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說了,咱們就把一切攤開吧,事實上就是你利用吳秘書侵佔了那百分之五的股權,被姿穎發現之後,本要提告,但你卻以東窗事發一事威脅吳秘書成為同謀,讓她在姿穎的飲料里下毒,害她在行車中毒發,導致這一場車禍……向群,你身上背的不只是掏空、洗錢、背信、侵佔,還包括了殺人未遂!」南仲威神色一凜,沉聲喊著︰「保全,馬上將他押下!」
「南仲威,你含血噴人,事實根本就不是如此,股權是陸姿穎送給我的,那是因為她深愛著我!」
南仲威黑眸痛縮了下,隨即笑得比他還張狂,回頭看了宋進隆一眼。「宋董事,他病得不輕啊,他似乎不記得我和姿穎有多恩愛。」
「嘖,我還以為他是個人才,原來是個瘋子,那天你和姿穎擁吻的畫面,可是上了雜志的,誰不知道?」
「胡扯,你們如果相愛,又為什麼會離婚?」
「當然是為了要對付你,離了婚先拿回我的股權,然後我會再一次地將她娶回。」南仲威走過他身旁時,笑意不變地道。
「你!南仲威,你真是卑鄙無恥!」
「好說,為了保護投資人的利益,我卑鄙一點也是應該的。」走過他身後,他沉聲道︰「保全,押著三名卸職董事回辦公室,收回他們的私人物品後,立即把他們趕出公司大門,不準他們踏進公司一步。」
「是。」
「慶余,要律師團針對三名失職董事涉嫌的罪名提告,擬出賠償計劃。」
「是。」包慶余滿心歡喜地應了聲。
易稚青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不禁跟了上去。「你要去哪?」
「當然是把持南找回來。」他要找到她,抱著她好好睡一覺。
回到辦公室,他致電周玉醒,詢問周持南身在何處。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周玉醒淡漠地問著。
「離婚了,一樣可以結婚,這一次我要娶的是周持南。」
「……你沒忘了她肚子里懷著別人的孩子?」
「我就是想跟她討論這件事,只要她把孩子拿掉,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因為愛她,所以他做出最大讓步。
「這件事,你自己去跟她談,但是必須要她肯見你,等我問過她再答復你。」話落,隨即結束通話。
「喂?」南仲威不敢相信她竟然徑自結束通話,疲憊地將手機往桌面一拋。
無所謂了,只要她肯見他,肯坐下來和他好好討論,一切都會否極泰來。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過了一天,依舊得不到周玉醒的回復,教他急了又致電聯絡,得到的回答竟是——
「持南說她不會拿掉孩子,所以不用談了。」
「她在想什麼?那又不是她的孩子!」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現在是在吼我嗎?」
「我……抱歉,我很抱歉,我不是在吼妳,我只是不懂她在想什麼,我希望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她好好地談。」
那頭沉默了下,突地念出了一串地址,快得他差點記不住,而後又道︰「你報上名字,我會讓保全讓你進大廳,但你只能在大廳等她下來見你,她要是不肯,那我也沒辦法。」
「謝謝妳,周總經理。」
「我只是不想見那孩子一直哭而已。」
一听見她獨自掉淚,南仲威顧不得下午還有兩個會議,公司還有太多決策等他決定,他一通電話要求延期,便驅車前往周玉醒說的地方,待在大廳里,等著保全幫他聯絡周持南,豈料她根本就不在家。
他懷疑根本是周玉醒通風報信,讓她得趁機逃走,避不見面。
但他也跟她耗上,坐在大廳候客區的沙發等候著,一等就是兩個鐘頭,直到她回來,進大廳時,似乎壓根沒瞧見他,還是他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她抬眼時發了好一會的愣,才認出是他。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說過了要跟妳談的,不是嗎?」他說著,見她身後有人,隨即將她拉到一旁。「妳為什麼不見我?」
凝睇著她,發現她憔悴了,雙眼還微微紅腫著。
「如果是那件事,那就沒什麼好談的。」
「周持南,妳在固執什麼?根本就不是妳的孩子,不是嗎?」
她愣了下,隨即意會是周玉醒把一切都告訴他了。「就算不是我的孩子,但是這條生命在我的肚子里,你要我怎能殺了他?」
「那不過是——」
「更何況……我已經不清白了。」
「我不在乎!」他突吼著,引起大廳保全注意,他忙拉著她往中庭走。「我們先上樓再慢慢談這件事。」
「你會在乎的,沒有一個男人不在乎,再者我更在乎!女子清白如命,我已經不清白,我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她說著,走到電梯前,等著電梯。
他怔了下,想起她是千年前的古代女子,最是看重清白,正要再說什麼,卻見電梯門打開,教他不由得一愣。「……要搭電梯?妳住幾樓?」
「十二樓……你不搭嗎?」她走了進去,不解地看著他,而後像是明白了什麼,露出哀傷神情。「還是你也認為我們之間其實不用再多談了?」
「不是,當然要談!」只是那該死的電梯……他牙一咬,長腿一跨,踏進電梯里,當門關上的瞬間,他像是快要不能呼吸,不住地顫著。
「仲威,你怎麼了?」她察覺他的異狀,不禁緊握住他冰冷的手。
「沒事……」他虛弱應著。
「你有事,你抖得好厲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咬了咬牙。「我只是……討厭電梯。」
「是因為綁架那件事嗎?」她想起他躲在子母垃圾箱里,見他點了點頭,她不禁惱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不希望妳誤會……幾樓了?」
「七樓了,還是我們干脆出來用走的?」
「不用了,就當復健,克服……」該死的什麼復健,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鬼了!
