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峰看著她固執地不願開口,而是一直用那種無辜不明的眼神看著自己,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不,應該是她們,從很多年前開始,他開始不清楚她們倆在想什麼了。
他作為家中的長子,對于這這兩個,一直都是寵溺的,他的觀念里面一直都認為,女孩是需要嬌養的,這樣以後才不會被人騙走。可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她們根本就不需要。她們想要的,是自己爭取的那種所謂的愛情。
拿到的報道雖然說明不了什麼,可是他與她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學得再像,終究也只是假的。
「你不願意承認,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總裁是什麼態度,我你也看懂了,不然剛才也不會那麼激動。我只想說,安妮做不到的事情,你也一樣做不到。有些事,既然已經錯過了,就沒有辦法再挽回了。該放手到時候,還是放手吧。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只是走出病房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屋內的人在他離開後,心里的感覺同樣不好受。她也想知道事情為什麼發展成這樣。她心中的痛苦,難道就沒有人願意注意下嗎?難道就沒有想過,她也不是不願的嗎?
她想不明白的執念,旁人更不明白。
樓逍回到家後,發現臥房留了一盞地燈,愣了一會後輕手輕腳走了進去。走到床邊,便看到她安睡的容顏。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之後,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後,才又閉上眼。
等到清晨的鬧鐘響起時,樓逍猛地醒了過來,伸手一把把它關了,扭頭就看到身旁的人揉了揉眼楮慢慢坐起來來了,還迷迷糊糊問了一句︰「幾點了?」
他看了一眼表︰「七點半。」
接著就看到她說了一聲「唔,還早」然後又倒下繼續睡了。他無聲地翹了翹嘴角,幫她把被子蓋了蓋,便起床了。
下樓了看到樓母正帶著莫子初吃早餐,而莫子初看到他就叫了他兩聲。他點點頭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果然換來他一個鄙視的小眼神。這小鬼臉上的表情,是越來越豐富多彩,而且還總是表達不滿的。
「粑粑,麻麻呢?」
樓逍坐下後,就听到他問。
「還在睡。昨天有點兒累了。」
樓母听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看向他。
「你昨天怎麼那麼晚才回來?那會差不多都快兩點了,而且我看一一沒有跟著你啊?!」
樓逍一怔,還真沒想到自己後面出去還有人看到。
「安峰那邊打來說發生了點事,我去處理了。那會一一已經睡了。」
「哦。那處理好了麼?」
「差不多了,今天早上去收尾下就好。球球乖,爸爸今天會早點回來陪你玩的。?
自從那天被莫子初嫌棄了以後,樓逍就網上查了下與小孩相處的方法,獲得的結論是要多陪他們玩耍,提高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存在感。他本就已經錯過了他的很多,現在只能靠這種方法來彌補了。
莫子初倒是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樓逍一直都很忙,偶爾抽出時間陪他玩玩,他也就滿足了,而且昨天玩的很夠本,今天倒是無所謂。不過他願意陪自己也是不錯的。
樓逍吃過早餐,同樓母和莫子初道別後,便離開了。
他開車上路後,先給安峰打了個。
「怎麼樣?」
「現在平靜下來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您要過來看一眼嗎?」。
「既然沒事,我就不了。你看著吧,情況穩定了,就來公司,不穩定,你就再守會吧。」
「是。」
安峰看著,又看了眼病房內熟睡的人。昨夜的話,似乎起了一點作用。她第一次不靠藥物就能安安靜靜地睡了一夜。醒來之後,也只是發了會呆又繼續睡了。這樣的平靜,不知為何,總讓他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守到午時,他看到她幽幽地醒過來了。看到自己的時候,愣了一會又自嘲地笑了笑。
「你怎麼還在這?」
安峰問得一愣。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同自己。
「我不在這,應該在哪?」
「你不是樓逍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嗎?我這里居然可以讓你這尊大佛留下這麼久,我也還真是罪過啊!」
陰陽怪氣的話語讓安峰瞟了她一眼,卻沒有太大的感覺。他也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愛而不得的感覺,雖然沒有經歷過,卻也見過。當初樓逍因為安妮逃婚的事情,變得狼狽不堪時,一直都是他陪在他身邊的,又怎能看不懂她現在這樣?
