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明白,姑娘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個煞星,如今那人不肯放過姑娘,這可該如何是好。
此刻見瓔珞還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妙哥心神一松,這才覺出一身冷汗,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方才她就站在門外廊下,秦嚴和瓔珞的聲雖然都壓的很低,可兩人情緒激動,難免動靜略大,妙哥在廊下听的膽戰心驚,只以為瓔珞已經被秦嚴欺辱了。她好幾次都想沖進來,可到底忍住了,只因她沖進來除了讓自家姑娘更難堪外根本別無他用。
而妙哥更是第一時間奔進了屋里,見瓔珞衣衫齊整地趴在床上,妙哥頓時松了一口氣,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隨著這聲音,院子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那些禁衛軍便撤出了秋水院,院子中響起了丫鬟婆子們翼翼發出的動靜。
「刺客在後花*園尋到了,將軍吩咐都撤了吧,驚擾之處還望見諒。」
而沒過多久,瓔珞便听到院外響起了呼喊聲。
聲落,屋中便沒了動靜,瓔珞知道秦嚴已走了,卻依舊埋在錦被中一動不動地,眼楮有些澀澀的難受,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將淚意逼回去。
見瓔珞趴在床上,全然沒反應,秦嚴又嘆了一聲,才最後道︰「我從後窗往後花園離開,我走了。」
秦嚴倒也不介意她的惡語相向,瞧著蒙在錦被間渾身都透著難受氣息的瓔珞,他暗自嘆了一聲,和緩了聲音道︰「好,我走便是,你仔細想想我說的話,莫要被怒火蒙蔽了心智。」
想明白這些,瓔珞看都不願再看秦嚴一眼了,翻身將臉埋在了錦被間,只道︰「你滾,滾!」
再這麼糾纏下去,也只會令她陷得越來越深,而秦嚴在內宅呆的時間越長,只怕遲璟奕心中的刺便要種的越深。
瓔珞又被噎的不行,她算是瞧明白了,今天秦嚴是打定了主意和她糾纏到底,只他這般無賴的纏磨法,她根本就討不到什麼便宜。反是于他越吵越亂,越鬧越稱他的意。
「你!」
瓔珞氣的無以復加,秦嚴卻輕輕松松接過砸到身上的軟枕,道︰「卑鄙無恥只要能娶到,爺也認了。」
這個狡猾卑鄙、可惡可恥的男人!
那些聘禮根本就不是他今日前來的主要目的,他是來種刺的,來往她和遲璟奕的心中,眼中都種上刺,讓他們再難像往常那樣輕松自在的相處。
那納征的聘禮他便是令禁衛軍抬走了,憑借遲家的財力,不消兩日便能再收拾出一份來,大不了再下聘一次,秦嚴難道能抓一回刺客,還能再來第二次不成?
正如秦嚴所言,瓔珞此刻是當真沒臉面去面對遲璟奕了,她到這會子才明白秦嚴今天過來的目的。
瓔珞聞言,想到遲璟奕竟還在府中,而秦嚴卻在內宅久久不離,對遲璟奕來說該是何等煎熬,頓時對秦嚴的惱恨不覺又直沖腦門,扯過床上的枕頭便往秦嚴身上砸,氣急敗壞地道︰「你無恥!卑鄙!」
秦嚴卻是面色微沉,挑眉道︰「哦?這麼說你還惦記著遲家那小子不成?對了,遲家那人這會子恐還在外院不肯走呢,你于爺在這里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便他不計較,你可還有臉面嫁他?」
