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匣子是什麼?莉夏又要利用它做些什麼?
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但問題背後隱藏的算計卻並不簡單,這牽扯到黎恩新一輪的謀算。
實話實說,黎恩並不想再費心費力的謀算什麼。自詡為懶人的他,在帝國恢復和平,家人朋友不再為戰火所擾的目標達成後,只想做一只閑雲野鶴。
或是在大陸上走走逛逛,與塞蕾絲蒂一起看遍塞姆利亞的大好河山;
或是乘著他的小飛船,往返于帝國、克洛斯貝爾、利貝爾之間,今天看莉夏的演出,明天和科洛蒂亞調調情,後天帶著亞妮出去野營;
又或是跑到RF集團當一段時間的宅男,推動科技的發展;
興之所至還能去往各大流派,會遍天下高手,磨礪武道,何等逍遙自在。
可是,莉夏對于克洛斯貝爾的感情,那隱藏在無言之中的深切期盼,讓黎恩放棄了原本的計劃。
她願意為他無條件付出,他也同樣可以。
她想要克洛斯貝爾的人民少受苦,他就會為她實現——被莉安娜稱為年青一代最強者的他有這個能力!
在原來的世界線,迪塔被捕後沒幾天,埃雷波尼亞帝國火速結束內戰,在「假死復生」的《鐵血宰相》的謀劃下,正規軍與領邦軍聯合起來,先共和國一步將克洛斯貝爾納入掌控,一佔就是兩年。
游戲中雖然沒有正面敘述這兩年,但從《碧之軌跡》末尾的描述,以及羅伊德、亞里歐斯等人的艱苦奮戰,還有黎恩面對現狀的迷茫中不難看出,克洛斯貝爾民眾的生活確實不怎麼樣,用「水深火熱」也不為過。
在穿越前,黎恩曾在網絡上和不少同好討論過這兩年,大致推斷出了帝國的統治方式——那即是「殖民」。
殖民。
殖,繁殖,孳生。
民,人民,民眾。
兩個字連在一起,本指遷移(本國)人民,後被附加了強國對力量弱小的國家或地區進行壓迫、統治、奴役和剝削的含義。
帝國對克洛斯貝爾的統治方式即是後者。
長達兩個多月的內戰給帝國的國力造成了巨大的損傷,這絕不是危言聳听,試想一下,西塞姆利亞最強大的軍隊打得差不多只剩一半,整個帝國能好到哪去?這種損傷如果用正常的休養生息的方法恢復,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可劇烈變動的時代已經到來,帝國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療傷。為了盡快彌補損失,應對劇烈變動的時代,《鐵血宰相》把矛頭對準了「富得流油」的克洛斯貝爾。用克洛斯貝爾憑借特殊的地理與政治環境積累的財富,迅速彌補帝國的虧空。
或許在《鐵血宰相》心中,克洛斯貝爾只是他圈養的一只羊,平時剪一剪羊毛,織出一件毛衣為帝國防寒保暖。有需要的時候,割肉放血,為帝國提供養分。既然被當成家畜,《鐵血宰相》自不會在意克洛斯貝爾的心情。
等羊肉吃完了,帝國恢復了,羊也變得傷痕累累,皮包骨頭。這個時候正好把羊放出去,既可以成為兩個飼主之間的緩沖地帶,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吃另一個飼主的飼料繼續養肥。
黎恩無法阻止克洛斯貝爾被「割肉放血」,那是大勢,是全帝國的統治階級乃至被統治階級的意志。他能做的只有在順應大勢的同時去謀取自己的訴求,達成莉夏的心願也是游擊士協會始終堅持的理念。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黎恩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將自家親爹「割肉放血」變為「割肉少放血」或者「割肉放指定部位的血」。
所謂的「肉」,指的是克洛斯貝爾70年積累的有形無形的財富,血是人民的利益。血與肉雖然緊密相連,卻不是完全不可分割,只要注意下刀的位置和手法,或許可以給克洛斯貝爾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下刀的位置和手法黎恩已經想好了,可以歸納為三個詞——「宰富」「護平」「鈍刀子割肉」。
宰富——選克洛斯貝爾本地的大資本階級下手。
黎恩還記得前世一句非常經典的話︰「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財富掌握在百分之十的人手里。」這句話放在塞姆利亞同樣合適。而在有「魔都」之稱的克洛斯貝爾,這句話更加變本加厲,甚至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財富掌握在百分之五的人手里」的程度。只要盯著這百分之五的人下刀,就可以獲得足夠的財富。
護平——保護平民的利益。
注意,是平民不是人民。人民涵蓋克洛斯貝爾所有人,平民則是指沒有地位的人即「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在原來的世界線,羅伊德等人為什麼能和帝國對抗整整兩年都沒與被抓,就是因為有著廣大克州平民的支持。為什麼會支持?因為帝國壓迫得太厲害,自身的利益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平民們其實很容易滿足,大部分平民並不在乎誰在統治他們,他們只在乎自己的生活過得好不好。誰給他們帶來好生活,他們就擁護誰,誰不讓他們好過,他們就反抗誰。
偏偏平民又是世界最基層也是最龐大的一股勢力,他們無處不在,擁有巨大的潛在能量。這股能量一般不爆發,一旦爆發出來就會如山崩海嘯般不可抵擋——最鮮活的例子華夏幾十年前的那一場人民戰爭。
只要安撫好了平民,反抗勢力還會有多少生存的土壤?君不見多少朝陽區的大叔大媽們抓住了多少潛伏分子,這就是平民的力量。
更不要說保護好了平民,游擊士協會也無話可說,說不定還會幫著維護帝國的統治。
最後,鈍刀子割肉。
這是吃相問題,吃相不能太難看,太難看了容易把人嚇著,引起劇烈的反彈。要慢慢地吃,優雅的吃,溫水煮青蛙,等到被吃的部位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
這就是黎恩處理克州問題的策略——靈感來源于本朝太祖「打土豪,分田地」的六字方針。
太祖您老果然是主角模板,強無敵。
——黎恩發自內心地稱贊道。
PS︰太祖的手段說白了九十聯合百分之九十的人,打倒百分之十的人,重新分配百分之九十的財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