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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璟奕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想請皇上恩賞我和蘇五姑娘一道賜婚旨意,吳叔覺得如何?」
只他對遲璟奕這個少主子卻還是信服的,知道少主子的決定總不會是任性胡為,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且對遲家有益的,便壓下心中詫異,道︰「大少爺請講?」
吳文海不覺一怔,實在想不明白遲家如今需要什麼恩典,竟然要用八十萬兩銀子來疏通。
遲璟奕見吳文海憤怒不覺擺手,道︰「吳叔誤會了,並非朝廷有所不滿,是我想借此機會求聖上賞賜一份恩典罷了。」
吳文海聞言W@眉頭微鎖,面色閃過些氣惱和不悅來,道︰「難道朝廷當咱們遲家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嗎?咱們遲家雖然生意做的大,可各行各業每年可也沒少上稅啊,五十萬兩白白貢出已是遲家忠君愛民了,朝廷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遲璟奕卻搖了搖頭,道︰「吳叔,倘使再讓您老多籌措出來三十萬兩銀子,不知道可還使得?」
吳文海擼著胡須道︰「五十萬兩早準備好了,可是朝廷又催促了?」
幾日便能籌措出來,之所以韋大人拜訪後大半個月了還在忙碌,不過是遲家在藏拙,不敢表現的那麼財大氣粗罷了。這還是遲璟奕特別交代了,今日怎麼又突然這般問?
吳文海不覺面露詫異,五十萬兩對遲家實在算不得什麼,雖不說輕輕松松便能拿出來,可也算不得傷筋動骨。
吳文海乃是遲家老爺子的伴讀,在遲家五十來年了,遲璟奕一向敬重有加,忙道︰「吳叔,先前我讓吳叔籌措五十萬兩銀來,不知如今如何了?」
見遲璟奕進來,總賬房吳文海忙迎了上來,道︰「少爺昨兒因藥膳樓的事兒忙到半夜才歇下,這邊有老奴看著便好,等清理好的總賬就第一時間送去給少爺過目,少爺實在不用這樣辛苦早早過來。這若是傷了身子,可叫老奴如何給老太爺交代。」
故此戶部尚書韋大人走了後,遲璟奕便吩咐召集了各地的管事籌措銀兩,這些日子賬房先生們忙著清算賬目,調撥可用的銀兩,忙的不可開交。
左右都是要出錢的,倒不如識時務爽快一些,也能在皇帝那里賣個好,得份好名聲。
半月前戶部尚書便親自尋上了遲璟奕,且不說戶部尚書這般行事定然是已請示了皇帝的意思,遲家倘若不帶這個頭,只怕就要觸怒聖顏,單單就是只為了遲家的名聲,便不能不割肉三分。
遲府中,遲璟奕一早用過朝食便到了賬房,這兩日賬房聚集了一二十個賬房先生忙碌著盤點遲家各處生意,不為旁的,只為了這次各地降雪,朝廷欲從商戶人家借銀一事。
王雪瑤一怔,掄起粉拳往瓔珞身上招呼,道︰「好你個促狹鬼,淨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瓔珞被推才回過神來,沖王雪瑤笑了笑,道︰「嚇唬你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王雪瑤不過是這兩日被瓔珞打趣的厲害,害的她在盛承義面前越來越臉紅心跳,頻頻出丑,她方才說了這樣的話也羞羞瓔珞,然見瓔珞反應不對勁,不僅有些慌亂,只道許是自己的話說的太過了些,瓔珞生氣了,忙推了瓔珞一下,道︰「好了好了,你不知打趣了人家多少次,我這才念叨一回,怎還氣惱上了。我給你陪個不是總成了吧?快給我笑一個!」
