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十指緊扣,去看了連場電影。
他們買了大桶爆米花,大杯可樂,像任何一對普通情侶那樣,親親密密的靠在一起。他堅實的手臂特別給人安全感,她不住的去模他的肱二頭肌,弄得他全身酥酥麻麻的,他煩惱的對她說︰「別這樣。」
米迦樂咬著嘴唇偷樂。
散場的時候他們差不多是最後出來的,已近半夜。
「餓了嗎?」。他問。
「不太餓。晚上吃了很多東西。扎克帶我們去吃了墨西哥菜。」
「好吃嗎?」。
「好吃,非常辣。海蒂和米洛都不能吃辣。你呢,你能吃辣的食物嗎?」。
「不太喜歡。」
「真可惜。」
他們手拉著手走去停車場取車。
「我寄給你的糖果你吃了嗎?」。
&}.{}「嗯,已經吃完了。」到底還是少年,還是很喜歡甜食。「我喜歡有堅果的那些。」美國是糖果消費大國,來了美國之後她吃過很多牌子的糖果,最喜歡還是含堅果類的。
「你喜歡就好。不過也不要吃得太多。」他模模她的頭頂,像對待一個孩子。
「你給我帶了糖果嗎?」。
「在車里。」又順手捏捏她耳朵。小小的可愛的柔軟的耳朵。
停車場在地下,湯姆威斯多姆走在前頭,米迦樂低著頭翻看短信。
「你在哪?你回家了嗎?-海蒂」
「明天早上9點到辦公室來一趟。-凱瑞」
「早點回家。-ZQ」
「周日出來玩嗎?叫上海蒂。-克里斯」
停車場沒有信號,她也就沒有回復短信,隨即她意識到,停車場里不止他們兩個人——有人從陰暗處飛快跑出來,低聲說︰「打劫!把錢包拿出來!」
他穿著連帽衫,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楚臉。他手里拿著一把手槍,正指著湯姆威斯多姆。
湯姆馬上擋在米迦樂身前,掏出錢包,扔在地上。
每個人都被教育過,遇到這種事千萬不要逞英雄,絕大部分情況下破財是能消災的。
「她的包!」
湯姆威斯多姆不敢回頭,「把包給他。」
米迦樂慢慢的把單肩包放在地下。
「踢過來。」
米迦樂推開湯姆,錯一步跨到他身前,腳尖挑起單肩包,小腿一彈,她的單肩包便飛起,正撞在那個匪徒的臉上。
當即他就鼻血直流,疼得捂住鼻子……
米迦樂兩步躍到他跟前,抬腿踢在他襠下,膝蓋隨即上抬叩在他胸口。
轉眼就把那人按在地下痛打。
湯姆威斯多姆有好一會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叫你好的不學,學人家打劫!你眼瞎了,連我都要打劫!你是吃多了撐的,還是想不開?!」她語速極快的說著中文,不僅湯姆威斯多姆听不懂她在說什麼,那個正被痛揍的家伙也完全听不懂。
做筆錄的警察很不贊同,搖著頭說︰「,這種事情以後還是交給我們專業人士來做。真是太危險了!」
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匪徒被警察拷了起來,正垂頭喪氣的做筆錄。那是個消瘦的白人青年,頂多20歲的樣子,眼圈發青,一副萎靡不振的神態。
米迦樂看了看他,嘟囔著︰「好好的人,非要去吸毒。」
「是啊,是有多想不開?」警察附和。「不過,年輕的,好吧我現在知道你會中國功夫,但遇到持槍搶劫,還是為妙。當然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次遇到這種情況。請在這里簽名,就可以走了。」
「我把他揍這麼狠,不要緊嗎?」。
「不要緊。你這是正當防衛,而且他看起來並不像傷得很厲害。好了沒事了,你們都可以走了。」他叫了同事送他們回家。
湯姆威斯多姆想想都覺得後怕︰她膽子太大了!
