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將白色的手工蕾絲窗紗吹揚,感覺到一絲涼,起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前,正準備關窗,被眼前一整片繁華而璀璨的夜景迷住,數不盡的金融中心和購物商業區,甲級商務寫字樓和高級住宅區,萬千燈火的映照,宛如天際明珠。
一時有些恍惚,記憶閃現出一彎如勾明月,從海上冉冉上升,皓月清輝暈染在潔淨的沙灘上,柔和似絮,輕勻如絹,水清沙細,波平浪靜,海水一直蕩漾到沙灘邊又緩緩地退了,幽靜而平和,海浪伴隨著貝殼風鈴清脆悅耳的聲音飄入耳際……
腦中響起如玉溫潤的聲音,「素君,等到薔薇花開的時候,一定很美。」
蘇夜……
腦袋「轟」地炸開,拼命搖頭,要將那個聲音甩掉。
急忙將落地窗關上,拉上窗簾,關燈躺在床上,閉上眼。
我果然不是麼善良的灰姑娘,明明還沒有將蘇夜完全忘記,就選擇和莫辰在一起。因為他太過溫暖,讓人太想靠近。
我安慰自己,不用太自責……
至少現在想起蘇夜,不會再流淚,不會再心痛得難以自持。重要得不可能失去的人,難過得不可能接受的真相,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會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輕。只需要再多一些時間,我就可以把蘇夜完全忘掉!
第二天的新聞頭條果然是我和莫辰牽手回國的消息,正看著電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後才知道是電視台邀請我出席他們一檔談話性節目,拒絕後不久。又是類似的電話。一個多小時,至少接了不下十通。最後只得把電話給關機。
嘆了口氣,就不該把號碼群發出去的……
用電子琴彈奏這段時間在旅途中寫的歌,進行細節處理和修改,正改得熱火朝天,肩上被突然一拍,嚇得我驚聲尖叫,捂著胸口轉過身,才身後的人是莫辰,他見我一臉窘迫的表情。唇角勾起,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
氣悶地起身推了他一把,「干嘛嚇我?」
他反問了句,「干嘛不接電話?」
「被打爆了,只得關機……」說完目光掃過牆壁上的時鐘,才三點多而已,「奇怪!這個時間點,你怎麼突然會來?」
見他額頭上還殘留著晶瑩的汗珠,幾根發絲黏在臉頰上。身上的襯衫早已經被汗水打濕,似乎是急著趕的,不由得玩笑道,「出這一身汗。你該不會是跑來的吧?哦……因為我沒接電話,所以怕我消失了?」
話剛說完,他的臉色竟染上一層緋紅。忙側過頭避開我的目光,「不是!」
他這表情顯然就是了。想到他這麼大熱天,從公司特地趕來。心里不免又是一陣感動。見他不好意思承認,我也不拆穿,轉移話題道,「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嗯。」他點點頭,眼中泛著一層溫暖的色澤。
結果莫辰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馬上又離開了,一直到晚上六點都沒有再等來他的電話,打才知道他因為在柬埔寨待了一周,似乎落下了很多文件沒審核簽字,所以還在公司加班。
「如果你不介意我手藝一般的話,我做了什錦飯,要不要打包帶給你吃?」說完後,電話那頭一直沒有回應,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他直接讓秘書叫餐便好了,我特地帶飯給他實在是太……這麼一想,急忙掩飾尷尬,故意笑道,「哈哈,不然還是算……」
正準備敷衍,卻听見莫辰說了句,「要!」
我一愣,心虛地說,「直接叫餐也許更快……」
「我想吃你做的。」
「那……好吧。」語氣勉強,嘴角卻忍不住上揚,莫名地開心。
簡單的T恤衫搭配淺藍色牛仔,將長發綁成馬尾,最後戴上一頂鴨舌帽,鏡子前的自己還真像個外賣員……
打的到莫氏大廈樓下,和保安說送餐後,向我問及餐廳名字和所送的部門,我張著嘴愣了好半天,「你打電話到總裁辦公室就行了……」
保安疑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會,才拿起電話撥號,打完電話後卻對我說,「總裁沒有訂餐……」
我無語道,「你剛剛打給誰了?」
「當然是總裁秘書,我打第一眼就覺得你鬼鬼祟祟的,大晚上的還把帽檐壓得這麼低,我警告你,大廈里警衛多得很,別想來搗亂……」
「等等!大哥,我真的是來送個飯而已……算了,我打個電話先。」說完轉身走了幾步,給莫辰打電話,「你公司的保安太盡職盡責了,覺得我是可疑人物,不讓我進去。」
手機那頭一聲輕笑,「你怎麼那麼笨,填訪客名單不就好了?」
「我這打扮,不太像訪客。哎呀……總之你快讓你的秘書給保安打電話,讓他放我進去,否則我直接走啦,你就餓著吧。」
保安果然很快接到電話,急忙放我進去,戰戰兢兢地說,「那個……林小姐,以後您來的話,只要報上自己的名字就好,您看我們這一時半會沒看清的,耽誤了您的正事。」
「什麼‘您’啊‘您’的,听著好別扭……那我進去啦。」
「嗯嗯,您快請進。」
見他們一副恭送的姿勢,不免覺得好笑,也不知道莫辰讓秘書和他們說了什麼,竟然表現得那麼夸張。
從二十三層走出電梯,正對面便是莫辰秘書的辦公室,她看見我後忙站起身,「林小姐,這邊請。」說完領著我走到莫辰辦公室前。
緩緩打開門,見莫辰正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文件,右手握著金黑色的鋼筆,手邊是仍冒著熱氣的咖啡杯,直到我走到他身側,他才抬起頭看向我,嘴角勾起絲笑,語氣隨意地說,「你先坐沙發上休息,等我看完這份合同再……」
「誰說我要等你的!」我將保溫飯盒從飯盒袋里取出,放在他辦公桌上,「里面是什錦飯和海鮮湯,可以保溫四個小時,你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如果冷了呢就倒掉好了。我走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