遲璟奕喜歡小孩子?她竟是不知道的,心中泛起股酸脹的苦楚來,瓔珞略閉了下眼眸。
瓔珞聞言不覺怔住了,身子微微發僵。
阿牛頓時笑了起來,瓔珞又哄了兩句才將他交給妙哥帶著出去。王雪瑤在一旁見瓔珞目光隨著兩人的背影移動,不覺笑著打趣道︰「看不成瓔珞對孩子倒是耐心足,竟和遲家表哥一樣呢,早先瞧過遲家表哥帶著遲二叔父家的小佷子來拜見太,那孩子可黏著遲表哥了。你們兩個都這麼喜歡小孩子,等成親了可要早些給我生個小佷子才好。」
小孩最是敏感,一感覺到妙哥口氣不對,臉上便露出了倉皇茫然來,無措地看著瓔珞,瓔珞忙蹲下來揉了揉阿牛的臉蛋,道︰「這里不是的家,也是來做客的,等阿牛家人病好了,去阿牛家里看阿牛好不好?」
妙哥不覺道︰「阿牛可不許胡說,你爹爹和大哥都是外男,哪里能到這里來!阿牛這話出了門可不能再說了,知道嗎?!」
阿牛這一個來時辰已經和瓔珞熟悉了,拉著她的手留戀的道︰「的宮殿真好,更好,等爹爹,大哥大嫂,還有的病好了,阿牛能和他們一起再來的宮殿嗎?」。
阿牛被教導的很好,知禮懂事又機靈聰明,很是可愛,瓔珞蠻喜歡他,留他用了早膳又讓妙哥尋了些小東西給他把玩,待王雪瑤過來,兩人一起逗了會阿牛,眼見太陽已升到了半空,瓔珞才吩咐妙哥將阿牛送回去。
瓔珞失笑,兩人一問一答地進了耳房,丫鬟們正來回穿梭著將膳食擺上,瓔珞便拉著阿牛暫且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見阿牛的手有些凍傷,又吩咐妙哥去尋些凍傷藥膏來。
阿牛一臉認真的點頭,仰著頭瞧瓔珞,細聲細氣地道︰「是我阿姐告訴我的,村里的椽子就是個丑八怪,阿姐說就是因為他總欺負大家,還用石頭將小妞的頭打破了,惹惱了仙女,仙女才讓他長成那個樣子的!」
瓔珞揚眉道︰「不听仙女的話會變丑八怪?」
阿牛想了想笑著點頭,道︰「阿牛明白了,阿牛听仙女的話,不然阿牛會變成丑八怪的,爹爹也要傷心。」
瓔珞站起身來,牽著阿牛往耳房去,笑著道︰「是仙女,仙女的話阿牛爹爹也是要听的,阿牛在仙女這里就听的話,回到家里便听爹爹的話好嗎?」。
阿牛聞言又眨了眨眼楮,卻道︰「可爹爹說來了這里,不能和在家一樣吵鬧,阿牛要听話,就不能听爹爹的話了啊。」
這下不僅瓔珞笑,便連妙哥和姣兒也笑出了聲來,瓔珞卻點頭,道︰「對啊,是仙女,所以阿牛要听的話,不用害怕也不用緊張,就把這里當自己家里一樣,好不好?」
阿牛頓時驚奇地瞪大了圓溜溜的眼楮,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半天才道︰「怎麼又知道?爹爹只和阿牛在屋中,一定是住在宮殿里的仙子對不對?」
瓔珞見孩子的眼眸清澈的好似一汪湖水,不由揉了揉他的臉蛋,道︰「自然知道,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阿牛來時父親吩咐阿牛要少說少做呢,可是如此?」
阿牛見瓔珞態度和善不覺眨巴著眼楮好奇地盯著瓔珞瞧,道︰「姑娘怎麼知道是父親教阿牛的?」
