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到一半的時候,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程心將勺子放在一邊,以免又要重新做一遍。
秦盛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一看就是匆忙套在身上的。
當看到她的時候,她明顯感到秦盛緊繃的神經松弛了下來。
三兩步走到她面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程心伸手反抱著秦盛,嗓音還帶著幾絲的嘶啞︰
「等我一下,西米露快要做好了。」
秦盛沒有松手而是環著程心的腰,看著她嫻熟地做著芒果西米露。
「什麼時候學會做的?」
「就在這里啊,我整天沒事情,就讓阿姨教我做,等會嘗嘗味道。」程心笑著說道。
「心兒……」
「去幫我拿個碗來。」程心打斷秦盛的話,笑著說道。
秦盛松開環在她腰間的手,拿出兩個透明的水晶碗。
程心將煮好的西米露地倒進兩個碗中,秦盛端著碗來到餐桌上。
坐在秦盛對面,程心心里還是有些忐忑,不是因為害怕說自己做得不夠好吃,只是剛才的事情,還是有些後怕。
「秦舒找到了。」秦盛看著程心,舀起一勺西米露說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秦盛總算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關于秦舒一直是她內疚的,都是她的錯,卻要秦盛來替她來收拾殘局。
「味道不錯。」
「那是,我學了好久呢。」程心笑眯眯地說道。
秦盛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滯,看著心情頗為不錯的程心,抓著勺子的手微微用力。
程心收拾完後,秦盛粘著她來到沙發上。
「你很累嗎?」。程心輕輕地問道。
秦盛的頭靠在她的脖子上,整個人的氣息有些委頓。
「恩,很累。」秦盛緊緊摟著程心啞聲說道。
「休息一下吧。」
「對不起啊……」秦盛輕輕地說道。
程心心里微微詫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盡量讓自己的聲線放地輕松一些︰
「啊,你心情不好嘛,不要有太大壓力了,那樣子很傷身子的。」
秦盛沒有回話,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程心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秦盛看著她的動作,有些可笑著說道︰
「你擔心我會傷害茶茶?」
「沒有,我只是怕你一時間忘記了。」程心立刻解釋道。
秦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不會忘記的。」
「恩恩,我知道。」
只是保護依舊。
「如果茶茶出了什麼意外,你會怎麼樣?」秦盛突然問道。
程心猛地一顫,轉頭有些驚慌地看著秦盛。
這樣害怕的樣子,像是一根針深深地扎進他的心里,每一次的跳動都迎來密密麻麻綿長的刺痛,而瞬間這股疼痛又突然憑空消失,而隨之消失的,是整顆跳動的心髒。
秦盛扣著程心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無窮無盡的空虛只能用這樣直接柔軟的觸感才能趕跑,將自己的舌頭喂進程心的口腔,秦盛又將她拉近自己,似乎不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便不甘心。
狂風驟雨般的吻,程心只能地接著,要說迎合那根本是吃力得很,她只能被動地配合著秦盛。
從狂風驟雨到溫柔似水,秦盛轉換地毫無壓力。
程心被秦盛弄得七葷八素的,靠在秦盛的懷里軟綿綿的。
「盛……茶茶會有什麼危險?」程心緊緊抓著秦盛的衣服,慌張地問道。
她不能讓她女兒有任何的閃失,所有的意外,她都要地規避,她的女兒至少要來到這個世上,看看這個世界上的美好事情。
秦盛有一下沒一下地模著她的頭發,良久後說道︰
「不會有危險的,我只是做一個假設而已。」
程心太了解秦盛了,他反常的沉默常常意味著背後可能藏著波濤洶涌的、她無法避免的災難。
以前她可以迎難而上,但是現在她怕了,不敢了,膽小了。
「你騙我。」她篤定地說道。
秦盛沒有,低著頭直視著程心的雙眸,程心不甘示弱地與他四目相對,眼中的倔強和強烈的保護意識讓秦盛心動。
「就算有危險我也會第一時間擋在你面前,你不用擔心。」秦盛輕輕地吻在程心的眉心處,語調婉轉輕柔。
「好,我求你的事情很少,但是,我求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好茶茶。」程心用力地抓著秦盛的衣袖。
懷孕以來,程心不胖反瘦,本來縴細的手現在愈發的瘦弱,但是抓著秦盛衣服的手卻很用力,骨節處泛白,勾勒出骨骼的樣子。
秦盛將手附在她的手上,秦盛溫熱的手心讓程心狂跳的心髒有了一點點的安撫,但是卻依舊不曾放松警惕。
其他人對她的傷害或許沒有用,秦盛真的會第一時間擋在她面前,但是……萬一是秦盛自己動手呢?
