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米迦樂與尼古拉斯順著馬路漫無目的的散步。海風清涼,微微帶點海腥味,舒爽宜人。他們喝了不少清酒,有些微醺。
「尼克,謝謝你陪我來玩。我很高興。」她挽著尼古拉斯的手臂,真誠的說。
「說什麼傻話?」他覺得好笑,又有點受傷,「對我這麼客氣,你是沒當我是你男嗎?」。
「男也沒義務陪我到這兒到那兒啊。」
「你這兩年太辛苦,我心疼得不得了。我就是想多陪陪你,這也不行嗎?」。同湯姆一樣,他也很敏銳的發現,她太獨立自主,凡事太過客氣,顯得很是疏離。尼古拉斯有時不知自己到底算不算她男。
他們各有住處,偶爾會在對方家里過夜,她的表現跟其他戀愛中的女孩都不太一樣,他總是弄不懂,是不是他做的有什麼不對,時常自檢,不敢大意。
她從不問他平時跟什麼人在一起玩,尋常女孩在戀愛路上總有這麼個階段,要求男將她介紹給他的,這標志著一段認真的感情。在米迦樂這兒完全沒有這個問題,她從沒問過「幾時將我介紹給你的」,要不是他早已認識她的們,他嚴重懷疑她也根本不會想要把自己介紹給她的。
這搞得他心里很不踏實,像是她為了補償分手的痛苦,隨便從追求者里找他出來。
除了偶爾的互相過夜,他感覺自己像是同伴更多過像男。
尼古拉斯知道她沒有時間到處旅游,總是工作工作,學習學習,他很有技巧的提到了夏威夷,她也認為一個人的旅游太過寂寞,因而主動邀請他陪伴。他內心歡喜雀躍︰這種擺月兌她的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兩周之久的大好機會,可是得來不易。
他對她的們意見多多︰格溫李八卦,阮明月毒舌,克里斯吃軟飯,扎克瑞和喬納森是基佬——當然他對基佬沒意見,英國的一大特產就是基佬,他早已司空見慣;托馬斯德科是情敵,杰克吉倫哈爾是情敵,那個就要同他們一起合作拍片的邁克爾法斯賓德也是情敵,還有切斯克勞福在一旁陰魂不散的覬覦,雖然米迦樂對這些或明或暗的愛慕者們一視同仁的裝傻裝不知道,但尼古拉斯一點也不想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
他很努力抓緊一切機會,才得以站在她身邊,成為同她牽手的那個人,他絕不會犯某人的錯誤。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人互相愛慕就可以的,還需要悉心維護——你買個咖啡機還要時不時清理一下呢,愛情難道不是世間最珍貴最需要呵護的感情嗎?
米迦樂把臉貼在他手臂上,笑嘻嘻說,「尼克,在壽司店的時候,好多人都在看你。」
「有嗎?」。他一點沒注意到。
「他們說你長得很好看,猜測你是不是什麼明星。」
「你也懂日語嗎?」。他知道那些是日本來的游客。
「懂一點點,听得懂日常對話,不過說的不太好。我不喜歡日語。」
「我听說很多中國人都會說日語。」
「嗯,是啊,因為中國跟日本經濟來往比較密切。沿海一帶學日語的更多。我沒學日語是因為當年外公一家被日本軍隊殺光了,外公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尼古拉斯像听天方夜譚一樣驚詫,「真可怕!」這對他來說太遙遠了,像是發生在另一個宇宙的事情。
米迦樂馬上換了話題,「不說這個了。我很累了,我想回去睡覺。」
他們往別墅的方向走。小島面積不大,游客也不算多。正是晚餐後的夜生活時段,游客們成群結隊的到處亂走,有些人喝多了,鬧哄哄的。
尼古拉斯很注意的護著米迦樂,不讓人撞到她。他倆長相太有欺騙性,像瞞著父母偷偷溜出來玩的未成年小情侶。
「這些人好討厭,我們快離開這兒。」她不高興的說。他們加快了步伐,離開了主干道。他們走到另一處公共海灘附近,看見一間亮著霓虹燈的酒吧。尼古拉斯回頭看了看,「好了,那些醉漢沒跟來。」
吻她一下,「要進去嗎?」。
她乖巧的點點頭。
酒吧名叫BlueSands,已經熱熱鬧鬧塞滿了游客。酒吧里有台球桌、飛鏢盤、彈球機、自動點唱機,還有個小舞台,此時舞台上正在表演波利尼西亞土風舞。
尼古拉斯點了兩杯藍色夏威夷雞尾酒,遞給她一杯,「你喝過這個嗎?」。
「沒有,我不太喝酒。」她裝乖乖女。
尼古拉斯果然被騙了,「那你可不能多喝。不過雞尾酒喝兩杯應該還是可以的。剛才我們喝的那個叫什麼?」
「Japanesesake,日本清酒。」
「那個比較綿軟,很好喝。」
「那你也不能多喝喲。」她笑眯眯點了點他鼻尖。他順勢俯身吻了她一下。她唇上有雞尾酒的甜味,嬌女敕的雙唇花瓣似的柔軟。
溫暖,柔軟,香甜。
小舞台上上來一支樂隊,在唱著什麼歌。
尼古拉斯跟著旋律小聲哼哼。他唇紅齒白,俊俏無比,一臉純情,歪斜的嘴角又令人覺得他是個邪氣的壞小子,是純真與邪魅的魅力綜合體,很是吸引人。
米迦樂非常著迷的看著他。她正坐在他右邊,他標志性的歪嘴,那壞小子的氣質確實是吸引她的原因之一,其他呢?
