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昨天果然寫傷了,今天各種厭寫啊,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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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珞目光卻還在那把劍上,思量的是不是也該跟著秦嚴練個劍,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也不知道你那郡主怎麼想的,竟然挑撥著蘊哥兒來推我,蘊哥兒雖小,我本不該和他計較的,可就因為他小,若不教訓下,今後還不定會如何呢,下次說不得就敢被人指使著給我下毒藥,小孩子才是防不勝防,所以,我便嚇唬了他一下,結果他自己倒不弄傷了手……」
言罷探手在瓔珞手腕上點了下,劍便月兌了手,秦嚴順勢接過,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這才道︰「怎麼回事?」
她那桀驁的模樣頗有幾分冷艷的嬌俏,秦嚴舒了一口氣,推開劍鋒,道︰「開了刃的,仔細傷到手。」
瓔珞擺手令樂慧出去,見秦嚴手—無—錯—小說中還提著劍,一副好似她說有事,他便敢提劍去尋人算賬的模樣不覺莞爾一笑,上前幾步,從他手中拿了劍,在空中慢慢挽了個劍花,神情驀然一厲,劍光一閃,便將劍尖對準了秦嚴,微微仰著下巴,挑眉道︰「我這樣凶悍,能有什麼事兒?」
秦嚴見她臉上笑意舒展,眼楮黑白分明,絲毫瞧不出哭過,不覺納悶,道︰「你沒事兒吧?」
說著將手中最後一支花丟進了花斛中,瞧了瞧,滿意一笑,示意樂慧擺到床邊的高幾上去。
見秦嚴進來,瓔珞眸光流轉瞧了過來,道︰「咦,不是說要練一個時辰呢,怎就回來了?」
瓔珞回去時,秦嚴卻在後頭的練武場練劍,听聞瓔珞是哭著回來的,頓時眉心一蹙,腳步匆匆便趕回了正房,他進屋時,瓔珞卻已在內室中,正坐在八仙桌旁笑意盈盈的和樂慧挑揀著幾支新剪的海棠花,擺弄著往嵌綠松石的花鳥素銀花斛中插花。
下人們都知道,世子妃從娘家回來,頭一次去給王妃請安,便不知為何,帶著丫鬟一路委屈的哭回了皎月院。
這會子正是晚膳後下人們閑著無事兒時,院子中人比較多,瓔珞這樣哭著一路回去,沒兩盞茶功夫消息便傳遍了靖王府。
瓔珞再也說不下去了,抬手捂著臉,轉身便奔出了屋,一面捂著臉哭,一面往皎月院而回。
那廂瓔珞卻突然面露委屈之色,眼眶一紅,又瞧向靖王,道︰「雖說我不是父王親生,可我嫁的卻也是父皇的嫡長子,蘊哥兒對長嫂動手也便罷了,救了他一命,卻還要受父皇如此責罵,兒媳……嗚嗚……」
靖王妃一口氣堵在喉嚨口,沖的胸口發疼。
靖王妃雙眸微眯,隨著瓔珞的目光也回頭瞧了一眼,就見秦儀媛踫上她的目光,便心虛的躲開了,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她言罷,抬眸淡淡瞥了眼依在丫鬟身上,臉色慘白如雪的秦儀媛,神情頗有些洞若觀火的明睿。
瓔珞的目光卻恰于此時掃了過來,涼涼的瞧著坐在地上的靖王妃,道︰「弟弟對我這樣大的惡意,一準是有下人或者誰在他面前胡說八道的攛掇所致,母妃還是好好查查的好,可憐這麼小的弟弟,是誰竟舍得讓他被當槍使,唉,我都不忍心呢。」
