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諧走出門後,樓逍只給安峰留下一句︰「去查」,便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離開,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只要一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回去以後,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莫一,整個人疲憊不堪。
他覺得自己需要點時間來理理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是每每到這時候他就不能平靜下來。因為他在處理安妮的事情的時候,腦子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莫一的臉,而自己只要一想到她,就會莫名地覺得心虛,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他︰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莫一知道!
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自己對莫一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總是下意識地在害怕她會離開。本來是因交易而開始的兩個人,關系沒有絲毫的保障,就是那種輕輕一踫,就會倒塌的關系,讓他開始害怕。
這樣的感覺,是很多年前,父親離世時,他擔心母親也會隨之而去時才有過的。這麼多年了,是曾相識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安。
回到公司後,他用盡了全力才能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等到離開公司的時候,他打開抽屜,突然看到了上次安峰交給自己的莫一的調查結果。他拿在手上,定定地看了一眼,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把它打開。可是上一次,他拿著這個同莫一談的情形,至今歷歷在目,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打開。
在他踟躇的時候,響起了。
「粑粑,粑粑,你快回來,麻麻和我要去游樂園,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去。」
听到莫子初的聲音時,他的心情好轉了不少。剛想要開口答應,讓他等會自己,就又听到那邊莫一的聲音傳來。
「球球,你乖,你爸爸有工作要做,我們自己去就好,不要打擾他。」
說完似乎就把拿了,因為最後的一句話听得很清楚。樓逍猜到她是準備要掛了,急忙出聲阻止。
「莫一!」
本打算掛的人,听到里的吼聲時,停下了動作,不自覺地把拿起來放在耳邊,卻沒有。
樓逍听到了那端的呼吸聲,沉吟了一會,幽幽地開口說︰「我有時間,等我回來,馬上!」說完便掛斷,起身離開了。
莫一听著了「嘟嘟」聲,站在原地發呆。她不知道自己听到他的話時是什麼的感覺,總覺得那句話中,不僅僅只是指讓他來接他們這一件事,好象還包含著什麼意思。她的腦子有些混亂,樓逍這兩個星期的表情,讓她剛剛伸出蝸牛殼的小腦袋,又一下縮了回去。
莫子初看著莫一拿著發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很哀傷,不由得抱住她的腿,仰起頭,女乃聲女乃氣地問她︰「麻麻,你在想什麼呢?還有,粑粑剛剛說什麼呢?」
他的聲音讓莫一回神,低下頭看著抱著腿的小人兒,放下,彎下腰把他抱了起來。
「球球,媽媽在想一些關于我們的和未來的事情。你覺得,在這里住的開心嗎?」。
她的問題讓莫子初愣了一下,然後歪著頭思考著這個問題。、
看著他眼中認真的神色,莫一心中不禁一疼。她很清楚自己不應該問他這個問題,畢竟他還這麼小,而且,不論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對于他而言,都是很殘忍的。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能看出,莫子初很喜歡樓逍,但是自己將要做的事情,要他在兩人之間,做一個選擇,這對于他而言,難道還不殘忍嗎?
