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逮到了愛德華,但說真的不管是奧康納,布魯斯還是盧艾林都沒有真的把他干掉的打算。
且不是干掉這個老東西有什麼用,就是干掉他怎麼逃都是個問題。
所以幾位國王雖然嘴上說的狠但沒有一個想真干的,英格蘭人也這麼認為的。
「告訴你們!我只等二十分鐘!如果你們有一條沒有達成我就把這個老東西的腦袋從他脖子上擰下來!」
全然不顧一群國王和英格蘭將領的驚愕,完全拋掉了所有外交上的禮儀和最基本的談判,貞德態度蠻橫顯得咄咄逼人。
「這位,請你注意,如果國王出了意外,你們一個人也逃不掉。」
雖然心里十分害怕,但是在這位托馬斯•基利艾爾看來,一個少女應該不會有這麼狠毒的心吧?她大概只是想虛張聲勢而已吧?他不確定地這樣想著,額頭上的汗水卻已開始往下淌。
「我說的話不會重復第二遍!因為你的態度很不好我決定把時間雖短到十分鐘!十分鐘!如果東西和人沒有送來我就撕票!」
「你手里的是英格蘭國王!撕票的後果你承擔的起碼?!」
「不就是一死嗎?!怎麼啦?!我敢死在這里你這個懦夫難道不敢嗎?!」
見對方居然和自己橫起來,貞德比對方還橫。
全然不顧一群想上來勸誡的國王,她一手持刀架住國王的脖頸一手死死地掐住愛德華的喉嚨用力地掐下去讓他無法呼吸。
「如果你答應你的國王還有十分鐘!如果你不答應你的國王會在一分鐘內窒息!是死是活就看你一句話,你是要活國王,還是要死尸體,你自己看著辦,我掐著他的脖子等著你!」
「喔——!!喔————!」
被貞德掐住喉嚨無法呼吸的愛德華手腳用力的顫抖著,貞德的力氣很大比他想象的要大,手上又有刀讓他不管亂動但無法呼吸又無法忍耐只能焦躁地發出奄奄一息的聲音。
「你會為你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太欺人太甚了!被一個少女逼成這樣,托馬斯氣的不行他想再試一把對方的決心,能讓狠心的愛德華信任的人自然有著相當的勇氣,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服軟的整個英格蘭大概也只有這個托馬斯而已。
「很高興能拉著四位國王為我一起陪葬!當然還有你這個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好的!我答應你!見鬼!我他媽答應你!去把人給我帶過來!把石頭給我搬過來!快去!」
可是也就到此為止了,今天在國王被挾持的今天,被愛德華委以重任的托馬斯已經拿出了自己一輩子的全部勇氣。
他原以為自己逼緊一些對方會屈服或者妥協。
可沒想到這個少女,這個狠心瘋狂的少女遠超過自己想象,完全沒有和自己談判的意思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一句說不好就要撕票完全不給自己任何回旋的余地。
眼看國王快被掐死不行了托馬斯那里還敢接著較真,徹底扔掉了全部節操,失聲大喊命令身後的士兵趕快去照著少女的話去辦。
再仔細回想一下,他覺得剛才那個少女似乎真的不是在硬撐,看她那眼神,那毅然決然的眼神,是真的打算和自己撕票。
「讓你的人把王城的門打開,我們要去碼頭。」
「你們不能把國王……」
「還敢和我較真?!你不想老東西活著更好我們一起在這里死掉算了!」
可看到少女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眼神和神情,已經放棄過一起節操的托馬斯再次服軟了。
「好的,你們可以去碼頭……」
說罷讓手下的人把城門拉了起來同時悄悄地向身邊的人交代道
「讓我們的人先去,把碼頭所有船都鑿沉。」
在托馬斯看來,只要犯人逃不出倫敦一切都好說。
不過是放走了幾步罷了。
………………
「咯吱——」
鐵質的大門被警衛拉開,一只火把從牢門探進來,照的好久麼見光的華萊士有些晃眼。
拖著沉重的腳鐐和手銬,他費力地用手擋住那刺眼的光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犯人威廉•華萊士確認無誤,現在跟我走吧。」
「去哪里?」
被關在地牢很久了,華萊士已經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能從老門外換崗警衛的聲音判斷是否過了一天。
「去河邊,有人來救你了。」
…………
那是華萊士許久沒有見過的場面,在漆黑的泰晤士河碼頭上,密密麻麻劇集里數以千計的手持火把的英格蘭士兵,這些士兵神情緊張見到自己和身後一行人的到來急急忙忙的讓開道路,讓自己和身後的幾位不認識的俘虜和犯人向河邊走去。
在那河邊,有一小隊被重兵包圍的人群,其中大多數華萊士都不認識,只有三個他覺得有些熟悉。
一個是把他出賣的布魯斯,一個是被人用刀挾持的愛德華,還有一個,那個拿著刀子凶神惡煞比當初自己在斯特林的樣子還凶狠的少女……
那個把自己擊敗的少女。
‘居然真的來了?’