瓔珞見他有模有樣地磕頭行禮,小大人一般說著話,不覺失笑,上前在他身前蹲下將他拉了起來。見阿牛垂著眼皮,拘謹地站著不動彈,卻眨動著眼皮時不時偷偷望自己一眼,不覺笑著道︰「原來你叫阿牛啊,阿牛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父親教的嗎?」。
一張小臉白白淨淨,雖然有些瘦弱,失了孩童的圓潤,瞧著卻也機靈討喜,也不認生,見瓔珞出來便掙了妙哥的手跪在了地上,磕頭道︰「阿牛代全家給姑娘磕頭,姑娘大恩大德。雲家上下來日一定涌泉相報。」
瓔珞從淨房出來坐在梳妝台前挽好發,出了內室就見妙哥牽著個三四歲的小孩等在明間,那小男娃身穿靛藍色的棉襖棉褲,頭上帶著個小氈帽,瞧著都有些陳舊了,可卻干淨整齊。
瓔珞起了身,由著姣兒又在褙子外加了件狐狸毛大通袖襖,往淨房洗漱,吩咐妙哥道︰「去將雲家的小哥兒帶過來吧,一會子就在我這里用了飯再送回去。」
妙哥卻道︰「奴婢家鄉有戶馬家,出了個舉人老爺,當地十里八村的鄉紳商戶都往舉人老爺家中明著暗著的送鋪子田地宅子,巴巴地靠上去,那馬家原本也是貧寒人家,只出了個舉人老爺這日子便富貴了起來。這雲家老爹是秀才,兒子又年紀輕輕便中了舉人,只怕送出息給雲家的也不少,卻是過成這個樣子,可見不是善于鑽營的,倒是質樸本分的人家。」
姣兒五官長得秀麗,只膚色卻黑,瞧著便不怎麼起眼了,她的弟弟不過八九歲,卻是生的粉雕玉琢,彼時差點被強買了去當小倌,姣兒對瓔珞自是感激的緊。
一旁姣兒不覺面色戚戚然,道︰「得虧姑娘,不然這一家子病弱還不得家破人亡,姑娘最是心善,前頭奴婢家中遭了大水若不是姑娘買下奴婢姐弟,奴婢弟弟不定已經落到了那種腌地方了。這雲家還是有秀才老爺和舉人老爺的,如今卻也落得這般田地,那等沒個依持的人家不知遭災後毀了多少家呢,奴婢姐弟若是沒有姑娘,這會子只怕早沒命了。」
瓔珞贊賞地道︰「還是妙哥想的周到,一會子送雲小少爺回去,不防再選個仔細些的小丫鬟送。」
妙哥點頭,「雲家大爺現在傷了腿,雲老爺子,雲家大嫂和小外甥都還需要用藥,便是連雲姑娘因昨兒受凍也是病倒了,如今當真是一家子的病人,正是要用銀子的時候,奴婢做主留了五十兩銀子,又將小丫鬟明前留在了雲家。」
瓔珞聞言松了一口氣,道︰「可留了銀錢?」
妙哥放下茶盞,笑著道︰「姑娘不用擔心,昨兒奴婢請的是太和堂專門治女子產後病癥的聖手秦大夫。秦大夫已給雲家大嫂和小孩看過用了藥,如今都穩妥了。說來也是這雲家的運道,就讓雲姑娘這在關口上遇到了姑娘,昨兒那秦大夫在雲家忙了一宿,言道得虧救得及時,不然雲家嫂子和那小嬰兒怕都要不中用。雲家老爹和兒子听了非要過來給姑娘磕頭道謝,只雲家大爺傷了腿,老爺子身子又不好,奴婢死活攔住了,不過雲家人還是堅持讓小跟著奴婢回了府,說是讓他先代全家給姑娘磕頭。」
妙哥言罷接過姣兒送上的茶水飲了一口潤了潤唇,瓔珞問道︰「她家中如今怎樣了?」
妙哥也不推辭坐下了道︰「那雲姑娘的爹爹原是鄉中秀才老爺,在鎮子中開了個私塾,日子倒過的不錯,平日里還有個丫鬟伺候著雲水繡。只前些時日穗州鬧疫病,她爹爹染上了病癥,雖然後來命大給救了回來只卻壞了身子,再不能勞累,家中的積蓄也都給用盡了。雲姑娘的娘懷雲家小弟時難產沒了,家中還有個讀書的哥哥,倒是早早中了舉,一早便進京等著參加明年的春闈。家中敗了,雲秀才索性賣了宅子帶著雲姑娘和小兒子上京城來投奔舉人兒子。可雲水繡的哥哥不過舉人也沒什麼進項,原就是租了個房子住著讀書。加上妻子又有孕,過的也是拮據,原本都要靠家中老父供給,如今父親弟妹一來,自然更是捉襟見肘。雖然平日雲水繡和她大嫂也苦做針線活補貼家中,那雲大爺也時不時給人抄書掙錢,可雲大爺讀書花銷大,雲家老爺子又要靠藥養,並一家子吃喝穿用,自然是越來越困頓。」