她說不準,也不敢有什麼保證。
就像她越來越看不清秦盛一般,她也無法保證未來秦盛是否會放棄她。
不過,放棄的話,她會更加開心的,只是茶茶需要在找一個父親了。
程心對茶茶的珍惜和憐愛讓秦盛極為動心,也很珍惜。
兩人靠在沙發上都沒有,只是安靜得靠著對方,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慰藉。
程心靠著靠著就想睡覺,醫生說她身子差,經常想要睡覺是難免的,再者秦盛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淡淡的檀香緩緩地放松著她的神經,程心入睡前一刻,腦子中突然出現一個問題,是不是邵秋語也曾經這樣靠在他的身邊,安然入睡?
來不及多加思考自己這樣實在是有些太小肚雞腸了,人家邵秋語是明媒正娶,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給他們兩人見證。
而她一個見不得人的小三,想這些事情,真的太小氣了。
程心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秦盛將程心愈發緊地摟在懷里。
耐心真是越來越少了,他不確定如果這樣下去,程心會變成怎麼樣的一個人,他最害怕的是程心徹底將他剔除她的世界。
他太了解程心的,正如秦舒所說,程心是她手把手交出來的,她什麼樣的性子,他非常地清楚。
骨子里的倔強和冷漠其實和他一樣,一旦對一個人死心,那就是徹徹底底地,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如之前的梁成君。
但是他好害怕,會成為下一個……梁成君。
腦子中突然繃住程柳那支離破碎的表情和秦龔扭曲猙獰的表情,秦盛的身軀狠狠一震。
這個事情,如果被程心知道,他就只能等著程心給他的審判了,他什麼都做不了,尤其是一開始他為了掩飾慌張,對程心從來沒有好言好語。
真希望這天永遠不要到來。
……
程心醒來的時候,房間里一片陰暗,眨了眨眼楮,眼前的景象漸漸的清晰。
這是在她的房間內,輕輕嗅了嗅被窩里還有淡淡的檀香味,他已經走了吧,能夠抽時間來倫敦,已經讓他這樣累了,回去還要忙婚禮,忙周旋,忙著和梁成君斗爭。
程心揉了揉太陽穴,睡了一覺還是覺得很累,但是現在應該是吃飯了,醫生告訴她,一定要每天按時吃飯,寶寶有些營養不良。
穿好了衣服,程心暈暈乎乎地來到樓下,看著正在客廳中的曾妙儀,她正在拍照,一套套的連衣裙別致地放在沙發上,相機 嚓 嚓的聲音不絕于耳。
「妙儀姐。」程心笑著說道。
「心心啊,餓了嗎?阿姨已經做好了飯,餓了就吃。」曾妙儀一邊拍照,一邊說道,真是一點都不誤事。
「還好,不是很餓,今天買了很多好東西哦。」程心微微一撇,都是叫地上牌子的連衣裙,設計風格倒是挺簡約大氣的,看來是出自于名家之手。
「恩,今天無意間逛到了一家店,里面的東西都很好看,說實在的,我真想把整間店都給搬回來,我的卡都快被刷爆了。」曾妙儀興奮地說道。
程心有些羨慕地看著曾妙儀,能夠有這樣的心情真是好。
「對了,秦哥呢?你怎麼一個人下來了。」
「他回去啦。」程心拿過茶幾上的一串鑽石項鏈,一邊打量著一邊說道。
「回去了?這麼早?!」曾妙儀放下手中的相機,不可置信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我醒來的時候他就走了。」程心笑笑,無奈地說道。
「你脖子……」曾妙儀突然拉開程心的衣領,程心的鎖骨上密密麻麻地都是咬痕和吻痕,青青紫紫,有些恐怖。
程心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手捂著脖子,不願意曾妙儀看見她身上的痕跡。
今天秦盛真是對她狠得要命,如果不是今天秦盛這樣對她,她都快要忘記他發火是怎麼樣子了。
「他怎麼你了?」曾妙儀上前抓住程心的手臂皺著眉頭問道。
「他沒怎麼對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程心連忙解釋道。
曾妙儀的眼楮突然充滿了憐憫,這樣的感情讓程心覺得刺眼,她別開眼楮,小聲地說道︰
「妙儀姐,我真的沒事的,我經歷很多,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小把戲而已。」
她沒有忘記,曾經秦盛想把她掐死,相比于那些,現在受的這些真不算什麼,再說了,秦盛現在對她,其實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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