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是不是應該叫劉姥姥進大觀園,秦爺進了珞珞香閨可真是啥都稀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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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嚴自不會她的話,卻被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引得輕笑了起來。
瓔珞咬了咬牙,冷笑起來,輕哼道︰「是呢,夢到過,方才我還夢了呢,夢里我一劍刺出,在某人身上留了個大大的血洞,別提多痛快了。」
他濃淡相宜的劍眉不由輕輕挑起,道︰「被我猜中了?你竟當真夢到過我?」
秦嚴幽黑的眸子中便若落了星辰一般,閃動起笑意來。
瓔珞覺得今天晚上的秦嚴真的很不對勁,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厚臉皮,偏她剛剛還真夢到了他,竟然張了張嘴反駁不了,倒將一張臉憋的微紅起來。
秦嚴卻是揚唇笑了起來,竟是答非所問的道︰~「做夢?你夢到過我?」
瓔珞口中嘗到了血液的腥甜之味,這才松開了牙關,瞪視著秦嚴,怒道︰「秦世子,如果我不是做夢的話,這應該是我的閨閣吧,你出現在這里,難道正常嗎?」。
明明便是甘之如飴的。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得了病,得了一種只要一踫上眼前女人便會變得各種不正常的病,而且這病好似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可怕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病,卻是半點都不想去治。
秦嚴卻一動不動,感受著這種來自于她唇齒間的細密又綿長的疼,心里竟詭異的覺得有些甜蜜。
她那樣毫不留情的咬,沒片刻便咬出了血來,這種撕咬的痛,甚至比一刀砍上來的持久磨人。
她心中憤怒,力氣極大,一口咬實了便不斷加大牙關力道,他只在她咬上時本能地肌肉緊繃了下,便馬上放松了手部肌肉,唯恐咯壞了她的牙齒,他甚至動了動手腕,轉了個讓她更好下嘴的角度。
她開不了口,只能用眼神瞧著秦嚴掩在唇上的手,示意他放開她,秦嚴倒是爽快,見她平靜清醒了下來便微微松開了些,誰知他這邊剛試探著松了力道,那邊瓔珞嘴巴一得自由便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可男人話中的警告意味很重,此刻的他像是只隨時都會撲下來將她拆吞入月復的虎豹,瓔珞倒當真不該亂掙了。
瓔珞這下當真要吐血了,她真要懷疑眼前這個言語無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有人假扮的,秦嚴該不會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瓔珞掙扎著,又要怒罵出聲來,秦嚴卻捂緊了,俯下頭來,笑著道︰「莫惱,我……不會傷害你,可你若一直這樣亂蹭,卻不好說了。還是你想嚷嚷的外頭人都听到?反正我是不介意。」
乖?乖你妹啊!
還有他那是什麼語調?簡直堪比情場老手!誰來告訴她,這冰雕一樣的男人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什麼靖王世子,鷹揚將軍,什麼狗屁的朝廷二品大將軍,簡直堪比偷香竊玉的采花大盜!
她差點要被氣的吐血了,這男人簡直可惡,白日里粗魯地將她按壓在牆上,一言不合便甩手走人便罷了,到了這夜里竟然還沒完沒了地尋了過來,還敢對她起那樣的心思。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瓔珞到底不是一無所知的閨閣少女,頓時便察覺到了男人的不對勁來。
小衣抽,卻被秦嚴一把抓住,接著他便若猛虎一般自床榻一側翻身而起,展開雙臂便困住了瓔珞的身子,順勢往下一壓。頓時便將瓔珞壓在了床上,抬手大掌捂住了瓔珞的嘴巴,聲音暗啞響起,道︰「乖,別那麼大聲。」
瓔珞愣了半響,沿著秦嚴的視線低頭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到底不是古代女人,頭一反應竟不是抓起錦被好將自己遮擋起來,而是抓起床上丟著的一件小衣便往秦嚴臉上抽出,口中驚聲罵道︰「混蛋!無恥!」
而瓔珞這一坐起,秦嚴才瞧見,她身上還是穿了件肚兜的,細細的肩帶掛在脖頸上,肚兜上繡著的七彩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飛,讓人想化身成那蝶兒才好。
瓔珞頓時驚呆了,直愣愣地瞪視著秦嚴,實在反應不過來,怎麼自己家中睡,身邊就多了一個大男人來。
瓔珞驟然睜開眼楮,猛然翻身坐起,瞪大眼楮望向床榻之側,驚愕地發現,床邊果然躺著個高大的身影,那張她不久夢中還層見過的俊顏便在她咫尺之地正雙眸炯炯地盯視著她,幽深的眸色在夜色下沉澱著令人心驚的濃郁。
不是做夢!
