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請讓我先去通報一聲,程,請您先等等……」伴隨著兩雙高跟鞋清脆而急促的聲音,緊接著是秘書朱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程櫻厲聲喝道︰「讓開。」一把將朱莉推開,打開了總裁室的大門。
「秦總,程她……」朱莉走進來,十分抱歉地看著秦岩。
「你先出去吧!」肖揚對她揮了揮手,打發朱莉出去,自己卻冷眼站在那里看著程櫻,直到秦岩凌厲地盯了他一眼,他才知趣走地出去,掩上了門。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秦岩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她,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秦岩,我听說我爸爸被警察帶走了,是你做的嗎?」。她完全沒有了剛才跋扈的樣子,婀娜多姿的身軀款款地向他走來。
看到她這樣裝模作樣,心底升起一股惡寒來,「不,應該說是我們做的。」他糾正道。
「對,是我們做的,那也是他罪有應得。」她看到他如此冷漠,心底很是慌亂,但盡量裝出乖巧柔順的樣子,順著他的話說。頭正要靠攏他肩膀的時候,秦岩一個側身,讓她險些摔倒。
他眼中又閃過一絲厭惡,時也不看她,「你有什麼事嗎?」。他坐在黑色真皮座椅上,拿起桌上的一份計劃書看著。
被他無情躲開,她壓抑住心底的氣憤,眼波流轉間是無盡的委屈,柔聲說道︰「你這幾天都不來看我,我真的很想你,我今天出院你也不來接我,醫生說我的身體還很虛弱,還要回家好好養著才行。」她走到他的椅子後面,縴細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似的,他走到哪,她就粘到哪里。
身子虛弱?她剛才推人的時候,可沒說她身子虛弱。「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想你也已經想到了我接你回來的真正目的,所以就不要再演戲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支票和一把鑰匙,本來這是打算讓肖揚給她送的,既然她迫不及待地來了,就跟她徹底劃清界線好了。
「這什麼意思?」程櫻看著他手中那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和鑰匙,並沒有伸手去接。
他塞進她手里,「這是我在S市給你買的別墅的鑰匙,還有這支票,拿著它們,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不要錢,我要你,我只要你。」她緊緊地抱著他,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聲音哽咽。
她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可是她還是決定要賭,可最後的結果是她輸得一敗涂地。
他一根一根地剝離扣在他腰上的手指,「如果兩年前,你這麼決定,我會非常高興,但是今天,我只能說對不起,你真的是不愛你了。」
她泣不成聲︰「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可這次我不是幫你了嗎?也算是將功贖罪對不對,我是真的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卻還是放手一博,現在好了,家沒了,秦岩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他不耐煩地抽掉又被她捉住的手,轉身俯子,按下內線,對著說︰「肖揚,送程回去。」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沖他大聲喊道︰「不,我不走,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剛剛才為你流產,我還幫你把我爸爸送進了監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流產’?你是真的懷了我的孩子嗎?到這個時候你還要演戲,你所謂的愛我,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嗎?」。他額頭青筋暴露,眼神凌厲地瞪著她︰「我從來沒有逼過你,假流產是你自已的選擇,背叛你爸爸也是你的選擇,你得學會承擔自己種下的惡果。」
肖揚走進來,拉著程櫻就往外走,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之情,對于這種女人,他向來不屑一顧。
「秦岩,你好狠吶!我恨你!」她站在門口,推開肖揚的手,擦干臉上的淚珠,自己走了出去。
門關了,屋子里也安靜了,他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閉上雙眼,頭靠在椅背上。
終于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是真的累了,他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游戲中了。
直到天黑,陽光都沒有再出現過。當然也沒有月亮或是星星了。
不過,在這A市的夜晚,雖然沒有月亮和星星的點綴,但城市里輝煌的燈火已經足以耀眼整個天空了。
秦岩開著黑色的寶馬,穿梭在迷離的夜色中,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笑意,甚至比那帝都大廈旁閃爍的霓虹還要耀眼幾分。
林玲不禁被那傾倒眾生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她的眉眼中也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你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笑成這樣,中了五百萬?不對不對,你也不差那點錢,再說你也不買彩票啊。」她撓了撓頭又說︰「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大晚上的把我拉出來啊?你再不說我就下車了。」
剛才她正在洗澡的時候,他突然跑來她的家里,還說只給她十分鐘換衣服的時間,等她換好之後,就被他強行拉到樓下,塞進車里了。
最詭異的是他就一直這麼笑著。是,她承認,他的笑容確實十分的迷人,十分的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可是,這樣也太不正常了,他不是說過,讓她走在大街踫見了都要裝作不認識他嗎?