他們回了米迦樂的公寓,一路他都緊緊攬著她的肩,不肯松手。
「你害怕了?」
「是,我怕極了。」他低頭吻她,「我怕你出事,怕得要命。」
「你不用這麼擔心啦,」她滿不在乎,「我打架經驗很豐富的。」
「你沒听過那個諺語嗎?被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人。」湯姆威斯多姆很不贊同,「要是讓吉布森先生知道,他準嚇得要死,把你嘮叨好幾天。」
「好啦,下次不會啦。我就是看那個人手抖啊抖的,不像是老手,應該不敢開槍的。」她拍拍胸口,表示「其實我也有點怕怕」。並且她有照電視里那樣,先踢開那人掉在地下的槍,然後才胖揍他的。
「還‘下次’!」他瞪她,「千萬別有下一次了。」說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呢。
米迦樂去沐浴,湯姆威斯多姆倒了一杯紅酒給自己。按說她家里不應該有酒,不知是誰帶來的。好在他知道米迦樂雖然酒量很好,但她不像西方人那樣,後普遍會淺酌一兩杯紅酒。
她喝更猛烈的白酒,中國白酒,也敢喝伏特加,但無必要她基本踫都不踫酒瓶。自從上次誤食**蛋糕後,她記住這個味道,再也不沾。她自律性強得驚人,湯姆威斯多姆從不擔心這一點。
第二天早上,米迦樂開車送湯姆威斯多姆去昨天的停車場取車,然後她獨自去了凱瑞吉布森的辦公室。
凱瑞吉布森正在與一個高個子金發美女談話。見她進來,笑著對金發美女說,「她來了。」
金發美女主動伸手,「你好,我是DNA模特經紀公司的戴安娜莫利斯。」
「你好,我是MichaelMee。」
他們坐下,很快步入正題。
「MissMee,不知道你對模特工作感興趣嗎?」。
「我?模特?」米迦樂不解的看著凱瑞吉布森。
「是這樣的,DNA看了你的一些照片和演出視頻,覺得你在這一行很有潛質。」
「可我的經紀人不是你嗎?」。
「不一樣的。我代理你的演出工作,戴安娜代理你的模特工作。哦另外,如果你簽了模特公司,我想你還需要一位公關經理。」
「可我還在上學。」
「這不要緊。公司安排工作會盡量考慮你的學業。」戴安娜莫利斯微笑,「工作和學習同樣重要。」
「那……好吧。」米迦樂也很爽快,「但我要提要求︰我不接只穿**的工作。」
「哦,不會的。**模特的要求又不一樣。不用擔心。」戴安娜莫利斯已經了解到她是中國人,人人都知道中國人很保守。哦,當然,也有不保守的,開放得令美國人也驚奇的那種。但她不會是那種,她不需要靠**來搏出位。
「幾時簽合同?」
「現在就可以簽。簽約之後,公司會送你去訓練。」
「好。但訓練和工作絕對不能耽誤我的學習。」
「我盡量。」
米迦樂簽了DNA模特經紀公司的合同,幾分鐘之後又簽了康納霍普森的公關代理合同。
她剛來洛杉磯的時候就見過康納霍普森了,他是凱瑞的,是個個子不高體重稍微有點超標的青年男子,很是精明能干。
「現在你的工作還不算多,但簽約DNA之後可能工作機會就會大大增加。過幾天他們會給我一份你的訓練計劃,你有什麼意見都跟我說,我去同他們談。包括你其他的工作,我會仔細安排,力求讓你學習工作都不耽誤——我知道你才大學一年級,基礎課很重要。你不要緊張,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很重視文憑學歷,我也同樣重視你的文憑學歷,我會讓你安全的念完這四年大學。喔,你的學校很好,你的專業也很好,電影學院,那真是人才濟濟的地方。學校生活有壓力的話,也跟我說,我來想辦法解決你的問題。」
簡單的說,就是他這個公關經理把之前凱瑞吉布森為她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接了,還增加了許多服務項目。
「現在你也客串過一些比較知名的劇集了,已經有人注意到你,比如今天的DNA公司。這很好,非常好。你長得很漂亮,這是沒得說的,但你同我們的美國甜心長得不一樣,你更有——你有那種她們不具備的特別的氣質。這很好,非常好。DNA也是看中了你的這種氣質。而且你的長相——你是混血兒,對,你是的。你一定是的。雖然凱瑞沒跟我說過,但你一定是的。我說的對嗎?你有哪國血統?以後要上節目做訪談,她們會問的,主持人會問的,誰都看得出來你不是純正的中國人,並且如果你是純正中國人,你不可避免的會遇到玻璃天花板。你知道玻璃天花板是什麼意思嗎?」。
