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耳邊說道︰「老實說,我現在真的很緊張,手都在發抖,只要來上那麼一點點小小的驚嚇,這刀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你們都滾一邊去,快點!」他那倒三角的眼楮在刀子和地面上來回轉動,生怕腳下不穩摔倒,或是她突然緊張得手抖,那自己的小命就得交待在這里了。
她們身後又來了五個男人,均是膀大腰圓的大男人,個個目光凌厲地瞪著她,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能做出這種事來。
眼中除了震驚,還有嘲弄,跟著她們後退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往甲板上走去。
正午的陽光火熱地照在海面上,泛起一層層的粼粼波光,已經半月有余未見出門過的她,眼楮一時不能適應,她緊眯著眼,盡量縮小自己的能見度,但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未松懈。
可眼前的手術刀在陽光的折射下,也泛著絲絲耀眼的銀光,讓她不禁眼花。陳剛趁她分神的時候,手慢慢地往上抬,企圖抓住那抵在喉嚨上隨時能要了他的刀片。
林玲察覺到他的動作,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兩分。瞬間,他那長滿雞皮的喉嚨上就冒出一條細線般的紅印。
「啊……姑女乃女乃,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可千萬拿穩了,求你了……」陳剛完全沒有了平時那耀武揚威的樣子,而是渾身顫抖,聲音結巴。
她的手有些酸軟了,可那來自胸腔的劇烈聲響就像是有人在里面擂鼓一般,讓她狂躁不已,「讓他們把船往碼頭上靠,快點。」
陳剛對著站得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男人喊道︰「彪子,快叫黑子把船往碼頭上靠,快點……」
「剛哥,這船往碼頭上一靠,我們可就全完了,還是想其它辦法吧!」彪子一臉悠然自得的往他們面前靠,他可不傻,這販賣人口的罪名一旦落實,就算不被槍斃,那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了。
另外幾個男人听見這話,腳步也就定在那里,冷眼旁觀起來。
「別過來,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的刀可就要劃開他的喉嚨了。」林玲見那叫彪子的男人步步緊逼,絲毫沒有要顧陳剛死活的意思,她心亂如麻。
這拿刀要挾他也是突然做的決定,只想著船到了碼頭她和那些女人也就自由了,根本沒有想到陳剛的人竟然會不顧他的死活。
「彪子,你什麼意思?你別再過來了,哥我平時待你可不薄,你不能見死不救,落井下石啊!」陳剛的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他們步步後退,彪子就步步逼近,這不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彪子,只要你今天救了我,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這條船也是你的了,我給你當小弟,我給你當牛做馬……」
林玲的背已經抵在了欄桿了,再不能後退半步,看著還在步步緊逼的男人,她的手抖如篩糠,「你再往前,我可就真的要把他殺死了。」
「你拿著刀不就是要殺死他的嗎?現在我們給你這個機會,殺吧!」站在船艙里旁觀的幾個男人都來到彪子的身後,一齊盯著她。
眼見船離碼頭已有漸漸地拉開些距離,林玲面如死灰,看來今天她是逃不一死了。
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她眷念的東西或人,但她的仇還沒報,她的仇人一個個都還快活地活在這個世上,她怎麼能甘心就這樣死去,她不甘心……
就在這時,陳剛一把抓住她握刀的手,眼看就要將刀奪過來。
林玲還沒來得及反應,陳剛也還在做著垂死掙扎。
電光火石間,一股強大的推力襲來,他們的身體像是體操運動員做後空翻一樣,腰部越過欄桿,再以一個360度的轉體就落入大海之中。