「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開心,到了那邊你不就知道了嗎?」。他的嗓音低沉,猶如千年的美酒,沁人心脾。
她目不轉楮地看著他俊美無雙的容顏,英挺的劍眉,濃密的睫毛,漆黑如潭的眸子,特別是嘴角那一抹輕淺的弧度,美得簡直令人屏息。
紅綠燈處,秦岩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黑色的方向盤上,不是不耐煩,而是他太開心了,此刻的心情他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就在一個小時前。
「秦總,我把這小子給帶來了。」肖揚讓黑虎查杜子桓的消息,就差把A市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他的人影。原來是因為他欠下了一大筆債,每天被債主堵,跑到S市去了。
「你帶他來做什麼?」秦岩的臉色驀地一沉,眼前又浮現出林玲與他親密地牽著手的樣子,還有她吃了藥……
他的身體和聲音都顫抖著︰「秦總,這都是有人逼我做的,我不是有意要害林玲的,我也不想害她,畢竟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杜子桓嘴角淤青,還沾著一點血絲,顯然是被肖揚揍過。
肖揚走到他後面,提起他的衣領,一臉嫌棄地朝他吼了一聲︰「好好。」看上去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竟然膽小成這樣,真是讓他打心底里看不起。
「是有人跟我說如果我把林玲帶到酒吧,讓她喝醉了,再給我們拍……拍床照,他就給我五百萬當作酬勞,我欠了很多債,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才……」他站在那里依然唯唯諾諾地說著。
秦岩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眼底一片冰寒,臉上帶著隱忍的怒意。
肖揚打斷他的話︰「停!誰要知道你的那些爛事。我問你,在那天之前你和林玲有沒有過來往,以前你們是什麼關系,我告訴你,你今天要再敢說一句假話,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信,我信。我不敢說假話,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們兩家是鄰居,兩年前我們家搬走,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就在前不久,一個開著卡宴車的男人找到了我,給了我一顆藥,讓我在酒里放下去讓她喝了,然後對她……但是,那天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發誓!」他舉起手,真的就要對天發誓。
肖揚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瞧你那慫樣。」
「好了,帶他出去吧。」秦岩對著肖揚擺擺手,對這個杜子桓雖然恨得牙癢癢。但這事說到底還是因自己而起,若不是程萬山恨他,也不會牽連到林玲身上。但他更慶幸的是自己當時把林玲帶了回來,否則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然後他就拿著外套,從總裁室里沖了出去。
他要去找回林玲,他要去求得她的原諒,他要和她重新在一起。
寶馬駛進市中心最豪華的地段,最後停在帝都大廈的停車場里。
秦岩走到她面前,幫她理了理額前凌亂的一縷劉海,「走吧!」不理會她呆呆的模樣,然後一邊走一邊按下搖控器,車子立即‘嗶’地一聲響應著他的動作。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你今晚很不正常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不說,我就真的回去了。」林玲站在原地,打算著如果他不說就死也不走。
他停下來,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著她。
就在她以為自己羸了的時候,他一把將她抱起,朝電梯里走去。
她捶打著他的胸堂,可他的胸堂就跟石頭做的一樣,硬綁綁的,他沒痛,自己的手倒是酸了,「喂,你干什麼,有人過來了,快放我下來。」本來是嚇嚇他的,沒想到前面真的有一對年輕的男女走了過來,她羞澀地躲進他結實的胸堂。
看著懷中的女人,他眼中的笑意更甚,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麼一直抱著她,永遠不要放手。
直到看見電梯處站了四五個同樣等電梯的人,他才不情願地放下她。
那幾人估計也是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只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眼光就移到了眼前的電梯上。
可她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做這種親密的動作,心里一羞,臉上就是一層濃濃的緋色,她把頭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去看站在前面的人。兩側的頭發滑下來,擋住了一些羞澀。
他卻心情大好,一手揉在她柔順的發絲上,唇貼在她的耳根,輕輕地說︰「你這樣真好看。」
聲音不大,可在這安靜的地下室里,卻也足以讓面前的五人听得清清楚楚。前面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渾身挺直地站在那里。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雪白的頸間,那氣息仿佛擁有某種魔力一般,所到之處,均留下一片緋色。
電梯終于來了,那幾人進了電梯,林玲實在是羞得不想進去,他一把將她拉了進去,站在那幾人前面。
縱然沒有人能看見她的臉,她還是把頭垂得低低的。感覺到來自背後的目光,她就渾身不自在。
她用力地想掙開被拉住的手,他卻拉握得更緊了,她用盡了全身力氣也不能掙月兌半分。
她微微偏頭,杏眼里帶著惱怒,瞪著他。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邪惡的魔鬼,專門為捉弄她而生。
手掙不開,好在電梯還是很快,終于到了第四十八層的西餐廳。
「秦先生,林晚上好,請二位跟我來。」年輕的女侍者笑容可掬地對他們彎腰行禮,長相清秀可人,聲音也很甜美。
林玲一臉狐疑地走在秦岩旁邊,很是奇怪,這麼大的餐廳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突然,燈滅了,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心中一慌,伸手去抓秦岩的手,可什麼也沒有模到,「秦岩,秦岩,你在哪?你在哪?」模黑走了幾步,沒有听到他的聲音,也沒有模到他的人,剛才還站在旁邊的女侍者竟然也沒有聲音了。
就在她焦急不安的時候,前方有點點燭火亮起,紅色的光芒撲閃撲閃的,映出秦岩俊美絕倫的五官,漆黑幽深的眸子,涼薄的唇,他緩緩地朝自己走來,朦朧間流露出一股令人賞心悅目的韻味。
他一手拿著燭台,一手從背後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束紅色的玫瑰,空氣中瞬間芳香撲鼻,他單膝跪地,眼神真摯地看著她說︰「林玲,請你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
她簡直不敢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做一個永遠都無法實現的美夢。她眼淚婆娑,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點點動人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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