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柔兒本打算住進趙家,近水樓台好鋤奸,假意聯合紀清清捉奸,實則可通過紀清清探知趙軍平、趙致遠的秘密,那麼,也許便能把媽媽的下落找出來。
這是她自受制于趙軍平以來,最積極的打算了。哪曉得,卻被半路殺出來的凌波壞了大事。
在醫院里一住就像沒了期似的。別人家住醫院,家屬都是巴不得病人早早康復出院。
趙恆遠卻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提出院,醫生今天暗示、明示︰鄭柔兒的傷口已無大礙,只要回家好生休養,便可逐漸康復。
但趙恆遠卻瞄了一眼她那還白里泛紅的腮幫子︰「什麼叫逐漸康復?不全部好徹底,絕不準回家。」
主治醫生臉僵了僵,敢怒不敢言的出了病房︰
你大總裁要住,就住到天荒地老吧!你們這一家子害人精,病明明好了,還要霸佔床位不肯走?雖然是單間高級病房,但你堂堂一個大總裁每天吃這里,住這里,還外捎一個大胖墩,把這病房布置得像花園似的。弄得我們查房,每次都以為進錯了地方。這也算了,你大總裁天天都在病房里出出入入,害得小護士們的眼楮總是繞著你轉圈,就連我的護士女現在的心髒也只為著你跳。最最不能忍的是︰每次我們一不沒敲門,便總能看到大總裁你和10床抱在一堆……這樣好嗎?害得我們都長眼瘡了,真的好嗎?
以上為主治醫生、住院醫生、全體醫生的心聲。
小胖嘟雖然曾許下豪言壯語︰「只要有媽咪的地方,小胖嘟雞窩都住得慣。」
但是,整天住在醫院里陪媽咪,對一向調皮活潑的小胖嘟來說,還是難免郁悶。
他搖著趙恆遠的手撒嬌︰「爹,為什麼不和媽咪回家嘛?」
趙恆遠無奈的摟著小家伙嘆氣︰「你媽咪一出院,要不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走,要不就是離家出走,爹怕怕。」
也對啊,媽咪就是個惹禍精。
但是小胖嘟其實很喜歡和媽咪離家出走的呵,因為只要一離家出走,爹那一陣子,就把媽咪當寶貝一樣,然後媽咪也就更寶貝小胖嘟……多好的主意啊。
所以,大半夜的,當鄭柔兒提議小胖嘟和她一起遠走高飛的時候,小胖嘟拖著媽咪的手,開開心心的背著背包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趙總裁看著空空如也的病房,身邊護士長苦著臉︰「趙總,鄭柔兒是自己半夜獨自外出的。」
看趙總裁臉色還是不好,護士長連忙把由鄭柔兒親筆填寫的「請假條」擺出來︰「鄭簽了字的,擅自外出,責任自負。趙總,請你……」
請你不要小題大做,不見了找我們出氣好不好?
趙恆遠當然曉得自己女人的作風,沉著臉冷淡道︰「辦出院手續。」
噢野,趙總裁你終于願意出院了,撒花。
趙恆遠正想發動黑道白道無間道來尋找兩母子,大屋里,他潛伏的親信保鏢已打來通報︰小鄭和小小少爺,正在大屋里賞花吃早餐。
趙恆遠心急火燎的回到大屋,遠遠望去,屋內果然似他想像的那般︰少不更事的兩只,無憂無慮的在院子里玩耍。旁邊立著的趙致遠,感覺就似是要把她們的脖子擰下來。
正調皮的把汽球拍上空中的小胖嘟,向後一跌,正好跌在趙致遠的身邊,一直忍耐的趙致遠再也控制不住,提著小胖墩的衣領子把他舉高,以小胖嘟的耳邊吼︰「媽的你這個野種,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媽咪媽咪……」小胖嘟驚呼,鄭柔兒連忙上前,手要去捉小胖嘟的腳踝,但趙致遠提著小胖嘟的身子向側邊一扭,惡狠狠的道︰「鄭柔兒,你它媽的毀容住院關我屁事?居然慫恿趙恆遠報復華致置業?」
「什麼嘛?把嘟嘟給我放下。」鄭柔兒一臉氣憤,敢欺負她的小胖嘟,誰都不行。
「趙恆遠讓三大行齊齊向華致置業收貸款,還指使一些債主來惡意追款。他做這些,就不怕自己的女人孩子遭報應?」
「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公司周轉不靈,關我和嘟嘟什麼事啊?真是的。」
紀清清在旁邊勸和,從旁邊抱過小胖嘟抱著︰「都是一家人,別吵吵鬧鬧的。柔兒,我看恆遠也是因為你被欺負,遷怒于致遠了。但是,這凌波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呢?你勸一勸恆遠?」
「我怎麼勸?」鄭柔兒翻著白眼,從紀清清懷里搶過小胖嘟︰「而且,我憑什麼要幫你們?」
「鄭柔兒?」趙致遠吼她︰「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得寸進尺。」鄭柔兒的笑容帶上一絲陰冷︰「反正這些日子以來,趙恆遠玩弄我的感情,你們父子要挾我的心情,我已氣到一肚火。難得你們姓趙的,窩得斗得歡,我在旁邊看得爽。」
紀清清在她的耳邊挨著,輕聲道︰「我和致遠商量過,可以讓你見一見28號別墅的女人。」
紀清清雖然和她聯合捉奸,但是如今生意遇險,立馬就變身聰明賢內助,為趙致遠出謀勸策︰「雖然爸爸一直不讓那女人露面,但是,到時候,你偷偷的讓柔兒見上一面,能有多難?」
湖心區28號別墅,趙軍平藏著的神秘女人?
