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比賽真正開始之前,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鐵平卻似乎完全沒有憂慮的意思。
兩世為人的背景,加上上次受傷的經歷都讓他獲得了成長。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呆萌呆萌地樣子,但對于有些事情,鐵平卻比大多數同齡人都要成熟的多。
強弱也好,勝負也罷。
這些不過是自我實現的手段和結果罷了,他不會輕言放棄,卻也絕不會用必勝的渴望把自己捆綁束縛…所以,必要的放松似乎也是極好的~
…
「啊咧!是牛肉火鍋嗎!?我可是最愛這一口了!」
來不及把月兌下的鞋子擺好,鐵平手足並用,一下搶過為自己開門的女子,「嗖」地一下就竄到了內中擺滿珍饈的和室,端起碗筷大快朵頤起來。
——哈,畢竟,作為鐵平][].[].[]的啟蒙老師,荒木雅子這棟公寓當年他也不是來了一次兩次,不管是借書也好、接受治療也好,甚至學習各種技戰術,對于這里,鐵平簡直就和自己家一樣熟悉~
「還有比賽,如果你敢在今天暴飲暴食就等著出丑吧。」
門邊,身穿圍裙的荒木雅子雙手抱在胸前,那宛如利劍的黑色直發依舊散發著某種女強人的氣場…不過今天,經過居家氣氛的調和這一切倒比平常容易讓人放松的多。
她一如既往地一開口就是教訓鐵平,但後者顯然已經對這種說教多少有了幾分免疫的味道——只要雅子不掏出竹劍來一下狠的,某人已經完全練就了東耳進西耳出的絕技。
「唔~我造啦~」一面把不知道到底熟沒熟透的牛肉從鍋里撈起來,迫不及待地塞進嘴里,鐵平一邊口齒不清的回答著「長輩」的叮嚀
「好吃!教練你的手藝真是一點兒都沒退步!」
「听不懂嗎…你大可以吃慢一點,否則我會忍不住把你趕下桌子。」
「…」
…這明顯是無理取鬧吧?明明是你自己把我叫吃飯的。
當然,這種話鐵平絕對不可能說出口。
他也不是情商為零的社會廢人——這種看似故意找茬的事情,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緣由了…畢竟不久之前,鐵平才帶領著自己的球隊答應了雅子率領的陽泉高校,而且還是在最後時刻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形式,昂首晉級。
咳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所以就算現在雅子再怎麼不開心,鐵平也只能捏著鼻子受著——至少還有牛肉吃不是嗎?
「那個…教練,你吃,你吃啊。」
一邊模著後腦勺,鐵平笑呵呵地討好著身邊的冰美人,整個人都顯出一副諂媚十足的模樣,連半點兒平日里的陽光氣質都找不到。
「這表情不適合你,給我坐好!」
「哈…」
其實,雅子原本到沒有多少無法平復的怒氣,畢竟不論勝負,曾經作為職業球員的她又怎麼會緊追著不放下。不過,眼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被訓成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雅子也是突然覺得胸口一股抑郁之氣不得散去。
…罷了,現在也不是糾纏這些事情的時候。
「那麼,下一步要怎麼辦呢?」
「哎?」
突然的提問,讓正在大快朵頤的鐵平一愣,不過很快他還是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相識良久,不用多言,他就能明白雅子的意思。
這種時候提問,自然是有關下一輪決賽的話題。
「撒…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腿上的傷雖然還不算嚴重,最多只能算肌肉勞損,但勢必還是會影響到運動能力和某些高難度技巧動作的使用吧。」
微閉雙目。
雖然比賽最終失利,但直到最後一分鐘,荒木雅子也不曾放松對場上一切的觀察。
…雖然鐵平的左手阻截的確讓人驚嘆,但反說,也是在那種情況下,鐵平已經做不到像上半場那樣,單純憑借腳步移動和跳躍力就完成對冰室辰也的壓制。
而這種情況,在短短的一天休息之後,不僅不會得到任何改善,反而有可能因為比賽狀態的波動變得更加糟糕。
——老實說,在雅子看來,這一局,對誠凜來說獲勝的幾率並不大。
「你終究只是一個人,就算狀態完好,想要一個人阻擋住三個同等級的對手還是太過勉強,這並不是你的錯,而是‘誠凜’的界限,所以…」
所以,就在這里暫時放手,等待來年再戰嗎?
鐵平微笑,卻是開口打斷了雅子即將出口的勸解。
「教練,走一步看一步,並不是束手就擒的同義詞。如果在這里退開一步,將來在我的道路上又究竟有多少‘不值得’、‘不可為’的磨難需要我讓步?」
所謂的效率和所謂的可能性,對于把一切都放在籃球上的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隨遇而安的是平和的心境,卻不代表,鐵平是個圓滑世故的選手!
退一步,就算真的是不智,鐵平也有必須拿下這場比賽的理由——他可是荒木雅子教導出的最得意的弟子!在戰勝了自己老師的球隊之後,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就簡簡單單地敗給其他對手,更何況…
「更何況,監督,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我相信我的每一位隊友…而且,您不覺得,這是試驗‘那個’的最佳時機嗎?」。
…那個?難道是…
雅子的雙眸猛然緊縮,沉默半晌之後,終于看著面前微笑的弟子凝重開口。
「你…真的完成了?」
事到如今,到一切陷入絕境的關頭,鐵心終于找到了超月兌凡人,只屬于自己一人的「奇跡」嗎!?
…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