她有點困惑。
尼古拉斯出現在她面前的時機那麼好,好到她立即就明白過來他的用心。和切斯克勞福經常性的探望不同,也和邁克爾法斯賓德那種定期關懷不同,自從那個倫敦的聖誕節他們初識之後,尼古拉斯霍爾特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形式融進她的生活里。
他成功進入她的好友圈,成為AmazingFriends的一員。他很聰明,也很敏銳,為達目的勇往直前。她跟湯姆分手的消息只在好友圈里才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但尼古拉斯馬上就意識到,這次他們真的要分手了。
他確實用了一些手段。
與湯姆分手後米迦樂有一段時間精神狀態很不好,尼古拉斯飛去溫哥華陪伴她,安撫她。然後順理成章的,他們開始約會,戀愛。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
米迦樂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但一個女孩面對一個肯為自己用盡心思的男孩的時候,總是願意為他多加幾分。
那種被人重視被人呵護備至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即使是不走尋常路的功夫美少女也不能免俗。
尼古拉斯留意到她一直在看他,「怎麼了?為什麼總看我?我臉上有什麼?」他模了模右臉。
「沒什麼。」她低頭微笑,擺弄左腕上掛著的天藍底色真絲繡蘭草荷包。她在荷包里放了一些零錢,一小盒薄荷糖,一盒潤唇膏。
「啊,彈球機那兒沒人了。」他拉著她去玩彈球機。他玩的很好,令人眼花繚亂,米迦樂也躍躍欲試。她從沒玩過彈球機,很快就對這種游戲機著了迷。他們霸佔了彈球機長達一個多小時,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一個留著胡子的年輕男子走過來,粗魯的擠到兩人之間,「嗨,小妞,讓我來教教你。」他的手往米迦樂翹臀上模去,尼古拉斯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人手臂。
緊接著米迦樂手臂一抬,一肘擊在那人喉頭。
那人馬上向後一倒,尼古拉斯隨即放手,那人跪倒在地,雙手扼住喉頭,口中「 」作響,竟已說不出話來。
立即有一小伙人刷的站了起來,圍上來。
尼古拉斯攔在她身前,「咱們出去解決吧。」
那伙人留下一個照顧胡子男,其他人先走出了酒吧。
米迦樂拉拉他衣角,悄聲問︰「你行嗎?」。
「我會保護好你的。」尼古拉斯堅定的說。
一個土著混血女侍應擔憂的對尼古拉斯說,「這有後門,你們從後門離開吧。他們很不好惹的。」
「打架很厲害?」
混血女侍應遲疑了一下,「也不算很厲害,就是很棘手,惹上他們會很麻煩。他們都是本地人,專門找游客的麻煩。」
米迦樂不以為意,「打過就知道了。」她順手在台球桌上拿了兩只球,一手抓了一只。
他們還是從正門出去,有些膽大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游客也跟著出來了。
米迦樂蹙眉,「快點打發了這些家伙。」
尼古拉斯連門面話也沒說,兩步跨上前,一腳就踢在一個正要開口的家伙的胸口。
想揍他的人以及看熱鬧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女圭女圭臉男生打起架來風格這麼簡單粗暴,一個字不說,直接開打。
所有人都被他看上去無害的長相和瘦削的身材欺騙了。
其他人嗷嗷叫上一擁而上。
