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自從樓逍離開後，就開始對著天花板發呆。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越來越混亂了，而且在蕭衍同她那些近乎告別似的話語讓她心里很難受。
「想什麼呢？」
突然出現的女聲，讓她愣了一下，接著回頭就看到白楊穿著便裝站在自己身旁。
「咦，你了？」
「對啊，我昨天值夜班，現在該回去睡覺了。可是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你看著天花板發呆，臉上的表情可憐極了。」
莫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哪里可憐，就是一個好像要離開，我覺得有點難過。我總覺得，他的離開是因為我。」
「哦？為什麼這麼說？」
白楊說著人就走到她床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晚我出車禍，是要去接酒醉的他，可是沒想到，在路上出事了。他來之後，我就朝他吼，說是因為他我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說這話的時候，我只是單純想要發泄下，可是卻從他眼中的神情中看出了很深的內疚。其實我知道，他也不想我變成這樣，可是那個時候我真的快氣瘋了，所以就口不擇言了。而且在那天之後，我又發現了一些事情，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發現我那天說的話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傷害。直到昨天晚上他來同我道歉和告白。說他也不想傷害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還跟我說，短時間內他不會出現在我面前，至少在他想清楚之前，他不會在再出現。」
「他的話听起來就像他要永遠離開似的。雖然有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他消失，可他真的這麼說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難受。他說完之後，我心里的感覺很復雜，一時之間我根本不知道該對他說點好，就在我遲疑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但是讓我最難受的是，他說離開之後，也會一直注意著我的，如果我有困難需要他的時候，他還是會來的。」
「這樣的話，讓人難受極了，我到那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可是當我想要對他說我並不是那個意思的時候，他已經走了。而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找他。而且因為另外一個人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把他留下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不停歇地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讓白楊听得有點暈。
「你等會，我得理理。」
說著仰著頭想了想，然後再開口說︰「你說，你有個，被你吼了之後，就說要消失，但是卻會一直關注著你，如果你有需要他還是會出現。而你本想找他，可是又因為另外一個人，不可以找。現在你在糾結，到底該不該找他，對吧？」
莫一點點頭，然後就听到她說︰「真是復雜，我現在有點暈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出車禍，是因為你的那個，然後你現在要消失，你不想讓你消失，又因為另一個人，你又想留下你。媽 ，這究竟是些什麼破關系啊？你不是時不時都會來看你麼？完全暈了……」
她掰著手指的樣子讓莫一忍俊不禁，這件事要理清，只有自己和樓逍才能懂。她說出來，只是因為想要找個人同自己分擔一點東西，眼前人算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說了，說不定會用另外的角度給自己分析下。
「「白楊，不要想得那麼復雜，你就想成兩個人就行了，第一次理的是對的。」
白楊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是被自己忽略了，而且有點奇怪。但是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她也就覺得不要再想了，畢竟她想了半天，有種越想越不對勁的感覺，卻想不出哪里不對勁。
「那你心底最深的想法是什麼呢？」
莫一歪著想了想，搖搖頭。
「沒有什麼最深的想法。本來，他的離開，是最好的事情，是皆大歡喜。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我在他告別的時候，心里有了一絲不舍。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我控制不住，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甚至有一個沖動，想要開口讓他留下。只是最後我忍住了，是肋骨上的疼痛告訴我，該忍忍了。」
說完後，她對著白楊笑了笑。
白楊看了一愣，她雖然還在笑著，可她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悲傷，她是舍不得那個人的。
「一一，你要是舍不得，就不要讓他離開，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的。我們不要想得那麼悲觀。等你好了，你就去找他，告訴他，你舍不得就好了。不要委屈自己。你的人生，已經被另一個人破壞的支離破碎了，不要未來還委屈自己！」
