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電話,看了一下號碼,是女乃女乃。
這個時候,電話掛掉了,應該是時間超長,自己沒有接,廖筱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剛想回,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還是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找自己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廖筱櫻不由的十分疑惑。
她接起了電話。
「筱櫻啊,現在老街的房子開始拆遷了啊,你的哥哥和弟弟沒有在啊,女乃女乃現在特別的害怕,這是你的爺爺和你的爸爸原來生活的地方,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不想離開啊,能不能在我走之前讓我留下啊!你回來和他們好好的說說好不好?」女乃女乃在電話的那頭已經開始泣不成聲,她青年喪夫,晚年喪子,留著記憶堅守到現在,實在是對這片老地方有著太多的留戀。
「女乃女乃,你別著急啊,我馬上就會去!」廖筱櫻听見女乃女乃的哭聲,心頭涌上了太~多的焦慮和苦澀,秀眉蹙起一個弧度,皓齒緊緊的咬著嘴唇,本來坐著出租車的她讓司機掉過頭往女乃女乃家的方向趕。
車在行駛的過程中,廖筱櫻拿出電話,想要打給佟春睿,但是佟春睿的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車子終于到了老街,廖筱櫻下了車,直奔女乃女乃家的方向,此時老街的搬遷已經開始,到處都是忙碌和凌亂的景象。
廖筱櫻的心頭更加的焦急,她十分理解女乃女乃對這片老區的感情,她沖到了家里,就看見了女乃女乃正站在街口,焦急的望著自己,身影愈發的蒼老。
「筱櫻啊,你一定要跟他們好好說說,女乃女乃真的離不開這個地方啊!」女乃女乃緊握著筱櫻的手,淚水順著有些渾濁的雙眼滾滾流下。
「女乃女乃,你別擔心,我去說,我去說。」廖筱櫻扶著女乃女乃走回了家,急忙跑去尋找動遷組。
她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找到了搬遷的李經理。
「李經理,我的女乃女乃已經年老,實在承受不了離開這片老街的痛苦,我們不搬。」廖筱櫻十分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立場。
這些搬遷公司,往往和背後的開發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有著巨大的利益,才不會顧及平民百姓的感受,這是廖筱櫻的以為。
「小姐,雖然這片老區確定有佟氏集團負責開發,但是現在這片老區,混凝土結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甚至板塊也已經開始活躍,我們現在是為了居民的安全,才要求你們搬遷的。」李經理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們搬遷的事情,已經得到過權威的認證,你知道我們臨溪市最有權威的佟春睿教授,已經就這一問題得出了清晰的結論,所以,你們必須得搬家。」李主管繼續說道。
「春睿說的?」廖筱櫻的深眸閃現出了一絲疑慮,自己的專業,自己是十分信得過的,那麼看來老街也許真的存在著問題。
這個時候佟春睿走了進來,他看見廖筱櫻也在這里,深眸中立即就涌上了一抹濃烈的驚喜。
「,你怎麼也在這里?」佟春睿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喜,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性。
「春睿,他們說老街的地塊必須拆遷,是麼?」廖筱櫻揚起了水漾的眸子,帶著一絲懇切和追問,這個世界上,佟春睿是她最信賴的人。
「是的,根據我的計算結果,這片混凝土構造的老街,已經處在出承載力的邊緣,所以必須拆除。」當然作為一個抗震學者,佟春睿並沒有說出,這個地塊因為板塊的活躍,有極大地震的可能性,畢竟地震的概率有著隨機性,所以他不能說出來危言聳听。
「哦!」廖筱櫻點點頭,陷入了一抹沉思,她已經完全相信了佟春睿的話,正在想如何說服自己的女乃女乃,讓她搬離這片老區。
「總裁,這是現在已經簽訂要搬遷的居民的戶數,大概已經完成了50%左右。」泰成拿著最新的數據表走了進來,遞給了佟春睿。
「總裁?」廖筱櫻回過頭,看著佟春睿,剪水秋眸中帶著一抹不相信的意味,甚至充滿了神傷。
「佟氏集團?佟春睿?總裁?」廖筱櫻的深眸充滿了濃重的疑惑,她轉過頭,像似不相信或者不確定一般的看著佟春睿。
「佟春睿,難道佟氏集團的總裁是你?」廖筱櫻的心帶著一抹劇痛,結婚這麼長時間,交了人,交了心,卻不知道,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竟然是臨溪市最大集團的總裁。
「呵呵。」廖筱櫻的嘴角扯出一抹悲涼,即便是反應再慢半拍,她也能夠分析出,佟春睿之所以急著搬遷這片老街,是為了巨額的利益,因為他就是佟氏集團的總裁!