瓔珞正想說不用驚醒她,不想妙哥已是听到動靜起身進了內室,上前給瓔珞福了福身,瓔珞令她坐在春凳上回話。
姣兒轉身給瓔珞倒了杯水,捧過來,方道︰「妙哥五更天才回來,一宿沒睡,這會子在外頭碧紗櫥上歪著眯眼,還讓奴婢等姑娘醒了喚她呢。」
瓔珞聞言點頭,問道︰「你妙哥還沒回來?」
姣兒是瓔珞的二等丫鬟,也是之前瓔珞安排進侯府的自己人,平日在定安侯府有霜杏在,瓔珞也用不上她伺候,而瓔珞出門從來是不帶霜杏的,姣兒這才到了近前。
姣兒蹲下給瓔珞撫展衣擺,脆聲接口道︰「可不是嗎,一早天沒亮就有將軍府的過來吩咐了奴婢們,不讓叫醒姑娘,說是昨兒坐馬車累,姑娘們又都是長身子貪睡的年紀,不叫奴婢們喚醒姑娘呢。太待姑娘當真比親生的孫女也不差什麼呢。」
瓔珞一面點頭一面笑著道︰「可是太免了請安?」
這些日子天色一陣陰沉,落雪不斷,今日難得放晴,瓔珞也不由精神一震,一個咕嚕翻坐起身來,自行蹬開被子挑起了床帳。屋外姣兒听到動靜忙走了進來,笑著上前接過瓔珞手中的紗帳掛在了蓮花絞絲銅掛鉤上,又拿了衣裳伺候瓔珞起身,笑著道︰「今兒天好,姑娘也該穿的鮮亮些,太瞧了也歡喜。」
翌日瓔珞睜開眼,透過碧水鮫綃紗望去,卻見屋中一片璀璨金芒,映照的床前紗幔都通透了起來,竟是天晴了。
外頭妙哥帶著雲水繡去了,瓔珞才關上了車門,往將軍府去。她在將軍府一向都是住在王雪瑤的雪月院中,這次也不例外,兩人折騰了一日也都累了,回去便沉沉歇下。
這姑娘該不是被人發覺利用了來害自己的,既然知道了這點,瓔珞自然不會吝嗇這些銀財之物,能幫襯的還是要幫的,救人行善終歸會有好報,自己也能心安。
更何況,她說她的大嫂難產,小外甥不大好,這些妙哥一看便知真假,瞞不過人的。
瓔珞自認真情假意還是看的出來的,這雲水繡處處都是真情流露,假的終究是假的,不可能毫無破綻,半點端倪不露。興許世上真會有假戲做的毫無破綻的人,可這種人終歸太少,沒點年紀只怕不行,像雲水繡這樣瞧著也就十五六模樣,還達不到那種高度,這姑娘當是真遇上了難處。
雲水繡聞言眼淚又淌了下來倒是沒再推辭,由著妙哥將那貂毛斗篷裹在了身上。
瓔珞卻道︰「穿著吧,衣裳再貴重也沒人重要。」
妙哥脆聲應了,接過了那斗篷,雲水繡聞言卻是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連聲哽咽著擺手道︰「我沒事,我沒事,怎麼敢穿姑娘這樣貴重的斗篷,姑娘于我萍水相逢,能好心借我銀子救急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那雲水繡連聲道著無礙,顯然是心中焦急的不行,瓔珞便也不再多言,只伸手將旁邊剛月兌下的斗篷遞給了跳下馬車的妙哥,道︰「帶個小丫鬟去,許能幫襯一二,這斗篷給她披上。」
鬢發也被寒風吹的微亂,手指青白,唇色白紫,兩頰卻帶著些不自然的潮紅,瓔珞蹙眉道︰「你這是發燒了?」
妙哥听了瓔珞的吩咐便要跳下車去,外頭那雲水繡磕頭後站起身來,瓔珞隔著車窗望出去,卻見她身上只穿著件舊棉衣,在馬車角掛著的琉璃燈映襯下,衣衫單薄,多處都已漿洗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