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柔兒沒有接受雷咖的幫忙,而是一個人走出趙家。雷咖是趙恆遠的保鏢,對她的照顧和保護,都是基于她曾經是趙恆遠的女,而現在,終于不是了。
大風吹得安靜的長街更加寂寞。像他這種豪宅區,平時是很少能見得到出租車的,更不會有巴士進站。
因為,住在這里的人,對公共交通工具是很少有需求的。他們有豪車,還有司機。
一輛銀灰色跑車駛過來,在她的身邊減了速度。她認得這是葉鑫的車子,眼光所見,車里似乎還有陳勝強。
她沒有和他們打招呼,因為這些是趙恆遠的,和她其實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從今天起,她是城中最有名的富豪趙恆遠的其中一個前女友,就像從前,雲雲說起趙明明的時候一樣,有點鄙視又幸災樂禍的語氣︰「你看,傳說中她曾經是趙恆遠的女朋`.``友。可誰知道是不是呢?也許不過是這女人貪慕虛榮、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長街太長,走得太累。她把高跟鞋月兌掉扔進草叢里,才又有點歡快的跑開。
在來這個城市之前,她幾乎沒有穿過高跟鞋,都是平跟涼鞋、球鞋的穿著,又舒適人又能走得很快。
只是自從在他的身邊,為了配合他的身高,也為了能在他的身邊站得更優雅,她也漸漸的習慣了這些恨天高的尖跟皮鞋。
原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不管你曾經付出多大的努力。
天空灑下幾滴小雨,她覺得這人生真是狗血得很應景。在她的心 里啪啦的下著雨的時候,上天也來熱烈的助一助興,讓她在這點滴漸大的雨聲中,可以仰著臉張開喉嚨盡情的嘶吼著痛哭。
他不會明白她有多難受。
終于趙軍平答應放開她,終于不再強迫她與趙恆遠的婚姻。
她終于可以這麼單純純粹的愛著他,看著他的眼楮,想念他的心情,都與從前不再相同。
她那麼的愛他,像最開始時那樣純粹的想著他。
但是,他還是說不要。他的心堅定得像不可憾動的冰山,她的熱情終究是溶化不了他的冰冷。
既然從不願意給她承諾,既然從不想給她她唯一想要的東西,那他為什麼還要綁著她在一起?
今天,他也終于不再綁她了。
他終于肯放開她的手,因為這個世間有無數的女子比鄭柔兒你美麗、優雅、可愛,而這些女子卻不會像你這般,如此不自量力的求他永遠的承諾和婚姻。
所以,她輸了,一敗涂地。
她絕望了,他厭煩了。
分開,不過就是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分手,好!
多麼干脆利落,他像斬斷一條纏身的青籐,長松一口氣。
不要哭,鄭柔兒,不要再哭!
蹲在地上趴著哭的女孩子站了起來,被雨水澆濕的身體,單薄得像一只游魂。
她光著的腳掌,滲出點點紅絲,卻又被雨水洗刷得干干淨淨。
她的腳心很痛,似是被硬物刺到。她不明白的是︰她已經把那累腳的高跟鞋月兌掉了,為什麼光著的自由的腳丫卻更加的疼痛呢?
如像她這絕望的愛戀,愛時是疼,放下時更痛。
葉鑫和陳勝強進到趙家,任姐和雷咖愁雲慘霧的指了指二樓。他們走進趙恆遠的臥室,卻見失戀男主角正在房內「悠閑」的吃蛋糕。
蛋糕量挺足,但也被吃了一半,趙恆遠的吃相甚是可怖。兩眼定定,面無表情,徒手抓著蛋糕往嘴里塞,對身邊一切置若罔聞。
他們走近趙恆遠,陳勝強吞了一下口水︰「老三,你是餓死鬼投胎?」
葉鑫︰「他是化失戀為食量。」
陳勝強拿起桌邊那只閃亮的鑽戒,在手里掂了掂︰「又被求婚了?這回還有蛋糕、鑽戒,挺浪漫的嘛。」
一直沉默是金的趙恆遠突的跳起來,把鑽戒搶回握在手里,眼神中有了黯然的意味︰「分手了。」
「……」
看他這神情,恩斷義絕的可信性極高,陳勝強疑惑地瞧著葉鑫︰「他舍得?」
葉鑫︰「他舍得……個屁?」
但不管趙恆遠心里是否真的舍得,他卻真是不再去追一個人獨自出走的鄭柔兒。
這與從前的次次忍耐後,還是耐著性子去哄她回來的趙恆遠,確實有些不同。
屋內頓時就有些寂靜,陳勝強正猶豫著要不要告知他︰鄭柔兒一個人在雨中光腳走路,樣子十分淒慘,萬一路上踫上個**,可能就得被人劫財劫色。
側邊才起床的小胖嘟揉著睡眼驚叫︰「爹,你居然偷吃?」
趙恆遠木木的望著小胖嘟,尤記得第一天,小胖墩像顆球一樣把剛進院子的鄭柔兒撞倒,兩個人紅紅黃黃的躺在青草地上。她狡黠的眼波明亮,小胖墩圓圓的酒窩迷人︰爹,你快來抱漂亮回去啊,你看她皮膚這麼白,萬一曬黑了怎麼辦?
