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巡完房過來,就听到莫一病房里一陣吵鬧聲,是很少有的情況,有點好奇地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坐在床邊的一個小肉球,肉嘟嘟的一團,坐在那一臉不屑地看著莫一,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些教訓她的話,讓她覺得有意思極了。
莫一先看到白楊進來,覺得不好意思了。
「好了,臭小鬼,說兩句就行了,還一直說,你就說不夠了呢?回頭,媽媽給你介紹個人。」
說到一半被打斷的莫子初還覺得有點不爽,嘟著嘴,不高興地回頭,然後就看到一個漂亮阿姨站在自己身後,一下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他變臉的樣子,讓白楊小小地驚訝了下。
「阿姨好,我叫莫子初,小名叫球球,今年四歲了。在國際小學上學,現在是幼兒園大班的孩子。我有個女,叫小花。她挺漂亮的,不過阿姨你也很漂亮。」
他嘰嘰喳喳一下說了一堆話,讓白楊驚訝極了,控制不住嘴微微張開了。過了一會才回神,就看到眼前的小孩睜著大眼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期待,似乎在等著她說點什麼。
白楊回過神來,一下就笑了起來,走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嘻嘻地對莫一說︰「莫一,你兒子可真逗。」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就跟你說他好玩極了。」
被他們倆這麼評論,莫子初一下就不高興了,立馬嘟著嘴抱怨到︰「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才不逗!」
「哈哈……」
兩個女人無情的笑聲,讓莫子初覺得無敵自容,小臉一下漲紅了,不高興地把頭一扭「哼」了一聲,不理她們倆了。
他這小傲嬌的樣子,讓兩人的笑聲更剎不住車了。
笑了好一會,莫一才停下來,開始出聲哄他。
「好了,麻麻和阿姨逗你的。不笑你了。」
莫子初听了後才慢慢扭頭看向她們倆,但是一回頭,就看到她們還在笑,一下又不高興了。
「你們是騙子!」然後又不理人了。
莫一知道他這樣就是在等著哄,給了白楊一個眼神,兩個人一起哄他,哄了許久才哄好。莫子初很快就跟白楊熟了起來,三個人又說又鬧熱鬧起來。
等樓逍來的時候,莫子初已經玩累了在莫一身邊睡著了。他放下東西,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睡得很香的小人兒。
莫一看懂了,輕聲對他說︰「玩累了,睡了,讓他睡會吧,等會醒了再吃就行了。」
樓逍點點頭,把吃的東西分撥了一些出來,意思是讓莫一先吃。
莫一搖搖頭。
「不了,一會我一動,他就會醒。你要是忙,就先走吧,這些可以放著,一會我讓護士來。」
樓逍要搖搖頭,坐了下來,就這麼安靜地坐在她床邊,默默地看著莫子初。
莫一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想出聲問,卻又怕把莫一給吵醒,于是也沒有管她,自己閉上眼養神了,不想,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樓逍靜靜地看著安睡的兩人,他發現一個問題,閉上眼的莫子初,同莫一長得一點也不像,他與莫一最像的地方就是眼楮了。但是現在看起莫子初的小臉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一時也想不出來像誰。
莫子初先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樓逍,一下沒忍住,跳了起來撲在他身上叫著。
「粑粑,你什麼時候過來,怎麼不叫我?!」
大幅度的動作一下就把莫一給弄醒了,看著笑鬧的兩個人,她不由向想到早上他才說不要樓逍了,要重新找爸爸,這才多久,又黏上去了,她不禁開始感慨血緣關系的神奇。
樓逍接住他之後,剛想叫他小聲一點,因為莫一還在睡,卻在抬起頭發現,莫一已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了。
「粑粑,我餓,你帶了什麼?!」
間動了動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好東西的味道,一下就從樓逍身上滑下來,看到了床頭櫃那的食品袋。
「粑粑,開!」
樓逍听到後,站起身走把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
發現都是他愛吃的東西後,莫子初高興地叫了一聲,然後主動幫忙把吃的分好,自己爬上床,拿出勺子,就乖乖地坐在一旁吃了。
樓逍弄好後,就坐下來開始喂莫一,這一次他的動作嫻熟多了,再也沒有發生像上次一樣的情況。
吃完飯後,他照例收拾好飯盒扔掉,說了一聲晚上再來,就走了。
的時候,莫子初安靜多了,同莫一講了一些學校里發生的事情。
晚上樓逍過來,把他接走了。這一天下來莫一覺得好累,自從住院以來,她每天不是睡,就是吃,過的日子就跟豬一樣,連腦子都忘記思考了。沒想到,今天同莫子初說就覺得這麼累。
樓逍回來之後,看到就是她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眼楮睜睜閉閉地,怎麼都撐不開,還要硬撐,不由出聲對她說︰「要是困,就睡吧。」
听到他的聲音到時候,莫一一下就被嚇醒,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顯而易見。」
樓逍說完後,就又去擺沙發了。
看到他這樣,莫一就明白,可是她想不通,昨天他來,是因為樓母說了一次,那今天他來,是為了什麼?