呵呵,得來全不費功夫。
小胖嘟重回媽咪的懷抱,圍著她的頸脖子發脾氣︰「媽咪,你干嘛說我爹玩弄你的感情嘛?我爹,好疼好疼媽咪和嘟嘟的。」
「噓,媽咪騙她們的。」鄭柔兒開心的和小胖嘟做鬼臉,不遠處趙恆遠急急奔過來,他撐開一把傘,把她罩在傘下︰「敢曬太陽?你不要臉了嗎?」。
呃,誰不要臉了?
但是,醫囑分明的說,她的臉部新生的皮膚還嬌女敕,近段時間禁忌曬太陽,否則容易遺留色素沉著,也就是說,會變丑的。
她伸了伸舌頭,後怕的把頭挨在他的胸脯︰「沒關系,你說過的︰拉黑燈了都一樣。」
趙恆遠︰「……」
趙嘟嘟︰「爹,干嘛要拉黑燈?」
小鄭媽咪︰「……」
呂雲雲看著「荷槍實彈」的鄭柔兒,感嘆道︰「要不要我給你運兩車竹葉?」
「什麼?」
「把你包成個粽子啊。」雲雲心疼她︰「這大熱天的穿成這樣,不熱嗎?」。
鄭柔兒今天出來,被強迫穿著長袖襯衣,臉上腮幫子處還被勒令用絲巾裹住,最夸張的是,手上還戴了一對手套。她苦悶的嘟嘴︰「醫生說,曬太陽會使皮膚出現色素沉著,姓趙的怕我長黑了,大清早的和趙嘟嘟一起幫我包的。」
「切,黑就黑了唄,反正關黑燈都一樣。」
「……」
雲雲完全不知道閨蜜為什麼會突然發呆,因為近半月來不得接近鄭柔兒,她們兩個的飲食事業又被迫擱淺,雲雲心傷心疼之余,急于向她吐槽︰「萬家祺兩母女真是標準的毒蠍子啊,差點把你從偶像派弄成傷殘派。」
「嗯,那天太突然了,我以為凌波只是想羞辱我,沒料到,她竟然是要毀我容。」
「呸,即使皮膚真的變黑了,也比萬家祺長得強。」雲雲好奇地︰「可是,你受傷住院,趙恆遠,連我都不準探視,這是搞毛?」
「鬼知道。」
趙恆遠這個人做事,向來深不可測,她們既然測不到,也就不再糾結。正經的商量自家大事,鄭柔兒︰「現在我已經住進趙家了,小胖嘟已經把趙老爺子的心折下來在手心里把玩了。可算是大功告成。」
「你到底住進去要干嘛?」
「雲雲,我懷疑,我,我,我……」她磨著自己白手套︰「我可能是某個豪門富豪的私生女。」
「噗……」呂雲雲忙亂的擦著咖啡桌子,好久才回過氣來問她︰「女俠,何出此言?」
「我的直覺。」
「你想多了。」呂雲雲睥著她道︰「你是覺得,如果自己有個有錢的富豪老爹,趙恆遠就能娶你了?」
鄭柔兒苦惱地︰「嗯。紀清清說︰愛情誠可貴,婚姻價更高。門當戶對,是豪門婚姻的必然要求。」
呂雲雲瞪著她︰「你和紀清清走得這麼近,就只探听到這麼個天下皆知的負能量真理?」
「哦,紀清清還說過︰4年前,趙恆遠的父母和弟弟,在外出旅游的途中,被賊人綁架後撕票,至今仍沒尋到元凶。」
「不會吧?這麼悲慘?」
「嗯。」鄭柔兒微點頭︰「我和他一起這麼久,他一點也沒有提起過。想來,這份痛苦一定埋得很深吧!」
「這個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在想,我一直逼他結婚,逼他和我一起,會不會是助紂為虐?」
「你又不是妲己,和你結個婚,能有多難?」呂雲雲︰「自從他封了我們的雲吞店,我就覺得,你家那個小恆恆,不是我們可以得罪得起的。他的錢來得快,翻臉翻得更快。」
「唉……」鄭柔兒趴在桌子上出神︰要怎麼才能說服趙恆遠,阻止葉鑫繼續打擊華致置業呢?」
她有那麼強烈的直覺︰那個湖心區28號別墅的女人,和她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她需要和那女人好好的談一談。
但是,自那晚之後,那個女人,又再憑空消失了。
要用什麼辦法,既能接近那個女人,又能不用逼迫趙恆遠呢?