今天,小胖嘟的肥肉撞在他的腿上,伸手去搶蛋糕,嘴邊涂滿了女乃油,還要嘰嘰咕咕的慘叫著︰「都吃光了。爹你壞壞,媽咪可是很少給小胖嘟做蛋糕的呵。」
趙恆遠站得更直,陳勝強微微笑著聳肩︰「媽咪你都拋棄了,你還留著人家的兒子干嘛?」
「……」
嘴里塞滿了蛋糕的小胖嘟倏的抬頭望著爹,看爹的臉色,他迅速的明白了陳勝強叔叔說的話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一把從蛋糕里抬起頭來,扯著趙恆遠的褲腿︰「你把我媽咪,拋棄了?」
「呃……」趙恆遠頭大,撫了撫他的頭發︰「你還有爹嘛,爹會很疼你。」
「不要……」小胖嘟的尖叫伴著一聲雷聲刺耳,閃電劃破暗黑天色,他慘絕人寰的哭嚎︰「媽咪,媽咪……這麼大的雨,你被拋棄了,要怎麼辦啊?你走也不帶小胖嘟?壞媽咪不是人,不要小胖嘟!嗚嗚嗚,媽咪等等我……」
「……」陳勝強和葉鑫死命的捂著耳朵,深深明白︰爹其實並不是一個美好的職業。
呂雲雲在狂風暴雨的天氣,扛著個喝多了大美人到醫院,實在是把她累得夠嗆。
雖然鄭柔兒每次賣醉,最後都只是大睡一場。但這一次,她的酒量卻好得離譜,比從前喝多一倍的量,居然還神識清醒,而且還很剽悍的發起了燒。
醫院的急診室,鄭柔兒笑呵呵的︰「發燒嘛,發燒是好事嘛。發燒就不會有癌癥嘛。」
雲雲氣喘吁吁地把她抱緊攤直︰「你靜一點,要打針了。」
「我不,我不打針。」
「別撒嬌了。我又不是趙恆遠。」
「你它媽的提這死人干嘛?你是不是想我死啊,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呂雲雲嚇出一身汗,把撲向急診室窗口的她拉回來,氣得一巴掌就想抽她︰「這里是一樓,你跳下去也死不了。真是的,你腳扎了鐵釘,不打針會得破傷風的。」
「傷風怕什麼?喝水就好了啊。」鄭柔兒很可愛的揚著手臂,傻呵呵的笑著︰「我抵抗力強。」
雲雲閉著眼楮,和身邊的護士歉意的笑了笑︰「她喝了點酒,我抓住她,你幫她打針。」
「啊……」鄭柔兒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響在急診的走廊。人滿為患的急診室里,人人都皺起了眉頭。
急診室是個好地方,是急發病癥、事非八卦、打架傷人案件的第一手處理地。
而今天,很不幸的,鄭柔兒嚎叫的時候,身邊剛好有一例車禍正在處理。
新聞版的編輯,很幸運的得到了比一宗交通車禍有意義幾百倍的獨家頭條。
雲雲拿了治療單去交款,吵鬧了一輪的鄭柔兒,安靜的坐在急診候診室的沙發上。
記者隱藏的鏡頭攝見她狼狽而蒼白的臉。
「鄭,請問你和趙恆遠怎麼了?」
「分手了啊。」她揮了揮小手,說得像是很雲淡風輕。
記者暗喜︰「請問分手的理由是?」
「他不喜歡我啊。哈哈,他很快要娶萬家祺了啊。」她閉著眼楮笑了笑,又瘋瘋癲癲的揚起嗓門︰「總裁結婚了,新婚不是我。」
「呵呵,鄭好有文采啊。」記者開心得都要笑出來了︰「你和趙恆遠談了這麼久,這次分手,他有沒有給你分幾億的分手費什麼的。」
「才沒有。」鄭柔兒握著拳,義憤填膺的捶足頓胸︰「我沒有分手費,一分錢都沒有。我還送了他一個蛋糕,一只鑽戒,一個兒子,嗚嗚嗚……」
她嗚嗚嗚的哭了一陣,抬起頭又傻笑的瞧著記者︰「我也不吃虧。」
「這樣還不吃虧嗎?」。
「不吃虧啊。趙恆遠,他還是處,男。哈哈哈,我祝賀他,到死那天,還是個處!」
「……」能言善辯的記者也被噎得沒了聲音。交款回來的呂雲雲撲過來,把記者一手就拽開,緊張的摟緊鄭柔兒︰「豬油,你和那人說了什麼?」
「我,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趙恆遠是個處!」
「……」
于是,半小時後,呂雲雲望著再次上了熱點頭條的好閨蜜,哭笑不得。
豬油你現在倒是睡得香,明天醒來,就得悔到腸子都青了吧?
讓你分手,讓你喝酒,讓你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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