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為妃之世子爺請繞道 020 逗趣兒

作者 ︰ 素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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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本來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瞧秦嚴,漠視他的,這會子卻呆不住了,抬頭便飛快地瞪了秦嚴一眼。

而瓔珞雖然低著頭,可余光卻也注意著秦嚴那邊呢,見他站住了,便她不抬頭瞧也能感受到他火辣辣射過來的目光,一時間想到滿殿的宮女太監還瞧著呢,先便忍不住又燒了臉。

秦嚴瞧的愈發挪不動腳了,見他傻了般站住了,太後臉上有笑,卻也不出聲提醒他,就只緊了緊瓔珞的手,側頭瞧了低著頭的瓔珞一眼。

金色的陽光從洞開的軒窗灑了進來,籠著羅漢床,她側身坐在光影中,微低著頭,陽光映的那一截低垂的脖頸脆弱而優美,眉目如畫柔婉,沒了那日的爭鋒相對,倒顯得有些單薄嬌弱。

她今日穿著一件玫瑰紫的遍地纏枝芙蓉花錦緞褙子,斜斜挽著個墮馬髻,上頭只別了一根金累絲紅寶石牡丹花樣的珠釵,因腰間有傷,那褙子是寬松型的,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像是人都瘦弱了兩圈一般。

壓根就沒想到會在太後這里見到瓔珞,誰知道剛進了殿,就見太後身邊坐著個熟悉的縴細身影,登時都有點懷疑是自己眼楮出了問題,腳步一頓,目光落在瓔珞身上便挪不開了。

秦嚴很快便進了殿,他這兩日是日日往慈雲宮跑,可卻一直被太後拘著不準去見瓔珞,心里早便急的厲害,今兒以為還是空跑一趟。

瓔珞只好端坐了下來,听著外頭傳來沉穩而熟悉的腳步聲,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緊張起來,輕輕咬了下唇瓣。

言罷,安撫地拍了拍瓔珞的手,道︰「哀家都訓斥過那混小子了,放心,哀家不會讓丫頭吃虧的。」

她正準備起身,太後卻拉緊了她的手,吩咐宮女道︰「去瞧瞧藥熬好了沒,熬好了便端過來。」

瓔珞听的一驚,身子不自覺就是一僵,笑容勉強,道︰「我的藥只怕該熬好了,一會子涼了影響藥性,太後……」

正說笑,就听外頭傳來宮女的稟聲,道︰「世子爺給太後請安來了。」

瓔珞哪里還能說出二話來,忙忙哄了太後幾句。

瓔珞听金枝說的有道理,也怕腰傷落了毛病,便笑了笑,太後卻道︰「哀家在宮中每日也是無趣,你在這里陪著哀家說便極好,怎麼會打攪呢。你且踏踏實實在這里住著便是。還是丫頭嫌棄了哀家,這才急著離開呢?」

金枝卻道︰「縣主扭傷了筋骨,若是不好好修養,這會子復位的筋骨是極容易再度挫傷的,出宮馬車顛簸,實在不利于縣主傷勢恢復,倘若發生二次挫傷,這再醫治便很是難了。縣主何不在宮中修養好了再行離開?」

此刻听聞金枝的話,瓔珞一詫,道︰「還要這麼久才能好嗎?我如今已經行動自如,可否帶了藥膏和湯劑回府去慢慢養著?總在太後這里攪擾太後休息,實在不該。」

在太後這里見了秦嚴,難免要委屈自己,瓔珞也不願意見他,今兒過來就是想要請了安,陪著太後說,也好順勢提提出宮的事兒。

太後雖然極好相處,瓔珞也很是襦慕,可宮里到底處處都不方便,身邊也沒熟悉的丫鬟,怎麼都沒家里舒服,加上瓔珞雖答應了太後不生秦嚴的氣,可怎麼可能就這樣原諒了他?

