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逍的話讓莫一幾乎抓狂,說的就好像自己很不懂事一般,現在這個情況,她完全沒有辦法懂事啊!這麼大一堆,她的嘴根本放不下,更不用說,那個排骨上面,還有一大個骨頭。這要是張嘴了,直接會要命的!
「還磨蹭什麼?」
他的語氣和臉上雖然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莫一還是感覺到了他深深的不耐煩。她真的很想問問樓母,她讓樓逍來看自己,是想給自己找麻煩呢,還是給自己找麻煩呢?面對一個從來沒有照顧過人的人,你是先照顧他,還是照顧自己?
可是她現在這樣,也要可以先照顧自己啊?!
「那個,你能先把排骨的骨頭剃了麼?還有飯其實可以少點,我的嘴沒有那麼大。」
樓逍一愣,把手收了回來,然後看了看自己堆的飯,默默地什麼話都沒說,把它們放回了碗里,然後在~飯盒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貌似骨頭比較小的,然後試著少弄了點飯在勺子上,才又遞到她面前。
這次看起來似乎要靠譜多了,所以莫一慢慢張開了嘴,等著樓逍往嘴里送。她現在這樣根本動都不能動,只能等他送過來。可是她等了半天,樓逍還是沒有反應,就那麼舉著勺子看著她,她看了一眼他的眼,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句嫌棄,似乎在說︰「你動啊,飯都到嘴邊了,你干嘛不自己動動,有這麼懶的嗎?」。
莫一此時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已經告罄了。
「你是不是傻!我傷的是肋骨,根本不能動,你不喂到嘴邊,我是吃飯香氣麼?!你要是不會,以後就不要來,有護士會喂我。要來,你就先去問好人,該怎麼做!」
因為吼得太過大聲,她又不扯到胸口,很疼,她卻沒有叫出聲,咬著下唇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同他計較太多,也讓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對他抱太多的期望。
樓逍被她吼得一愣,自己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曾經這樣吼過自己以外,再也沒有人像這樣對自己。回神後,他默默放下了勺子,站起身往外走。
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時,莫一眼中慢慢溢出了淚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是為了什麼。都成這樣了,還被人嫌棄。而那個罪魁禍首,居然一句話都不說的就離開了。她覺得自己當初是腦抽風了,才會擔心事情被發現,而選擇答應他的條件。
這才多久,就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她簡直就是找虐,現在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為什麼當初在與他重遇的時候,自己不跑遠點兒?大不了一切重頭開始,也好過現在被折騰成這個樣子。
樓逍出去是去找護士,想讓她先教自己一下該怎麼喂。他確實從來沒做過這件事,只是見人做過,本以為很簡單,不想,拿起勺子後,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本想試著做,卻不想怎麼做都不對,還把她給惹火了。
沒辦法,只好急忙起身出去找人,卻不想,等他回來之後,就看到莫一一臉委屈地看著天花板,眼中還含著淚,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心,像是被人揪著放進了未熟的檸檬汁中,又酸又澀。來不及想是為什麼,急忙走到莫一身邊。
「你怎麼了?」
本來快哭出來的人,听到他的聲音後一愣,呆呆地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說︰「你不是走了嗎?」。
看著莫一那雙同莫子初一模一樣水汪汪的大眼時,他的心一下就軟了,委屈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急忙出聲解釋。
「我沒有要走,你不是嫌棄我做得不好麼,我就出去找護士來了。先讓護士來喂你吃飯,剩下的事情,我們倆一會再說。」
說完模了模她的頭,安撫了下她的情緒,然後就讓開了,讓護士來。在護士做的時候,他目不轉楮地盯著看,覺得自己知道怎麼做了,才道謝讓護士來了。關上門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後才轉身向她走。
走就看到她嘴里含著飯,像個小松鼠一般,鼓鼓囊囊的,而雙眼似乎在看著ianhuab,又似乎沒有,眼中沒有焦距,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也許是嘴邊的兩個鼓包包太過顯眼,他走後實在沒有忍住伸手戳了一下。
莫一在听到樓逍的解釋後,一直覺得很玄幻,有種好像整個世界都不正常感覺,可是他的聲音又那麼真實的在自己耳邊回響,讓她忍不住開始猜想,他是不是又出現了新的人格?或者是的人格又重新出現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就大條了。她雖然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案例,卻還是看過電影。這樣的情況,只要一想,她就會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當樓逍戳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動了一下,然後才猛然回神,發現了自己嘴里還含著飯,急忙三口作兩口咽了下去後,才翼翼地開口問︰「那個……你是誰?」