「你說這些,自己就能好受些嗎?」。
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同自己的說,她愣了一下,歪著頭想了想,誠實地搖了搖頭。
「沒什麼好受不好受的。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多的,不都是得自己受嗎?難不成,你還能幫我受不成嗎?哦,也不能,你都不是我這一國的。」
「好好養身體吧,你現在這樣,身體都已經掏空了。再鬧,痛苦的不過是自己。你難道想以後的日子變成了一個連自己的身體都擁有不了的嗎?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件事,我不會告訴總裁的,你自己好自為之。如果你不再鬧,我就要離開了。」
他的安慰讓她心中悲涼無比。她愣了半晌,點了點頭。她昨天就說過了,如果得不到便要毀掉。她不會讓他們的日子好過的,所以她不會再為難自己了。
看她點頭,安峰稍稍松了一口氣,站起身同她說︰「那你好好休息吧,一會會有護士來送飯,我有事,就先走了。」然後便離開了。
出門後,還是不放心,去護士站讓護士多注意一點病房里的情況,有問題就立馬給他打。
其實他不說,護士也會注意的。那個病房的病人,才住進來不到半個月,就已經把整個科室的人搞得雞飛狗跳了。簡直不能再作一點了,每次都讓她們疲于應對。她們都在祈禱她能早點出院。
在一旁過來拿病歷的護士看到她們這樣的反應,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就一個病人麼?」
這句話一出,就像是擰開了水龍頭般,她們的話像是水一般嘩嘩地流了出來。
「什麼一個病人啊?她一個可以抵得上十個了!從進來的時候,就要生要死的。好不容易從鬼門關上把孩子和她一起拖回來了,她就開始每天作。那個搞大她肚子的男人經常不來,守著的就是剛剛離開的那個。
不過那個男人在也根本不抵事,只要一醒過來,沒見到那個男人,就開始鬧。我守夜的時候就經常看到那個男人剛走一會又被叫回來,就是那個女人經常鬧自殺弄的。不過那個男人似乎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醫生早說了,她胎位不正,而且有流產的跡象,需要靜養,不能受一點刺激,要保持情緒穩定。可是那女人卻總是一而再被刺激。昨天又想不開,跑到天台去自殺了,如果不是我們發生得早,別說只是孩子沒了,連她人都會沒了。
昨天那個男人過來後,兩人吵了一架,那男人就離開了。後來不知道是不是死心了還是怎麼了,安靜了一夜。今天早上也算是平靜了。現在好了,連守著她的人也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了。」
那個護士看了一眼她們手指的方向,現在卻是安靜得很,不由得說︰「應該沒你們說得這麼夸張把?」
「什麼叫沒有?!告訴你,只有更沒有最!我們都快崩潰了,現在只求她趕快出院了。你不在我們這個科室,你不懂。」
「她叫什麼啊?!」
「安妮。」
那護士听了這個名字後,愣了一下,剛想要說點什麼,護士長就過來了。
「好了,你們又在這說病人是非了,不是說了麼,不要再議論這件事了。那個誰,趕快回你的科室去,不然我就要打小報告咯。」
听到這句話,那小護士也只好訕訕地笑了笑離開了。路過那個病房的時候,她不由得頓了下腳步,然後才走了。
這個打听這麼多的小護士就是白楊。
自從那天她在醫院走廊上匆匆看到過一個背影像是樓逍後,就開始注意這邊的動靜了。有一天值夜班,她就真的看到了樓逍從莫一病房出來後來到婦產科了,而後就匆匆忙忙給莫一辦了出院手續。
而後來,她又看到過他好幾次。主要是他去的地方讓她敏感地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只是沒想到,當她開始注意他的身影後,總是能看到他去那,雖然每一次呆的時間都不長,卻都是半夜,這讓她不由得猜想他是背著莫一偷偷出來的。
這一點,就很有問題。
從那以後,她總是找借口來這邊,今天終于讓她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她開始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莫一。
雖然每次莫一在說到樓逍的時候,總是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她眼中透露出的神采,早就把她給出賣了。如果自己說了,他們倆以後的相處肯定會出現問題;可是如果不說,她又覺得對不起。她就這麼糾結一直拖著,直到事情突然爆發後,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對莫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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