不過她沒有問。
後來的日子里,樓逍也同這一天一樣,每天到飯點就過來,晚上來陪床。
不知不覺中,三個月的時間就悄悄了。中間本來可以出院靜養的,但是樓逍怕莫一回家不方便,畢竟家里住的樓上,而且有的時候莫子初總會找些麻煩,最後還是決定就在醫院養到可以走。
等到可以出院的時候,莫一就是隱隱約約覺得偶爾肋骨那會疼,其他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而且她自己也知道,感覺到肋骨那疼痛,是她的記憶殘留,大腦中的下意識反應,但其實,那里早就不會疼了。
回家後,樓母給她弄了火盆,還弄了柚子水給她洗澡,讓霉運都走光光,以後都安安全全的。
把東西收拾好了後,大家就下樓吃飯了。可是吃到一半的時候,樓逍的響了。他看一眼後,莫一就看到了他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就看到他起身走到一個較遠的地方去接了。
當他掛斷後,莫一就發現他的整張臉都黑了,猜想他一會就要離開了。果不其然,他走過來就說︰「公司有事,我先去處理,你們好好吃飯。」
他眼中的不悅太過明顯,讓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勇氣多問一句什麼,就看著他拿著東西離開了。
樓母在看到背影消失後,嘀咕了一句︰「早就說好了,今天要在家呆著,他這又是弄什麼ど蛾子!」
莫一听到了,不過很聰明沒有多說,而是拿起勺子給樓母舀了碗湯,笑眯眯地讓她喝湯。
樓母接過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幸好有莫子初的存在,餐桌上的氣氛還是蠻不錯的。
三人吃完飯後,就出去散步了。因為莫一剛出院,所以就沒散多長時間,回來後她就上樓休息了。雖然她的肋骨已經長好了,可是最近還是不能用力,一動還會覺得有點疼,還是需要好好靜養。
上樓後,她剛洗澡出來,就听到響,看了來電顯示,發現是言昭,剛一接起,就听到對方說︰「嘿,莫一,你出院怎麼不告訴我?!」
莫一一愣,還真是忘記了這件事,畢竟今天出院是樓逍臨時決定,她就那麼乖乖地等著被帶走。
「不好意思哦,我忘記了。今天走得有點急。你在醫院麼?」
「對啊,我來醫院了,白楊才告訴我你已經出院了。出院了就好,在家好好養養,等我有時間我請好吃飯。」
「嗯,好,我會的!」
兩人又隨便聊了兩句,然後掛斷了。
莫一放下後,就坐在陽台上,看著天邊雲彩開始發呆。夜晚的晚霞,染紅了半邊的天際,一點一點吞噬著天空。悄然落山的太陽,慢慢帶走了最後一絲陽光。
莫一等了許久,樓逍都沒有回來可能是三個月住院的日子,讓她的腦子開始不正常。
三個月里,每天樓逍都會準時在飯點的時候出現,每天晚上都會在醫院陪她,有事晚到也會提前同她說一聲,給了她太多的錯覺,讓她慢慢開始產生了一些現在看來不切實際的設想。
剛剛他走到時候,她忍了許久才忍住沒有開口問他,要去哪。三個多月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開始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回到家後,她沉靜地坐了一晚上,才慢慢想起,自己同他之間的關系,那些鏡花水月,需要一點時間,讓她慢慢走出來。
躺在床上時,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她現在回來了,已經從醫院離開了。
其實她知道在醫院的時候,他提出好了再回來到時候,她也是舍不得他的照顧,才會選擇了同意。在醫院的日子,是猶如夢中一般的日子。現在回來了,夢也該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睡著的,醒來時,發現窗外的天依然是黑的,而自己身旁的床,依然是冰冷的,連被子都沒有被打開,證明人從未回來過。
在醫院的時候,快要出院前的兩個星期里,他也是總這樣,接了一個後,就跑出去了,然後整夜整夜不回來,有時候會在吃早飯的時候回來,有時候是午飯時候。雖然會回來,但是回來之後,他臉上的疲憊也是很明顯的。
這次出院也是,很倉促,他先去問了醫生,就直接說要出院了,甚至沒有同她商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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