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最後一個周末,尼古拉斯和米迦樂一起去了沃金厄姆。
格拉莉絲本來已經收好了兒子的衣服,听說米迦樂要來,又把衣服擱回衣櫃里。羅杰不解,「你干嗎呢?不是已經收好了?」
格拉莉絲一臉「你這麼蠢我真不想說我認識你」的表情,「看你的報紙!」
克萊瑞絲塔在一旁咯咯笑。
羅杰莫名。
「你什麼時候走?」
「什麼?」
「去澳大利亞。是先去澳大利亞吧?」
「6月2號開機,大概會提前幾天去吧。」尼古拉斯不情願的說︰「可我不想去那麼早。」
「可惜,本來我想下周末帶你去游樂園玩呢。」
尼古拉斯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又欺負我。」
她抱著他腰,「我也不想你走太早。我還沒去過澳大利亞呢。」
「你會去看我嗎?你去看我吧,要去澳洲內陸沙漠里拍呢,很辛苦,又沒時間回來看你。」
「我會去看你的。等我看看我的日程表。」
「你太忙啦,」他嘆氣,「我很心疼你,怕你太累。」
「還好啦。下部片反正也是要到倫敦來拍的。」
「不是還要去柏林?」
「那不用花很長時間,頂多兩個月就拍完了,可能還用不了那麼久。我整個9月都沒事。」她露出愉快的表情,「我可以有整整一個月的假期。」
「要到9月!那麼久!」尼古拉斯很是不滿。
「你要拍到幾月?」
「要到年底了。大概12月吧。」
「要這麼長時間!你們到底拍什麼片!」她驚呼。她沒看過劇本,只知道很牛逼。男主角是跟她合作過《盜夢空間》、《黑暗騎士崛起》的湯姆哈迪;女主角是南非女演員查理茲塞隆,她有一半德國血統,剛跟邁克爾法斯賓德合作過異形前傳《普羅米修斯》。尼古拉斯霍爾特的角色叫Nux,據說造型會非常奇特。
他床邊放著行李箱,里面散亂的放了些東西,尼古拉斯正在收拾箱子。
「你要帶什麼去?」
「一些衣服,亂七八糟,你的相片,吉他。」他手里拿著一個數碼相框。要放到行李箱里。
「等下。你平時沒自己收過行李箱嗎?」。真是看不下去。
「格拉莉絲會幫我收好的。」有點臉紅了。
「那你回來的時候呢?誰幫你收拾?」她很奇怪。
更臉紅了。根本回答不了。
米迦樂馬上就明白過來,失笑,「長得漂亮就可以這樣嗎?」。簡直生活不能自理啊。但是這麼帥氣可愛的男孩子,怎麼忍心責怪他要求他?想來那些女孩子也一定是這樣心疼他的吧。
他很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可是每次要回家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東西裝不進去。」
真是怪事。「別人送你的?」她是知道男孩子的。帶10件衣服出門。回家的時候能只剩5件。其他的就莫知所蹤了。臨回家能多出來很多東西裝不下的,那都是有人幫他收拾,再加收的禮物什麼的。
比如多米尼克。要是跟幾個男女同學出去玩,那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多出來許多他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物件。
她搖頭,這也不好責怪他什麼。但話還是得講清楚了,「以後不許隨便收人禮物,除了生日禮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有人把自己當成禮物送人,你要堅決拒絕,知道嗎?不要試圖打探我的底線。」
尼古拉斯趕緊點頭,樣子不知有多乖巧。
「我盡量早點看你,你要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嗎?」。
「你人能去就好了,不用給我帶什麼的。」
「到時候看情況吧。你要帶什麼衣服?澳洲現在應該是冬天吧?不過澳洲好像也不是特別冷。」她翻著他的衣櫃,拿了一些衣服出來。「帶一件厚夾克就好了,不夠暖劇組應該會給你們買大衣;應該沒什麼機會參加什麼應酬,西裝不用帶了,真要用的話去租一套好了;T恤,一打吧;牛仔褲,帶4條應該夠了;襯衫,衛衣,牛仔短褲,內衣,唔,好像差不多啦。」她做事非常麻利,能把衣服盡量疊的夠小,塞滿了行李箱,又塞滿了一個大行李袋,還把數碼相框和一些細碎的東西塞了進去。
「護照什麼的自己收好,時刻保持電量充足,要是去了沙漠沒有信號的話,告訴我,我給你弄一部衛星。」