白楊突然激進的言語讓莫一一怔，她的話，她從未想過。她很清楚，她說出這話，是因為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她也是真心為自己好。
是啊，如果他們是兩個人，她想，她也許真的會在自己傷好的那一天，去找蕭衍，告訴他，她不願他離開。
可是現實，根本不允許她有這樣的任性。她是一個心理師，即使是一個沒出師的心理師，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任性會帶來怎樣的結果。她不能決定，因為這是另一個人的人生。
她不會忘記樓逍病歷中所寫的那些。他一個堅持了這麼多年了，他的前半生，在用盡全力地好好活，而自己卻要任性地把他的人生一分為二，這不論對誰，都是不公平的。
微笑著搖搖頭︰「好了，你不要激動。我會好好處理的。謝謝你，了還來陪我。」
她的笑容讓白楊覺得不好意思，明明是別人的事情，她卻突然激動成這樣，尷尬地撓撓頭對她笑笑。
「沒有了，你沒有嫌棄我多事就是好的，還跟我客氣這個干嘛。對了……」
「嘿，莫一，你好點了麼？」
白楊還想要說點什麼，卻被人打斷了，一回頭就看清來人後，就突然聯想到了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她雖然不太清楚那個女人與莫一有什麼過節，但是導火索顯然是眼前的男人。她記性可是很好的。
「你又來干嘛？」
白楊的話讓莫一和言昭都愣了一下，她口氣中的不爽很明顯。
言昭听了她的話之後，就看到她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白眼。他認識眼前的人，即使換了身衣服，他還是知道，她就是那個那天一直說自己不是的護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討厭自己，而且是從第一眼起，她似乎就在討厭自己。
「那個，我只是想來看看莫一好不好。」
「你別讓你女來搗亂，她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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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女？我什麼時候有的女，我怎麼不知道？！」
他這話換來的是白楊又一記白眼。
「真是不負責任的男人，人家說的不止是女，用的是未婚妻。」
說到這，言昭猛然反應過來。
「你說的是，陳雅婷？」
「喲，看來你還是沒有失憶的嘛。」
言昭听到她肯定答案後，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明白為什麼哪兒都有陳雅婷。
「那個，她不是我未婚妻，還有就是，不論她做了什麼，我都先道歉，以後不會了。」
「不是你未婚妻，你道歉個什麼勁？」
白楊有點不太明白，那個女人來鬧的時候，說得那麼篤定，眼前的人又不說不是，但是還要幫她道歉，這算是個什麼事？
言昭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和不，只是他也想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而且讓他很想不出來的是，她怎麼會來醫院鬧？
「那個，這個事情有點復雜，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我只是想問，她沒有怎麼你們吧？」
听到這話，白楊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什麼叫沒有怎麼樣？一一被打了一巴掌算不算？跑來亂鬧，搞得我差點被投訴算不算？真是的，你是從哪認識的極品？完全听不懂人話的那種。一一都說了，她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非不信，就好像你是什麼香餑餑似的，非說一一勾引你！」
听了白楊的話，言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雖然知道以前每次有人追自己時，陳雅婷都會去破壞，卻不知道，她會做得這麼過激。她這樣的行為，同那些街上的潑婦又有什麼區別呢？
「那個，真的對不起！」
莫一看他尷尬的臉色，听他支支吾吾的道歉，就明白這件事，也不能怪他，畢竟依照陳雅婷那個脾氣，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很正常。
「白楊，好了，不要再說他了，他也不想的。言昭，你也不要多想了，不要有負擔，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她一直以來就是這個樣子，我很清楚。大學的時候，我和她是同學。」
听了莫一的話，言昭臉上的臉色才稍稍好轉，卻也是很尷尬的，畢竟人是自己引來的。
「你不怪我就好，但是我還是要道歉，畢竟人是我引來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你在這兒的。」
「你不要多想，一個人要是在乎另一個人，她會有千萬種辦法知道他的行蹤的。不要自責了，自責也沒什麼用。進來吧，不要站在門口了。」
雖然莫一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可白楊還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她就很不喜歡，總是忍不住想要同他抬杠，不論他說什麼，自己就是不高興。
就像一一說的，這件事本就不怪他，可是她就覺得，就是他的錯，如果他管好那個女人，一一就不會受那些無妄之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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