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墓碑,說了很多連張旭東自己都記不清的話,這里的風大,眯了他的眼楮,弱不禁風的女人也有要強的一面,而再強的男人也有弱的一面,兩行很難說明的是為了什麼的眼淚流了下來。
既然張旭東已經接受了這一切,他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了。首先要了解當然發生的事情,三十多歲張楓就死了,百分之百不是病患導致,那問題就來了,張楓的死亡真相。還有就是母親喬秀是怎麼病的,家里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這些問題都是要考慮的。
之前進去喬秀只是說了一些關于張楓的事情,就像是她的回憶錄一樣,所以很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說,現在要回去問問了。
點了三支煙,張旭東緩步朝著山下走去。
陳威在山下也是一臉的郁悶,看著一個人影慢慢地往下走,心里也挺不是滋味,至于為什麼他也說不——清,也許他是在因為張旭東的惆悵而惆悵。
張旭蘭望著那年輕的人影,有些擔心地說︰「我哥不會有事吧?他的步伐很亂。」
陳威呵呵一笑說︰「放心,東哥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罷了,畢竟他做事情都有著自己的安排,這件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外,有這樣的表現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哦!」張旭蘭把注意力放在陳威的身上問︰「大胖子,你和我哥認識多久了?」
「注意你的言辭,叫我威哥!」陳威撇了張旭蘭一眼,接著又說︰「三年多了,我們可是過命的兄弟,這些年我們打敗過的人已經不計其數,道上都叫威爺。」
「這麼厲害啊!」張旭蘭翼翼地問︰「那你能跟我說說我哥的事情嗎?我想了解他的。」
「沒問題。」陳威點了一支煙,開始講述他這三年眼中的張旭東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並沒有提到打打殺殺的事情,因為他不知道張旭東會不會把這些事情帶給他的,所以只是說了一些普通的事情,反正也是閑的無聊,就當是講幾個小故事吧!
兩個人正說著,張旭東已經從山上走了下來,眼中沒有了之前那種復雜的情緒,變得如往常一樣的鋒利,只是他的眼圈微微有些紅,陳威看在眼里,同時也知道張旭東已經把事情想明白了,那預示著接下來會有安排。
「走吧!」張旭東丟了兩個字,便上了車。
陳威和張旭蘭愣了愣,立馬也跟著上了車。這次張旭東並沒有做副駕駛,而是坐在後排,張旭蘭的旁邊,張旭東能夠表現的輕松了許多,陳威也高興了起來,放著優美的音樂,開著車子時不時通過後視鏡掃一眼張旭東兩人。
「你在帝豪怎麼樣?是不是很累?」張旭東看著張旭蘭問道。畢竟剛剛接觸,忽然多了一個,自己要做一個兄長,一下子還是很難適應,幾乎和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差不多,只能慢慢來。
張旭蘭點了點頭說︰「還好吧,雖然工作辛苦一些,但是收入也勉強可以,一個月能開三千五,而且還有時間去照顧媽。」
「是我來的太晚了,讓你們這些年受苦了。以後只要有我在,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把酒店的工作辭掉,那里邊什麼人都有不你。」張旭東微笑著說道。
听張旭東說這樣的話,張旭蘭有些發愣,不明白自己工作的帝豪大酒店怎麼就什麼人都有了,哪里可是正當的生意,而且只是做餐飲,不過張旭東既然說了,她也不好去反駁什麼,想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張旭東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把以前的事情說給我听听,我想知道。」
「哦!」張旭蘭緩緩地吹了口氣,說道︰「張家是華夏第三大姓氏,我們張家是其中一個脈系,那時候爸是整個張家人驕傲,我們的生活也比現在好太多了,也非常的幸福,唯一就是少了大哥你。」
說到這里,張旭蘭的臉上又一種悲傷,仿佛心中的一根刺一樣,不過她還是繼續說道︰「在一次,爸爸受了重傷回來,花了很多錢都沒有能保住他的命,我後來听媽媽說是傷及到了五髒六腑,已經回天乏力了。在爸爸去世之後,我們在張家的地位一落千丈,由于我是個女孩子,就被趕出了張家,媽媽因為思念你,加上爸爸的事情雙重打擊,陷入了昏迷狀態,在一個爸爸好心的幫助下,我們才擁有了那個小院子。雖然媽媽醒了,但她一直病床不起,我找了很多醫生,把自己所有掙的錢都花了進去,可不但治不好,而且一天不如一天。哥,我知道是我掙的少,才耽誤了媽媽的病,對不起。」
說完,張旭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撲在張旭東的肩膀上大聲地哭了起來,她只不過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女孩兒,卻要承受那般重的生活擔子,把屬于這個年紀女孩兒應有的天性全部壓制了下去,整個人變得內向,變得不愛與人交談。
即便在社會遇到別人的欺負,沒有父親和大哥,張旭蘭也只好無聲地忍受,而且回到家里還要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是為了不然自己的媽媽擔心。媽媽喬秀雖然在張旭蘭的安慰下,暫時地冷靜了下來,但她無法忘記喪父失子的痛苦,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看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的照片潸然淚下,張旭蘭也不知道在睡夢中被哭醒多少次,然後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面對張旭蘭的情緒爆發,張旭東還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地安慰道︰「放心吧,以後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在酒店發生的事情我記在心里了,這口氣我虎幫你出的。這些年是我這個做大哥的不稱職,讓你一個丫頭撐起了整個家。你該去上上大學,不應該繼續打工了。」