且,方才那一巴掌拍出去的感覺……
故此才拍出了一巴掌,翻過身迷迷糊糊就要再度沉睡時,她才驟然覺出不對勁來,還有,她怎麼好似听到有低沉的笑聲。
被他撫弄眼瞼,這才算被驚動了,她睜開眼楮迷糊中瞧見秦嚴一張俊面,因有了前頭那場荒唐的夢,便以為又夢到了秦嚴,心道這人可真是饒人,怎就沒完沒了的夢上了。
而瓔珞白日出府實在是累極了,睡著後又被秦嚴那面具咯醒,再睡著便比比平日要沉的多,故此平日極是警覺的一個人竟完全沒有發覺秦嚴的到來。
整個線條優美的背就這麼毫無預兆的袒露在了他的眼皮子下。
卻是瓔珞這一翻身,蓋在身上的錦被滑落了些,竟然露出小半邊的身子來,令人晃眼的是,她睡覺竟然不穿褻衣,光著身子。
隨即,他才恍然,這丫頭根本就沒有醒來,一時間倒有些好笑起來,不可抑制地沉聲笑了一下,笑罷目光一轉卻倒抽一口氣。
她迷迷糊糊拍出的一掌,自然沒什麼力道,打在臉上也不會疼,可卻令秦嚴笑意僵在臉上,愕然地瞪大了眼楮,盯著瓔珞的後腦勺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她言罷,垂下手就勢一翻身,竟是又撲進枕間沒了動靜。
「還有完沒完了。」
他想著,唇角便牽起了溫柔笑容來,豈料瓔珞睜著迷蒙的眼眸盯著他瞧了兩眼,卻是驀然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他自以為俊美無雙的笑臉上,唇瓣張合間嘟囔了一句。
他渴望這個女人,無恐被她得知!
夜闖香閨,偷香竊玉,左右這樣的事情他做都做出來了,又有什麼好掩藏躲閃的。
他心一顫,定楮瞧著,突然間,那些心虛驚慌都遠去了,竟是坦然了起來。
可他此刻方知,她似醒非醒時的眼眸還可以更為醉人,那眼如籠薄霧,蘊光流轉。
而瓔珞睫毛閃動,卻真張開了眼眸,秦嚴一向知道她的眼楮生的好,天生斜飛的眼角帶著明媚之色,怒時宛若天邊星辰熠熠灼灼,沉靜時美若其間盈盈波光如水,泛著淚意時更是楚楚瀲灩平添柔弱可人,能蕩碎人心。
她欲醒非醒的樣子使得秦嚴一驚,渾身一僵,倒像是害怕被人發現的小賊一般,只這小賊卻偷的是少女香竊的是美人色。
瓔珞那粒淚痣就長在眼角位置,被卷翹的睫毛遮掩著,秦嚴這般撫弄,免不了便踫到了她的睫毛,她終是被驚動,不舒服地顫動著睫羽。
人說長此滴淚痣的人一生流水,半世飄蓬,所謂孤星入命。他也素被人稱天煞孤星,秦嚴屈指撫著那淚痣,倒覺兩人當真是天生的一對。連這荒謬無據的命格也如出一轍,當真是天作之合。
他目光一寸寸遁視著她的嬌顏,屈指用小拇指的指背,輕輕撫著她眼角那粒朱砂滴淚痣。
近的呼吸交錯,昏黃的燈光下他都能將她根根卷翹的睫毛數個清楚,秦嚴放輕呼吸,生恐驚醒了睡夢中的女子,雖知自己的舉止不君子,可卻還是想這樣多看看她,多在這方錦繡帳中呆上一會兒。
可她這一翻身,兩人是當真面對面的睡在了一起,甚至她的一張芙蓉面離他比方才那面具更近,兩人間只隔了兩指距離。
而瓔珞似是有些被驚動,輾轉著翻了個身,又安靜了下來。
一股股幽香襲來,即便意識到做了不妥當的舉止,秦嚴也舍不得起身了。他只覺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簡直薄弱的要命,亦或者他內心深處也不願意自制力此刻冒頭。
這樣的擺放,讓他生出一股兩人並枕安眠的荒謬感覺來,而這個想法簡直如誘人沉迷的毒,引誘著他沉淪下去。等秦嚴意識回籠時,他的人已不知不覺的躺在了床的外側,抬手隔著錦被半摟住了瓔珞。而她如雲的長發就散落在他的臉龐鼻翼間。
那面具他太過熟悉了,整年累月的帶著,它就像他的另一張臉一樣,此刻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臉側,距離她的面頰甚至不足一拳的距離。
