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醒地很早，明明昨天很晚睡，但是她總是有一股心神不寧的感覺，說不上是哪里不對，但是又感覺哪里都不對。
難受地孕吐了一會兒，程心擁著毯子緩緩地走到樓下。
章媽看到程心驚了一下，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
「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醒地早了一些，章媽我跟你去做早點。」程心笑著說道。
「好啊，我記得以前就很想跟著我學做菜的。」章媽看到程心心情還算不錯，心里也舒了一口氣。
程心將毯子放到一邊，跟著章媽去做早點。
做完早飯後，別墅里的醫生便對程心進行產檢，程心配合地簡直叫人稱奇，章媽一直陪在程心身邊，看著程心的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程，寶寶很健康，七周半的胚胎，他的面部已經可以識別了。」醫生指著上面的小小胚胎溫和地說道。
程心看得很入迷，輕輕地問道︰
「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是女寶寶。」醫生說道。
「哦，女寶寶好一些。」程心喃喃地說道，既然是私生子還是不要是男生地好一些，她這幾年在豪門生活，沒有少見那種電視劇中的爭奪家產的戲碼。
既然是女寶寶，那她就放心多了。
醫生檢查完了後，程心滿臉笑容地走出別墅。
章媽早就在院子里面放好了躺椅鋪好了被子，今天的陽光很不錯，程心躺在被子中昏昏欲睡。
她沒有半句詢問秦盛在哪里，對于昨天的事情也絕口不提，只是安安心心地過好當下的生活，僅此而已。
不過這樣子倒是為章媽省了很大的力氣，程心樂意配合，她匯報上去的時候，秦盛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這樣平靜的生活又過了一個禮拜，程心的性子變得愈發的平淡，每天要麼就是跟著章媽學做一些菜，要麼就是躺在椅子上睡覺，或者是看書。
秦盛一周都沒有出現在別墅中，章媽心驚膽戰地每天想著該怎麼和程心說，結果她依舊是一個字都沒有提問。
程心不看電視，不上網，連也已經很久沒有開機了，活得越來越像一個待產的孕婦，滿心滿眼就是期待著肚子中孩子的出世。
至于學校那邊，秦盛早就給程心辦了休學的程序。
不見任何人，她獨自一人活在別墅中，像極了一只被馴服了的金絲雀，主人給吃什麼就吃什麼，要你唱歌你就唱歌。
但是程心又表現地極其地正常，不動聲色地點點滴滴改變著。
時隔兩個禮拜，秦盛終于第一次出現在別墅中。
當時程心正在和章媽學做一道菜，程心懷孕已經九周，現在程心已經不再孕吐，章媽做飯很好吃，程心的身材已經開始漸漸豐腴了起來，只是相比于其他的孕婦，程心還是顯得瘦了一些。
秦盛從後面抱住程心，程心的肚子根本沒有凸顯出來，小月復依舊平坦。
只是她身上那股平淡的氣質愈發地濃厚。
「在做什麼？」秦盛的聲線有些沙啞。
程心停下手中的動作，蹭了蹭將頭擱在她頸邊的秦盛，聲音溫柔地說道︰
「回來啦。」
語氣平靜地好像秦盛僅僅出去買了一包煙一樣。
「恩。」
「想吃什麼菜，我做給你吃啊。」程心挪到水池邊，將手上的菜葉洗干淨。
「先陪我睡一下。」秦盛低低地說道。
程心轉過頭來，這才發現秦盛眼底烏青，眼中的血絲成片，看起來好像很久都沒有合過眼一樣。
程心一驚，捧著秦盛的頭問道︰
「你怎麼了？」
秦盛輕柔地摟過程心的肩膀，地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壓到程心。
「陪我上樓睡一覺。」秦盛靠著程心，說道。
程心立刻解開圍巾，扶著秦盛，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因為程心這兩個禮拜睡得都是自己的房間，主臥里面看起來有些沒有人味。
疲倦至極的秦盛顧不得這些，直接翻到在床上。
程心尖叫了一聲，看著已經迷迷糊糊的秦盛，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沖去浴室，將毛巾用熱水浸透，幫秦盛擦完臉後，將他月兌了鞋子，蓋好被子。
秦盛的呼吸有些重，眉頭緊皺著。
程心不自覺地伸手撫上秦盛的眉心，究竟什麼事情，讓他一下子憔悴了這麼多，下巴長出了烏青的胡茬，看起來狼狽極了。
