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都很高高興興的搬出了村子,看著繁華的城市,頓時覺得以後的生活充滿了希望,前幾天的時候我爺爺和阿爹去外面找活干,娘就在叔叔家里做保姆,每個月我娘能拿到工資,本來會越過越好的日子沒想到會充滿了意外。
其實城里的活並不好找,到處是從其他地方來的農民工,我爺爺這個年齡人家根本就不要,而且我爹生的瘦弱也只能被人欺負,我爺爺和阿爹越來的失去了斗志,正好那段時間叔叔的生意格外的好,我爺爺就提議說能不能讓他還有阿爹和叔叔一起做生意。
叔叔這次卻很為難,其實不是他不想帶著爺爺他們,實在是爺爺和阿爹從來沒上過學,大字認不得幾個,他們是沒辦法跟叔叔做生意的,叔叔很委婉的跟他們訴請其中緣故。
阿爹倒是明白幾分道理,可是爺爺不樂意了,他年齡本就大了,倔強的很,再加上他年輕那會為了討生活上山當過土匪,性情乖張,我和阿爹其實都很怕他。
那一天叔叔外出做生意去了,爺爺和阿爹出門找活干,那天運氣好得很接到了活,賺了幾個銅板,他們都很高興,豈料,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幾個小混混,那個年代其實亂的很,小混混明目張膽的當街欺負人也沒人敢管,搶了爺爺他們的錢,還嫌少,硬是把爺爺和阿爹揍得只剩了半條命,他們鼻青臉腫的回家了。把我和阿娘嚇了一大跳,阿娘哭著說,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她每個月還能有不少工資,就說不要他們出去找活了。
阿娘是一番好意,她腦子也一根筋,從沒想過這樣一番話大大的傷到了兩個男人的自尊,堂堂七尺男兒需要婦人家養活,說出去都能笑掉大牙。
爺爺氣憤的把阿娘訓了一頓,阿爹也沒好臉色。阿娘覺得委屈極了。哭著跑出去了,我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然後就听爺爺和阿爹說,「老子佔山為王那會。那幾個小痞子還沒出生呢。今天竟敢欺負到老子頭上。我絕饒不了他們。」
「爹,你就消消氣吧,咱們要錢沒錢要什麼沒什麼。錢被搶了還能掙,挨了頓打過不了幾天就好了,又不是沒了命,已經感天謝地了,還能求什麼。」阿爹絲毫沒斗志的說。
「沒出息!!」爺爺張口罵道,旋即惡狠狠的說,「那個姓向的臭小子,要是他真心想幫助我們,一開始就帶我們做生意去了,那想要多少大洋就有多少,哪像現在的落魄。」
「爹,人家向先生不是說了嗎,我們又不識字,只會給人添」
「閉嘴,哼,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他那點小九九你看不出來我可都一清二楚,他就是怕把我們教會了,然後搶了他的生意!!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他眯了眯眸子,一臉的凶神惡煞。
阿爹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爹,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哼哼!」冷笑兩聲,「當然是給你我報仇!」
當時也許他們都覺得我很小,也可能在氣頭上把我給忘了,竟然當著我的面就算計好了一條毒計。
阿爹起初還不答應,因為這件事實在太愧對良心,但是他自小怕極了爺爺,在爺爺大發雷霆之下,阿爹硬著頭皮只好答應了,其實阿爹本性里和爺爺還是有幾分像的,他表面上不說,實際上也眼饞極了向叔叔極好的生意。
我听的怕極了,一動不敢動,恨不得自己當時就沒有存在感,萬幸的是,我悄悄地溜出了房間,他們真的沒注意到我,一是我本就離門口很近,輕輕的挪動步子也就出去了。
二來,他們兩個人腦子里都各自算計著計劃,都沒在意到房間里是不是另有他人。
我一出了他們的視線,就趕緊的往外逃,我跑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累的氣喘吁吁,腦子里混亂極了,想要跟阿娘說,可阿娘本就在家里做不了主,到時候肯定還得把我連累出來,我正猶豫著該怎麼辦才好,到底要不要通知向做好準備,沒想到就是因為當時的猶豫一切都晚了。
我還以為爺爺和阿爹怎麼著也得等到第二天,或者再過幾天把計劃在完善點然後執行,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就行動了。
