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晚上八九點鐘了,和媽媽說好晚上會在學校看書,她也沒有懷疑,回到房間直接趴在床上,不知道要不要先吃點感冒藥預防下,畢竟還有比賽呢,可是身子沉得完全不想動,迷迷糊糊間听到一陣敲門聲,「誰啊?有事說啊。」
「砰砰砰」……
不得不拖著沉重的步子去開門,「干嘛?」
果然是安一俊,「什麼事啊?」
「你沒事吧?」
「本來睡一覺就沒事的,你非來打攪我,如果不說出個比較靠譜的理由,你就有事了。」
「我讓廚房準備了粥,你下去喝。」
「我吃過晚飯啦,好了,晚安。」說著就要關上門,卻被安一俊用手擋住,然後二話不說地把我拽出門,「特地讓他們放了生姜,荊芥,可以預防感冒的,你不是有比賽?晚上又被他們淋了一身水……」
「神經病,干嘛突然對我那麼好啊?」我甩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啦。」
「吧唧吧唧」地喝著粥,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安一俊,他居然很神經質地看著我。
「你很奇怪耶,你現在是在唱哪出啊?話說我感冒的話,對你們來說不是更好?難道……」我猛地把粥放下,「你不會是在粥里下了毒吧?」
「哎,你別裝了,覺得委屈的話,想哭就哭吧,我都看見了。我中午已經提醒過你了,你非要留在學校,被欺負了吧?又不是沒見過被貼名條的人的下場,難道你以為你做過莫辰的女朋友,他就會對你比較特別?」
「誰不知道你和他是一伙的,我怎麼知道你中午突然特地來找我,有什麼陰謀。現在我也不信你會變這麼好心,不會又是來勸我別去學校的吧?雖然我初賽復賽是唱得還可以,但是決賽也不一定就會贏那個秦嫣的好不好?我去年就輸給她啦。」
「但是那幾個評委說八九不離十這次聖誕晚會高中部歌唱演出會由你做代表。」
「哦?那我就更要去學校咯。」快速地把碗里的粥解決掉,「謝謝啦。」起身正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你以為他們這麼容易放過你嗎?你就算去了學校,也參加不了比賽,也許會比今天更慘。」
用力甩開他的手,「別他們他們,說得和你無關一樣,你還不是他們中的一個。就因為秦嫣是莫辰的女朋友,因為你對她有好感,所以她得第一就理所當然,你們這些騎士就要給她掃清一切障礙,然後還覺得自己挺神聖的,對吧?」
「你知道什麼?對于你而言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比賽,對于秦嫣,是她能繼續維持學費,在莫斯翰學習的唯一渠道。」
「為什麼對于我而言就可有可無了?你們怎麼知道這場比賽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對于她而言這場比賽的輸贏不過就是點獎金嘛,不就是錢嗎?你們那麼有錢,打賞她一點不就好了?要不,我給她也行啊。」
「辰早就已經拿過信用卡給她了,但是她堅決不要,別人雖然窮,也是有自尊的。」
「哼,自尊?真是可笑……自尊值幾個錢?她還有心情談自尊,說明她家庭條件估計也不是有多困難嘛。如果每天她被高利貸追債,吃了這頓沒下一頓,為即將要風餐露宿憂心忡忡,她就不會覺得那點自尊在金錢面前有任何意義了。」見安一俊神情疑惑,才察覺到自己一時激動,說得太多了,「呵呵……反正我是這麼覺得啦,而且那麼有自尊的人知道你們用這些不光彩的手段讓她贏的話,難道不會覺得更沒有自尊嗎?不說了,我去睡覺了。」
急忙離開安一俊的視線,拍著自己的腦袋,干嘛和他說那麼多啊,笨蛋。
像掉入了巨大的黑洞,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只是靜,靜得讓人害怕,掙扎著想開口說話卻發不出絲毫聲音,或許,已經死了嗎?周圍逐漸有了一絲光,地上滿是鮮血,我看著自己的手,鮮血淋淋,刺目得可怕,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不想死」……我哭喊著,大叫著,可是沒有人听得見。直到看見了一個身影,黑暗得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那如櫻的唇,白皙的下巴如夜上弦月,驕傲高貴得讓我不敢上前。
「我救了你的命」他緩緩開口,「所以從此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敢再傷害你。」……
「只要你想要,我可以給你錢,你可以用它還債,買所有喜歡的東西,可以不用和你爸爸東躲西藏,可以買新房子重新生活,再也不用去酒吧唱歌,看人臉色,再也不會被人叫做‘乞丐’,好不好?」
「好……」
「但是作為交換,你要把自由給我,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不要……」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那黑影突然變得巨大,像一個惡魔要把我吞噬,內心的恐懼突然無與倫比。
「不要……」驚得坐起身,原來是夢。
「錢能買到我的自尊,卻買不到我的自由。」是我對蘇夜說過的話。
怎麼會突然做這個夢?捂著胸口,深吸了口氣,再也沒有瓜葛的人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夢里,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再多想,但是心痛,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她是夜少爺的未婚妻……」那聲音虛幻地在大腦中不斷徘徊,我愣神地盯著地面看,直到聲音消失不見,被重新封印回記憶深處。
拉開窗簾,天已經微微亮了。
拿出手機隨意地翻看著,雖然知道昨晚傳的視頻話題度肯定很大,但依舊免不了有點震驚,僅僅一個晚上而已,點擊率竟超過了百萬,下面的評論就有七十萬之多。接著收到學校傳來的通知短信,這麼早?
「事態緊急,請各位同學互相轉告,今天上學途中若遇到記者,不要接受采訪,各種問題一律不要回答,學校會統一進行解釋。」
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校園內果然涌現出一大批的記者,見到學生就挨個地問,「你們知道學校有女生被集體欺負的事嗎?」。
「學校經常發生類似的暴力事件嗎?」。
「被欺負的女生是誰,知道嗎?」。
……
大多數學生都把頭搖成了波浪鼓,像老鼠見了貓似地躲著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