尼古拉斯瞪大眼楮看她做事。她以前可沒為他做過這種細碎麻煩的事情。要到現在他才發現她也夠處女座的,非要把東西分門別類規規矩矩的放齊整。她是跟多米尼克在一起待的時間太長了,本來就有整理癖,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尼古拉斯突然意識到他們洛杉磯的公寓其實也是按照她的規律來整理的,有些地方看著凌亂,其實只是他沒有GET到規律。
「你這麼看我干嗎?」。她奇怪的問。
「啊,沒什麼。」他慌張的回答,「我只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你是說我幫你收拾東西嗎?不要太習以為常啊,以後你要自己整理的。」她笑嘻嘻模他臉龐,「我是你女,又不是你女佣。我雖然習慣收拾東西,可不代表我就喜歡整天忙來忙去。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挺了挺胸。
尼古拉斯笑問︰「什麼大事?」
「暫時還不知道。」
她溫柔的吻他,「尼克,要時時想著我。」
「我會的。」
「不許跟其他姑娘出去玩。」
「嗯。」
「尤其是萊莉。我不喜歡你跟她在一起。」萊莉吉奧也接了這部片。
「我跟萊莉沒什麼的,你要我。」
「你要跟她有什麼。你以為你還會好好的站在這兒嗎?」。她嫵媚的白他一眼。淺怒薄嗔,眼神如春風一般,絲絲縷縷,飄送過來,含情帶俏,似有萬語千言,不用說出口而他已經知曉。尼古拉斯只覺渾身震顫,胸口不知被什麼擊中,幾乎無法呼吸。
「Michael。」他口干舌燥,「不管發生什麼。都別離開我。好嗎?」。
她不答。
「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會對你忠貞,我能做到。我知道你覺得男人發誓都是狗屁,轉頭就忘。可我不會是那種人。你總覺得我太小。覺得我不能安定。可年齡並不能說明什麼,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結婚也沒問題。不。你別,」他緊緊抱住她,「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不要緊,我會等你,等你覺得準備好的那一天。我一定要跟你結婚的,別的都好說,什麼我都可以依你,但我一定要看你穿上白色婚紗,戴上結婚戒指。」
「噢,尼克!」她喃喃,她還是很害怕,想退縮,但到底在害怕什麼呢?她依稀記起心理醫生說的,她畏懼結婚是因為父母,也因為她的不自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什麼也不能答應你。但我會考慮的。」結婚意味著國家和法律對他們的關系的正式認定,也意味著兩個人對對方得承諾和責任。尼克,你真的認真想過了嗎?
結婚嗎?好像也不是什麼太可怕的事情。好像,如果是和尼克的話,還挺值得期待的。他有時候是很孩子氣沒錯,可她也一樣啊。
而且,他們之間很不同的一點是,尼古拉斯已經懂得不隨意承諾,很鄭重的提出了他的要求和願望,而她多數時間只想逃跑,或是繞開這個問題。
就像她生命中的其他問題一樣,再怎麼躲避,終將有面對問題的一天。
她又想起來,曾經——啊那也並不是很遙遠的從前——她也答應過另一個人,會好好考慮結婚的事情。
可她逃跑了。
現在呢?
她快24歲,尼克快23歲,正是最好的年紀。
她努力想象了一下,穿著婚紗的情景。她拍廣告的時候穿過婚紗,覺得不管什麼款式的婚紗都十分美麗夢幻,她雖然對婚禮沒什麼憧憬,但女孩子都是喜歡美麗的服飾的。
到底她還是個女孩,也沒有過于特立獨行。
尼古拉斯在她耳邊低聲細語,她迷迷糊糊的問︰「你說什麼?」
他直接把她推倒在床上,使勁吻她。
6月27日尼古拉斯才依依不舍的登上了飛往悉尼的航班。米迦樂去機場送他,出機場大廳的時候,意外看到湯姆威斯多姆。
他一眼就看到她,兩人面對面,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湯姆很想伸手去按住疼得不得了的胸口,但他居然忍住了,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
「你好,Michael,好久不見。」
「你好,湯姆。」倫敦就這麼小嗎?真是討厭!