‘嘩……’兩個身體的重量,激動一個巨大的浪花,就像是在水中盛放的煙火一般,那水花在明媚的陽光折射下,耀眼奪目……等待光芒散盡,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海風徐徐,波光如練。陽光依然耀眼,海面依然保持著它原本的樣子,一層又一層的細浪在安靜地翻滾著。
一個站在船尾的身影,出于本能的反應,他拿起地上的救生圈丟了下去。久久地凝視著剛才濺起水花的地方,雙手合十地為她禱告著。
三年後。
A市白雲機場里,一個留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女人從候機大廳里走出來,手里拖著一個小巧的黑色行李箱。
她有一張乍看之下不算驚艷的臉龐,但那玲瓏的身體曲線配上一身略顯曝露的短裙,卻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魅惑感,吸引著這里所有男人的眼光。
在那些男人目光的注視下,她下巴微微抬起,紅唇緊抿。可那墨鏡下的杏眼里卻有著緊張與慌亂,握著行李箱的指關節也隱隱泛白。
她走到機場外的出租車候車點,抬頭看著天空中那輪刺目的火球,紅唇輕啟︰「A市,我回來了!」唇角處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旁邊是兩個淺淺的梨渦。
出租車里,四十來歲的司機回頭問她︰「,請問您去哪?」眼光卻在她那胸前的惹火處流連。
女人取下太陽鏡,杏眼一眨,對他輕淺一笑︰「去天驕小區!」
這一笑就像是一道電流擊過那司機的全身一般,帶來一陣酥麻,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想︰這世上怎麼會這樣嫵媚的女子,只是那麼一笑,就能輕易地勾人魂魄。
她看著窗外那緩緩倒退的建築物,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風景。在加拿大的三年里,每過一天,她都覺得像是熬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無望。
回憶就像潮水一般襲來,帶著滿滿的苦澀與日溢漸濃的蝕恨意。
夜晚,月亮高懸在半空,星光璀璨。卻絲毫掩蓋不住這座城市的繁華和奢靡。
孫府的別墅里,燈火輝煌,一個樂隊正在角落里演奏著令人心情愉悅的樂曲。
大廳里裝修得富麗堂皇,無論是來自意大利的水晶吊燈,還是米蘭的手工地毯,都無一不在彰顯著這間別墅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站在這里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身上穿著的都是高級定制禮服。他們的舉止優雅,談吐得體,臉上都掛著無懈可擊的社交式的完美笑容。
今天是孫國濤的獨生女兒孫蓉蓉的生日宴會,今晚來這里的全都是A市的社會名流與政府官員,當然還有他們的太太或者是舞伴。
說是生日宴會,實則是要在這次宴會中為孫家挑選出一個最佳的人選,所以今天來這里的很多都是單身的哥,他們無一不想成為被選中的目標,一旦被選中,就意味著他將成為孫氏財團未來的繼承人,那寵大的家業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而且撇開財富不說,這孫容容本人可是A市里的一朵名花,不但樣貌出眾,身材火辣,更加懂得這經商之道,在財商上完全繼承了她爸爸孫國濤的精明頭腦。
面對這樣的女人,但凡是個頭腦還算聰明的男人都不會想錯過。
盡管他們知道孫蓉蓉對秦岩的狂熱不止一點點,但他們絲毫不在意。畢竟他們要的不是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崇高愛情,而是看上了孫容容那美麗的外表,還有孫氏財團的地位及財富。
不過,這種想法也有例外,比如現在站在大廳角落里的林天翔和秦岩。還有現在正急忙趕來的A市市長陸勝榮的兒子陸子軒,他和林天翔一樣是被父親硬逼著來的。
秦岩則單單只是為了社交關系的和諧,以便于以後和孫氏的合作更加順暢而已。
孫國濤抬起左手,看了看手上的卡地亞機械腕表,時間正好停在八點整的位置。他理了理自己的深色西裝,然後和她的一起走到樓梯的第五步台階上,笑容可掬地宣布著宴會正式開始。
「孫先生,蓉蓉怎麼還沒下來,她可是今天的主角,沒有她,這里的燈光好像都有些黯然失色了。」一個年輕的男人開玩笑道。