靖王妃跌坐在地上,被方才那驚嚇的一幕鬧的如今腿都是軟的,這會子見靖王抱起了秦蘊來,她好容易有了些力氣,還沒起身,就听瓔珞說什麼橫死當場,臉色又是一白。
瓔珞對靖王的咆哮卻是沒什麼怒意委屈,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慢慢站起身來,一雙清冷無痕的眼眸盯視著靖王,道︰「父王這話是怎麼說的,您的小兒子對長嫂不敬,上來就推了長嫂自己撲了空,摔倒在地,管我什麼事兒?方才若非我拉他一把,這麼小的孩子被那樣大的水甕砸了頭,頭破血流是一定的,橫死當場也是說不好的,我救了他,倒還成了毒婦了?真真可笑!」
靖王頓時大怒,幾步搶上前去便將秦蘊從一灘狼藉中抱了起來,沉目盯視著瓔珞,道︰「你這個毒婦到底想干什麼!」
靖王听到動靜從內室中沖出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混亂的一幕,就眨眼間,小兒子受了傷,滿身是水,滿手是血,靖王妃和大兒子跌坐在一起,懼是臉色慘白,驚惶失措,而女兒則臉色蒼白的倒在丫鬟的身上,只有瓔珞雖然坐在地上,可卻好端端的。
本來那水甕翻下來,里頭的水便澆灌了秦蘊一頭一臉,這會子水沿著頭發往下流,男孩坐在水中瞧著血紅的手哇哇的大哭,別提多可憐了。
他想到說的那些話,又想到就是因為撞了眼前人他才跌倒,本能地覺得害怕,叫了一聲便往後退,爬著要逃離瓔珞身邊,結果一把便按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細女敕的手掌割破,哇哇的哭了起來。
秦蘊是真被嚇著了,方才眼瞧著那水甕兜頭砸下來,他腦子都懵了,此刻耳邊一聲劇烈碎裂聲,更是心肝懼裂,被瓔珞喚回心神來,他瞧見的便是瓔珞一雙黑洞洞的眼楮。
瓔珞將秦蘊拽到了身邊,卻是湊了上去,道︰「沒事兒吧?」
關鍵時刻,卻是瓔珞爬起身來,狠狠拽了秦蘊一把,將秦蘊拉到了身邊,那水甕幾乎是擦著秦蘊的小腦袋墜落在了地上, 當一聲,碎裂成了十幾片。
秦靖離這邊最近,眼見幼弟要遭大罪,也臉色一變要往這邊護著秦蘊,不曾想他身影一動,倒是和欲急撲過來的靖王妃撞在了一起,兩人頓時腳步相撞,齊齊跌倒在了地上。
靖王妃的臉色都白了,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就往這邊撲,秦儀媛更是尖叫一聲,連看都不敢看了,用手捂住了眼楮。
「啊!」
「蘊哥兒!」
這會子眼見那甕從高處落下,砸向秦蘊,屋中響起一陣尖叫聲。
這一幕實在發生的太快,一切都是眨眼間,誰都沒有想到秦蘊好端端的會突然對瓔珞動手,更沒想到他小小人,非但推到了瓔珞,自己竟然也滾了出去。
受此撞擊,那敞口水甕當即便傾斜了下來,可怕的是水甕竟是直直往秦蘊的腦袋上砸了下來。
可不知怎麼回事,秦蘊撞了瓔珞後也沒能站穩,跟著瓔珞便也跌趴出去,滾了兩下正好便撞上了放在牆邊兒的雕花花架上,架子上擺放著一盆如玉汝窯八角敞口甕,里頭養著兩株睡蓮,並一黑一白兩尾小錦鯉。
秦蘊今年已過了五歲生辰,人雖小,可身體卻很壯實,長的小牛犢一樣,用盡全身力氣撞過來,瓔珞頓時站立不穩,往後踉蹌著退了三步,一**跌坐在了靠近柱子的角落里。
靖王妃的幼子秦蘊年紀小,睜著一雙大眼楮瞧著瓔珞,突然從羅漢床上跳了下來,沖上前便推了瓔珞一把,神情桀驁的道︰「壞蛋!就是你害祖母生病的!」
那邊秦儀媛卻還坐著,見弟弟起了身,這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也沖瓔珞福了福身,道︰「大嫂。」