「對,你知道的,你很聰明。不,我不是說你是亞細亞人有什麼不好,但有白人血統會更好。你明白的。」
米迦樂若有所思。
但她始終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血統問題。
康納霍普森安排米迦樂去醫院做了一整套的普通體檢。她現在的身高是177CM,比她剛來美國的時候高了2CM,換算成英制是5英尺8英寸稍多一點,是非常合適的模特身高。她的三圍英制是33-22-34,比例完美。
DNA模特經紀公司的訓練計劃也很快送了過來,他們要求她每天訓練兩個小時,不間斷的訓練兩個月之後,才可以適當減少訓練時間。
起初康納霍普森擔心她會覺得太累太吃力,怕她吃不消。但訓練開始後,他就完全放心下來——到底是從小開始打熬中國功夫的女孩,用她的話來說,「這都不是個事」,說比起跟爹爹練武,簡直跟玩似得。
她體型體態已算接近完美,基本沒有什麼不良的走路站立習慣,需要訓練的就是如何走台步,然而在這項訓練上,教練和米迦樂都遭受了重大打擊——她不會穿高跟鞋。
確切的說,她從出生到現在,一次細高跟鞋都沒穿過。
最終她拗斷了訓練教室所有她的鞋碼的訓練用高跟鞋。
教練都快要瘋了。
DNA模特經紀公司很快就給米迦樂安排了工作。
是一份時尚雜志的內頁平面模特工作,一共四個年輕模特,三女一男,工作地點在一棟廢舊的工廠廠房里。他們穿戴的是美國本土的青年設計師品牌的服裝鞋帽和飾品,攝影師是個人高馬大、煙不離手的深棕褐色頭發的女子,年齡介于25到40歲之間。
化妝師給女孩子們化了漂亮的煙燻妝,米迦樂頭一次涂上了鮮紅的唇膏,對著鏡子非常稀奇,左顧右盼,「這還是我嗎?」。
旁邊的年輕模特惡作劇的,伸手在她唇上狠力一抹,鮮紅的唇膏涂到她臉頰上,破壞了妝容。
「喂喂。」雜志社跟來的助理很不高興的走過來,「娜塔莎你太頑皮了。」他皺著眉頭看米迦樂,叫過化妝助理,「給她補妝。」
攝影師卻說,「不用補妝,就這麼拍。」她過來,推開雜志社助理,伸手托起米迦樂下巴,「很好,就這樣。」
他們拍了整整一天。
米迦樂是第一次拍平面廣告,但她有之前拍電視廣告的經驗,也不算太純正的新人。這種雜志內頁的拍攝不太累,酬勞也不多,但也不是太簡單就能得到的工作。
這是一本面向25歲以下年輕人的青春時尚雜志,風格潮流多樣,雜志名字就叫《17歲》。米迦樂不是四個模特里年紀最小的一個,實際上,其他兩個女孩都比她小,只有那個叫泰勒的男孩子比她大兩歲,今年20歲。
16歲的莉莉斯旺是洛杉磯本地人,15歲開始做平面模特。她有一張小巧可愛的帶嬰兒肥的圓臉,亮晶晶的藍眸,性格活潑。休息的時候,雜志社助理給她們拿來了小蛋糕和熱可可。
11月的洛杉磯多少還是有些涼的,女孩子們披上了長大衣,喝著熱可可,十分愜意。
男式的長大衣袖子很長,女孩子們卷起袖子,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莉莉斯旺說了一句什麼,泰勒先笑了起來,然後另一個女孩娜塔莎也笑了,只有米迦樂沒有GET到笑點,瞪大眼楮看著他們三個,一臉莫名其妙。
然後他們笑得更狠了。
煙不離手的攝影師在一旁拿起相機,不停按下快門。
傍晚結束拍攝之後,攝影師對正在卸妝的米迦樂說︰「有時間的話,跟我約個時間,我給你再拍一組。」留下名片,隨即灑月兌的飄然而去。
「Cool。」莉莉斯旺湊了過來。她卸妝卸了一半,模樣滑稽可愛。
米迦樂隨手將名片收起來,然後她歡歡喜喜的說︰「我還從來沒有試過煙燻妝,我可以留著這個眼妝嗎?」。
泰勒問她們︰「你們晚上要去CLUB嗎?」。
「當然要去!」莉莉斯旺和娜塔莎異口同聲。
她們都把漂亮的煙燻妝留下來了,只是稍微擦淡了一些。
「你以前沒有拍過什麼廣告嗎?我是說,以前你做過模特沒有?」
米迦樂想了想,「嚴格的說,沒有。我拍過幾個電視廣告。」
娜塔莎吃驚的看著她,「喔!你真是奇怪。一般來說,通常是先做平面模特,才有機會去拍電視廣告。」
泰勒在一旁冷笑著說︰「你們還沒認出來嗎?她是正在播放的那部超能劇的演員。米歇爾,是嗎?」。她在《英雄Heroes》里的角色名字叫米歇爾。
「可是,你已經是演員了,為什麼——」莉莉斯旺困惑的說。