指尖退出,卻覺悵然所失,心頭都像被挖空了一塊一般,秦嚴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一轉,終于瞧見了被瓔珞丟在枕邊兒的自己的那失落的面具。
頓時便膽大了起來,壓在瓔珞唇邊的手指隨著心念指引探指擠了進去,秦嚴心神顫抖,睡夢中的瓔珞一無所知,卻感受到了外來物的入侵,吸允裹咬了一下,那細弱的力道卻令秦嚴呼吸一窒。再不敢放任薄弱的意志力挑戰這般誘人美色,幾乎是被火燙一般忙忙將手指撤了出來。
他目不轉楮地盯著瓔珞,卻見她雙眸安靜的緊閉著,睡容恬靜而安然。
這一下也無可避免地擦過了秦嚴的手指,便像是勾起燎原大火的一簇小火苗,引得秦嚴心髒狂跳,瞳孔陡然一縮。
秦嚴想著,指端便沒了輕重,又些惱憤地用力揉壓了下,甜甜睡著的瓔珞許是感受到了不適,腦袋晃動了一下,秦嚴一驚,陡然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撤回手指,誰知瓔珞竟是伸出小粉舌來在唇上舌忝了一下。
一時又想起了白日的事情來,也是這張小嘴中,竟就吐出了那樣惹人暴跳如雷,恨不能堵了她一張嘴的絕情話來。
秦嚴手指輕輕撫弄著,心頭便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憐惜柔軟來,生恐將她吵醒,卻又萬般不舍得收回手指來,幾番留戀著丟不開手去。
觸手果然還是記憶中的嬌軟滑女敕,好似只要用力稍稍大上一些便會將它揉弄破損一般。
秦嚴俯身下去,只覺心頭一動,目光落在了嬌艷柔女敕的唇瓣上,忍不住便想起了那日在街頭觸踫上她唇瓣,那股奇異香軟之感,到底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撫上了她的唇。
許是床帳間暖意融融的緣故,她一張雪頰被燻的粉撲撲的,帶著自然紅暈,嬌俏瓊鼻下花瓣般嬌女敕的唇瓣微微張著,露出一點米粒白的貝齒,睡的極沉,呼吸間口鼻如有蘭香縈動。
秦嚴盯著那處細膩的柔白瞧了兩眼,這才側身輕輕地將手中軟紗床帳掛在了金鉤上,俯身,忍不住抬指將幾縷散落在瓔珞臉頰上的發絲撥開,露出一張無一絲瑕疵的雪女敕面龐來。
入目,卻見瓔珞面朝里側窩著,身上蓋著一床玫紅牡丹花開富貴的錦繡棉被,隱約可見起伏的玲瓏曲線,她一頭烏黑的長發盡數披在身後,若黑藻一般散了滿枕,頸窩處卻露出一片白皙如玉的肌膚來。
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抬手將那最後一層如霧的床帳給挑了起來。
他神思恍惚了下,又覺自己一個大男人,抓著人家姑娘的繡鞋浮想聯翩實在是有失體統,太不像話,忙將手中繡鞋和那地上的另一只放在一處,整整齊齊地擱在了腳踏上。
白皙而縴細的腳背,像是會發光一般,五個珍珠般排列的腳趾,泛著粉女敕光澤的指蓋……
他從來不知女子的鞋子竟可以這樣精美小巧,柔軟馨香,小小的鞋子放在掌心,竟比他的手掌也沒大上多少,秦嚴撫模著鵝黃綢面上繡著的精美桃花,眼前不由浮現上次在瓔珞閨房中瞧見的她裙下露出的一截腳丫來。
目光垂落便見,床前腳踏上橫七豎八散放著一雙小巧玲瓏繡深淺紅桃花的鵝黃綢面繡花鞋,秦嚴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便彎腰撿起了腳邊的那只鞋子。
秦嚴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急促喘息了一下,這才猛然將粘著的目光從那褻衣上收了回來。
她睡覺竟然都不穿褻衣的嗎?
