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個人很正常,在ZO佣兵團每天經常都會發生,可張旭東卻從未像現在感覺自己的心里擰巴和苦楚,他不知道這是因為對一個兄弟死去的無奈,還是對自己引以為豪實力的蔑視,心居然有了疼的感覺。
第一次是父母,第二次是勇子,或者說那個冷冰冰的他死了,此刻他或許更像是一個人,一個有真實感情的人。
面包車被砸的很嚴重,能夠在路上行駛已經算是一個奇跡,此刻陳威的嚎啕大哭聲在張旭東的耳邊響起︰「勇子,我,我的兄弟,我操雕幫他瑪的,這個仇不報,我陳威誓不為人,我操!」他撲在尸體上發誓。
惡魔像極了以前的張旭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抽著煙看著勇子的尸體,緩緩地搖著頭。
接下來的一路上,並沒有人再攔截他們,因為那些人誰也不想死,燭龍捂著心口看著遠處的車*輛,拿出了通了之後說︰「操,干掉一個跑了五個,我受傷了。」
對面響起了陰沉的笑聲︰「放心交給我,我會讓他們死的很有節奏。哦,對了?你受傷了是吧?恭喜你了!」
「操!」燭龍猛地叫摔在地上︰「瑪的,你們算什麼東西!」
冬天這麼大的太陽不多見,四周都洋溢著即將過節的氛圍,到處都是慶祝元旦的標示,一輛爛的不能再爛還沾滿了鮮血的面包車在公路上飛馳,車里的氣氛卻顯得無比的壓抑。
「啊……」一聲尖叫從面包車內發出,此刻武蠻子的女兒武月嬌揉著腦袋醒來,當她看到車中間的尸體和張旭東手里那顆滴答著血的頭顱歇斯底里地亂叫著。
但是車上的人都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各自都去想事情。
叫了一會兒沒人去理會她,武月嬌自己就不敢再叫,然後用哀求的口氣說︰「你,你們是誰?我這,這是在哪里?我老爸很有錢,只要你們放,放,放了我,我就讓他送錢過來!」
她不認識車上這五個滿是血的男人,張旭東忽然張口問道︰「我們不要你的錢,以後讓武蠻子多注意他的寶貝女兒,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武月嬌自然不認識張旭東,但是他很害怕這個手里拿著一顆人頭的男人,過了不一會兒,她實在忍受不了車內詭異的氣氛,忽然就叫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快放我離開,要不然我讓我老爸砍死你們!」
惡魔看著他那只收拾的手,說︰「放心吧,我們對你沒有惡意,你還是安靜點跟我們一起回去,我們會把你送回武門的!」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和我男逛街,忽然有人把我塞進了車里,然後不知道在我嘴上捂了什麼,然後我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武月嬌指著張旭東吼道︰「是你們,肯定是你們,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快說,你倒是快說啊!」
雖然作為武門的千金大,但她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情緒失控也再所難免,她開始搖晃著張旭東的手臂,張旭東直接甩開她,吼道︰「你他瑪的給老子安靜點!」
「我要讓我老爸把你們都殺了,快放了我!」武月嬌的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突然,張一刀猛地踩下了剎車,里邊的人都慣性地向前涌去,「啪」張旭東一巴掌甩武月嬌的臉上,頓時武月嬌看著張旭東陰沉的臉,縮在一旁哭了起來,而張旭東則是探出頭,此刻路面有著五輛別克商務車停著,而在車的旁邊或站或蹲著不下二十個人,這些人打扮的非常非主流,頭發都染得五顏六色的,不過無形中卻有一種普通混混沒有氣勢。
「瑪的,正好給勇子報仇!」陳威拉開車門就要下車去,可是卻被張旭東攔住,他指了指唐飛手中的刀,在唐飛遞之後,獨自一個人拿著唐刀走了下去。
「你們都在車上,我來處理!」
丟下了一句話,張旭東就提著刀想著那些人走了,就仿佛一條沉睡的狂龍忽然醒來一般,將上身的衣服丟在了面部車的前擋風玻璃上,露出了滿是傷疤的身體。
「東哥他……」
「我哥生氣了,你們沒有見過撒旦的憤怒,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看的好!」惡魔閉上了眼楮。
從道路兩旁沖上了一批埋伏好的小弟,在無數的刀光劍影不斷在揮動,但是任何的傷痛都不會給張旭東造成傷害,因為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疼,三十多個小弟的血染紅了張旭東的身體,讓他身上的特殊紋身再度呈現出來。
那是撒旦的怒火。
看著那些小弟的失去,那二十個人才起了身,他們看著直接一揮手沖向了張旭東,血在流,心在跳,手中的刀不停地繞,看著張旭東把這些人一個個地砍翻,其中一個帶頭的綠發青年眼中滿是凶殘的殺氣。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那個青年一揮手,那些人就退開,而他直接也月兌掉了直接的上衣,心口上露出了大雕的紋身,這是他的榮譽和象征。
雕王老雕入獄十年,雕幫雖然曾經解散,但是「雕護衛」卻一直存在,這些人和保龍門的保龍一族、青龍會的孔雀翎以及洪門的望月閣一樣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高手,在幫派之間中做保護和暗殺,通常的火拼中也能發揮以一敵百的作用。
「不妙,東哥可能會掛!」唐飛想要下車去幫忙,卻被一直過著紗布的手攔住,他詫異的看著惡魔問︰「為什麼攔我?」
「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軟弱,作為ZO佣兵團的第一人,不把畢生所學全部展現出來,他就不是撒旦了!」
唐飛冷哼道︰「但是東哥真的會死!」
「死?開什麼玩笑。如果他會死那ZO早就滅了,而我也不會坐在這里!」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他們搞不清這個雇佣兵團到底是個什麼模式?