米迦樂這才意識到,她的職業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一般像我們都是十幾歲開始做模特,拍拍平面,然後可以有機會拍電視廣告。走運的話,我們可以去給大品牌走秀,24歲之前,我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會退休,給更年輕、運氣更好的模特讓位;之後如果有機會的,才能演出劇集。」娜塔莎搖頭,「親愛的Mee,你真是特別奇怪的女孩。」
隨後他們結伴去了一家CLUB。
是一家地下CLUB,人聲鼎沸,光怪陸離,塞滿了青春靚麗的少年男女。
「你們經常來玩嗎?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米迦樂好奇的問。在玩的方面,她也是新人。海蒂帶她去的地方同這種地下CLUB截然不同,完全另個風格。
「我跟莉莉是同一家經紀公司的,跟泰勒以前見過,但是沒有在一起工作過。」
她們四個人個子都高,長相美麗,女孩子都頂著時髦的煙燻妝好看得跟大熊貓似的,雖然只穿普通衣物,但還是非常吸引人。馬上就有人端著酒水過來請她們,拉她們坐下。
那一圈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年輕男孩正眉飛色舞的同人,突然看見米迦樂,立即站起來,對她說︰「我見過你,嗨,你是——他們都叫你Michael,對嗎?」。
米迦樂沒理睬他。她端著別人請的一種口感清涼的汽酒,一轉眼已經喝完一杯。
那個年輕男孩並不氣餒,「你還喝嗎,我這有。」他從桌上拿起一支酒瓶。米迦樂記起來在這種場所最忌諱的事情,已經開始後悔喝了那第一杯,馬上搖頭,「不喝了。我去跳舞。」借機走開。
她並不怕人套近乎,但她特別討厭一上來就跟人裝熟的那種。
年輕男孩跟了上去,泰勒過了一小會兒,也跟了。
米迦樂站在舞池里,她不太擅長跳舞,但這兒也不需要你有什麼舞蹈基礎,只需隨心所欲亂蹦。那個年輕男孩跟她貼的很近,近到差不多算是抱著她。
最終他的身體還是踫到了她,並且還抓住她雙臂,使勁往自己身上貼緊。
米迦樂反感之極,左手肘向後一擊,趁他疼得一松手,半旋身子,一腳踩在他腳背,隨即小腿一抬,結結實實撞擊在他兩腿之間。
年輕男孩大聲嚎叫著倒在地下。
幾乎是立即,米迦樂周圍就忽然變的空蕩蕩了。
年輕的男孩女孩吹起口哨,他們高興的拍手,狂叫,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米迦樂今天穿的是中跟短筒靴子,她一只腳踩在他兩腿之間,冷笑,「想死你就痛快的說。」
泰勒在一旁憂慮的說︰「你當心點——行了你已經教訓他一頓,咱們趕快走吧。」
年輕男孩在同伴跟前丟盡了臉,一張孩子氣的臉蛋漲得通紅。他不算難看,甚至可以說長得很英俊,是那種典型的美國小帥哥,濃眉大眼。
他的同伴們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全都嘻嘻哈哈在一旁看熱鬧,起哄,吹口哨。請他們喝酒的男孩子驚奇的對娜塔莎說︰「喔!這可是我頭一次看見Asa挨揍。」
「見鬼!我不知道她這麼厲害!」
「她叫什麼名字?」
「怎麼?你想認識她?你可以自己去問。」娜塔莎狡獪的說。
泰勒拉走了米迦樂,出了CLUB,他才說︰「那個Asa,他家里很有錢。有錢有勢。」
「那又怎麼樣?!」米迦樂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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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模特經紀公司(DNAModelManagement),美國著名模特經紀公司之一。《犯罪心理CriminalMinds》的馬修•格雷•古柏勒、謝默•摩爾,《復仇Revenge》的加百列•曼恩、《吸血鬼日記TheVampireDiaries》的伊恩•薩默海爾德都曾是DNA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