想到這里,廖筱櫻的心里產生了更大的悲憤,她的手心因為這樣的痛開始隱隱發抖,狠狠的看著佟春睿一眼,雙眸中已經出現了隱隱的淚光。
她突然間自己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欺騙!
廖筱櫻扭過頭,就要跑出去。
「筱櫻,你听我解釋!」佟春睿的大手緊緊的拉住了廖筱櫻白皙的隔壁,他毫不在乎身邊的人射的或好奇,或探究的眼光,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廖筱櫻,他的小妻子。
「筱櫻,你听我說,我真的可以解釋!「佟春睿的深眸充滿了焦急,仿佛這樣一松手就是永遠。
「你解釋什麼,解釋你不是佟氏集團的總裁?解釋你愛我?解釋你不會搬遷這個老街?」廖筱櫻直視著佟春睿的雙眸,眼神中泛著劇烈的苦痛,這樣的苦痛,瞬間就襲擊了佟春睿的內心。
他低著頭,愛著廖筱櫻不需要解釋,愛就那麼清楚而又強烈的存在,至于其他的兩項也無法解釋,畢竟他確實是佟氏總裁,而老街也必須搬遷。
「佟春睿,我就問你最後一句,老街是不是必須搬遷?我女乃女乃的回憶是不是不能保存下來?」廖筱櫻回過頭,看著佟春睿,心里劇烈的翻滾著,像似要急劇的絕望。
「是。」佟春睿不能否認老街搬遷的重要性,即便不是女乃女乃,只要涉及到任何一個人,他都會點頭,人命關天,這不是一件小事。
「好。」廖筱櫻摔開了佟春睿的手,黯然離開。
佟春睿沒有去追,他高大的身體瞬間就頹然了幾個弧度,刀工鬼斧的臉頰開始變得愈發的濃重。
自己深愛的小妻子,看來是真的受傷了。
接下來的拆遷十分的順利,佟春睿在夜晚的時候,回到了臨溪大學的家中。
這個家,是他最為溫暖的守候,是他一生以來最為執著的方向。
佟春睿站在了門口,按著指紋卡,走進了房間,今天的客廳沒有如同前幾天一樣,留著一盞溫暖的小燈。
佟春睿頎長的身軀,走到了客廳,將手拎包里的東西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面,走到了主臥。
「筱櫻,我可以解釋,你听我解釋好麼?佟春睿看到廖筱櫻正躺在主臥的床上,聲音也開始變得溫柔和舒緩。
她的小妻子,即便再怎麼生氣,也沒有離開這個家,這讓他覺得心里有了一絲的安穩,連臉頰的弧度都開始變得柔和。
「佟春睿,你不要和我解釋,我也不接受你的解釋,幾天,我還躺在這里,是因為我想親口告訴你,我們的婚姻來的實在是太快,大家對彼此都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廖筱櫻坐起了自己嬌小的身子,臉上帶著巨大的絕望,剪水秋眸的眸子開始已經變得紅腫,她應該是哭過很長時間,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什麼?」離婚?你再說一次?」佟春睿的雙眸募地開始變得陰鶩,這是他絕對不可能接受,也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
因為這樣的一件事情,她就要和自己提離婚?
佟春睿的世界在這一瞬間開始天塌地陷,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本來他游刃有余于他的科研,他的佟氏集團,但是唯獨沒有想過,會在這一刻感覺到如此的挫敗。
一股劇烈的痛苦開始從骨髓通過神經蔓延至心髒,佟春睿薄唇輕抿,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嘴唇的干裂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舒緩。」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佟春睿萬分艱難的留下了這句話,高大的身軀暮然間一轉身,離開了房間。
冷處理,在這個時候,很有必要,只是為了不對著對方說出更加讓彼此受傷害的話來。
看著佟春睿有些疲憊離開的身影,廖筱櫻的眼淚像似瓢潑大雨一般,滾滾而下。
因為愛上了,所以才舍不得,才痛苦……
廖筱櫻靠在主臥的床上,雙手抱膝,身體形成一個蜷縮的弧度,長發順著臉頰,服帖的貼在了她白皙的臉上,就這樣一個姿勢,久久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渾噩般的睡去。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騙我……」廖筱櫻的雙眸寫滿了絕望,伴隨著滾滾的淚水,一顆顆的透過她白皙到絕世出塵的臉蛋,落在了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