金枝便恭敬地行禮,笑著道︰「稟太後娘娘,且沒那麼快的,如今縣主雖然能下床走動,可傷處還是沒有好,行動什麼的都要特別注意。稍累些便要臥床休息,再有個八九日,這傷才能好穩妥了。」

那叫金枝的醫女扶著瓔珞給太後見了禮,太後便招手讓瓔珞坐在了身邊,又問了她的傷勢,便沖金枝道︰「如今她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這都能下床了,可是再兩日便能恢復如初了?」

這兩日,太後總會來稍間探望,瓔珞能夠下床,自然是要先去謝過太後的。

瓔珞就這麼在慈雲宮中呆了下來,宮中的藥果然是好,涂抹在傷處便能減輕疼痛,再佐以推拿針灸和湯藥,其實沒用兩日她便已經能下床,行走間也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秦嚴听太後說的鄭重,想到太後總比自己知道女人,經歷事兒多,便也沒再堅持,忍著滿心焦躁點了頭。

見秦嚴搖頭,太後才道︰「想和好便听祖母的話,莫再自作主張。這兩日前朝還有不少祭祀,你也不能心思老在女人身上,不像話。」

說著站起身來去扶太後,太後見他那樣子便知沒將她的話听進耳中,抬手敲了下秦嚴臉上的面具,道︰「你是不是不想和好了?」

他抬頭想反駁,可見太後兩眼一瞪瞧了過來,當下也不敢多言了,道︰「孫兒知道了,孫兒扶祖母去歇息。」

秦嚴聞言有些不高興了,心道不讓去見她,那他今兒不是白扔了臉面裝醉一場,賴在宮里了?

太後這才松了一口氣,道︰「行了,這兩日你便莫去擾她休息了,哀家瞧著那丫頭雖答應了哀家,可氣性卻沒消,你莫去惹她動怒,等養好了傷能下床了再說。」

秦嚴素來桀驁不羈,野性難馴,他哪里想的明白女人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雖然此刻還是有些弄不明白錯在哪里,何至于就如此嚴重了,可見太後動了怒,也覺太後的話有些道理,點頭道︰「孫兒知道錯了,以後會注意的。」

太後不覺抄起旁邊放著的拐杖敲了敲秦嚴的腿,道︰「那丫頭第一回來慈雲宮,正想給哀家留個好印象,你這樣不守禮數,可讓宮女們怎麼看她,讓哀家怎麼想她?她會鬧,也是理所應當,她生氣,那也是太在意的原因。你便擔心她的傷,也要事先打個招呼,怎麼這樣莽撞。哀家瞧著那丫頭是個清醒的,你卻胡鬧的厲害,便這慈雲宮鐵桶一樣,也不能做出惹人詬病的事兒來。」

秦嚴听太後語氣微沉,不敢再沉默不語,忙道︰「慈雲宮中的宮女醫女都是皇祖母的人,孫兒覺得沒必要拘著。」

見秦嚴默聲不語,太後沉了臉,道︰「哀家且問你,那丫頭是不是因為你不打招呼便沖進了稍間,又驅退了宮女這才惱了你的?」

她半響才柔聲道︰「行了,祖母知道你們鬧別扭了,祖母都替你哄好了,那丫頭是個孝順的,不忍哀家擔憂,已經答應原諒你了,你啊,改明兒見了人好生認個錯,哄兩句也就好了。她今兒折騰的一日,又受了傷,這會子只怕已經睡熟了,你也莫再去打攪她了。更何況,哀家瞧她總是女孩子,臉皮子薄,你們如今到底連親事都沒定下,該給她的體面你要給才好,不然你叫她以後怎麼見人?怎麼在下人面前立威?哪里能事事隨心所欲的!」

太後見一向冷心冷情的孫兒,能為瓔珞做到這一步,好聲好氣地央著自己,就為了去瞧一眼,一時心中又是感嘆又是擔憂,時而欣慰時而懼怕,時而又滿心酸澀,復雜極了。

秦嚴見太後神情嚴厲,卻也不敢辯駁,只得又撩袍坐了下來,可他惦記著瓔珞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忍不住就道︰「皇祖母不知道,她不是嬌氣愛哭的,也不是因傷痛而哭,實在是孫兒不好,方才有些控制不住脾氣,惹了她傷心難過,皇祖母就讓孫兒去瞧瞧她吧,就瞧一眼孫兒便出來。」