太遠被烏雲遮蓋,可能又要下雨了,隨著一片雪花的飄落,無數大如鵝毛的大雪紛飛,地面上覆蓋起了一層白白的雪花,此刻張旭東手里的刀落在地上,因為他的手臂已經麻了。
張旭東身上的雪花在不斷的融化,想要覆蓋住她的身體是不可能的,在他身上出來五道驚心怵目的傷口,正在不斷地往外淌血,雪花和血混合成了紅色的六菱形,此刻張旭東目視前方,仿佛能夠穿透雲層不懼光明。
地面上滿是被雪花覆蓋的尸體,有極大一片呈現出殷紅的顏色,張旭東正一步步地朝著一個人走去,因為還有一個人沒死。
那人的雙腿已經被斬斷,腿都不知道掉在什麼地方,此刻他正恐懼地用手試圖堵住他流血不止的傷口,可是當他一抬頭看到張旭東猙獰的笑容,立馬就搖起那滿是鮮血的手,哀嚎道︰「不,不要,不要殺我!啊!」
手已經插入了那人的嘴里,然後徒手就將整個人的頭搬開成兩半,此刻透過前玻璃看到這樣場景的武月嬌已經完全呆住了,嘴里不斷地問著︰「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
張一刀走到了張旭東的身邊,將衣服給他穿上︰「東哥,沒有一個喘氣的了!」
「回家!」許久之後,張旭東說出了兩個字。
面包車終于回到了西城區,此刻龍幫的小弟無比的急切,等到他們看到張旭東等人回來,而且張旭東懷里還抱著一個一具無頭男尸,頭顱就在尸體的身上,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但是以前跟著勇子混的小弟,都默默地流下了淚,張旭東看著龍幫的兄弟說︰「勇子為了幫會而死,我們要厚葬他!」
張旭東根本就不知道,他竟然以他一己之力,干掉了傳承了二十多年的雕幫精英組織「雕護衛」,而且是二十個。
八寶山上最好的一塊地,此刻四周站滿了穿著黑色西服的年輕人,這些人年齡都不超過三十,最小只有十六,他們都向著中心的墳地看去,那場面極為的壯觀和肅靜。
張旭東穿著寬大的黑色風衣,里邊是他受傷的軀體,此刻他身後站著唐飛、陳威和張一刀等龍幫的大哥。
點了三只煙,張旭東插在墳前說︰「勇子,里邊那個女尸是大哥花錢給你配的,你到黃泉路也有個伴,不過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了。我答應過你,如果你不能活著,我就讓整個雕幫為你陪葬!」說著,他對著墳墓鞠了三躬。
「勇子,我給你請風水大師做給做了頂級的跑車和一座最後的別墅,你便嫌威哥寒磣,以後你的忌日我會每次都來的!」陳威微微顫顫地把紙做的東西放入了火中。
「我們發誓,為勇哥報仇!」所有人小弟都一起吼道,然後同時想著墳墓三鞠躬。
紙錢堆起來有三層樓那麼高,張旭東把錢不斷地滿世界揮灑著,他知道自己變了,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兵王的身影,更像是一個極品的黑道老大︰「錢也是給你的,到下面更不能缺了錢,人呢這一輩子真的很有意思,你不知道你以後會干什麼,也不知道那一條路會走到盡頭,拿去花吧!」
「張旭東!」武月嬌拉了拉張旭東的衣袖,前天她見了這個男人的瘋狂,今天看到了這個男人變得如此,她有些不好受。
「我不是給你爸打了,你怎麼不回去?」張旭東看著武月嬌問。
武月嬌苦笑說︰「我老爸說勇哥的死武門表示很悲痛,他讓我代替他來給勇哥上三炷香!」
「那請吧!」
「已經上完了!」
「哦,那你可以回去了!」
「張旭東!」
「嗯?」
「以後能讓我在你身邊嗎?」。
「什麼意思?」
「我想做你的女人!」
張旭東看著武月嬌,說︰「你還小,真的,回去吧!」
「為什麼?」武月嬌拉著張旭東,不讓他起身來開。
這時候,血玲瓏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攔住了她,張旭東帶著人逐漸地開始遠去,作為武門大的武月嬌有了從小到大的第一次因為得不到產生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