看著那個渾身浴血的少女,那個衣服上到處都是劃痕和傷口的少女,華萊士心中為她感到不值。
為了自己這個殺人犯,這個罪孽深重的人……
‘她不應該來……不應該來送死……’
不應該為了自己來這里送死……
不應該……
…………………………
「,我們已經到了碼頭,可你說的船隊在哪里呀?」
見不一會功夫,華萊士和其他被關押俘虜的代表都被帶了過來,蘇格蘭的斯昆石也被幾個人抬了過來放在了他們眼前,見一群人已經退至泰晤士河河邊碼頭退無可退而河上的船都已經被弄沉托馬斯覺地勝利最後還是屬于自己這邊的。
相對的,貞德那一幫子卻陷入了困境。
背後就是漆黑寬闊的泰晤士河,面前是數以千計的英格蘭大軍,河岸邊上,勢單力薄的一行人被手持火把的英軍壓在河灘上。一群人已經沒有退路。
見到和之前的不一樣,站在貞德身旁的布魯斯國王小聲問道
「是呀,看樣子是出問題了。」
「然後呢?」
「沒了。我們完蛋了。」
十分輕松的說出這樣的話,貞德一邊勒著愛德華的脖子一邊說道
「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投降吧,英格蘭一貫仁慈,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見河邊的隊伍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托馬斯急忙表示自己願意饒恕貞德他們的罪過,將他們赦免。
但是但凡和愛德華的王國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個國家在愛德華領導下是最沒有誠信的王國。
沒有人答應他,被包圍的人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先把犯人和石頭送過來。」
知道這個時候操作一定要的貞德搶先提出要求。
見對方已經被包圍逃不掉也搞不出花樣的托馬斯滿足了貞德的要求,揮揮手,讓侍從將石頭送到他們面前,又將犯人松綁讓他們和前來營救他們的人聚到了一起……
「父親,對不起,我沒有本事被英軍俘虜了。」
「沒關系孩子,勝敗難免,你還年輕父親不怪你。」
「兄弟們,我對不起你們,把你們帶到這里卻沒能把你們帶回去,我奧康納愧對你們。」
「國王陛下您這是哪的話,您在這個時候還記得我們,我等感激涕零。」
「斯昆石呀,斯昆石,你是回來了,可我……我們,恐怕是回不去了……」
河灘上,許久未見面的一群難兄難弟相互和自己熟識的人聚在一起。
即是重逢也是訣別。
在這泰晤士河的岸邊,他們沒有退路也沒有船,沒有任何可能生還的希望。
什麼國王,什麼名將,什麼英雄,什麼一代雄主,此時都只不過是渺小的人類,渺小的生靈。
他們沒有能力帶著自己最重要的人離開這里,只能心懷對彼此的虧欠,和身邊的戰友一起,結束在一起。
無法同年同月同日生,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到了這一刻,任何的虛偽和忌憚都沒有了也不需要有了。
一群曾經生活在虛榮名譽和謊言中的王侯將相終于可以在臨死前吐露出自己的心聲,和自己最親密的人交代出心中所有的事情。
「布魯斯,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將手上的愛德華交給吉爾看管,貞德走到一直盯著斯昆石發呆的布魯斯國王身邊。
「你曾經出賣過自己的國王,出賣過華萊士,你是為了什麼想當這個國王的?」
貞德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能听到每個人心里話的機會
她不想錯過這個寶貴的時機
「因為我有資格和資質當這個國王,因為我想當國王,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小姑娘?」
滿臉遺憾地撫模著眼前的這塊代表著蘇格蘭王權的石頭,布魯斯說道
「先王亞歷山大早逝,膝下無子,諸侯並起,群雄逐鹿,想當國王的貴族不可勝計,我只是其中最有能力的一個而已。」
「那華萊士呢?」
「他只不過是個不合時宜的時代強音罷了,就能力講他是個人物,但他勢單力薄什麼都沒法改變。」
「所以你就出賣了我,把我賣給了英格蘭自己當了國王?!」
見到出賣自己的仇人華萊士上來就是一拳將布魯斯打倒在地。
「你給蘇格蘭帶來的只是一時的自由,而我給蘇格蘭帶來的會是幾個時代的自由和獨立!」
被身體強壯的華萊士揍了一拳的布魯斯好像沒什麼事似得從地上站起來,滿眼厭惡地看向華萊士。
「你在蘇格蘭不得人心,支持你的只有那些沒有文化的賤民,你沒法統御蘇格蘭,你孤身一人。」
說罷也回敬了華萊士一記老拳將他揍倒在地。
「不要以為只有你愛蘇格蘭,沒有一個蘇格蘭人希望英國人當我們的主人,我也是其中之一。」
說罷就不再理會華萊士,自己走到別的地方去。
「你沒事吧?」
看華萊士被揍的不輕,貞德走上前去查看他的傷情。
「布魯斯是蘇格蘭第一斧手,你又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怎麼這麼不自量力?」
「沒什麼,就是心里有氣。」
「我理解你的怨氣。」
「你不應該來這里,理查已經赦免了你,你應該回到你的祖國去,不應該來這里。」
在監獄里的這段時間,華萊士想了很多事情,經歷了幾次的大起大落,他漸漸從復仇的憤怒中漸漸走的了出來,心智恢復了往日的沉著冷靜,整個人也變得更加成熟堅韌。
「我答應過你,我們在蘇格蘭上商量過不是嗎?我會來救你~」
當初在愛丁堡的箭監獄,貞德就和華萊士說過這件事,貞德可沒有忘記。
「你能來救我,我謝謝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走後我也想過很多……總之……總之謝謝你。」
這就是華萊士,不太會,但是心的意思貞德已經清楚。
華萊士現在算是真的認同自己了。
「謝謝你貞德,害得你來這里陪我一起死,對不起。」
「現在就說死磕說不一定~」
說著,從腰間取出一根用空心竹子做成的煙花筒高高地指向漆黑的天際。
「我貞德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沒有預備逃跑計劃就來倫敦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干?~」
「那是……什麼東西?」
看著貞德手中那個竹筒樣的東西,華萊士不確定地問道
「一支穿雲箭~」
說罷拉響了手中的煙花,一發明亮的的火球嗖的一聲竄向天際消失在泰晤士河上不見了蹤影
「咚——!咚——!咚——!」
漆黑的河面上突然響起了雷鳴般的鼓聲和蘇格蘭長笛悠長的聲音……
「千軍萬馬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