太後卻不為所動,道︰「叫什麼也不管用,雖說發乎于情止乎于禮,沒必要太拘泥,可該恪守的卻半點亂不得!再說這大半夜的,人家姑娘都休息了,你再折騰她半天,她的腰還要不要了?坐下!」

秦嚴頓住了腳步,蹙眉回頭,道︰「祖母……」

他說著轉身就火急火燎地要離開,太後瞧的搖頭,拍了拍炕桌喝斥道︰「站住!這都大半夜了,你跑到人家姑娘的閨房去像什麼話!」

秦嚴一听瓔珞眼楮都跟核桃一樣了,這還了得,想到她那樣堅強,從來不哭的女人,都被自己氣的哭紅腫了眼楮,心里不定多傷心,多恨他呢,哪里還坐得住,豁然站起身來,道︰「我去瞧瞧!」

太後見他有氣無力的,臉上滿是黯然苦笑,這才道︰「她腰上的傷要躺個兩日才能下床,並無大礙,只眼楮卻腫的核桃一樣,可憐見的,也不知受了多大委屈,想必是傷處疼的厲害。小姑娘家家的,嬌氣些也是正常。」

秦嚴認命地道︰「皇祖母明明知道孫兒心急擔憂,便莫拿孫兒玩笑了。」

太後見他鋸嘴葫蘆的總算願意問了,這才白了秦嚴一眼,道︰「她?誰啊?」

嘆了一聲,臉上繃著的淡漠也掛不住了,苦笑道︰「皇祖母,她怎麼樣兒了?」

秦嚴這會兒哪里有心思听太後說這些有的沒的,明明已百爪撓心,面上還不願意顯現出來,憋的氣都不暢了。眼見太後說完了宮宴,又拉著他說起了上元節來,秦嚴算看出來了,他不開口,太後今兒是打定了主意吊著他玩兒呢。

見秦嚴抿著唇不,臉繃的線條愈發冷峻,明明很想問問那丫頭的情況,卻又死忍著不開口,太後心中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拉著秦嚴淨問些宮宴上吃的好,喝的好,今年的歌舞瞧著比往年要有趣些之類的閑話,偏就不提瓔珞半句。

太後剛從稍間出來走到廊下,就見秦嚴大步進了院子,腳步生風,沉穩有力,自然是沒什麼醉態的。太後站定在了廊下,眼瞅著秦嚴上了台階,行了禮,這才由著他扶住了手臂,一起往寢宮去

瓔珞忙略抬了抬身子,沖太後欠身,太後揮手示意醫女上前按住她,轉身撫著水嬤嬤的手去了。

見她如是,太後才笑著扶了水嬤嬤的手站起身來,道︰「今兒想來你也累了,在些安歇,也好早些養好了腰傷陪哀家好好說。哀家這老胳膊老腿折騰了一日也是頂不住了,也回去安歇了。」

瓔珞紅著臉被太後盯視著,卻是無法無動于衷,到底沉默著點了點頭。

太後听的又笑了起來,回頭便意味深長地瞧了眼瓔珞,道︰「瞧瞧,這混小子為了佳人都欺君了,他便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丫頭也莫再惱他了吧。」

兩人沒說幾句話,便有宮女進來,屈膝稟道︰「世子爺今兒宮宴上酒飲的多了些,這會子醉了,皇上特允了世子爺留宿宮中,這會子已經被扶著進了慈雲宮。」

瓔珞頓時面色又是一紅,太後見她已羞窘的厲害,到底怕把人嚇壞了,漸漸收斂了笑意,關切起瓔珞腰上的傷來。

太後見瓔珞不和自己見外,這會子功夫已言辭熟稔了許多,心中高興,面上卻做出一副驚嚇狀,道︰「哎呦,小丫頭知道威脅哀家了,這還了得!丫頭若是不搭理阿嚴了,那臭小子還不得找哀家拼命來?」