「你還好嗎?」。我很想你。
「謝謝,我很好。」她有點煩躁。
「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你送。你不是要上飛機嗎?」。他可是拎著行李呢。
「還沒到入閘時間。」改航班就好了!
「不用了,我開了車來的。」堅決拒絕。
「Michael,即使做不成愛人,也沒有必要形同路人吧?」他忍不住。
「對我來說,你已經是路人了。」她冷冷的說︰「以後再見,請不要跟我。」
湯姆望著她決然的背影,只覺胸口一腔血冷到零度以下。
——真是太令人絕望的現實了。
他機械的挪到登機口,機械的登上飛機。他覺得他應該很應景的吐一口血,可竟然沒有。
返回片場的路上,米迦樂還是覺得心煩意亂。
前男友這種生物,還真是奇怪。
她馬上就想找個人傾訴。
「你看見Moon了嗎?」。到了片場,找了一圈,沒看到阮明月,便去問杰米。
「她剛才還在這兒。」杰米左顧右盼,「埃迪剛找她呢。」
「那我去找埃迪。」
他倆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埃迪不是很黏人,也很獨立成熟,但阮明月偏偏有本事把所有愛上她的男人都變小男生。
埃迪跟艾倫特維特在一起,「我一都沒看見她。」
「她也不在拖車里。她快回洛杉磯了,可能跑哪兒去忙了吧。」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可以忙碌的。她早該回洛杉磯,只是為了埃迪才多留了一周。
米迦樂給她打,但一直沒人接。
「奇怪。」她嘟囔,「我的她總是會接的。」
片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找人也不是很容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阮明月半張臉是血,一只手用一件T恤胡亂裹著,匆匆跑到拖車這兒來。
米迦樂和埃迪在拍戲,艾倫特維特在拖車里休息。阮明月沒看見米迦樂,跑過來見埃迪也不在,快急得哭出來,「艾倫,我疼的要命。」
艾倫大吃一驚,「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趕緊打了報警,叫了救護車。
「你別動,快坐下。」
「我這有止血藥,你幫我敷上。」她疼得額頭冒汗,渾身發抖。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因為緊張、氣憤。
艾倫把她手上的血污T恤解開,見她左手掌一道極深的傷痕,血流如注。他嚇得又將T恤按回去了。
「你出血太厲害了。」
阮明月手抖得厲害,咬開右手中一只小瓶子的瓶蓋,從里面倒出幾粒小小的褐色藥丸,吞了下去。
「你吃的什麼?」
「雲南白藥丸。給我點水。」胡亂喝了一口水,也不敢多喝。「止血的。」
她捏著小瓶子,「你把布拿開,我撒上藥粉,你用一塊干毛巾再幫我按住傷口。」
「沒有干毛巾,T恤行嗎?」。
「行。快點,我快流血到死了。」
艾倫手忙腳亂,看著她將一整瓶的藥粉都撒在傷口上,立即幫她按住。
干淨的白T恤幾乎轉眼就被血染紅了。
他快瘋了,「血流的太多太快了。」
「像個爺們行嗎?」。十分鄙視,「我還沒喊呢,你怕什麼?死不了了,沒切到動脈。切到動脈我早死了。」
艾倫有點羞憤︰我沒當場暈倒已經是心理素質極好了好嗎?!
埃迪氣喘吁吁狂奔過來,「Moon!」有人見到她一身一臉血,當即去找了埃迪。
埃迪一眼看到拖車地板上扔著的血污T恤,再看到艾倫還幫她按著手掌,他雖然看不到那暗紅的血的真色,但也覺得心都快疼得停止跳動了。
「Moon!」他抓狂的大喊了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