米迦樂也沒客氣,擲出台球,一球一個,瞬間解決了倆。還有兩個,尼古拉斯解決起來就從容多了。拍《諸神之戰》的時候他受過專業訓練,個子又夠高,長手長腿,揍起人來姿勢好看又凶狠,力度不是很夠,但出手快、準,對準那兩個家伙的臉、月復拳打腳踢。
當然也還是挨了揍的,臉上挨了一拳,嘴角流血了。
米迦樂大怒,上前拉開尼古拉斯,一掌彈開一人,再接著飛起一腳,將另一人直接踢飛。然後按住先前彈開的這人,左膝壓在那人背後,迫使他臉朝下趴著,左手抓住他右手臂向上拗。那人疼得嗷嗷大叫。
居然有游客以為這是酒吧的表演節目,大力鼓掌起來。
米迦樂右手握拳,沖他臉上來了一拳。那人頓時也嘴角流血,喊叫聲都變了。
混血女侍應走到尼古拉斯身後,「你們快走吧,警察要來了。」
尼古拉斯趕緊對她說聲「謝謝」,拉起米迦樂就跑。
他們跑了四、五百米,拐了好幾條小路,這才停下來。
尼古拉斯氣喘吁吁,「你、你沒事吧?」
米迦樂微微有些呼吸急促,「我沒事。你怎麼樣?疼嗎?」。心疼的模模他左臉頰,「明天要是腫起來怎麼辦?可就不好看了。」
尼古拉斯忍痛笑了笑,「你心疼嗎?」。他模模嘴角,擦掉了血漬。
「很心疼。我舍不得你被別人揍。我的人不可以隨便被人揍。」踮起腳尖,親吻他嘴角,「但我很高興。」
「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他們在小島上玩了一周,米迦樂還是沒有學會游泳。
但她學會了姿勢很優美的劃水。
他們互相給對方拍了很多照片,出于職業習慣米迦樂帶了一架單反相機。尼古拉斯談不上有什麼攝影天分,構圖取景也是一塌糊涂,被教了幾天之後終于掌握了一點攝影技巧,但也還是談不上有什麼長足的進步。
他們通常6點起床,晨練後去附近的餐廳吃早飯,然後在島上到處走走,拍些照片;午飯在別墅吃,午睡到3點,然後在水里泡到黃昏,換了衣服去餐廳吃飯,晚上在別墅的私人海灘或是其他公共海灘散步。
那天在BlueSands被揍的那伙人又來找了兩次麻煩,被米迦樂揍了個爽,後來他們意識到他們的武力值太低,是絕對打不過她的,只得含恨而去。
安格拉德勒菲爾德很快就知道這事,為她在當地雇了兩名保鏢。
米迦樂打去罵了他一頓,說他多管閑事。安格拉不予理睬,堅持要保鏢24小時貼身保護。保鏢們了解了事情原委後,去找了那伙人,親切友好的交流了一番,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保鏢們向雇主安格拉匯報了處理結果,但沒有告訴米迦樂。
他們去毛伊島和考愛島各玩了兩天,接著去了瓦胡島。檀香山、威基基海灘、珍珠港,像普通觀光客一樣走遍了大部分著名的旅游景點。在檀香山他們住的是喜來登大酒店,德勒菲爾德家族在喜來登也有包房,但居然是蜜月套房。
他們在檀香山看了幾場歌劇,還去了波利尼西亞文化中心游玩。
檀香山華人華裔很多,說普通話、粵語、閩南語、客家話的都有,也有很不錯的中餐館。米迦樂帶尼古拉斯去吃了還算正宗的中餐。
7月4日,倆人返回洛杉磯。
多米尼克去接機,險些沒認出她。她和尼古拉斯都不同程度的曬黑了,也瘦了點。看著美少年弟弟愣愣的傻樣子,米迦樂不禁大笑。
她精神狀態好極了,看上去非常快樂,多米尼克稍微看尼古拉斯順眼了一點,覺得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當然這英國小子的臉直接被他忽略了,他的小腦袋里,媽媽最美,其次是他和,排名不分先後。這里可沒其他人什麼事。
她在夏威夷的購物中心買了很多東西,還有很多除了有趣之外毫無實用價值的旅游紀念品。她花了兩天時間將禮物打包,叫了快遞送往全美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