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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大貨車里,呂雲雲向鄭柔兒吐槽︰「陸豪這廝風格突變啊。」
鄭柔兒︰「怎麼了?」
「以我對他的了解,即使是綁架,他也應該用一種拉風的方式。」雲雲嫌棄的用手肘在車子里撞來撞去的試探。向鄭柔兒的打著眼色,比著嘴型︰「豬油,萬一不是搶親,而是綁架呢?」
「不會吧。」鄭柔兒疑惑地,隔著灰暗的玻璃窗子向外望,黑烏烏的車流望不到邊,側邊黑衣男子的臉色黑沉沉。
這確實不似是陸豪啊?陸豪即使怕她逃婚,派人來接她,那也得禮貌相待,誠意做到足的。
這一副凶神惡煞又神神秘秘的,是什麼鬼?
呂雲雲靜悄悄的從後拿出,正要靜悄悄的報警求助,坐在右側守著她們兩個的黑衣西裝男子,看上去很有禮貌但其實很凶——狠的道︰「這車子,屏弊所有通訊信號。」
「靠……」呂雲雲大罵︰「你們要捉我們到哪里啊?」
黑衣大漢冷臉轉了個背,呂雲雲還想上前吵一架,鄭柔兒一把將她拉住︰「問了也白問。」
對啊,不問白不問,問了也白問。
看這些男人的來頭和扮相,惡意綁架是極大可能的了。
呂雲雲抱頭默哀︰「天啊,自從閨蜜搭上了總裁,她這個打雜的也三天兩頭的被綁架、要挾,各式災難層出不窮……豪門,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
車子在沉默詭異的氣氛中駛過半個城市才停下。
車門在外被輕輕拉開,鄭柔兒的頭才鑽出車子,便被一塊大黑布蒙上了,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得雲雲在後一片慘然呼喊︰「豬油,豬油……跑啊,豬油!」
鄭柔兒眼前漆黑一片,毫不防備的被人向前一推,踉踉蹌蹌中向前直沖,身子失去平衡便跌,腰身這時卻被男人的大手摟上,涼涼的呼吸呼在耳廓,他微帶惱意的責問︰「讓你們把人請過來,你們用綁的?」
「是。」黑衣大漢無辜的躬身,鄭柔兒听得這個聲音,安靜了片刻,突然便開始撒潑,雙手抄起男子的手臂就咬,但奈何黑布蒙臉,隔著布料男人根本就不痛。
她發了大招,男人卻毫發無損的吁氣,甜蜜的語氣夾帶著一絲被咬後的舒爽︰「乖,別鬧鬧。」
「鬧,我就鬧。」鄭柔兒失心瘋一樣的晃頭擺手又跺腳,激憤中不得發泄︰「趙恆遠,你它媽的今天不放了我,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她顛來顛去的鬧,趙恆遠想幫她把黑布扯下的手掌反而不利索,他好不容易才捉緊了她,把她死死的環在自己的懷里,而她顛來倒去之間,黑布已然甩月兌一大半。
她的眼楮才重新感受到光明,便遇上一雙最深情灼亮的眼楮注視著自己。
他的唇邊凝滿笑意,輕輕的在她的腮邊印了一印︰「今天是個好日子,你要乖一點。」
「什麼屁日子?」她毛躁的甩開他的臉,眼楮掃向周圍。
光亮敞潔的大堂,公共座椅擺了一排又一排,高大立柱聳起的辦公大樓的前廳,牆壁上掛滿了標語的警示標識。大紅方框里莊嚴而又正經的婚姻注冊流程指示圖,正在她的眼前閃啊閃。
「這是哪里?」
「民政局啊。」
被黑布蒙了半邊臉的女人傻呵呵的︰「你劫我來民政局干什麼啊?」
「來民政局……」他輕輕掃了掃她皺著的眉,鼻尖與她的鼻尖抵到一塊,用力的擠了擠︰「當然是結婚啦。」
她舌忝了舌忝嘴唇,繼續傻呵呵的︰「誰要結婚啊?」
「我們啊!」他以牙齒尖尖輕輕的咬她的耳垂,看著她不可置信的大眼楮︰「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柔兒。」
「……」
呂雲雲站在現場發呆︰唉,人活得時間長了,真是什麼事情都遇得上。
剛剛到達時間的民政局登記大廳,冷清清空蕩蕩的,便只有呂雲雲和幾個黑衣保鏢。
眼看著傻呼呼的豬油,疑惑不解的望著登記處的小美女發呆,小美女發給她一本小冊子之後,她又傻呼呼的舉著手和趙恆遠一起,分別念完了「法定」的結婚誓詞。
再看著豬油咬著筆頭,卻還是被趙恆遠捉著手指在登記表上按了手印……呂雲雲無端端的感覺到哀傷︰豬油,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騙進了豪門?
是的,這明顯就是哄騙啊!
