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淺忽然病了,一連在榻上躺了幾天,而柳氏自然不會給她請大夫,只說四小姐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讓人去打擾。容德庭問過一句之後,也就沒有再過問了。
寧馨苑中,容淺躺在榻上,微微閉著眼,蒼白的臉上帶著些微的倦色,睡了幾天,睡夢里面渾渾噩噩中夢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事情,漫天的雪花,流淌成河的血液,還有個女子,好像是娘親,可是她的臉好模糊,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姐,先喝藥吧。」紅玉推門而入,將藥碗端到了容淺面前。
容淺睜開眼看著那濃黑的藥汁,淡淡說道︰「這藥對我沒用,不用再煎藥了。」
「可是小姐……」紅玉想要說什麼,看著手中的藥碗,她心頭忽然升起一絲無力,這藥的確沒用。
容淺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戶旁邊,微風拂過,發絲飛舞,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陽光真好,倒是難得有這樣安靜的時候,可是如她這般,真的能停下腳步嗎?不能,她已經忘記了一切,再停下的話,怕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一個陰影不知何時從房梁傾瀉而下,隨之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這大好春日,出門曬曬太陽對淺淺的身體也好。」
容淺挑眉,看著那探出頭來的男子,銀質面具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奪目,她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怎麼,雲昭現在改當梁上君子了嗎?」。
「淺淺這是在夸獎我是君子嗎?難得听淺淺夸獎我呢。」賀蘭雲昭輕笑一聲,從梁上躍了下來,朝著容淺走。
容淺嘴角抽了抽,她有夸他嗎?看著眼前唇角微揚的男子,這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可沒興趣與他周旋,「你又來做什麼?」
「听說淺淺病了,自然是來看望淺淺的。」賀蘭雲昭直接進了屋子,壓根不理會紅玉詫異的目光,跟在容淺後面。
听著這話,容淺冷笑一聲,「就怕你是來看我死沒死的吧。」她瞥了賀蘭雲昭一眼,「不過你放心,在沒得到君王令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賀蘭雲昭看著容淺,黑曜石般的眸中掠過一絲笑意,他嘆息說道︰「淺淺真是誤會我了,區區一個君王令,淺淺若是想要,我送與你便是。」
容淺眸中一亮,打量著賀蘭雲昭,「君王令在什麼地方?」
賀蘭雲昭卻好似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直接走到桌旁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又沖著一旁的紅玉說道,「咱們中午吃什麼?」
紅玉一愣,有些不大明白賀蘭雲昭的意思,隨即看向了對面的容淺。
「淺淺好狠的心,我為了你,可是一天沒吃飯呢。」賀蘭雲昭黑曜石般的眸忽的看向了容淺,「哎,早知道就不去查那君王令的下落了,哎……」
容淺看著那兀自嘆息,卻眸光狡黠的男子,臉不由抽了抽,這人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些,先是擅自闖入她的房間,現在又來混吃混喝了嗎?還妄自稱是第一,不要臉!不過為了君王令,她忍!
「雲昭難得降臨,自然要請他吃飯一盡地主之誼,中午多做些菜。」容淺對著紅玉吩咐說道。
看著自家主子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紅玉心頭一動,腦海之中不覺回想起不久之前,小姐好像也是這樣,她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淺淺如此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賀蘭雲昭看著容淺,輕笑說道,完美的下頜微微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容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賀蘭雲昭,「好說,好說。」畢竟不是白吃不喝,她心里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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