听到張旭東這樣說,張旭蘭哭的更加厲害了,前邊的陳威重重地嘆了口氣,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郁悶地點了兩支煙,遞給了張旭東一支,車里很快被尼古丁的味道所充斥。
而張旭蘭哭的根本停不下來,以前她從來不會哭,知道哭也不會得到別人的憐憫,只會被人看不起,而現在自己的哥哥回來了,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把心里的委屈都釋放出來,因為她靠著的肩膀,真的很結實。
陳威的眼淚也流了下來,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以前也有一個美滿的家,父親是賣肉的,母親在制衣廠,弟弟上小學,可是因為父親在市場和一個同行鬧別扭,那個同行晚上居然進家把家里的三個人都殺害了。
當陳威被警察叫回去,已經是晴天霹靂了,而當時他已經開始在道上混了,所以在當天晚上帶著十幾個兄弟,找出了那個人,把他大卸八塊,從此他就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幸好遇到了張旭東,要不然說不定他早已經暴尸街頭了。
回到了那小院子中,張旭東並沒有離開,而且陪著喬秀吃飯聊天,一直到了午夜,喬秀的身體支持不住,便和張旭蘭睡下,而張旭東則是去自己的房間里睡。
躺在不大的床上,張旭東完全沒有想到,張家這個家族居然有那麼強大的勢力,比蟠龍組織更加的強大,這是一個古武世家,家族中的人都在修煉氣功。通過母親的話已經知道,不管是修煉氣功,還是修煉內力,統稱做武者。
而張楓就是年輕一輩最實力最高的武者,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張家的頂尖高手之一,極有可能成為張家的下一任族長,只不過在一次和對手打斗中受了重傷,結果傷及到了內髒太嚴重,最後難逃一死。
對手非常的神秘和強大,直接就到張家挑戰,前後打敗了十多名高手,幾乎無人能敵,就連張家上一任族長也死于他的手下,而張楓帶領家中八位高手,也不管什麼規矩,最後終于付出了八死一重傷的代價,把對方擊斃,而他就是那個活下來的重傷高手。
而原本屬于張楓的族長之位,自然落在同族其他人之手,張楓也就很快失去。張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沒有人對這九位英雄的遺孤照顧,反而直接把她們逼離了張家,同時也是在找張家的氣功最高心法,可惜也不知所蹤。
喬秀一個女人雖然身手不錯,可如何面對如虎狼一般的整個家族,在被家族的追擊中也受了重傷,她把心思放在了張旭蘭的身上,因為張旭東在父親死去三年前,已經在火車站被人偷走。
內力和氣功,就是把每個人的潛能激發到最大化,越修煉的時間長,越修煉的心法高,也就越厲害,而張旭東只學了一些皮毛,所以在北堂傲的手里連一招都走不了,可想而知對于心法和時間的積累有多麼重要。
沒有心法的招式,就是一些拳腳功夫,就像是現在所說的格斗術,靠的就是技巧、力量和速度,要是在武者的看來,那就是有力而無氣,所以即便你修煉到登峰造極,人的身體是有限度的,再強也不可能超過神秘的古武術。
對于這種家族勢力間的爭斗,張旭東早已經見過很多,听過的更是不計其數。一家人為了地位和錢財,所謂的親情就變得脆弱到不堪一擊,就好像剛剛的戰斧幫一樣,每個人都在玩自己的心計,即便一個幫派都不能和平共處,越大的家族和勢力,這種情況就愈發的明顯。
不管怎麼說,張楓是因為家族而死,家族就應該照顧妻兒遺孤,絕對不能這樣的趕盡殺絕,這就是等于恩將仇報。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母親喬秀就不會受傷,張旭蘭也不會這麼辛苦,而說不定父親張楓也能把自己找回來。
這仇張旭東必須要報,喬秀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張旭東的境遇和杜峰遇到的差不多,自己的身手根本就不夠去報仇,無法和一個傳承了幾千年的家族去斗,現在能做的就是隱忍,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要不然麻煩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現在已經物是人非,張旭東不會喪心病狂把張家的族人全部屠戮殆盡,但要他們意識到當年犯下的錯誤,讓他們一起去父親張楓的墓前磕頭認錯,至于什麼張家族長,張旭東並不是感興趣。
這種事情的難度,絲毫不遜色干掉一個中型的國家,所以難度和復雜也是可想而知的。等到了母親和都睡熟了,張旭東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陳威正躺在車上呼呼大睡,張旭東敲了敲窗戶,陳威就爬了起來,一看到張旭東就問︰「東哥,不睡覺干什麼啊?」
張旭東微微一笑,說︰「睡不著,開車去做點事情吧!」
陳威打著哈欠,看了看表是午夜十二點十分,說︰「東哥,做什麼事情去?還是回去好好睡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看明天你還是先帶咱媽去大醫院檢查一下,看看究竟能不能治,不行就送到國外去試試。」
「別廢話,我心里有數!」張旭東丟給他一支煙說︰「清醒起來,我們去找人。」
「找誰?」陳威頓時恍然大悟說︰「是不是去找王姬光啊?地址給我,我們馬上就去!」
張旭東搖了搖頭說︰「不是他,是梁兵。」
「梁兵?」陳威愣了一下,立馬想到那個打張旭蘭一耳光的梁總,應該就是此人,現在既然張旭蘭是張旭東的,也依照張旭東性格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家伙的,旋即說道︰「就是這家伙,我早就想教訓他了,一會兒我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給咱妹子出口惡氣。」
張旭東苦笑一聲說︰「別那麼廢話了,趕快抓緊時間,先找到梁兵的住所才行,要是找不到人還說個屁,給血玲瓏的人打,問問她們收集的怎麼樣了!」
「行,東哥坐穩了,邊走邊問!」陳威露出了兩排黃澄澄的牙齒,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