正當孫國濤要回答的時候,二樓傳出一個無比嬌媚的聲音,「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的正是今天的主角,孫蓉蓉本人。她穿著一套銀白色的高級晚禮服,站在美輪美奐的燈光下,如同一朵高貴的牡丹花。貼身的禮服將她傲人的胸圍展現得淋灕盡致,波濤洶涌,引得人浮想聯翩。
台下不知是誰帶頭鼓掌,一時間掌聲不斷,稱贊聲也不絕于耳。
她非常滿意自己出場帶來的效果,用那雙天生帶媚的眼楮掃視了人群一圈才緩緩走下了樓梯。下樓時用眼角余光搜尋著秦岩的身影。
林天翔附在秦岩的身邊輕聲說道︰「喂,這孫蓉蓉也算得上是國色天香了啊,你說你怎麼就看不上人家呢?」
這孫蓉蓉對秦岩的執著在A市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在他們的眼中,秦岩要麼是腦子有問題,要麼就是不能人道,否則,便沒有理由去拒絕一個這樣的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更何況她還是孫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秦岩笑著對他說︰「那你還不趕快上去獻獻殷勤,如果你今晚能獲得這國色天香的青睞,我保證從此你爸爸再不會對你冷眼相待了。」
「算了吧,這樣的女人欣賞一下還行,要真娶回家那不是等于是請了一尊老佛爺回家供著嗎?這種虔誠的事還是交給那些人去干吧!」他看著眼前圍成一堵肉牆擋在孫容容面前的男人,打趣地說道。而且他的心里根本再無法容下別的女人,盡管漂亮如孫蓉蓉。
就在間,孫蓉蓉穿過眼前的人肉障礙,走到秦岩的面前,「秦岩,可否賞臉陪我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盡管他並不喜歡跳舞,但是在這種場合下,但凡有點紳士風度的男人就不會當眾拒絕女士的邀請,何況她還是今天的主角,所以秦岩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對她做出邀請的姿勢。
歡快的華爾滋樂聲想起,就在人們紛紛往後退,騰出地方讓他們跳舞的時候,門口的兩個身影吸引了他們的視線,樂聲也地停了下來。
這姍姍來遲的男人正是陸子軒。
陸子軒穿著一套白色的燕尾服,短發干淨利落,額前留著細碎的劉海,眼楮里閃爍著晶亮的光芒,嘴角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走在他旁邊的是一個身材略顯嬌小的女人,她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穿著一襲火紅的低胸晚禮服。
她烏黑的頭發蓬松盤起,挽著一枚水晶發卡,細長的脖子里是一條心型的純銀項鏈。
額頭豐滿,眉毛如黛,卷翹的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淡影,特別是那雙杏眼,一顰一笑間,都是風情。
秀氣的鼻梁挺到恰到好處,豐滿的唇瓣猶如盛放的玫瑰,嬌艷欲滴。
全身肌膚賽雪,貼身的柔軟面料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胸前的兩團白銀上,一道深深的**若隱若現,盈盈一握的縴細腰枝下是豐滿的翹臀,修長的大腿泛著瑩白如玉般的點點光澤。
腳踝處系上一條紅色的腳鏈,鏈子上吊著一顆黑色的骷髏頭,給她憑添了一份妖冶的美感。
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款款走來,引來大廳里所有男人的無限假想……
「這女人是誰啊,好漂亮,比起孫來,盡然絲毫不遜色。」
「這女人好像有些面熟啊,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個男人是陸市長的,陸子軒,听說前兩天才從國外回來。」
「對了,三年前在帝都大廈的慈善晚會上見過這個女人,她是……她是秦岩三年前失蹤的妻子,林玲!」一個男人說到這里時倒抽一口涼氣。
因為三年前,秦岩為了找她,差點把整個A市給翻個底朝天,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一時間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猜想著秦岩會做何反應,其中不乏等著看好戲上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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