他站起身來,沖著瓔珞便行了一禮,道︰「見過大嫂。」
他只比蕭承麟年幼一歲,少年也已開始長身體,高高瘦瘦,卻顯得很結實,一身寶藍將他映襯的肌膚白皙,五官和靖王竟是足肖了七八分,一瞧便是父子兩個。
靖王已經回避到了內室去,秦儀媛和其幼弟秦蘊坐在靖王妃的身邊說著話,而靖王妃的長子秦靖則坐在旁邊的扶椅上,見到瓔珞進來,秦靖率先便站了起來,他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錦繡長袍,束著小玉冠,脖子上掛著一個赤金瓔珞項圈,上頭瓖嵌著一塊似金非金似鐵非鐵的鎖片。
她進了梓涵院,正好踫上靖王和靖王的孩子們一起陪著靖王妃用膳完,都坐在明間中吃茶,听到瓔珞過來請安,靖王妃倒不曾讓她等候,直接便令丫鬟迎了瓔珞進屋。
而這靖王府中更是不曾留下半點長公主的痕跡,雖說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可這換的速度也太快了,也難免令人唏噓感嘆。
瓔珞瞧著這一派花樣繁華,想到的卻是旁邊公主府的蕭瑟,原本還有秦嚴住在那邊,如今公主府卻是更加寥落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頭一次到梓涵院來請安,如今天已熱了起來,梓涵院的木棉花不用火牆也已開的如火如荼,遠遠望去,精美絕倫的庭院包裹在一片花海之中,未曾置身其中便能感受到一派繁華,更能感受到靖王妃的受寵程度。
夫妻兩人回了王府直接便進了皎月院,既然回來了,瓔珞自然不會在禮數上讓人拿捏,收拾了一番便前往靖王妃的梓涵院中請安。
瓔珞由不得全身一抖,夸張著揉了揉胳膊,秦嚴便又揚聲笑了起來。
秦嚴聞言一愣,旋即不覺朗聲笑了起來,道︰「要不爺去主動坦白,請皇上罷免了爺,好讓爺日日都和爺的皎皎廝混著可好?」
瓔珞知曉秦嚴說的是昨兒他邀她一起沐浴卻被推辭的事兒,不覺白了他一眼,道︰「秦嚴,你如今色令智昏,腦子就只認一件事兒,皇上他知道嗎?」。
她說著愉悅的秦嚴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秦嚴見她一臉嬌俏,不覺心思一動,將瓔珞攬在懷中,道︰「既然知道爺是好男人,便該好好犒勞爺,今兒回了皎月院,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可不能再事事推三阻四的尋借口了。」
瓔珞頓時便笑了起來,道︰「嗯,這個好!誰也沒規定女人不能跟著自家男人出門游玩啊,她們眼紅嫉妒,也只能怪自己沒像我一樣找個疼的好男人,可編排不了我什麼。」
秦嚴見她如是,便笑著道︰「那這樣好了,每次休沐日,爺都帶你出門逛逛,咱們便回來看看祖母,不住下便是。」
世道就是這樣的,太過離經叛道,便要承受來自社會的各種壓力,瓔珞即便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可名聲這種東西,有和沒有所能得到的好處和弊端卻大不相同,能有瓔珞還是不想自己葬送了的。
瓔珞聞言雙眸一亮,興奮的抓了秦嚴的手,可旋即便又蔫了下來,道︰「哪里有出嫁的姑娘總回娘家住的,便爺不在意這個,我真這樣做了也得被世人指責不受婦道,出嫁從夫,總回娘家旁人連祖母都會一並指責的。」
馬車上,秦嚴見瓔珞情緒不高,便將她抱在了膝上,道︰「以後爺每個月都帶你回來住上幾日可好?」