當趙恆遠揭開鄭柔兒的黑布,深情而又優雅的向她「求婚」之時,鄭柔兒已整個兒的被打擊傻了,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似乎都只是下意識的、跟著本能的、和被總裁在耳邊甜言蜜語給哄騙走的……總之,豬油這次真的完全犯糊涂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豬油,我們說好的同年同月嫁金龜的夢想呢?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
「義薄雲天」的好雲雲正打算上前給已被劇烈洗腦的閨蜜當頭棒喝,但腳才踏出一步,便被人扯進了注冊廳里,最大的那根柱子後面藏著。
陳勝強撐著柱子,把她的大半個身子堵在柱子上,凶巴巴的嗔她︰「喲,真是綠茶表啊,嫉妒自己閨蜜嫁了個好碼頭,想要搞破壞去?」
「喂,你別含血噴人。」呂雲雲暴怒︰「我犯得著嫉妒豬油?本姑娘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胸有……」
「哦……」陳勝強輕佻的眼神兒像X光機一樣,從她的頭發掃瞄到她的腳尖,目光再轉回來停在她的胸前,才微眯起眼楮,唇邊扯一抹笑。
這麼明顯的嫌棄的表情,把呂雲雲直接氣蒙了。
這都什麼事啊?她以前和鄭柔兒在鎮上,那是並駕齊驅的兩大特色美人。但自從到了S市,鄭柔兒小女敕媽人見人愛,她卻是車見車撞開……丫的,為什麼我沒有市場?
雲雲一激昂,沖動中把自己上衣的襯領一扯一翻︰「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姑娘哪兒需要嫉妒?」
「……」陳勝強撐在柱邊的手掌一滑,呂雲雲從他的肘間「哧」的一聲也滑了。
「豬油,你要冷靜,別中計!」她嚷嚷著奔出。
但見紅方框的注冊標語下,鄭柔兒和趙恆遠站在紅色的一張高桌旁,身前一盆碩大的紅色喜花艷紅喜慶,鄭柔兒手上拿著個紅本本,懵懂的臉上像是連幸福都感覺不出來。
雲雲撲上前去,細細的瞧向她手里的紅本子︰「你,你,你……難道不這麼結了?」
「嗯。」她掂了掂手里的紅本子,再抬眸瞧了瞧身邊的趙恆遠︰「就這麼結了?」
「嗯,就這麼結了。」趙恆遠坦然自然的在她的臉上探下安撫的一吻,伸手便把鄭柔兒手里的紅本子拿過來,一起放到他的口袋里。
時間漸長,正式進來登記注冊的情侶正在增多,趙恆遠便急急的拉起鄭柔兒離開。呂雲雲指著急步離開的新婚夫婦,大聲的喊道︰「你們干嘛那麼急?」
身後陳勝強把她的馬尾扯住,她頭皮根根疼痛,被迫轉臉面對著他︰「趙恆遠,為什麼像逃跑似的?」
「這個時候,男人有重要事情要辦。」
「不是已經注冊了嗎?還有什麼要辦嘛?」頭皮被綁架,挨痛的呂雲雲根本就沒法子思考。
「你知道,登記結婚對男人來說,有什麼作用?」陳勝強像是故意逗她似的,揪她頭發的手不放,害得她只能跟著他的腳步滴溜溜的轉圈︰「結婚的作用?哦,哦……頭痛。」
「笨。」陳勝強敲她一記,手上一加力,雲雲不由自主的倒進他的懷里,他壞笑著的,手便摟了上來︰「結婚的意義就是︰老三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無所顧忌的吃魷魚了。」
「吃,吃……」,吃魷魚啊!
想像著趙總裁在大床上、沙發背、浴室中、田野里、泳池邊,把豬油翻攪、煎炸、炆燉,各種折騰的鄭魷魚,雲雲嚴重的嫉妒了。
嚴重嫉妒的雲雲口吃了,目光定定的望著陳勝強,臉帶強烈的悲苦屈辱︰「豬油那,那,那小,小樣兒,憑什麼就被我還要早開葷啊?」
「……」空氣中傳來一聲劇烈的吞咽口水的聲音,雲雲微訝,陳勝強淡然︰「空氣干燥,喉嚨上火。」
空氣其實並不干燥,但剛于幾分鐘前便「持證上崗」的趙恆遠總裁,現在已是火燒到胸口,再滾到全身,身體里每一個細胞的熱能,又極速的、灑月兌而又效率奇高的聚集到,男人最中用的地方,而他卻一直未曾動用的地方上來。
寬大豪華的大越野車坐進去,果然就是為了車振的。被全部趕下車的司機、保鏢們站在車子的側邊,在人來人往的氛圍中,「面不改色」的保護著身後不停搖晃的車子。
「不要,不要……」鄭柔兒在車內喘著氣兒,手指摳著真皮的手把,水霧瀲灩的眼楮,瞧著眼前化身一只餓獸的男人︰「不用這麼急吧?」
「我急……」犯饞的男人任性,還帶著一股凶巴巴的要強,齒尖再次凌亂的落在她滑滑的肌膚上,求歡的聲音委屈,卻正兒八經的從側邊袋子里掏出紅本子來,在她的眼前狠力的搖了兩下︰「老子,今天有證了!」
老子有證了啊,現在是持證吃魷魚,受法律保護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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