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如此大,即使對她生氣許久的穆敬禾,都快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就是這樣的不按牌理出牌吧,所以,他雖然對她生氣,卻是沒轍……
她吃了一些,突然又瞪向他,「你知道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又喝了口雞湯,才道︰「我家主子真的很難搞,我替他做那麼多,對了,尤其是他的床,我天天拿被褥被單曬太陽、天天鋪,還得躺上去,要確定躺在上頭是舒適的,但被他發現了,他好生氣,要我再也不準去躺……」
她揉揉眼楮,說到床怎麼就想睡了,「我答應爺不去躺了,可我心里想的是,好在我有上去睡呢,不然他根本不回房睡,我鋪了也是白鋪,我睡了,才沒做白工啊。」
她躺到爺的床上去睡?!又是一聲聲的抽氣聲在書房外頭響起。
穆敬禾莫名的想笑,也好,就讓他們那些奴僕知道他這個惡王爺對她有多寬待好了,他已經厭倦讓人敬畏、懼怕了。
「不做白工?就我所知,你天天拿被褥到窗前拍打,不也順勢窩在窗台下,適時的以被褥遮住自己,擋住外面的視線及陽光,在里頭呼呼大睡,那又怎麼解釋?」他問。
「這干麼要解釋?人本來就要睡覺,吃飽睡、睡飽吃,找到機會更要睡,那叫養精蓄銳,要不然閑閑沒事要做什麼?」她皺著柳眉反問他。
「閑閑就睡,你是豬嗎?」他真是敗給她了。
即使醉了,她還是听得懂他話里的弦外之音,傻笑的看著眼前分化成三、四個身影的男人,像是認出他是誰似的,「呵呵呵……爺這樣說有些自貶喔。」
他黑眸浮現困惑,「什麼意思?」
她笑嘻嘻的伸手拍拍他的胸口,「你是尊貴的爺啊,把奴婢比做豬,那讓豬伺候的爺——」她調皮一笑,「不也是豬嗎?」
再一次,抽氣聲在寂靜夜里響起,眾神保佑她吧!
在書房外的每一個人努力祈禱,尤其是秦嬤嬤都著急的落淚了,幾次要沖進書房下跪磕頭,但都被郭總管跟康遠拉住,張昱也要她稍安勿躁,但听到這里,他們也開始考慮是不是該直接將她推進去。
穆敬禾知道竹南萱醉了,但這話听來仍極為刺耳,他眼冒怒火的道︰「你以為嘻皮笑臉本王就無法治你?」
「本王?」這一個稱謂好像讓她清醒過來,但說出口的又是醉話,「你這個王猖狂過頭,很惹人厭,你怎麼這麼不會做人?要有虛與委蛇的功力嘛,怎麼能讓大家都討厭你呢?」她突然打了一個酒嗝,再揉揉眼楮,模樣超萌。
她瞪著緊繃著臉看著自己的穆敬禾,笑了笑,「要像我,我這樣很可愛對吧,這個表情、動作,我在銅鏡前練習了好多遍,絕對讓看到的人都想將我抱來當寵物。」說著說著,她又一臉竊喜,再咯咯笑了出來。
書房外,似乎有更多的嘆息聲隨風吹進來了。
但她柳眉又一皺,突然將臉貼近穆敬禾,抵著他的額頭,食指放在唇上,
「噓,我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我的主子是一個沒心沒肝沒肺的大壞蛋。」
說是秘密,音量卻更大,書房外又是一片抽氣聲,而窗戶下,秦嬤嬤不敢進來,也沒力氣進來負荊請罪,她嚇到腿都軟了!
「我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竹南萱因酒意,粉臉更紅了。
「你說過了!」穆敬禾氣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她,沒想到喝茫的她又更粗魯的撞進他懷里,雙手扣住他的肩膀,硬是貼近他的俊臉,再度將額頭抵住他的,眼對眼、鼻對鼻,很認真的駁斥,「我才沒說過,你是第一個人!跟你說,我很心疼我家主子喔。」
他一愣,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她。
「我跟他上街,好擔心大家看他的眼神,怕他會難過,結果真的是如此,而且連我也一樣,然後……」她眼皮有些沉重了。
「然後什麼?」他忍不住的搖搖她,想听後面的話。
「我有點害怕,不想成為他的女人,萬一被烙上壞王爺的女人的戳記,小命很可能不保,可是我看向爺時,他的眼中充滿痛苦,讓我覺得好難過,想安慰他,卻昏過去了……」她愈說愈像低喃,若不是他內力深厚,還真听不太到。
書房外,除了沒有武功的秦嬤嬤,個個聚精會神,豎直耳朵,接著,笑逐顏開。
「為什麼難過?」他的眼神變得溫柔了,伸手撫模她柔女敕的臉蛋。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想睜開眼楮,但真的太困了,「我舍不得……我希望他笑,快樂的笑,我見過一次,就在他將我吻到暈頭轉向之後,他笑得好大聲……」
書房外似乎有一陣不小的騷動,有人錯愕的從屋檐上跌下來,還夾雜秦嬤嬤的驚呼聲,「天啊——」
但他不在乎,眼前的醉丫頭完全佔住他的思緒、他的眼楮,他只想看著她。
「爺……好帥……真的,笑起來,好好看,我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她想著想著,思緒混沌,柔柔的低喃,「今晚,他沒有回寢房,我其實好開心……」
「為什麼開心?」他的心跳加快,她的氣息與他的相融,他想吻她,但他更想听到她藏在內心深處的話。
她微微張開眼,「我不喜歡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會吃醋……心里不舒服……呼呼……」
周公終于開始跟她下棋了,這回穆敬禾沒有吵她,而是溫柔的將她攔腰抱起,擔心她受涼,為她蓋上披風後,抱著她步出書房,一路往他的寢房走,但走了幾步,隨即停下腳步。
「兩件事,听清楚——今晚的事誰也不許向竹南萱提起,即便她問了,也要裝不知情,秦嬤嬤也是一樣。」他頓了一下,夜風中,隨即傳來「是,主子」的聲音,包括秦嬤嬤。
「第二件,從今夜開始,本王跟竹南萱相處時,所有奴僕、包括暗衛在內,皆不許讓本王听到你們的呼吸聲。」語畢,他抱著懷里的可人兒一路往寢房步去。
「是。」這一聲是就顯得遲疑多了,主子內功精湛,要听不到他們呼吸聲,他們是要退到多遠的地方去?
秦嬤嬤虛軟的讓郭總管、康遠及張昱給扶起,有一種歷劫歸來的感覺。
「原來……」她甫開口,四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原來,讓爺開胃的藥方一直就在他身邊啊。
至于將會心疼他的女人抱到寢房的穆敬禾,此時此刻,也是一臉溫柔的笑。
他凝睇著躺在他床上的竹南萱,怎麼辦呢?他想要她了,但她現在是一只喝茫了的小豬仔。
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先是輕輕的吻了她的唇,再解開她的衣襟,他的薄唇再度落下,輕吻並仔細品嘗……
她真的醉死了,任他恣意輕薄,仍舊呼呼大睡。
他是她的主子,自是可以恣意而為下去,但他心深處有著一抹溫柔及俘動,他明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正在他心里凝聚,他不想讓她處在這昏醉的狀態下成為他的女人,她必須感覺他、看著他。
而他,也想看清楚她每一個表情。
他凝睇著睡得極沉的她,被吃得只差最後一步了,她如果知道,是會哇哇大叫還是羞澀難當?他真的期待看到她的反應,因此他難得善良的強迫自己,將她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