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安慰他說句,「我沒事……」卻怎麼也發不出音,大腦意識越來越模糊,氧氣像是怎麼也不夠,就算拼命張嘴吞咽,卻像是忘記了怎麼呼吸,難受得快死了!
感覺身子一輕,被他打橫抱起,「你不會有事的!我絕不會讓你有事……」明明是在對我說,卻更像是在說給自己听。
「……為什麼每次見面,總是會傷害你?我居然這樣喪心病狂地掐你,我到底是怎麼了……素櫻,只要你能醒,只要你沒事,我放棄你,再也不強迫你,就算不愛我也沒關系,你不要有事……」
莫辰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再听不清……
我曾經嘲笑過秦嫣說的那句,「真的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成全」,我當時覺得愛到極致只會想要佔有,愛情本就是自私的,成全只能說明不夠愛而已。
但真的是這樣嗎?為什麼當莫辰說放棄我的時候……我的心那麼痛,好像在一瞬間體會到了他的心意,那樣深沉的愛意,那是不夠愛嗎?
我不知道,也許「成全」已經是我不能理解的高度了。
柔軟的沙灘,一腳一印,深深淺淺,他走在我前面,陽光打在他身上,印出漂亮的光影。
「莫辰,你個大騙子……說好上周來看我演出的,又沒來!」朝他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大騙子!」
他回身朝我笑,眼眸中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陽光。溫暖寵溺,「還生氣啊?我不是和你道過歉了……」
「那算哪門子的道歉啊?就發條短信說‘對不起,今晚有事走不開。’嘁……我可不接受!你別以為帶我來沙灘散個步,我就會原諒你。」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雙手按在我肩上,「要不然,免費送你一個吻當做補償咯。」
臉免不了一紅,尷尬地避開他的目光,「搞得誰稀罕你的吻似的。」
「真的不稀罕?」
用力點點頭,被他強行扳正臉,目光凝聚。近得能听見彼此的呼吸。突然朝他肩上用力咬了一口,只听他悶哼一聲,一個絆腳,順帶朝他胸口猛地一推。果然被我絆倒。摔在沙灘上。見他狼狽的模樣。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
「你居然敢……」他氣得起身就朝我撲,嚇得我撒腿就跑。求饒道,「開玩笑的啦,別追了……啊——」被他從背後抱住,掙月兌不掉。
「還敢不敢?」氣喘吁吁地問,熱氣噴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同樣喘著氣回答,「不敢了!莫辰,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把我放了吧……」
「不放!」氣氛變得莫名曖昧起來,只剩下我們倆的喘氣聲,心突然也跳得飛快,快得像要從胸口蹦出來似的。
為了掩飾尷尬,急著又胡亂地一通掙扎,推推撞撞的,沙灘上重心不穩,身子一歪,倒向一邊。他為了護著我,也一同摔了下來,倒地時正好被他護著頭,側身抱在懷里。
臉燙得像塊烙鐵,急忙便要起身,被他一把拉回,四目相對。
「素櫻……」光線灑在他臉上,反射出麥色光暈,那色澤卻多了一層紅潮,漂亮非常,「單獨唱給我听,好嗎?」。
「什麼?」現在的姿勢太過曖昧,腦袋里空蕩蕩的,一時有些反應不。
「校慶演出唱的歌,單獨唱給我听……我想听。」
校慶演出的歌?想起那些甜膩的歌詞,結結巴巴地要拒絕,「可……那個……不行!」
「你不是一直叨念著讓我去看嗎?現在就我一個人,怎麼不肯唱了?」
急忙把臉埋得低了些,「那是因為人多才敢唱,現在……不好意思。」
「為什麼?哦……怕唱得太難听了丟臉?你們表演不會都是假唱的吧?嘖嘖嘖……」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激將,卻還是忍不住氣道,「胡說!我們都是唱現場的好嗎?」。
「那你唱來听听……」
「唱就唱!咳咳……」清了清嗓子,低聲唱了起來,「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剛開口便被他喊停,「你這是唱歌呢,還是在自言自語呢?我什麼都听不清,把頭抬起來,對著我唱。」說完將我的頭枕在他手臂上,逼我看著他的眼,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眼中滿是陽光的色澤,「可以唱了。」
心跳得飛快,之前站在容納上萬人的體育場里唱歌,也沒有這麼緊張,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口氣。
「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甜蜜得仿佛要窒息
我們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
看著你眼中的倒影
踮起腳尖親吻你
你笑著回應我的心意
十指緊扣的溫度
交纏的手指
緊貼的掌心
一旦握住再不願放
你是我無可替代的唯一
……」
他的眼越來越光亮璀璨,最終化為兩汪深不見底的潭澤,濃濃的深情像要將我整個吞沒,不等我唱完,再克制不住深深地吻了下來。安靜地閉上眼,用心感受他的吻,他的愛意。氣息越來越急促,舌頭追逐纏繞,他抱著我在沙灘上吻著,翻滾著。
不知吻了多久,睜開眼,竟相視而笑,「哈哈……滿身都是沙子!」我說著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臉頰上的沙,被他單手握住,「素櫻,我也一樣,握住你便永遠不會再放開……」
「嗯!」我在他唇上輕咬了一口,「你絕對不要放開!」
……
睜開眼,漆黑一片,黑暗中有一雙眼正盯著我看……
「你醒了?」那聲音問。
「鄭祖均?」爭扎著坐起身,「這里是?」喉嚨還有些痛,這才想起之前被莫辰掐暈了,隨手按了床邊的按鈕,突然的光亮變得有些刺眼,「是在醫院嗎?莫辰呢?」
「他听醫生說只是因為缺氧休克,沒什麼大礙就先走了。」
「哦……」
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現得太過淡定,鄭祖均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就一個‘哦’?不問問他去了哪里,為什麼不留下陪你嗎?」。
我淺淺一笑,「我有什麼資格問他的事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