瓔珞惱地一咕嚕坐起身來,火冒三丈地吼道︰「什麼大婚!?沒有大婚!」
好在,不待她發狂,秦嚴便自己迅速從她身上跳了開去,瞬間坐在了床邊,拉了拉衣擺,遮擋了下,尷尬地模了下鼻子,道︰「我知道你不喜我過來,也不喜歡我踫你,你放心,大婚前我都由著你便是,方才便算是給爺些甜頭全做勉勵了,可好?」
瓔珞愣了下,接著臉色也不知是因生氣還是羞惱,頓時漲紅起來。
秦嚴疼的抽了口冷氣,接著卻似舒暢似回味地悶聲哼了一下,身體起了某種反應。
打也打不得,罵他,他又渾然不在意,瓔珞憋悶難言,另一只手本能地抬起模準秦嚴的腰眼毫不遲疑地捏起皮肉,狠狠一擰。
他扣著她的手一松開,瓔珞便揚手往秦嚴臉上揮去,然而她的手沒能踫上秦嚴的臉便被他半截握住,瓔珞瞪,秦嚴笑著道︰「別鬧了,你這一巴掌扇上去,我可還怎麼出去?刺客只會想要我的命,可不會扇我耳光。」
一時便無所顧忌地肆意吸吮品嘗了起來,嘬地她舌尖酥麻,才又試探地在她貝齒間輕刷著,直到彼此呼吸交纏在一處,都有些氣喘起來,秦嚴才抬頭放過了她。
他極輕易地便尋到了她的香舌,清甜的舌能觸感到她不同于自己的小巧玲瓏,秦嚴輕輕用舌尖舌忝舐著,一下下誘惑著她,瓔珞雖沒回應,可卻也沒再劇烈掙扎,他把這自動默認為願意。
秦嚴立刻欣喜若狂,舌尖一勾,探了進去,半睜半闔的眸中瞳色漸濃。
秦嚴似對她的乖巧極為滿意,獎勵般輕輕舌忝舐著她的唇瓣,一遍遍描摹著那清甜的柔軟,不知是舌忝到了她唇上的傷口,還是他的努力終于感染了她,瓔珞唇瓣動了一下。
瓔珞掙扎了兩下未曾掙開,便不再亂動了,只因她發現,她的掙扎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倒令他身體滾燙,蠢蠢欲動。
那次在四通街上瓔珞便發現,秦嚴的唇瓣有些天生的微涼,貼著她的慢慢摩挲捻轉,涼涼的並不讓人討厭,反倒有種極致的溫柔透唇而生。
溫熱的氣息迎面撲來,他的唇齒間還帶著淡淡的血腥,不同于方才那個激烈的吻,這次他吻的很是耐心,執著而執拗地想要引起她的回應。
一而再,再而三,瓔珞氣怒掙扎,秦嚴的手臂卻穿過她的腦袋,將她的後腦整個托在了掌心中,固住加深了吻。
他言罷果見瓔珞憤恨的無以復加,卻又無可奈何,一時趁著她惱怒而疏于防範,再度俯身下去。
唇齒糾纏,瓔珞欲再咬他一口,可秦嚴顯然是有所防備竟警覺地退了出去,似在她唇邊輕笑了一下,道︰「莫咬了,再咬不消出這屋子,爺便說不出話來了,一會子你那父親問起來,爺便是有心幫你遮掩也是遮掩不住了。」
瓔珞抬腿欲踢,他卻雙腿張開,強勢地將她的身子夾在了中間,令她毫無半點推拒之力,只能乖乖就範,承受著他的氣息。
他顯然是食髓知味,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便毫不客氣地攻佔了她的唇舌,含住她欲逃的香舌恣意吸吮嘬磨,用未曾受傷的左手將她揮舞著的雙手握住壓在了頭頂。
她話沒說完,秦嚴便俯下頭來,一下子將她的冷言冷語全部都堵進了口中。
瓔珞忍不住面露怒顏,張口便道︰「我沒……唔。」
秦嚴卻無視瓔珞的冷言冷語,肯定地揚眉道︰「你就是心疼關心爺了,爺知道!」
瓔珞挑眉,推著秦嚴道︰「世子爺這自說自話的毛病當真是愈加厲害了。」
瓔珞當真要對秦嚴改觀了,曾幾何時,這人在她面前已然沒了半點高冷模樣,變成這樣無賴的模樣的?當真是自戀的可以!
