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東在玉都市可以有很多的住處,之所以稱之為住處,那是他沒有家,在公司樓下和鄧軍分開之後,他沒有回去休息,而是打算去一趟醫院,作為一個雇佣兵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他的頭有些疼。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給暴力打了個,他很簡單地說道︰「我在公司樓下,你開車出來,陪我走一趟!」
暴力開著路虎出來,看到張旭東正坐在石階上,感覺有些不對勁,便跳下車問︰「東哥,你怎麼了?」
張旭東抬頭的那一刻,暴力看到他滿頭都是汗,頓時嚇了一跳,就把張旭東扶起來,二話不說都到了玉都市最好的醫院。
玉都251醫院,屬于甲等醫院,是軍隊醫院。
到了醫院,暴力幾乎是從車上把張旭東抱進醫院的,張旭東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想不到病魔來的如此的突然,不都說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嗎?照這樣疼下去,張旭東知道估計他就要掛了。
讓值班醫院給張旭東瞧了後,立馬就開始做一下系統的檢查,暴力也同樣滿頭是汗,他是擔心張旭東而著急出來的,也顧不得別的,先給黑凰、血玲瓏、惡魔、唐飛、陳威等等人物逐一打了。
等這些人來的時候,張旭東已經在病床上縮成了一個團,那種疼痛絕非常人能夠忍受的,要不是他經受過系統的防逼供,那麼就是這個疼就估計要了他的命。
醫生拿著片子發抖地看著,旁邊站滿了面目猙獰的人,他吞著口水說︰「各位,那個是病人的家屬?」
「別廢話,東哥到底怎麼了?」陳威一把提起了醫生的領子,一雙小眼中噴出求知的怒火︰「瑪的,快說!」
「張,張先生是病毒神經性頭疼,屬于那種突發性,這種病在華夏國的醫學界也不超過十幾類,全世界也不到一百!」
「病毒神經性頭疼?這病很嚴重嗎?」。惡魔皺著眉頭,他和張旭東在一起的時間最久,可重來沒有听說他有這種頭疼病,撥拉開陳威的手,問醫生。
那醫生遲疑了一下道︰「這,這,這怎麼說呢?說嚴重也很嚴重,這種病最後都是病人自己疼死的,說不嚴重卻很棘手,藥物雖然可以化解這種病癥,但到目前為止無法根治!」
唐飛問︰「那我們能做什麼?」
醫生嘆了口氣,望向病房里的張旭東︰「等,只有等他自己不疼了,然後才能吃藥緩解,這藥物也比較特殊,價格就……」
「瑪的,少廢話,別和我們提說錢,我們不差錢,給東哥快開藥!」陳威怒吼道。
黑凰和血玲瓏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事情來得太突然,就算是事先知道,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個人身上的病,而不是什麼事情,說辦就能辦好的。
兩個小時後,張旭東睜開了眼楮,第一看就看到了對面牆上的鐘表,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他看了看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心怡已經來了,正模著一個隻果,眼淚「吧嗒吧嗒」地往地下掉。
「心怡,我沒事!」張旭東拔掉自己的輸液的針管,就去模林心怡的臉。
「旭東,你醒了?沒事吧?」林心怡忙將手里的隻果放到了桌子上,就看握住張旭東的手。
張旭東搖了搖有些發悶的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應該是個小病,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恢復精神!」
他不知道暴力有沒有把事情和別人說了,不過想來就算是大病,也不至于愚到告訴林心怡,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人有兩個地方得病最為嚴重,一個是腦袋,另一個就是心髒,這也就是為什麼這兩個地方是致命的。
「他們拿的檢查報告沒有讓我看!」林心怡擔心地看著張旭東。
張旭東搖了搖頭說︰「沒事,外面都誰來了,把他們叫進來吧!」
林心怡擦著眼淚應了一聲,便去走出去叫道︰「旭東醒了,讓你們進來。陳威,唐飛,你兩個把煙掐了!」
「哦!」
一行人說著就走進了病房,然後七嘴八舌地問張旭東現在怎麼樣,張旭東微微搖頭表示沒事,作為靈魂人物,是張旭東把他們聚在一起的,如果沒有張旭東,也許他們還彼此都不認識,根本沒有今天的兄弟情義。
陳威給張旭東使了個眼楮,張旭東閉了一下眼楮表示明白,然後就看著林心怡說︰「心怡,我想喝杯女乃茶,你能幫我去買一杯嗎?」。
林心怡點著頭︰「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知道,不過既然你想喝我就去買,他們可以瞞著我,但你不能!」說完,她開門出去了。
「大嫂越來越有派了!」陳威嘿嘿笑著說。