樓逍一愣,開始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但是當他看到她眼中的警戒時,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心里忽然覺得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對視了一會,樓逍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放心,我是樓逍。」
「哦。」
莫一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奇怪東西,接下來樓逍喂自己吃飯的時候,她的眼楮再也沒有看他一眼,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兒尷尬。
樓逍沉默地喂她吃完飯,順手把所有的飯盒丟了之後,對她說︰「我先走了,晚上晚宴之後,我再來找你。」
莫一還是沒有看他,直到听到了關門聲她才慢慢扭頭看向門。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只是他那樣的反應給她的感覺有點兒詭異,就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了。
她知道自己那麼直白地問出來有揭短的嫌疑,可她不是故意的,誰會想到他突然就變得那麼溫柔?這樣的情況,本來就讓人抓不到頭腦。
樓逍走後,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尤其是想到,他剛剛說一會還要回來,她就覺得好難過。最近發生的事情,本來就讓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自從蕭衍消失後,他們倆人之間再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現在,他因為樓母的話而過來看自己,還喂自己吃飯,每一件事都讓她感覺到很玄幻。她突然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她可不想承認,他剛才那樣對她,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不規則的狂跳。
她不敢直視他,除了不知所措以外,還有害羞。她隱約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樓逍離開時,臉色很不好,即使表面上沒有一點表現,安峰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差了不少。自從莫一和莫子初出現後,樓逍身上的情緒變化越來越明朗,很多時候,他都不用猜,就能感覺到他的情緒,這是他覺得最好的轉變。
也是因為這個,對于莫一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雖然他覺得那個女人身上有很多的秘密,而日她每次見自己,都會顯得很緊張。他沒有對樓逍說的是,他覺得那個女人很眼熟,只是他想不起他曾經在哪里見過她。
車子平穩地駛向目的地,樓逍坐在車後一言不發地看著車窗外,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車重的氣壓很低,以至于樓逍突然開口時,安峰愣了一下,遲疑了許久都沒有回答。
「安峰,跟我在一起,很累吧?」
他不知道他突然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一時之間根本拿不定主意該說什麼好。可是對方似乎並不是要他的回答,他還在思考時,樓逍又開口說︰「是啊,肯定很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一點小的轉動,就會讓她不安,草木皆兵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
安峰听到這,似乎懂了點什麼。
剛才樓逍去醫院,肯定發生了什麼。張了張嘴,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問。他很清楚,有些事,根本不是他能問的。樓逍從來都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證明,剛剛發生的事情,對他的觸動很大。
之後一路沉默,到達目的地後,樓逍抬手掃了掃衣服,周身所有的情緒在那一瞬間被收拾起來,仿佛他剛才的情緒波動是幻覺。
安峰跟在他身後走進會場,他的到來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騷動,四面八方的眼光剎那間全集中在他身上。這樣的情況,他早已習慣,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踏著平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進會場。
「嘿,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听到這聲音時,樓消停下了步子。
「我也以為你不會來。」
于子鶴無奈地聳聳肩。他還真是不想來,可是耐不住家里老頭子一直碎碎念,還有老媽在旁邊裝腔作勢,他根本招架不住。
「我是不想來,但是沒辦法啊!不過我來的目的跟你不一樣。」
「知道,你是來相親的。」
樓逍說完不再管他,扭頭朝會場正中央走去,那是今天的主角。既然來了,該做的場面還是要做。
看到他走近,人們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
本在寒暄的主人,看到了他,急忙走到他面前。
「哎,樓總到了,我還以為您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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