這種事情,想一想就頭大。她決定用笨辦法。
既然一開始,她接近紀清清,就是為了帶她捉奸,那就繼續捉奸唄。
正所謂,返樸歸真,回歸自然。
今晚的行動,派上了捉奸界的一把好手「呂雲雲」,因而今晚的收獲空前的強大。
紀清清呱呱怪叫的扯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的頭發,伸手去扒那女人的衣服︰「臭小三不要臉。你喜歡勾男人是吧,月兌光了勾是吧?來,來,月兌下來,讓全世界看看。」
那女人身上的衣物全就沒系好,亂七八糟的松垮垮的隨便一扯,便露出里面真空的身體。
女人低著頭捂著臉,拼命的往酒店後樓梯里鑽,但是後面還佇著個呂雲雲,她被雲雲向前一推,整個人重落紀清清的魔掌,「撕拉」一聲,女人的上衣被完全扯開了大門,熱騰騰的春色跳了出來
趙致遠急沖上來勸架,扯著紀清清惱羞成怒︰「它媽的,別鬧了。」
華致置業因為上次被趙恆遠算計,花大價錢買下香山的地塊,導致流動資金吃緊。上周開始,趙恆遠更慫恿各路債主、貨主向他追款,導致他本就緊缺的銀根,差一點就崩盤。
而葉鑫在外圍,還不斷的吸納華致置業的散股,他為此事愁到眉頭,出來找個女人玩一玩,紀清清居然還來鬧事。
暴怒的紀清清一句話都听不進去,巴掌往那女人的臉上扇,女人哭叫哀嚎,雲雲大叫著提議︰「清姐,把她剝光了扔到街上去?」
「好……」紀清清扒著那女人真的往電梯里拖,電梯里的客人見到這一幕,都捂嘴竊笑。
要是讓這女人真的鬧開了,他的臉往哪里擱?趙致遠急氣攻心,沖上前來,單手把那女人扯回來護在身後,沖著紀清清就是一巴掌摑︰「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紀清清撫著臉,短暫的靜默後,才失色 高狂號︰「趙致遠,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離婚,老娘我要和你離婚!」
「捉奸大師」呂雲雲,揪著鄭柔兒的衣角很擔憂︰「我們會不會真的拆散了一對?」
「才不會。」鄭柔兒笑道︰「清姐和趙致遠,每年都得上演幾次這種戲碼。一般回去趙致遠認認錯,洗洗心、革革面,他們夫妻得又如膠似漆一段日子。」
「哦,就像你的離家出走。」
「……」
不光是鄭柔兒和呂雲雲,就連趙致遠都以為︰這一次的風波,又會像從前一樣成為他婚姻生活里無數不和諧的小插曲之一,雖狗血,但不致命。
但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狗仔牽禍福。
千算萬算,沒算到趙致遠夫妻大鬧,酒店捉小三的這一幕,竟然被人全程錄下,發到了網站,媒體隨後迅速跟進,最後自然傳到街知巷聞。
小三兒,是貴圈的一個小女敕模。
她被扒盡了的相片,被無恥的在胸前打了馬賽克。而紀清清的那一句哀嚎「老娘我要和你離婚」如雷貫耳。
這種爭風吃醋的打小三捉奸趣事,網民一向喜聞樂見,更何況還牽涉兩大豪門,真是連飯都不吃,也要圍成一桌聊八卦瞧熱鬧。
現在這架勢,這婚就是不想離,也得離了。
紀清清的娘家,也是城中一大望族,雖不及趙家如日中天,但也有幾根鐵柱支撐,算是穩健型的長線富戶。
雖然多年來,也傳聞趙致遠風流成性,但是男人出去玩,回家還曉得尊重,紀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現在,自己女兒被出軌的公然摑巴掌,還大白于天下。事情便從普通家事上升到,豪門大戶的家族面子上了。
我們紀家要是再忍氣吞聲,那以後真是別想抬起頭來做人了。
于是,當天,紀清清連同兩個女兒都被接回了娘家。一紙離婚訴狀,直送法院。
各路英豪奔走相告︰豪門婚變分家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喲喂。
恆和辦公室里,陳勝強不得不對著趙恆遠豎起大拇指︰「你家那只魷魚,果然是你的福星呵。到你們家胡鬧一回,竟然就把趙致遠的半邊天給拿下了。」
葉鑫拜服的︰「人才啊人才!」
趙恆遠傲嬌地︰「教有方,教有方!」
就你還教?明明是你教無方,補救有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紀清清捉奸之時,趙恆遠放風收賣的狗仔記者也不辱使命。
趙恆遠在算帳︰「趙致遠手上有恆和集團的6%的股份,如果離婚,他就得分3%給紀清清,文珊文婷出生時,爺爺給她們各送了1%的恆和股份。如果兩個女兒判給紀清清撫養,那麼這2%的股份也會由紀清清接管。趙致遠,哼,就只剩下區區的3%,他們父子在股東大會的影響力瞬間下降。更重要的是︰他的華致置業,紀家有20%的股份。我們可以……」
他算著算著,也不得不感嘆︰「柔兒,你這只招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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