周持南直睇著他,不舍地擁抱住他。「傻瓜。」
「妳願不願意嫁給這個傻瓜?」他虛弱地求著婚,從口袋里拿出一枚黑子。「這是不見的黑子,其實沒有不見……是我瞧上頭的字像是南,所以拿起來當護身符……」
「我……」她心里感動著,但卻不能允許自己以殘花敗柳之姿與他相守。
適巧電梯門叮的一聲,提醒樓層到了,她趕忙扶著他。「先離開這里再說。」
「嗯。」
周持南率先踏出電梯門時,卻突地被門外一股力道給猛然緊緊拽住,隨之失去平衡的南仲威踉蹌了下,待他站穩時,驚見——
「向群?!」該死,這個身穿灰色帽T的男人在一樓大廳見過,沒想到竟是他!
這兩日急著要聯絡她,把他在逃的事都給忘了。
「了不起啊南仲威,你居然敢搭電梯了。」向群笑得嗜血,拿著預藏的短刀架在周持南脖子上。「搭電梯的感覺如何,還不錯吧。」
「你這個混蛋,放開她!」
向群將她抓得更緊,刀尖就抵在她的喉頭上。「我會放開她,但不是現在,至少我要讓你稍稍回味一下躲在子母垃圾箱里的滋味,要是現在能夠停電的話,那就更完美了,是不。」
「你……」
「不要冤枉她,不是她跟我說的,而是董事里頭總會有人說,要不總裁辦公室怎會在你繼承之後從二十三樓調到五樓呢?」他笑嘆口氣,親了親陸姿穎的頰,見南仲威怒著卻又不敢躁進,他心里就快活。「二十年前,你毀了我爸的人生,二十年後也把我的人生給毀了,那麼至少帶兩個人一起走,也不會讓我太孤單。」
「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爸就是當年你南家的司機,要不是你爸不肯借錢給我爸,我爸也不會鋌而走險,我媽不會因此病死,我更不會被視為累贅在親戚之間被踢來踢去!我的人生拜你所賜,一塌糊涂!」
南仲威直瞪著他「混蛋!難道他綁架我就應該嗎?他差一點就殺了稚青!不要替自己找借口,犯了錯的人本來就應該接受制裁!」
「那她呢?她也犯了錯,你為什麼沒讓她受到制裁?」
南仲威抿緊唇不語。
「因為你愛她嘛,所以自然可以破例,但是因為我恨你,所以我非毀了你不可,今天就先送你們兩個上路,啊……不對,是送你們一家三口上路。」瞧他不解地皺起眉,向群不禁笑瞇了眼。「開心吧,臨死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孩子不是我的,因為我根本就沒踫過陸姿穎,因為我愛的是男人,你的女人我踫也不想踫!」
就在他說出口的瞬間,周持南瞠圓了水眸,驀地伸手鑽入他挾持自己的臂彎,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就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間,她立即反身往他手肘一劈,往肩頭一拍,再掃腿往他雙膝踹下,他當場趴在地上,手腳呈現不自然的彎曲,臉色慘白得像是隨時會死去,連痛都喊不出口。
「持南!」南仲威驚呼著。
周持南立刻回頭,將他拉出電梯外。「你還好吧,你沒事吧。」
「我沒事,而是妳……他……」他有沒有看錯,向群的手腳看起來很奇怪。
「嗯,為免他又有動作,所以我暫時卸了他的手腳,但只要一下子就可以復位,不打緊的。」
周持南笑道。
實際上她一直在等待機會,但剛剛听他那麼一說,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妳怎麼會這個?」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浴室逗她時,她那飛快的身影,還以為是用藥引起的幻覺,原來不是嗎?