第二天一早,娘照常做好了飯,喊還有比我小三歲的小女孩吃飯,可是喊了很久也不見她們出來,娘不以為意,有時候會喜歡睡會懶覺,時不時的也就晚起一會,娘把飯放在鍋里熱著等她們起來再吃,結果兩個小時後她們還是沒出來。
娘這下覺得奇怪了,雖然平時起的晚了點,可這個時候了也該起來了啊,娘就去敲門,敲了幾聲,也沒有人答應,她推了推門,門沒有在里面鎖上,然後走進去一看根本就沒有人,房間亂七八糟,就像被劫匪清掃了一遍似的。
嚇得她咯 一聲,她是家里起的最早的人,她肯定早上沒出去過,可是屋子里的人怎麼沒有了。
昨天晚上她無緣無故的受了一頓教訓,心里不好受,所以她昨晚就摟著我睡覺了,沒有回房間,一看見不見了,立馬回房間去叫阿爹,進去一看阿爹也不在,去找了爺爺也沒有人,娘急的像沒頭的蒼蠅,四處亂轉。
我想著,一定要出事了。
沒過了多久,阿爹和爺爺就回來了。
娘立馬撲就說,「你們去哪了,和小姐都不見了。」
爺爺和阿爹垂頭喪氣,阿爹說,「糟糕了,昨晚上我听到那邊的房間有動靜,結果我一看,竟然有人偷東西,我趕緊的上前捉賊,可是他們有三個人,我敵不過他們,眼看著他們把還有小姐的房間的東西都拿走了,還把她們帶走了。」
「還說要我們那贖金,否則的話」阿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誰都猜得出他後面的意思,「我和爹擔憂她們的安危,就去追他們,可是,唉!」
「那那可怎麼辦啊!」阿娘絲毫沒有懷疑他們的話,「快點報警吧。」
「不行,如果報警的話,和小姐都會危險。」爺爺嚴肅的說,「為今之計,只有趕快找向先生讓他想辦法籌錢。」
「向先生什麼時候才能來啊!」阿娘道。
靜默了一會兒,阿爹像突然像想起來什麼,「對了,當初向先生走的時候不是給了我們一個地址嗎,我們去找個會寫字的先生,讓他寫封信給向先生。」
此言一出,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事實上,這番話是爺爺和阿爹早就計劃好的說辭,至于和小姐到底被他們帶哪去了,這我也不得而知。
畢竟我當時年齡太小了,只想著如果我把這件事說出來爺爺他們會怎麼打我,這樣一害怕,我就閉口什麼也不敢說。
爺爺和阿爹找到了寫字先生給向先生寄了信,他從接到信再到快馬加鞭的回來已經是五天後了。
向先生急急忙忙的一回家,就問爺爺和阿爹事情經過,爺爺他們看起來悲痛欲絕,真有幾分演員的天賦,他們把另一封信交給了向先生,這是爺爺讓那個寫字先生又另寫的一封信,意思就是說,‘你的妻女現在在我手上,在十天內拿上一萬個大洋,到某某地點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向先生很快的看完了信,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了爺爺一眼。
爺爺一下子緊張起來,在他看來向先生應該立馬去籌錢才是,為什麼他這樣看著自己,他自認為是天衣無縫的計劃,所以不曾懷疑會在哪一環節出了紕漏。
他迎著向先生的目光坦然的說,「向先生,這上面都寫了些什麼啊,是不是說了她們在哪里啊。」
向先生搖了搖頭,閉上了眼,過了一會陡然睜開,里面滿滿的失望之色,激憤道,「我向某不說頂天立地,但自問行人做事問心無愧,可是今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爺爺等人被他的話嚇得一激靈,愣了愣,是以為他不過是炸他們,這樣想來便松下了一口氣,「向先生,我知道你擔心和小姐,可也不能這樣冤枉我們一家啊。」
「還不承認嗎!你看看這封信。」他把信扔到爺爺臉上,爺爺臉色一沉,旋即拿起信上下左右看了看,他不認識字,看不出有什麼玄妙來。
就听向先生解釋說,「這封信的字體與你們寄來的那封信字體一模一樣,這說明寫信的是同一個人,我這樣說,你們清楚了吧!」
阿爹的臉一下子變了,爺爺陰沉的面孔更是黑了一層,透著一股子陰冷之氣,看得我四肢冰涼,躲在阿娘身後,阿娘還有點沒反應,愣愣的說,「孩子他爹,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阿爹畏畏縮縮的不敢回答,只听爺爺哼哼笑了兩聲,用著一種讓人听起來極為不舒服的語氣說道,「是我做的又怎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