是日傍晚,瓔珞雖不舍,可還是別了唐氏和蕭承麟隨著秦嚴登上馬車往靖王府而回。
謝太妃瞧著旁邊因提及婚事,臉色發白,垂著頭,肩膀抖動不已的謝芷蘭,臉上怒恨之色更盛了。
靖王妃卻道︰「我實在做不來,若不然那時候也不會想著將蘭丫頭說給世子爺,我也有私心的,蘭丫頭性情溫婉,又是母妃親自教導出來的,懂事明理,和我也最是投緣……誰知道,唉,如今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謝太妃頓時便氣的臉皮子發紅,道︰「你這性子,來日被兒媳騎在頭上作威作福莫怪我沒提醒過你!」
靖王妃面露為難,哆喏著道︰「母妃也知道的,我總歸是繼母,怎好管的太多……再說,我這些年連妾室的規矩都沒怎麼立過,卻給繼子立規矩,這……母妃還是疼疼我,繞了我吧。」
她說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靖王妃一眼,道︰「你是她嫡母,也是正兒八經的婆婆,倒軟著身段,跑到郡王府去請她,你也不嫌丟人!這次是為了王爺,也就算了,等她回來,你可要將規矩給她立起來!」
謝太妃被靖王妃幾句話拱起火來,哪里還喝的下藥,推開藥碗,脖子粗著道︰「只听過晚輩不可忤逆長輩的,何曾听說過長輩需讓著晚輩的!太後看好的,皇帝賜婚的?那便能猖狂的沒邊兒了?是何道理!」
靖王妃說著從謝芷蘭的手中取過了湯碗,親自嘗了嘗溫度,這才將藥奉給謝太妃,道︰「母妃快些喝吧,母妃生氣,還不是壞了自己的身子,母妃是長輩,便莫和不懂事的小輩一番見識了吧。」
靖王妃柔婉的笑了笑,道︰「母妃也知道這樁親事是太後看好的,皇上賜婚的,這幾日朝堂上王爺的壓力也很大,世子妃還是早日回來的好,何況這回是真的讓她受了委屈,她心中對靖王府有抵觸,有怨懟,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世子妃畢竟年紀還小,母妃何必和她一般計較。」
謝太妃卻臉上沒了半點笑意,沖靖王妃道︰「她擺的譜倒大,一個小輩讓長輩三請四催的,還拿著架子不回來,依我說,便莫去郡王府縱著她這性子,她不愛回來便一輩子住在郡王府才算本事!」
她說著要上前去接靖王妃手中的托盤,靖王妃也未攔著,順手給了她,自己在羅漢床上坐下。
謝芷蘭這才笑著道︰「我還以為世子妃會跟伯母一起回來呢,畢竟已在娘家住了好幾日了,伯母此去辛苦了,我來吧。」
靖王妃便笑著道︰「今日原本就該是世子妃回門的日子,等傍晚回門後便會回來了。」
她說著往靖王妃的身後瞧了瞧,沒看到瓔珞的身影,面露疑惑。
見靖王妃進來,謝芷蘭忙從羅漢床上站了起來,福了福身,道︰「伯母從郡王府回來了啊,世子妃沒有回來嗎?」。
謝太妃這兩日又病了,自打認親禮上被瓔珞氣了一頓,她便在福祿院中稱起了病。靖王妃進去時,謝太妃正躺在東屋床邊的羅漢床上,靠著個墨綠色瓖金絲暗刻大朵海棠花的大迎枕和旁邊的謝芷蘭說著話。
靖王妃擺了擺手,靜丹便忙上前將托盤呈給了靖王妃,靖王妃親自端著進了屋。
進了梓涵院正好撞上丫鬟靜丹捧著個黑漆托盤,上頭放著藤草鳥蟲彩繪藥碗,正準備伺候謝太妃用藥。
摔了一個茶盞,靖王妃順了順氣,覺得好受了一些。她回到王府中,也不回梓涵院,便先往謝太妃的福祿院去。
靖王妃從祁陽王府離開時臉上神情瞧不出什麼異樣來,可馬車剛出了祁陽王府,她便狠狠的將桌上一只青瓷蓮花紋汝窯茶盞掃在了地上,臉色也沉了下來,真真被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