莫子初認認真真地想了一會後,回身抱住莫一的脖子,輕輕地說︰「現在的日子我過的很開心,因為我有爸爸媽媽在身邊,還多了一個女乃女乃。我的生活里,有了齊全的家人,再也沒有人罵我是野孩子了,有好多人寵我。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莫一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在心里默默地的嘆了口氣。
樓逍趕回來時,就看到莫一抱著莫子初發呆的樣子,而莫子初則在他懷中玩手指,在看到他之後,一下就跳了下來,朝他沖了過來。
「粑粑,粑粑,今天晚上游樂園有歡樂游,我們一起去,現在去吃飯,然後晚上在那玩一晚上,女乃女乃去打麻將了,說讓我們不用管她了。」
樓逍彎去接住向自己跑來的小人兒,听完他的話後,點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莫一,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哀愁,可是再認真看,又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一個微笑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好似剛剛看到的那眼神是幻象。
可是他總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但還未等他想清楚,就被懷中的小人一拳捶在了心口上。
「好了,粑粑,不要發呆了,上去換衣服,我們就出發了。」
說著就掙扎著從他身上扭下去,然後朝莫一跑去,邊跑還邊朝他揮手示意,讓他動作快點。
他看了看莫子初,又看了看莫一,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覺得好像現在說那些話不對勁,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上樓去了。
他很快換好衣服下來,就看到莫一拉著莫子初的手站在門口等他,這讓他不由得加快了步。
三人上車後,車開出沒多久,坐在後座的小家伙就激動得又叫又跳。看到他這樣,莫一忍不住出聲阻止了。
「莫子初,你好好坐好,要是一會摔出去,我就不管你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澆在了小家伙的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嘟著嘴哼了一聲後乖乖坐好了。
看到他吃癟的樣子,樓逍不由得眼中帶了絲絲笑意。可是就這麼細小的變化,就讓莫一看到了,接下來他就听到她對自己說,
「你別笑,你也一樣,不要看他了,好好開車,一會出事了,你就知道厲害了。」
樓逍一下被教訓的,也不敢再亂看了,老老實實地看著前路開車了。
一時之間,車廂里的安靜下來了,氣氛還有些怪怪地。
莫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此時覺得心浮氣躁的,怎麼都冷靜不下來。看見誰,都不由自主地想要說人家兩句,可是明明別人也沒做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她也發現了自己這樣不對,可是現在根本控制不住。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受樓逍的影響,變得很不安了。
一路無語地到了游樂園,車一停穩,莫子初就打開車門就往外跑,可是沒有跑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這莫一。果然,一回頭,就看到她一臉不高興地看著自己,幾乎可以想到她一會開口要說什麼了,他急忙跑回她身邊站好。
樓逍也發現莫一的情緒很不對勁,這時也不敢惹,把車鎖好了就對她說︰「你帶好球球,我先去買票。」
莫一牽起剛剛跑回來的小鬼,听到這話後,點了點頭。然後就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樓逍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轉身先去買票了。
等樓逍離開了之後,莫子初搖了搖牽著的手,看著莫一看向他後,輕聲問︰「麻麻,你和粑粑吵架了嗎?」。
莫一听了後怔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剛剛樓下離開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東西用得著去爭吵。」
輕聲的一句話,讓莫子初沒有听清,剛想多問一次,卻在抬頭後,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很不好,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莫一在說完後,一直看著遠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誰也看不出她現在想什麼,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她身上淡淡的憂桑。
等到樓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好了,我們進去把。」
然後伸手去抱莫子初就要往里面走,卻被莫一一下抓住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先進去,這還沒吃晚飯呢。晚上是七點開始,現在先去吃飯,進去以後,就不能出來了,不然還要買第二次門票,里面沒什麼吃的。」
樓逍點了點頭,想了一會說︰「那就帶著球球一起去子鶴那兒吃吧?那離這也近,上次去的時候,感覺球球還是蠻喜歡吃的。」
莫一沒什麼意見,只要球球想去就行,所以在听了樓逍的話後,扭頭看向莫子初。他在看到自己看後,拼命地點了點頭,表示他很想去。
「嗯,听你的。」
樓逍點點頭,抱著莫子初又朝車走去。
地方不遠,三人一會兒就到。讓服務員帶去他常用的包廂後,讓莫子初點了菜好,就開始等菜上了。
這一次,三人坐下後,就誰也沒有,莫子初也感覺到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怪怪地,一時也不敢開口,就這麼沉默地坐著。
坐了一會,就听到門被敲的「 」的聲音,樓逍一下回神扶了扶自己的額,直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于子鶴來了。他就想不通了,這家伙為什麼每次自己來,都要來摻一腳。
無奈之下,他還是站起身去開門。刷地一下就把門拉開了,然後看著門外的人,因為自己突然動作而呆住。
「干嘛?」
看著他一直呆愣了,也不知道的樣子,樓逍不由出聲問了一下。
在听到他聲音後,來人一下回神。
「靠,你嚇死我了。開門之前都不知道吭一聲,要不是我收手快,你就被打到了。」
樓逍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說這話,只是輕輕地又瞟了他一眼,又問了一遍︰「干嘛?」
看到他這個死樣子,于子鶴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再好好同他做好了。
「什麼干嘛?!干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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