秦嚴聞言竟身子一翻又壓在了瓔珞的身上,于她面對面,望著她近在咫尺的明眸,道︰「你這話,莫不是怪我傷了自己吧?既是這般心疼關心我,又何必鬧這一場,害的爺自殘來攔你?」
瓔珞聞言將手中的藥瓶砸進了秦嚴的懷中,冷聲道︰「我沒擔心!你自己都不珍重自己,我瞎擔心什麼!」
她微微傾身打結,秦嚴卻是笑著道︰「別擔心,我下手有分寸,就是瞧著嚇人了點,既不傷筋又不動骨,過個三五日便好了。」
瓔珞見隨著他的動作,血色往外滲,不敢輕怠,跪坐起身來,忙忙將傷藥倒在了上頭,又用帕子按壓了片刻,感覺不再淌出大量血跡,這才用秦嚴遞上的布條包扎了傷口。
瓔珞被他這種皮賴模樣攪得怒不起來,到底接過了傷藥,秦嚴也乖覺,頓時便將原先纏著的繃帶扯落,又挽起了袖子來,露出一條半掌大小的傷口來。
似是瞧出了她神情的松動,也不消瓔珞開口,秦嚴便自覺從懷中模出了一個青瓷小瓶來強行塞到了瓔珞的手中,道︰「你多少疼我一些吧,頭暈的很。」
即便瓔珞心中明白秦嚴又在動歪心思,沖她施苦肉計,可瞧著他那血往外冒,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一個人能有多少的血,經得住這樣往外冒,這古代可沒有輸血一說,失血過多可是要死人的。
秦嚴說著又動了下手臂,頓時便又涌出一些血來,那原本纏繞在手臂上的白繃帶已然看不到半點白色,便連他身上穿著的藏青色長袍也被染黑了一大團。
秦嚴頓時笑了起來,道︰「是爺勾的你撩的你,可行?唉,罷了,你既不願意為我包扎,爺自己又不順手,便只能等一會子出去讓影七處理了。左右這點子小傷也死不了人。」
瓔珞盯向秦嚴,見他凝眸望來,臉上帶著些央求之色,她心里跳了下,硬著心腸道︰「這點子小傷想必是難不到世子爺的,小女可不敢再為世子爺包扎傷口了,以免下次又被指責輕浮隨便,勾人撩人的。」
瓔珞眼眸中含著一抹深藏的擔憂,秦嚴豈能發現不了?見她嘴硬,他心中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好笑,松開捂著傷口的手,道︰「你幫我,傷在右手,我不方便。」
瓔珞目光落在那傷處,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起來,道︰「傷口掙開了,你還是先包扎一下吧,不然,你死在這里沒什麼,連累了我就是大事了。」
瓔珞望去就見秦嚴的胳膊上鮮血又涌了出來,她微微咬了下唇,見秦嚴臉色竟有些蒼白起來,用手捂著手臂半天說不出話來,似是疼痛的厲害。
瓔珞心中惱恨著,秦嚴卻是抬手去拉她,瓔珞本能地揮了下手,卻不想那手便好巧不巧地一掌打在了秦嚴的傷口上,秦嚴頓時渾身一僵,悶哼了一聲,連拽著瓔珞胳膊的手都月兌了力,松開了對她的拉扯。
定安侯府到底是她的家,即便她對這個侯府沒感情,可在外人面前,她卻和定安侯府是一體的。今日他能說圍府便圍府,將整個定安侯府的人耍的團團轉,便沒有他口中說的那般敬重于她。
可她到底心意難平,便是他說的再多,也掩飾不了他不尊重她的想法,態度強勢的事實。今日他能罔顧她的心思,做出這等強硬的事來,他日,便也會做出更多。
只她心中卻並非無動于衷,她知道秦嚴沒有說謊,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這樣的人能對她說出這番話來,想必也是不易了。
瓔珞聞言咬著的牙關的力道略松了些,緊抿著唇依舊不言語。
秦嚴感受到瓔珞的手又在自己的掌心中輕顫了一下,這才又道︰「瓔珞,我這般自傷,不過都是為了將戲演的真,演的周全,不過都是為了顧全你的清譽罷了。我處心積慮,那也是為了有個合理的借口登門,為了你的閨譽。爺心悅于你,是要迎娶你為爺的妻子,並非要你為妾的。我每每夜半而來,只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我那是深信自己的能耐,不會被人發覺,並非魯莽而為,毫不顧念于你。你若然不喜,我以後不再那般便是,何必說什麼不守婦道,輕你辱你,這樣嚴重的話!你這樣說,方才是輕賤了你自己也輕賤了爺的一番心。」
秦嚴瞧著她垂眸靜坐的模樣,微微傾身靠近了她,道︰「我不是不疼,而是這點疼,較之眼瞧著你納征定親的疼,比起那種心里的疼和苦,根本不算什麼罷了。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我何苦這般自傷才是。」
瓔珞被秦嚴幽深而專注的眼眸盯著,只覺心中一陣陣發虛,禁不住顫抖了下,一時又說不出話來了。
見瓔珞氣的面頰發紅,沒了方才的蒼白,他才又緩了語氣,道︰「我便是發瘋,也是被你給逼的,瓔珞,你撇不清的!何必自欺欺人。」
秦嚴卻笑容不變,揚眉道︰「你就是心疼爺了!」
瓔珞見秦嚴唇角居然還挑起一絲笑意來,頓時甩了甩臉頰,掙月兌他的撫模,怒聲道︰「你自己發瘋往身上捅刀子,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何必心疼你?!」
瓔珞眸中滿是驚惶,秦嚴見她一張小臉煞白,這才松開了她的手,卻是再度握在了掌心,用干淨的左手撫著她的臉頰,道︰「你這般模樣,可是有半點心疼于我的?」
瓔珞一時並未听懂秦嚴的話,只因他方才盛怒之下不覺按在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這會子又有一股血從她指縫間滴落了出來。
秦嚴卻是因她那一句遲大哥而沉了面色,俊美無籌的面容一時如籠嚴霜,桃花眸微微眯起,翻攪著躁動的怒潮,冷聲道︰「定親的文書沒往官府登記前,你們便算不得訂了親!」
他這樣阻了納征禮又有什麼意思,何至于此!這太瘋狂可怕了,他這樣只會讓她感到驚駭,感覺無力承受。
瓔珞只注意著他那手臂,頃刻間又有粘稠的血滲了出來,瓔珞幾乎是咆哮出聲,道︰「可我已經和遲大哥定親了啊!」
瓔珞說著那手若被蠍子蟄了一下般欲拿開去,秦嚴卻是壓著她的手,不讓她移動分毫,苦笑道︰「我沒瘋,我只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在爺的眼皮子底下,和旁的男人定親!」
她瞪大了眼,既驚且怒地盯著秦嚴,難以承受他的瘋狂,不可置信地道︰「你瘋了嗎!?」
或者說,他為了有個合理的借口弄走遲璟奕下的聘禮,攪合了她的納征禮,竟然真捅了自己一刀!