「我爹教我的,我爹是巡按御史,更是個大將軍呢。」瞧他錯愕的神情,她不禁笑瞇眼。「你南家的傳家寶,就是我爹娘送給我的成年禮,才收到兩天,我人就跑到這兒了,而棋子上刻的字,是爹娘留給我的家書。」
「原來如此,難怪妳會哭成那樣。」如今想想,她身上本就有諸多疑點,從未細想是因為無法相信這世界有這般光怪陸離之事。「是說……妳才過成年禮,那妳今年幾歲?」
「十七。」
他不禁抽了口氣。未成年啊……但誰管他!「老婆,妳願意跟我回家嗎?」
「嗯。」她笑得靦腆而甜美。「那就不搭電梯了,我們走樓梯。」
「妳要陪我走十二層樓?」
「才十樓而已,他肯定是埋伏在這里,按著電梯開門。」她噙笑挽著他的手。「不管路有多遠,我都陪你走。」
「說定了。」他愛憐地親吻她的唇,卻想起剛剛那混蛋親了她的頰,隨即用手抹了抹她的臉,再看向還倒在地上一臉蒼白的向群。「先打電話讓保全上來處理好了。」
「都好。」
等保全報了警,將向群逮捕歸案,周持南便告別了周玉醒,跟著南仲威一道回家。
當晚,易稚青開心地飆淚,但一會又跟包慶余搶起肉來,開心熱鬧了一整晚。
幾日後,她正式更名為周持南,回到周家當鋪,接任大朝奉,兩個月後,在周家古宅,戴鳳冠穿霞帔,正式嫁給了南仲威。
五個月後的一個深夜里,周持南羊水破了,被緊急送院待產。
南仲威心急如焚,手緊握著她,就連產房也跟著進入,寸步不離。
「你出去啦。」周持南痛得連呼吸都不穩了。
「我在這里陪妳。」他堅持,哪怕手被她握得發痛也不放。
周持南本想再說什麼,但陣痛劇烈來襲,教她痛得連聲音都喊不出來,臉色蒼白得教南仲威心驚膽跳,眼看著孩子堅持不誕生,他不禁怒聲喊道︰「醫生,剖月復,馬上!」
「南先生,已經看到小孩的頭了。」
「我不管,剖月復!」他不願意再讓她這麼痛,痛得他都快心碎了。
「不行……剖月復產還要再等幾年才能再生,我……啊!」就在她驚天一喊後,南家第一個孩子誕生,發出了洪亮的哭啼聲。
南仲威這才放下心來,親吻著她汗濕的額。「老婆,謝謝妳。」
她虛弱地笑著,一會便累得沉沉睡去。
坐完月子,在南仲威的堅持下,她硬是又休養了三個月,才又回到周家當鋪總店工作。
平常時,兩夫妻都在工作,只好把孩子交給包家保全集團旗下的專業保姆照料,等南仲威接她回家,才接手照料孩子,偶爾遇到假日,南仲威放假,則由他全天照料孩子,只因當鋪業是沒有假日的。
偶爾為之,南仲威可以體諒她的工作,但常常如此時,他會帶著孩子驅車前往周家當鋪總店。
當鋪內有著透明櫥窗,里頭的接待員全都穿著白襯衫黑西裝褲,打造成有如珠寶店一樣的模式。
南仲威抱著寶貝兒子進當鋪,接待員立刻認出他來。「大朝奉在那邊。」
南仲威望去,就見她正在結賬,還是習慣用著他南家傳家的玉算盤算賬。他道了聲謝,抱著兒子大步走去。
陰影罩下,她眉眼未抬地問︰「請問需要服務嗎?」
「我要典當兒子換老婆。」
她抬眼,就見他把兒子放在當桌上頭,不禁沒好氣地睨他一眼,趕緊把伸長小短臂的兒子抱進懷里。
「你又在胡說什麼?」
「兒子說想妳,我只好帶他來了。」
周持南低低笑著,因為兒子才六個月大,哪會說話。「我就快好了,等我一下。」
「給我,我算。」拜托,他搞金控的,論數字,誰比他精?
周持南見他算盤打得響,不禁佩服了起來。「不知道你算盤打得這麼好。」
「我棋也下得不錯,今天要不要再賭一盤?」為了與她抗衡,他上網找了不少數據,想要破解她的圍地妙技。
「好啊,這一次要賭什麼?」認真算了算,他欠她好幾個心願,她都還沒使用呢,得要好好想想才是。
「賭一個女兒。」
「怎麼賭?」什麼啊……
「如果我贏了,妳陪我生個女兒,如果妳贏了,我就陪妳努力生個女兒。」他笑得萬分無賴。
周持南眨了眨眼,羞赧地往他肩頭一拍。
「沒辦法,兒子剛剛一直跟我說,他好想要一個妹妹。」他一臉認真地說。
「你干麼不說是恰吉還想要一個小主子?」
「欸,妳怎麼知道?恰吉昨天跟我說了好久,我說要找妳商量。」
她被他逗笑,貼在他肩膀上,輕聲說︰「那就快一點。」
他睨了她一眼。「快不了,妳知道我向來很持久。」
「唉唷,不跟你說了!」她滿臉羞紅地抱著兒子走出櫃台。
南仲威快速撥著算盤,迅速結賬,大步跟上,一手接過兒子,一手摟著老婆,準備回家拚個女兒了!
*欲知身為巡按御使兼大將軍的南安廉如何和來自現代的周茗棻跨越身分阻礙,相知相守,請看花園系列2048家有大朝奉﹝穿越篇﹞《將軍,夫人喊你去賺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