瓔珞被太後取笑了一陣,覺得這樣實在是丟自己穿越女的臉,便也淡定了一些,抬起頭來,扭頭瞧著太後,揚了揚下巴,頗有點驕矜地開口道︰「太後淨拿臣女逗樂子,太後再這樣,臣女以後都躲著世子爺走!」

太後越看越滿意,哪里能夠不高興?這一高興,自然就跳月兌一些,想到各種不開竅的孫兒,太後自然要幫上一把,在瓔珞這里,早早就將孫的身份給敲定了。

更何況,太後對瓔珞還是再滿意不過了的,年紀輕輕,長得又嬌花一般,氣質應變都沒話說,敏慧機敏更是常人難及,現如今身份也合適,簡直是怎麼看怎麼好。

秦嚴的親事實在太艱難了,好容易冒出來瓔珞這麼一個女孩,不說瓔珞是個好女子,便是個各方面太後都瞧不上的,只要能叫秦嚴動了男女心思,願意親近女人,太後便高興。

其實這也不怪太後如是,人說老小孩,太後現在對親近之人便不自覺愛做老小孩。

心中期期艾艾的想,到底誰是穿越的那個啊!其實太後才是吧。

並非她臉皮子薄,作為冒牌閨秀,瓔珞的臉皮還是蠻結實的,今日若然換了其他人這般調侃于她,她自然不會如此羞窘。可偏是太後,太後是秦嚴最敬愛的家人長輩,頭一次正式見面便這樣調侃她,饒是瓔珞臉皮子厚也禁不住啊。

太後越說,瓔珞卻越是羞窘起來,恨不能鑽進枕頭里才好。

她的聲音透著滿滿的堵悶之氣,太後頓時便哈哈笑了起來,接著抬手輕拍了拍瓔珞的肩頭,帶著安撫之意,道︰「丫頭不必害羞,哀家雖然已是一只腳跨進棺槨的人了,可也不是那等不知道變通的老腐朽,哀家也曾經年輕過。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乃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羞的?雖說是要恪守禮教,有男女大妨,可卻也有發乎于情,止乎于禮一說。哀家知道你是好姑娘,不是那等輕浮狐媚的,看悶壞了,快抬頭給哀家好好瞧瞧。」

瓔珞羞窘的厲害,漲紅著臉索性撲回了枕頭中,悶悶地道︰「世子爺不曾欺負臣女,太後欺負臣女了。」

如今倒好,根本就是主動承認了她和秦嚴兩情相悅,早就不清不楚了。

她和秦嚴如今又不曾定親,該是什麼關系都沒有才對,偏太後一開口便說秦嚴是不是欺負了她,她注意力都在掩蓋吵架的事兒上,壓根就沒想著去和秦嚴撇清關系。

她發現太後真是狡猾的厲害,從一開始便把她給坑了。

太後的目光帶著點狡猾戲謔,瓔珞因太後這話一楞,接著唰的一下便漲紅了臉。

太後頓時便眉開眼笑,眼角的皺紋泛起深深的紋路來,卻異常慈祥溫和,道︰「這麼說丫頭是承認和哀家那混賬孫兒的關系了?」

瓔珞忍著滿腔的淚,扯開笑容,道︰「怎麼會呢,太後想多了,臣女和世子爺不曾爭執,自然臣女也沒生世子爺的氣。」

何況太後年歲大了,讓老人為小輩操心,這樣的事兒她還是做不來的。

可方才她不好意告訴太後,她和秦嚴吵架的事兒,這會子太後步步緊逼又如此問她,她怎麼好再自打嘴巴,承認秦嚴欺負她呢?

她心里自然是不肯就這麼原諒秦嚴的,想到他方才甩袖而去的情景,她就堵心堵肺的難受,恨不能咬下秦嚴一塊肉來。

瓔珞聞言有些郁結,心說難道太後已經知道了自己和秦嚴鬧別扭的事情?這是專門跑來給秦嚴當說客的?

見瓔珞紅了臉,分明羞窘的厲害,太後心情很是愉悅,越瞧她越是順眼,笑著道︰「這麼說丫頭不是在生阿嚴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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