方才見秦嚴進了屋,右手手臂被呆了起來,上頭纏繞的繃帶上還透著點紅色,瓔珞只以為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假裝的受傷,可萬沒想到他竟然是真受了傷。
對于這一番說辭,她自然是半句話都不的,心里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她先時便知道,是秦嚴的書房進了北耀國的刺客,還盜走了他的什麼機要之物,那刺客不巧便混進了瞧熱鬧的人群中,進了定安侯府,故此秦嚴才會帶著人前來圍府搜找。
瓔珞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瞪著秦嚴,臉色一下子白的厲害。
那鮮紅的顏色,像火一樣灼燒人眼,燙著她的肌膚。
她驀然睜開眼楮望去,就見秦嚴正將她的手死死按壓在他右臂上臂處,那里原本纏繞著的白色繃帶,因為她的按壓而滲出股股熱血來,正沿著她的指縫滴落出來,瞬間便蜿蜒過了她的手腕,滑進了袖口中。
瓔珞閉著眼眸,先時還不明白他在干什麼,可很快的,她便覺出了不對勁來,觸手有粘稠而溫熱的液體隨著她的按壓自指縫間流出來,一股血腥味彌漫在床帳間。
秦嚴見她雖然不曾睜開眼眸,然神情卻微變,顯然听進了他的話去,便拉著她被緊握的手,狠狠按在了自己的右手臂上。
瓔珞心中悲哀,緊緊咬住了牙關。
就像是蘇瑛鶯,平日里何其受寵,長房嫡女,何等受重視,可她被信王府尤側妃當街打成了豬頭,定安侯府又如何了?
這古代女人的命實在太輕賤了,便是平日里養的再是嬌慣,一旦觸及到家族利益,女人便只能做犧牲品。
而且他便是當真跑來將她擄出府去,定安侯府也只會息事寧人,將她送予秦嚴為妾,沒有人會為她而強出頭。
瓔珞聞言睫毛顫抖,她心中很清楚,依著秦嚴的性子,還有他的身份,他是真可以那麼做的。
瓔珞掙了下,秦嚴卻用了力,握緊她的柔夷,聲音幾乎是低柔的,道︰「我若當真隨意輕你辱你,听到你定親的消息,便該直接打上門來擄了你進我府中,你以為定安侯府可會為你出頭?」
而他從來都不做傻事!故此秦嚴雙拳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生生忍住了暴虐的氣息,嘆了聲氣,又握住了瓔珞放在身側的手。
豈不是傻子所為?
更想著外院還杵著一個虎視眈眈的遲璟奕,他這會子要是忍不住對瓔珞發脾氣,冷言相向,那才是稱了遲璟奕的心。
可想著太後皇祖母的話,說女子都要哄,要對人家好,要坦誠不公,方才能贏得美人心。
見瓔珞聞言無動于衷,還扭頭轉向了床內,閉上了眼楮,似根本不願听自己,更不願看他一眼,秦嚴雙拳攥地更緊,忍不住便想將躺在那里無聲無息的瓔珞給撈起來,狠狠地吻她,撬開她緊閉的唇,讓她不言語,揉搓她的身子,讓她無所動!
瓔珞的神情實在太冷,秦嚴瞧著她心若堅冰的模樣,頓覺挫敗和狂躁,一個翻身從她身上下來,坐在了床邊,逼視著瓔珞,道︰「不守婦道?不知廉恥?可以隨便輕辱?呵,你這話是在辱你自己,還是辱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