機會!」
多少年了,法國國王等待英格蘭人勢衰四面楚歌的這一天等了多久了,今天,這個機會終于被他菲利普等到了。
以西歐最強王朝自居的安茹王朝終于因為樹敵過多而抽身乏術了。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陛下,愛爾蘭的部落領袖們剛剛推舉布萊恩•奧康納為愛爾蘭國王,現在他們的部隊正在和英國遠征軍進行對峙……蘇格蘭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叫威廉華萊士的農夫能在四個月內收復半個蘇格蘭說明他的確有些本事,最起碼應該還能拖住北方軍團一年半載的時間,另外如果英格蘭中部地區的叛亂真的像報告里說的那樣厲害,那倫敦塔的部隊就必須首先前去鎮壓叛亂,這個任務三個月內也不可能徹底完成,也就是說……」
「在未來的三到六個月的時間內,英格蘭人的兵力將捉襟見底,他們不但不能從英國本土抽調部隊到法國支援作戰,相反還需要從法國抽掉部隊去支援本土作戰!」
那時法國的英軍將變得異常脆弱,還有最關鍵的是英國的優秀將領只有兩個,一個是愛德華,一個是理查。他們兩個沒法同時顧及四個方向的戰線。
「四路出擊,英格蘭人一定無法應付這種攻勢的國王陛下!」
千載難逢的機會!即使是不太懂作戰的御用大臣也明白這個道理。
「是的,但不是四路,是六路!」
說著,菲利普眼前一亮,將手指向威爾士和一座孤懸于威爾士蘇格蘭北面的小島——斯凱島,那里是挪威人在北海不列顛地區的掠奪基地。
「挪威海盜生性貪婪,我會讓我的信使帶上我的口信和一些禮物去奧斯陸面見哈康國王,我相信挪威的哈康國王在听說富饒的英格蘭四面楚歌的時候一定不介意派出一支部隊去約克或者倫敦逛逛的。」
挪威王國的海軍在這個時代十分強大,而繼承了維京強盜光榮傳統土地貧瘠善于劫掠的挪威人在歷史上不止一次洗劫過不列顛島,最近的一次就在洗劫過約克。
英格蘭不及法蘭西富余卻是不列顛最富裕的地區,那里在挪威海盜眼里就是天堂。
「威爾士人驍勇善戰,那位深得威爾士人愛戴的盧艾林•格魯菲茲,在這個時候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舉起義旗的時候。我會派出正式的使團承認他的國王地位。為了鞏固他的地位,他一定會帶領手下最精銳的部隊之下南英格蘭,只要他的部隊打下了切斯特和加迪夫,整個南部英格蘭的大門就會向他敞開。英國在本土的統治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再休書一封,與急需盟友的蘇格蘭人和愛爾蘭人結盟,讓他們鬧得再歡一些。」
說著,菲利普的眼楮都亮了。
仿佛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率領大軍攻入安茹王宮的那一刻了。
那將英格蘭人驅逐出法蘭西的那一天。
「我將帶領著法蘭西最精銳的部隊向英國人的領地發動最後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