程心月兌了外衣，躺進被子里，抱著秦盛。
秦盛翻了一個身，將她摟近懷里，若不是程心知道秦盛已經累到睜不開眼楮了，她真的會懷疑秦盛在裝睡了。
秦盛整整睡了六個半小時，好在程心平時就會吃一些小的補血東西，故而沒有吃中飯她倒也覺得不是太餓。
「幾點了？」秦盛抱著程心，臉埋在她肩膀上，聲音有些悶悶地問道。
程心看著放在床邊的鬧鐘，小聲地說道︰
「五點三十七了。」
「餓了嗎？」。
「還好。」
秦盛一只手托著程心的後腦勺，輕輕地啄了啄程心的唇，嗓音帶著睡意，性感地抓人︰
「有沒有想我？」
「想。」程心說道。
秦盛點點頭，其實他知道，程心在這兩個禮拜中，從未提起過關于他的只言片語，但是她這樣說了，他便。
「你怎麼了？」程心捧著秦盛的臉，關切地問道。
「秦舒不見了。」
程心一驚，腦子中滾滾而來的記憶全部是秦舒溫和安慰她的樣子。
「她怎麼了？」程心喉嚨微微發緊地問道。
「不知道，找不到她。」秦盛不敢說秦舒或許被炸的地尸骨無存，但是他有一種直覺，梁成君的人帶走了她。
他用了兩周的時間，派人翻遍了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監獄，確定秦舒並不在里面，也翻遍了所有近兩周內被處死或者因為逼供而死去的囚犯，沒有秦舒。
所以極有可能被梁成君帶走了。
「舒當時接了一個就走了，她……干什麼去了？」程心翼翼地問道。
秦盛看了程心一眼，只是將她輕輕地摟在懷里，輕聲說道︰
「她去幫我做一些事情，遇到了一些危險，現在不知道在哪里。」
「有眉目了嗎？」。程心緊緊握著手問道。
秦盛點點頭。
程心舒了一口氣，懇求道︰
「你一定要把她救回來，她一直對我很好。」
「好。」
秦盛不敢讓程心餓得太久，賴床三兩分鐘就起床洗澡準備吃晚飯。
程心離開房間，關上門的一刻，眼中閃過糾結的神色。
其實能夠將秦舒從秦盛的手下擄走的人，在京城，除了梁成君有這樣的實力和動機之外，程心想不出還有誰。
而且……而且當初她將秦舒的一些信息透露過給梁成君，只要梁成君願意，查到秦舒是誰，是很簡單不過的事情。
真是悔不當初啊。
程心走下樓，章媽立刻給程心端了一碗薄薄的香菇粥。
「中飯都沒吃，先喝一些粥養胃。」
「謝謝章媽。」
吃飯的時候程心有些心不在焉的，秦盛朝她看了好幾眼都沒有收斂一下。
「吃飯的時候別瞎想。」秦盛忍不住開口說道。
程心朝他看了一眼，繼續沉默地吃飯。
秦盛吃了一餐飯之後，便立刻離開了別墅。
程心想了想，還是決定龜縮在別墅里。
章媽最希望的就是程心保持現在的狀態，什麼都不用管，安心養胎。
黑夜降臨，程心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書。
原本吸引人的情節此刻全然看不進去，程心看著書，卻想著秦舒的情況。
秦盛都找不到，那必然是梁成君把人給藏起來了，秦舒一直跟著秦盛，必然有很多的秘密。
梁成君權至這一步，想來也不是什麼善主，嚴刑逼供會不會用在秦舒身上？
關機放在抽屜中，已經好久沒有動過了。
程心想了想拉出抽屜，想了想又拉了上去。
她既已認命，以前的事情，是不是就和她無關了？
可是秦舒待她真的很不錯……
關機前的電量是百分之百，現在打開已經只有百分之九十六了。
程心看著梁成君的聯系方式，斟酌再三，還是沒有給他打，她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也許知道什麼。
「喂，是蔣雲瀟嗎？我是程心。」
「有事嗎？」。蔣雲瀟的聲音很冷漠，也好像壓抑著什麼。
程心緊了緊拳頭，問道︰
「你知道秦舒是不是在梁成君那里？」
「不在。」干淨利落地回答，說完就直接掛了。
程心失神地看著已經暗了的屏幕，抿了抿唇，將關機後放進抽屜中。
放在膝蓋上的書已經合上，她也已經忘了她到底看到了第幾頁，興致缺缺。
將書放在一旁，程心關上燈，拉過被子，一個人在黑暗中睜著眼楮睡不著覺。
——*——
痛，極致的痛散布在身上。
秦舒狠狠地皺了皺眉頭，吃力地睜開眼楮。
房間里的燈光打得很柔，但是還是讓秦舒覺得有些刺眼。
適應了好久才適應過來，眼神掠過坐在床邊的男人。
四目相對。
秦舒滿眼的嘲諷，季薄雲的沉靜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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