床頭安置著的衣架上掛著月兌下來的錦緞褙子,繡花中衣,曳地長裙,束腰瓖玉腰封,衣架旁的春凳上,竟然還放著一套凌亂的白綾子褻衣。
架子床中掛了兩層紗幔,秦嚴挑起外圍的輕紗,羊角燈的光芒便傾瀉了出來,燈光照在青蓮繡白玉蘭花的紗帳上,里頭安然躺著的人影清晰可見。
他不知這回自己是怎麼了,閉了閉眼,這才腳步放輕靠近拔步床,撩開了紗幔。
他在穗州時也曾往瓔珞的閨房中闖過一次,可那次他並沒細致地觀察四下,也沒能生出這般荒唐古怪的念頭來,更不曾像現在這般只覺渾身熨帖,浮想聯翩。
這個念想,令秦嚴一瞬間血氣涌動,臉色柔和的不像話,唇邊也勾起了笑意來。
秦嚴只覺著這屋子每一處都極合心意的舒適溫馨,讓人身心放松,和這屋子一比,自己那處處冷冰冰的屋子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兒了,若然每日歸家都有這麼一處所在接納他,都有這麼個嬌人兒等著他,那該是何種滋味……
這便是女子的香閨,當真和他起臥的那間處處透著剛硬宣闊的寢室差之太多了,這里每一處都透出女子的柔媚細致,精巧縴柔。讓人置身其中,便像是墜入了一場旖旎無邊的春夢,整個人都有些心神恍惚起來。
然後便是那架極惹眼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了,層層青蓮色的紗幔垂著,床廊里放置的羊角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將帳幔輕紗照的半透明,薄如蟬翼的輕紗飄浮著,隱約可見錦繡團兒中芙蓉橫臥的玲瓏身影。
屋子中間擺著方桌,方桌上還蓋著紗質繡白蝶翻飛的桌布,四周垂下,其上繡著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在透窗而入的月光下像生了靈性,一晃眼便能飛散開來一般。桌下兩個鼓凳上也墊著毛絨絨的軟墊子。
條案後的牆上掛著一副仕女圖,圖中美人執扇回眸,人比花嬌。西邊的百寶閣上零落放著些小擺件,玲瓏可愛的白玉兔雕,根雕的筆洗,一對精致的陶瓷女圭女圭,不一而足。再那邊便是梳妝台了,上頭放著些胭脂盒,首飾盒,幾只梅花簪子散落在梳妝台面上。
矮榻邊兒的條案上放著白玉雕獸的香爐,裊裊飄出些百合花香來。兩只美人頸花瓶里竟然沒插什麼花兒朵兒的,而是插著兩枝細細的枝條,枝椏間掛著紅彤彤的紅葉,別有秋趣。
但見這內室並不算大,東面牆靠放著四扇門的雕漆纏枝花卉蟲鳥大衣櫃,旁邊是一個三足梨花木雕刻芙蓉花的架子,上頭擺放著一盆枝葉舒展的素心蘭。靠窗處是一架矮榻,上頭鋪陳著古意雙蝶雲紋軟墊,放著數個繡花精美顏色斑斕的大軟枕。
秦嚴並不急著動作,站定了,目光打量著四周。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邁步進了屋,如今的京城夜間已頗有寒意,內室中添了個炭盆,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帶著股暖暖的馨香,香氣在夜色中浮動,令人心緒也跟著浮動起來。
聲音在靜夜里異常清脆,秦嚴听著那聲音無端便有些做賊心虛,他腳步頓了下,心跳好似也被這聲音攪亂了,不知是心虛之故還是緊張之故,神情也緊繃了起來。
明間往暗室的門框上掛著一簾七彩滴水瑪瑙珠簾,秦嚴撩起瑪瑙簾子,水珠踫撞,無可避免地發出清脆悅耳,宛若音符的撞擊聲。
見嘯月在西廂的後窗下轉悠,秦嚴便了然于心,招呼嘯月藏好,這才越窗而入。他進了屋,便見明間碧紗櫥里的小添漆床上躺著個守夜的丫鬟,閃身在那丫鬟後頸處敲了一下,秦嚴才轉身往內室走。
嘯月這些年一直跟隨著秦嚴住在人群中,高門大戶的宅院卻也熟悉,它雖然不會翻牆上樹,可對穿牆過院已然已自有法子,可憐它做為最凶殘的狼,卻被偷香竊玉的無良主子當成獵犬來驅使,頗廢了一番功夫一人一狼這才潛到了秋水院後的一片芭蕉叢中。
他出了府才察覺到這個問題,忙又折返,召喚來嘯月,令嘯月嗅了嗅今日他外出穿的那件玄色長袍,長袍上倒是沾染了瓔珞的氣息,這才帶著嘯月一起往定安侯府而去。
定安侯府雖然沒有長公主府來的宣闊,可上上下下,主院套院跨院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卻也有幾百間房子,秦嚴又哪里知道瓔珞住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