張旭東瞪了他一眼,看向惡魔說︰「告訴我吧,是怎麼回事?」
「東哥,我……」
「胖子,你閉嘴!」
「東哥,你不胖子,還不……」
「唐飛,你也閉嘴!你們都閉嘴,這件事情我想听惡魔說,因為他從來不會對我撒謊。」
眾人啞口無言,惡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最後說道︰「哥,醫生不都說了,這種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是讓你以後多出去走走,少抽煙喝酒,慢慢就會好的!」
張旭東一笑︰「不就是個病毒性神經性頭疼麼?雖然很疼,但我還是能扛得住的!」頓了頓他說︰「好了,你們不用休息了嗎?有心怡照顧我就行了,大家都回去吧!」
「哥……」
「好了惡魔,今晚我就在醫院睡了,你們誰也別說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里清楚,走吧,都走吧!」
眾人只得點頭答應,替張旭東關上了門,黑凰對暴力說︰「阿力,今晚你留下了保護東哥,如果他再疼的話,我們就轉到華夏最好的醫院去,全世界任何醫院!」
「我沒打算走!」暴力說。
「大嫂!」看到林心怡回來了,眾人叫了一聲,然後各自散去,只留下暴力坐在門外走廊的長條椅子上,好像是在發呆。
林心怡推門走了進去,她第一次看到張旭東這樣的男人,也會有如此憔悴的時候,腦袋埋在蜷起的雙腿之間,正在微微的顫抖,將熱騰騰的女乃茶放在桌子上,問︰「怎麼了?」
張旭東緩緩地抬起了頭,他的臉上居然有淚,如此堅強的男人哭了。
林心怡立馬抱著了張旭東︰「沒事的,不管什麼病都能治好的!」
嗯了一聲,張旭東點著頭,他剛剛有查過了這種病,那個醫生並沒有危言聳听,一切都是真的,而他哭並不是因為承受不了病痛的打擊,而是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一個和他有血脈相關的人在身邊,這種感受讓心揪心。
「能告訴我是什麼病嗎?」。
「病毒神經性頭疼,比較棘手,呵呵。」張旭東淡然地一笑,病並沒有嚇倒他︰「是不是有人留下來保護我?是誰?」
「是暴力!」
「哦,把他叫進來!」
暴力再度走了進來,問︰「東哥,怎麼了?還疼?」
「不是!」張旭東下了地,將自己的外套穿上,說︰「你開車帶我回一趟家吧!」
「旭東,今晚就在醫院吧,明天再回去!」
張旭東看著林心怡搖頭道︰「我指的是我以前的家,現在是我爺爺張玄彪的家!」
車開到了一個軍區家屬大院外,就被站崗的士兵攔住,鋼槍實彈的士兵不問他們找誰,而是問他們有沒有通行證,張旭東只得拿出,翻了一個一次都沒有打過的名字︰張旭晨。
通了,對方立馬說道︰「旭東,想不到你會打給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張旭東問︰「我現在就在軍區家屬大院外,我進爺爺家看看,你能帶我進去嗎?」。
「你要回家?我現在在軍隊里,我馬上給爺爺打,他……」
「不用了,我想我看到他了!」張旭東掛了,他從車上走了下來,在路燈下,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約莫花甲六十多,邁著慷鏘有力的步伐,正和一個年齡相仿的老婦人正在散步,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張旭東看著這兩個老人,之前心里的過不去,此刻都已經了,他沒有,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樣以目光注視著,差不多有一分鐘。
「請離開這里,否則我們不客氣了!」士兵喝道。
「等一下!」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響起,那兩個士兵立馬挺直腰板,站好敬禮。
老婦人模著已經濕潤的臉頰,下嘴唇不斷地顫抖著︰「老頭子,我眼楮花了,你看看是不是張宇回來了?」
張玄彪緊緊都握住了拳頭,顫抖地說︰「不是宇兒,是旭東,其實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旭東在國外沒事,一年前就回來了,我去偷偷看過他幾次!」
「你個死老頭子,怎麼沒有跟我說呢,你要氣死我啊!」老婦人捶打在張玄彪的心口上,幾乎已經泣不成聲。
「撲通!」張旭東跪倒在了大門外,兩行青淚流了下來,叫道︰「爺爺,女乃女乃,不孝孫兒回家了!」
一個遠方的游子,帶著不滿和抱怨回來,才漸漸發現父親並沒有死,而母親是被惡人所害,這一切都和面前這兩位老人沒有關系,不管他們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但他們已經老了,生命的終點也就不遠了。
「暴力,你也會哭?」林心怡梨花帶雨地看向暴力。
暴力擦了擦淚︰「我從小就是孤兒,最怕這樣的場面,你不懂!」
張旭東終于回家了,這一刻他明白了,家是永遠的港灣,落葉早晚要歸根,血脈始終是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